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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卓方就把我和鐵爺從床上拉起來到了劉書記家裏,一進門兒就看到劉書記眼眶紅著正坐在床上抽煙,見我們來了像見到救星一樣趕緊把我們迎了進去訴苦道:“幾位終於迴來了,墳地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鐵爺沒理他,指著的紅著的眼眶問他怎麽迴事兒。


    劉書記深歎一口氣:“唉,幾位是有所不知,昨天下午鎮上領導來了,還是說那個開廠子的事情,我想著雖然王村長走了,但是這一村兒的人得有個人幫他們做主啊,我就和領導反應了一下情況,想著這事兒我雖然是攔不住了,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想到領導態度很強烈,給我扣了一堆大帽子,說我影響不好,要把這書記給我撤了,過幾天要從鎮上來一個新書記,我估計待不了幾天了。”


    他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估摸著也就兩三天,而且這幾天我上次給你們說的那幾個人就迴來了,您幾位可要快點兒了,我能做的可就這麽多了。”


    卓方拍拍他肩膀安慰了幾句問道:“劉書記啊,我問你個事兒,王村長下葬時候的那口棺材是哪來的?”


    “棺材啊,就是村兒裏殯家做的,村兒裏所有棺材都是他家做的,怎麽,那棺材有問題?”


    鐵爺擺擺手:“沒什麽大問題,要不您受累,帶我們去那殯家看看?”


    路上劉書記給我們說了說那個叫殯有才的人,這長勝村從有村兒那天開始,殯家就住在了村裏,不僅是長勝村,就連別的村兒但凡有人下葬,都會來長勝村找殯家,以前長勝村因為死人莊的名聲在外,很少有人過來,這幾年好點兒了,外村人敢進來了,那殯家的生意也就好了起來。


    “別的村兒沒有棺匠麽?怎麽都跑到長勝村來找他?”我疑惑道,因為我知道在農村基本上每個村子都會有這麽個棺匠,除了做棺材還接白事兒做,尚井村就是這樣。


    劉書記點點頭:“別的村兒也有,但是聽說他們好像手藝不行,殯家棺材做了好幾輩兒人了,都說他家手藝好,這方麵我也不懂,不清楚具體什麽情況。”


    說話間已經到了殯家,卓方對劉書記使了使眼色:“劉書記,你去忙自己的事兒吧,這邊交給我們就行,我一定盡快把事情查清楚。”


    後者也明白他什麽意思,給我們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卓方這是怕劉書記在,殯有才不方便把事情全盤托出給我們。


    輕輕敲了敲門,院子內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讓我們稍等,沒一會兒門從裏麵被打開,一個大概一米七,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打開門看了看我們道:“您幾位是?”


    這人眼中無神,印堂發黑,按照相麵師傅的話來說這是典型的“死相”,保不齊哪天人就沒了。


    鐵爺湊上去樂道:“您就是殯有才吧?我們是劉書記介紹來的,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那人依舊一副不準備讓我們進去的樣子,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您幾位看著麵生啊,不是長勝村的人吧?”


    鐵爺點點頭,剛想解釋就被那人打斷:“既然不是長勝村的人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就是個做棺材的,不知道村裏的事情,您幾位有事兒還是去問劉書記吧。”


    說著他就要關門,卓方伸手抵住門框盯著那人眼睛道:“怎麽說外來的都是客,這位兄弟這麽做可就不合適了吧?那哭婆子的事情想必您是有所了解吧?”


    我看到那人臉上很快閃過一絲的差異的表情,但馬上有恢複了正常,冷冷道:“哭婆子?不僅我,全村人都不了解她,您幾位問錯地方了。”


    卓方也不怒,反倒對他笑到:“那王建國那口棺材呢?哭婆子死前在躲著什麽人,想必您就算是不知道也能看出個一二來吧,現在她人沒了,隻剩你知道那口棺材的事情,您就不怕引火燒身?”


    殯有才和卓方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門徹底打開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進來說吧,外麵人多耳雜。”


    進了門我才看到這是個挺大的院子,院子兩側擺滿了棺材,款式各異,像是剛做出來的,不過棺材蓋兒全都是蓋住的,這讓我有點不解,因為在農村,棺材在下葬之前棺材蓋兒是絕對不允許蓋上的,據說會把一些留在陽間的孤魂野鬼給留在棺材內,死者下葬之後會不得安生。


    殯有才看我麵露疑惑道:“這位小哥有所不知,我殯家做棺材就是這麽個規矩,根本不用擔心這棺材下葬前會有什麽髒東西在裏麵。”


    他招唿我們三人坐下,倒好茶開門見山道:“幾位是想問些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都會說,一個字兒不騙您。”


    他這前後態度轉變之快讓我有點差異,卓方也看出了這點,笑著問他:“怎麽?你最近是碰到了什麽事兒?”


    他點點頭:“我先給你們說說哭婆子的事情吧,你們應該比較關心這個。”


    “大概在王村長出事兒前一個星期,哭婆子突然找到我說要打一口棺材,我當時有點奇怪,因為幹我們這行的,村兒裏人的情況必須的隨時掌握,哪家的老人不行了,哪家的孩子生病治不好了,這些東西我心裏都得有個數,得提前做準備,所以她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有點疑惑,第一村兒裏沒有要去世的人,二來我也沒聽說最近村兒裏誰出事兒了,不過哭婆子這個人比較邪性,我也不想和她多打交道,就按照她的要求打了一口棺材,等著她來取貨。”


    “結果棺材剛做好沒幾天,就聽說王村長出事兒了,當時我就懷疑哭婆子和這事兒有關係,不過這總歸不是我的事,我也不想攪和進去,隻以為那口棺材是給王村長做的,沒想到等到還有兩天就要做白事兒的時候,哭婆子又來了,說是那口棺材不用了,讓我重新打一口,並且還強調說必須用苦諫木做。”


    “苦諫木?”鐵爺看了卓方一眼,後者示意殯有才繼續說。


    “而且哭婆子來找我的時候眼神都不對了,我從來沒見過她眼睛中有過那種神情,好像是在害怕什麽東西一樣,不過她給了兩口棺材的錢,還多給了一點兒,交代那口苦諫木的棺材必須兩天之內做出來,別的我也沒再細問,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棺材最後還是按時做出來了,但是等到王村長下葬前一天的時候,哭婆子又來找我了,這次她眼神中沒了那種害怕,眼中閃著光,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又給了我一點錢,讓我在棺材底部做一個活扣,能讓人蜷著身子進出的那種。當時我就沒忍住,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做我們這行的還是有很多忌諱的,其中一個就是棺材切忌“溜口”,一旦密封不嚴,死人的魂魄就會跑出來,第一個要找的就是做棺材的人,因為三魂七魄不全是不能上天的,鬼魂是會來找我們索命的。所以我當時沒答應她,不過哭婆子的態度很堅決,給我加了好多錢,還恐嚇我說這件事兒不要告訴別人,否則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村兒裏人都很怕她,況且她又給了這麽多錢,我就把這事兒給答應了下來,在那棺材底部給留了個活扣兒,這棺材交出去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哭婆子了。”


    殯有才說完,卓方想了一會兒說:“我和你確認幾個問題,第一,棺材必須用苦諫木來製作,這東西是不是哭婆子親口告訴你的?”


    “是。”


    “第二,她第二次來的時候,你說她好像是在害怕什麽東西,你怎麽看出來的?”


    殯有才抿了抿幹枯的嘴唇:“哭婆子這人平時都沒什麽表情的,話也不多,但是她那天來找我的時候,我是發現了她眼神閃爍,一驚一乍的,按理來說她個哭靈人應該什麽都不怕才對,所以她那天那個樣子,讓我印象很深。”


    “這世上哪有人什麽都不怕呦,隻是沒碰到讓他害怕的東西罷了。”卓方起身在院中轉悠起來。


    我碰了碰鐵爺:“那個苦諫木,是個啥玩意兒?卓爺怎麽那麽在意它?”


    “這苦諫木,可是五陰木之首,能招陰氣,邪的很,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聽說哪個要用苦諫木來做棺材的,我估計是死後不想安生了。”鐵爺乍舌道。


    “還有,那哭婆子不是哭靈為生麽,平日裏都要靠著村民的救濟生活,哪裏一下子來了這麽多錢?”


    “這事兒啊,牽扯的東西多著呢,我估摸著那個哭婆子也隻是別人手裏的一顆棋子罷了,王村長這事兒,水深著呢。”鐵爺說著抬頭看了看殯有才:“哭婆子的事兒就先說到這兒,你說說你的事兒吧,剛才不是說自己碰到什麽事兒了麽?”


    殯有才吞了口唾沫:“不瞞幾位說,王村長下葬前後的幾天,我的確是碰到了點兒怪事兒,而且總覺得和那口棺材有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您幾位關心的事情有關了。”


    卓方迴身對他點點頭:“但說無妨。”


    殯有才好像迴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皺著眉頭問道:“幾位聽說過紙人抬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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