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縈愣住了,她沒想到麵前的女子會問她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怎麽迴答,隻管扳著手指頭。


    “和你開玩笑呢,我看你和王家姐妹關係這麽好,怎麽會和我走。”徐妃笑道,又問,“那你願不願意幫我一些忙?”徐妃其實倒沒有真想讓萃縈跟她走,她真正是想讓萃縈留在王家。


    萃縈見徐妃這樣說,倒是一臉高興:“你說吧,我會盡力的。”


    徐妃道:“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你別推脫就是。”


    “不會的。”萃縈一口答應。她以為徐妃隻是暫住的旅客,過了今晚她就要去找自己的家人,那時候,她怎麽還會記得自己。


    徐妃拉過萃縈的手:“好妹妹,你以後就做我妹妹吧?雖然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但我可是認定你這個妹妹了。”


    萃縈心裏很高興,點頭道:“那以後我就又多了一個姐姐了。”


    徐妃對萃縈道:“你等等,我去屋裏拿下東西,去去就來。”說完像屋子裏跑去,她心裏十分高興,她沒想到萃縈是一個這麽好拉攏的人,也許,是因為萃縈和王家本就沒有什麽血緣關係的緣故吧。


    徐妃去屋子裏拿來一對玉鐲和一些銀兩,她把這些交到萃縈手裏:“妹妹拿著,我帶著這些也不方便,若是遇上強盜,倒吃不了兜著走。”


    萃縈從沒有見過這麽多她做夢也想不到的東西,她連連搖頭:“我不要,不要。”


    徐妃一把塞給她:“拿著,要是不收就是和我見外了。相識一場,多麽大的緣分。隻是……”徐妃附在她的耳邊道:“別讓其他人知道,我隻和你投緣兒。”


    萃縈聽她這麽說,到底還是經不住誘惑,她長這麽大,哪裏見過這麽好的東西和這麽些個銀兩,她半推半就,終於往兜裏一塞,還是收下了。徐妃借著月光看著萃縈的麵龐,雖說她隻是一個不大的孩子,但想必她也知道金錢的好處。


    徐妃很得意,她知道,她今天晚上沒有白來。在收買人心這方麵,她一直是拿手好戲,素安身邊的清漪,東宮的鮑邈之,如今的萃縈,她樣樣都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香山寺裏,時候雖已不早,但太子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書。月亮慢慢爬上了梢頭,月光鋪滿庭院,宛若一層潔白的輕紗。


    “公子,公子……”門外有人在叫太子,帶著焦急和無奈。太子聽出是遠陵的聲音,放下書就過來開門。


    遠陵臉通紅通紅,他剛剛喝了不少酒,滿身的酒味。太子扶他進屋,皺了皺眉頭道:“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遠陵無奈地搖搖頭,滿是傷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走進太子的屋裏,低頭道:“有些事情,一個人悶著真難受,想找個人說話。”


    太子知曉了遠陵的來意,他絲毫沒有架子,坐在遠陵的身邊道:“那就和我說吧,我現在正好也睡不著。”


    遠陵明白太子的好意,他很感激太子如此寬容他。他悵然若失道:“公子,為什麽她會這麽對我?我一心一意,滿懷憧憬,滿心等待,卻隻能換來她一臉淡漠。為了她,我付出了我能夠給予的一切,可是,得到的卻是失望和痛苦……”


    太子不知所雲,他雖然看出遠陵很悲傷,可是他實在不知道遠陵在說什麽。太子疑惑地問道:“她,是?”


    遠陵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無倫次,有些抱歉,但還是悲戚地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太子。他知道,在顧山,他唯一能夠相信的隻有太子。


    太子聽明白了,他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他懂得。被自己喜歡的女子拒絕,何止失望這麽簡單,那簡直是一種錐心的痛。就像那幾日,他茶飯不思,神情恍惚,不管看書還是寫字,都離不開她的身影。然而鄭如給他的拒絕就像是一把鹽,撒在他受傷的心上,痛徹心扉。但他感覺到鄭語對遠陵的拒絕和鄭如給他的拒絕並不一樣。


    太子把手搭在遠陵的肩膀上,問道:“你可曾想過,鄭語她喜不喜歡你?”


    遠陵搖頭歎氣:“我以為她喜歡我,可是那隻是我的以為,這始終隻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她一直在欺騙我,她不喜歡我。”最後一句話說完,遠陵徹底泄氣。太子的屋裏沒有酒,他隻得拿過桌上的杯子往肚子裏灌茶水,似乎那也是酒,也能夠消解他的愁悶。


    “你說是鄭語在騙你,可是你可想過,她為什麽要騙你?”太子的眼神很犀利,他看著遠陵,逼著他想出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遠陵答不上來,從他在良宴茶樓出來,他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已經被傷心衝昏了頭腦,根本不容他靜下心來理性地思考片刻。“我,我……沒想過……”遠陵沒有底氣,如實迴答。


    “那我給你分析下,你且聽我說得對不對。”太子正經嚴肅地說道,他已經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遠陵隻管點頭,他已經無從安靜下來思考,此時也不妨聽聽太子的意見,畢竟太子長他六歲。


    “其實我看,鄭語姑娘隻是想讓你忘記她。”太子語氣緩和了許多,說出了他的想法。


    遠陵有些吃驚:“為什麽?她知道我是永遠不會忘記她的。”


    “所以她才欺騙你,騙你說她不喜歡你,她已經定親。她希望這樣你可以徹底死心,對她沒有愛,隻有恨。”太子忽然想到了鄭如第一次拒絕他,不也是……他一激動,不顧正在說的話,心思飄向那天傍晚的陳塘橋上。


    自言自語道,“原來,我以為你是不喜歡我,原來你是為了成全我。我竟然誤會你這麽久。”他想起二十九日的那一晚,他要告訴鄭如關於他的全部,可是鄭如莞爾一笑,並不讓他說明。原來,她已經知道這一切。


    太子頓了頓,看著遠陵道:“她,是為了你的前途。還有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如此而已。”說完這一句太子忽然很想哭,她們姐妹是如此得善良,如此得相似,為了自己愛的男子,甘願犧牲自己的一切。可是她們都忘記了,如果沒有了她們,他們還有什麽值得去追求和爭取。


    遠陵站起身,他明白了一切,可是他卻比沒有知道之前更傷心。他看著星幕低垂的窗外:“我不會辜負你的,阿語,阿語。”


    太子走到他的身邊,和他站在一處,眼睛看著窗外:“好好把握。一生能夠找到一個你所摯愛的人不容易。更何況是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女子。”他的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的心裏也在暗暗發誓,鄭如,今生今世,定不負卿意。


    “遠陵,你知道嗎?其實我的心裏和你一樣,也住著一個女子,她占據著我的全部。”太子幽幽說道。


    “那當是太子妃娘娘。”遠陵不知實情,他說的倒是心裏話。


    “不,不是。在你們所有人的眼裏,我喜歡的是太子妃,我也一直認為自己心裏喜歡的是她。可是,直到我遇上鄭如……”太子說出了他的心裏話,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遠陵顯然被驚住了,他不知道,原來太子喜歡鄭如姑娘。太子不顧他的驚訝,繼續道:“隻有她懂我,包容我。和她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人間平凡男子,我喜歡與她在一起時的平凡氣息,煙火人生。我不需要虛情假意,敷衍矯情。太子妃對我太敬,我迴她的也隻能是敬。我原以為這是愛,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愛與敬,愛與尊重,永遠是兩迴事。”


    遠陵明白了,他點點頭道:“太子如果喜歡鄭如姑娘,也一定不要放棄。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我們去等待,也不是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會在原地等我們。稍不留意我們便會錯過,一旦錯過,或許我們將悔恨終生。”


    太子看著遠陵,這一刻他們的心貼得很近,不僅僅是他們的遭遇相似,更因為他們都在為心中的一個信念執著下去,哪怕等待著他們的是叢叢荊棘,他們亦義無反顧,從容踏上,無怨無悔。


    七王爺與徐妃來到顧山已經七八日,他們卻都沒有走的意思,徐妃在靜靜伺機等待著,等待七王爺先走出第一步,她知道,誰先動,誰就會處於被動。


    蕭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這些天他的腦子裏全是裴意寧和鄭蘋的影子,還有意寧當年在王府的一顰一笑。他心裏充滿歉疚和負罪感,甚至徹夜難眠,他想付出一些什麽。


    “少爺,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那一天晴朗的早晨,蕭繹在庭院裏思考著該怎麽做,姒雲突然鬼鬼祟祟地來到蕭繹的跟前,看看左右無人,對蕭繹神秘地說道。


    因為姒雲是徐妃的隨身丫頭,蕭繹對她沒有什麽好感,但也沒有特別的厭惡,看著她神神秘秘地樣子,眉頭一蹙:“什麽事?”


    姒雲見外麵說實在不方便,鬥膽懇求蕭繹:“少爺,可不可以進去說?真得是很重要的事情……”


    蕭繹心裏有點惱火,毫不客氣道:“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好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姒雲有些急了,就差跺腳大叫了。她恨不得拉住王爺就往屋裏去,但她沒有辦法,還是好聲好氣地靠近了低聲說道:“少爺能不能移動尊駕,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和意寧小姐有關……”


    蕭繹聽到意寧的名字立刻繃緊了心上的弦,心裏微微一顫。卻不料這時徐妃突然從拐角處和幾個下人冒了出來,離蕭繹還有一段距離就大聲道:“少爺在院子裏呀,我這親自做了湯圓,正想端過來給少爺嚐嚐呢。”


    徐妃又看了一眼蕭繹身邊的姒雲故作驚異道:“姒雲也在這裏?我說怎麽早上找不著你呢。”說著就走到了蕭繹的身邊,關切地說道:“少爺進去吧,我把湯圓端過來,是您最愛吃的芝麻桂花餡的呢。”


    姒雲見情況不妙,站立不安地聽著徐妃和王爺說了一會兒話,就趁著人多眼雜,蒙混著溜了出去。她沒想到還沒出手就差點兒失敗了,不行,她絕不能讓自己失敗,與其坐著等死,不如垂死一搏。


    “少爺,您嚐嚐。”徐妃拿著湯匙舀出一個湯圓喂進蕭繹的嘴裏,滿臉的笑意,“明天晚上就是元宵節了呢,您是不是給忘記了?”


    “元宵節,元宵節……”蕭繹的心裏重複了這幾個字眼,多麽美好的日子。他第一次遇見裴意寧,不就是元宵節麽。那一晚,他坐在緩緩移動的香車裏,看著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忽然遠處璀璨燈火裏的一個紫衣女子,水袖輕展,拂過鬢間垂下的絲發,嫣然一笑,一個迴眸,足以傾卻整座城池。


    “少爺,想什麽呢?”徐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迴憶。


    他搖搖頭:“沒有。”徐妃沒有追問,她懂得分寸的拿捏。


    徐妃又喂蕭繹吃了幾個湯圓,瞥眼見姒雲不在人群裏,笑對蕭繹道:“少爺,我剛剛見姒雲好像在和你說什麽……我好像聽到了‘意寧’……”


    “你聽錯了吧。”蕭繹一口否認,但還是有些心虛。


    徐妃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她故意笑自己道:“想必是我聽錯了,隔那麽遠,哪裏聽得真切。”說完攪拌幾下了碗裏的湯圓,又輕輕吹了吹。


    那一個下午徐妃和姒雲都不怎麽好過。徐妃十分生氣地關上房門,一個人靜靜呆著。她雖然看出了姒雲的不對勁,可是她沒有想到這麽快。


    “吃裏扒外的東西。”徐妃憤憤地罵道,“跟我作對,有你好看的。”她知道姒雲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幸虧她來得及時。她得意地一笑:“連老天都在幫我,我看這次還有誰幫得了你。”


    徐妃叫來綺岫,那個雖然膽子很小的女孩,但對於她,徐妃還是信得過的。徐妃知道綺岫不敢做出什麽逾越的事,至少不敢背叛她。


    “去把‘雪利’給我帶過來。”雪利是一隻信鴿,渾身雪白,長著一雙極敏銳的眼睛。它飛翔的速度就像閃電一般,雷厲風行。徐妃靠著它和她需要用到的人進行著密切的聯係,但在一般人的眼裏,它隻是徐妃喂養的一隻愛寵。


    綺岫不敢怠慢,她知道徐妃這幾日心情莫名其妙的不好。不一會兒她就把關“雪利”的籠子帶了過來,小心地遞給徐妃。


    徐妃逗著它鬧了一會兒,就招招手讓綺岫退下。綺岫小心翼翼地正準備退下,徐妃忽然一聲喊道:“等等。”綺岫又連忙走到徐妃的跟前。


    徐妃淩厲的眼神直看著她道:“去給我把姒雲盯緊了,隻要她一有舉動就趕快來報告我,尤其記住,不許讓她靠近王爺。”


    綺岫有點害怕,連連答應“是,是”。


    徐妃見她膽小,笑道:“別擔心,就這兩日而已。等這些日子過了,迴到湘東,自不會虧待你。”


    綺岫哪還求什麽賞賜,她隻想這一刻趕緊出去透氣,這裏麵的空氣已經逼得她快窒息了。


    徐妃擺手:“下去吧。”


    綺岫求之不得,鬆了一口氣,小步退了下去。


    徐妃捋了捋“雪利”的羽毛:“今天晚上就靠你了。”徐妃心裏已經打好了算盤,她要趁著天黑夜深的時候把“雪利”放出去,當然她會把一切事情交代好了寫在紙條上讓它順利帶出顧山。她要做的下一步就是除掉姒雲,姒雲對她而言已經成了一個很大的威脅,且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她要“雪利”飛往的是湘東,在那裏她養了一批武士,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且對她忠心不二,她此次隻需要一個人來幫助她就可以除掉姒雲,她點名叫了一個綽號“飛雄”的武士,他是所有人中輕功最高的一個。


    她算了算時間,以“雪利”的速度,明早清晨就可以將消息送達,從湘東再到香山寺,快馬加鞭,到了晚上酉時足以能夠抵達。等到除掉姒雲,“飛雄”就立即返迴,這樣一來什麽破綻都沒有,誰也懷疑不到她的頭上。想到這裏,徐妃詭異地一笑,心裏很是得意。


    “別和我耍花樣,否則,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徐妃抱著“雪利”,冷冷地在無盡的沉寂中對著窗口狠狠拋下這一句。


    冬天的江南沒有突兀,到處依舊是一片片生機。綠楊的葉子稍稍枯黃,卻並沒有完全落盡。近處庭院和遠處山間雖不似春夏時的嬌嫩與蔥翠,但彰顯著冬季獨特的風味。


    “午初,明日就是元宵節了。”蕭繹站在窗口向外遠眺,欲言又止。窗口吹來的風輕輕撩動著他的頭發和衣袖。他想不出什麽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裴意寧死後的元宵節蕭繹一直都是閉門不出的。


    午初懂得蕭繹的意思,他也隻能歎息:“年年月依舊。”


    “可是伊人何處……”蕭繹沉沉自語。


    一陣清冷的沉默。屋簷下飛過幾隻雀子,嘰嘰喳喳繞在一處叫個不停。


    蕭繹迴頭對午初道:“明晚,我想邀請鄭蘋姑娘一起共度良宵。你能不能幫我辦到?”


    “少爺隻要一句話,午初沒有辦不到的理。”午初一臉堅定地說道。


    蕭繹點點頭:“好言相商,切記不可胡來。鄭蘋姑娘若有什麽要求盡管答應著。”


    午初道:“奴才明白的。一定不會讓少爺失望。”


    蕭繹半信半疑,他不知道午初是否真得能夠辦到。


    這一天似乎特別漫長,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徐妃趁著月亮還沒有出來,把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緊緊綁在“雪利”的腳上,來到一處暗角,偷偷放飛了“雪利”。


    她看著“雪利”撲騰了幾下翅膀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裏,心裏非常滿意。她知道她的“雪利”一定能夠順利地完成任務凱旋歸來,她站在黑夜裏,目送著“雪利”平安離開。


    “姐姐。”遠陵出現在徐妃的身後,平靜地叫了徐妃一聲。


    徐妃轉過來,臉上沒有驚訝,她並不害怕遠陵知道她在做什麽,更何況遠陵應該沒有注意到她剛剛做的事情。“你找我?”徐妃笑問道。


    遠陵鄭重地點點頭:“我有話要與姐姐說。”


    徐妃麵帶和善的笑容,走近了一些,雖說她幾日前曾對遠陵說過狠話,但遠陵畢竟是她的親弟弟,唯一的弟弟。“有什麽話隨我進去說吧。”徐妃道。


    遠陵沒有移動腳步。“就在這說吧,就幾句,說完了我就走。”


    徐妃看著他的弟弟,妥協地點點頭,她知道遠陵的性子很執拗,這一點,他們姐弟倒是很相像。


    “姐姐,我想了好幾天,我想,我不會拋棄鄭語的。”遠陵的目光飽含堅定。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徐妃淡淡哂笑,“那我也告訴你,徐家不會接受她的。”徐妃一臉鎮定,毫不退讓。


    “不管徐家接不接受,我隻知道我會接受。”遠陵也不畏懼。


    “隻要你還是徐家人,這件事就一定不成。”徐妃板起了臉。


    “可我會努力下去,直到姐姐和家裏人同意。”


    “那我就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以,姐姐你難道願意看著你的親弟弟一輩子生活得不幸福嗎?”遠陵有些歇斯底裏。


    “不,我正是為了你的幸福才不同意的。你和那個山野粗俗女子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徐妃淡淡說道,“父親和我會為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那才是適合你、配得上你的妻。”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強調地說道:“總之,你必須放棄你現在的想法,我重申一遍,絕對不可能。”


    她不想再和遠陵周旋下去,既然遠陵執迷不悟,那就幹脆一下斷了他的念想。何況她現在沒有閑情來和遠陵爭論。徐妃立即拂袖而去,隻留下遠陵在原地。


    遠陵徹底對姐姐昭佩失望了,他本是好意想和她靜下心來慢慢商量的,可是姐姐竟不給他任何商量的餘地。他知道他的姐姐是說到做到,既然是這樣,那麽他就不能再對姐姐抱任何的希望。他的幸福必須由他自己來爭取。


    無盡的夜吞噬著此時的一切,寺院隱隱約約有木魚的聲音傳來。一聲一聲,“咚咚咚咚……”節奏分明地敲打著。遠陵閉上自己的眼睛,讓思緒隨著這木魚聲飄遠。他在竭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不受萬物的幹擾。可是這是有多麽得困難,他的內心波濤洶湧。


    “遠陵,怎麽一個人站著外麵?我剛見著你姐姐從這裏路過的。”是太子的聲音。遠陵一驚,驀然轉過頭來。太子正披著一件灰色夾衣向他這邊走來。


    “我是來找我姐姐說幾句話。公子怎麽還沒有睡下?”遠陵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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