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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情,可能傅昭蓉都和他說了,所以,他也知道我自責的是什麽。


    他的手環過我的脖頸,不經意地一下一下地捏著我的耳垂。


    仿佛我們還沒有離婚,仿佛我們是在促膝長談。


    “忽然覺得人生無常,很頹廢!”他說道,用不能再低沉的嗓音。


    這段時間,全世界好像都沉寂了一般,都沉浸在傅昭蓉的離去中不能自拔。


    可恨的是我竟然沒有拒絕。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而且,昭蓉剛剛走,我們就這樣,真的好嗎?


    他說了一句,“我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我的臉和他的臉不過分毫的距離。


    我臉很紅,偏向邊。


    “為什麽是我?”我問。


    “就是想要你,歡!”


    歡,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唿我。


    那一刻,我心如擂鼓。


    他以前很少叫我的名字,如果叫也是“初歡”,或者開玩笑地叫“歡歡”。


    這次竟然隻有一個字。


    房間裏很暗,他胡茬輕輕在我臉上劃著,淡淡的煙草的香氣,熏我鼻息。


    我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感受。


    好像有一點兒興奮,還有和他再也分不開的親近。


    他的手指輕觸我的臉蛋。


    這次,我並沒有那麽排斥。


    可是,如果我和他這樣的話,那我們離婚和不離婚有什麽區別?就是結婚證變成了離婚證嗎?其他的什麽都沒變?


    我從沙發上起來,用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剛才想和他說傅景深的事情來著,他坐在我身邊,我詳細地和他說了那天晚上傅景深和我說的話。


    我覺得現在我已經把底牌告訴傅南衡了,要防止傅景深釜底抽薪。


    他冷笑,“他有什麽薪?”


    我們倆說著說著,天就黑了,蘇阿姨讓我在這裏吃飯的,不過我說我惦記孩子,並且玲瓏也做著我的飯了,於是我就迴家了。


    傅南衡沒說錯,傅景深的確不敢抽傅南衡的“薪”,不過不代表他不敢抽我的。


    因為第二天,我上班的時候,剛剛打開圖紙看,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


    我走出辦公室去看。


    外麵好多人,傅景深在前麵,他們甚至打出了橫幅:逼死我女兒的罪魁禍首,還我女兒的命來。


    初看到這條橫幅的時候,我差點兒就喘不上氣來。


    雖然先前自己自責和內疚,可那全是自己心裏的想法。


    如今有人把這個罪名強加到你頭上的時候,你真的會覺得自己是千古的罪人啊。


    傅景深不知道從哪來召集了這麽多的人,我站到辦公室門口一看,他們密密麻麻的,把來找我們諮詢和設計的客戶全都嚇跑了。


    我知道他們是來鬧事的,趕緊把玻璃門從裏麵鎖上,讓李悅兒趕緊撥打章澤宇的電話。


    看起來傅昭蓉的死因傅景深是知道了,這次是專門來鬧事的,既然能鬧我,肯定也能鬧章澤宇,章澤宇在學校工作,學校裏人太多,稍有不慎就會滿城風雨,我讓李悅兒提醒他提防著點兒。


    傅景深還在門外囂張跋扈,過了一會兒,玻璃門外便現出一個男人的影子——章澤宇。


    他竟然來了!


    我一看他,又看了看後麵人的陣勢。


    雖然沒有規定一個人殉情的法律責任,可是我卻背負著很多道德上的責任,我非常內疚,應該說是傅昭蓉知道了師兄喜歡我,受不了這種打擊,才殉情的。


    我看到師兄一個人在辦公室門外孤立無援,所以,就開開了玻璃門,讓他進來了,其中還有幾個人,也趁機混了進來。


    辦公室裏瞬間亂作了一團。


    他們指著我和章澤宇罵道,“奸夫淫婦!”


    這個詞語,真的好難聽好難聽。


    我和師兄的交往,發乎情止乎禮,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怎麽就成了他們口中的“奸夫淫婦”了?


    傅景深在前麵,說道,“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逼死了我女兒!”


    好一段潘金蓮和西門慶勾結堵死武大郎的故事。


    可是我們之間,比之這個故事,還有十萬八千裏好嗎?


    眾人在我的頭頂指指點點。


    師兄一下子把我圈在了牆裏,他承受著眾人的指指點點。


    我縮著脖子,一下子哭了起來,從小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麵。


    這時候,周圍一下子肅靜了下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偷眼看去,看到傅南衡推門進來了,對著傅景深說了一句,“是想撕破臉?如果要錢,跟我要,跟一個女人要,算什麽本事!”


    可能傅景深真的是想撕破臉了,說道,“傅總是在為了這個女人說話嗎?不過你們離婚之前,她就和這個男人勾搭上了,一直曖昧不明!”


    唇角是陰冷的笑。


    周圍沒有一個人聲說話。


    傅南衡抽了抽笑容,低頭挽了一下自己的袖扣,“叔叔誤會了,我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女人做任何事,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你的目的不就是要錢嗎?你跟一個女人是要不到錢的。我之所以來,是想勸你,不要把傅家的最後一點顏麵也丟光!”


    接著就走了。


    此時的師兄還從外圈護著我,生怕我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會嚇到。


    傅南衡走了。


    傅東林走了過來,他的眼睛鄙夷地瞥了自己的父親一眼,接著跑到李悅兒的麵前,說了句,“嚇壞了吧?”


    李悅兒慌忙點點頭,想必是李悅兒剛才給傅東林打電話,傅東林恐怕自己搞不定,所以叫來了傅南衡。


    想不到,傅南衡一來,所有的人都偃旗息鼓了。


    師兄的雙臂挪開,我才得以喘口氣。


    大概傅景深的目的就是錢吧,那天傅南衡也告訴他財產沒有他的一分錢了,所以,他開始另外尋覓開了其他渠道,真正地狗急跳牆了。


    我心裏顫顫的,剛才傅南衡的樣子,他是——生氣了嗎?


    看到章澤宇在外麵護著我,所以連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這場鬧劇總算結束。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我還如在夢中。


    我不知道師兄突然來了我公司是什麽意思,可能覺得我一個人應付不了吧。


    我呆呆地坐在辦公室裏,傅東林沒走,一直在和李悅兒說話,我心不在焉地對著他們說道,“我想搬公司了!”


    他們對望了一眼,然後都齊齊地說,“不好!”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如果傅景深找我,肯定還能找到我的,我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我歎了一口氣,可是這個公司真的給我造成陰影了啊。


    我必須要去去晦氣。


    那天,我單獨去了一趟傅昭蓉的墓地前,畢竟畢業了以後,我們之間交流也少了,不像在學校裏那樣,無話不談,我說我一直都不知道師兄喜歡我,在我心裏,他一直是我的師兄,我根本沒有想過其他,事情的發展真的超出了我的預料的。


    迴來的路上,我還想著,如果事事盡如人意該有多好,如果人能夠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該有多好?


    如果我早知道了丁瑜是那樣的人,我或許不會那麽倉促地和傅南衡離婚,可是,不離婚,章則中就會糾纏不休,陳紫也會如噩夢一般,他的工程不會那麽順利完工,我的也不會,我那段時間真是被她們逼瘋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章澤宇的離婚。


    算了不想了。


    正好,步雲的親子班要舉行一次出遊活動,春天了麽,帶小朋友們出去溜達溜達,踏踏青,的確是一項很有意義的活動,我們這些家長們還特意組成了一個微信群,方便老師們有什麽活動通知,老師說:我們這次要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參加哦,即使再忙,也要陪小朋友們,私下裏的潛台詞也很清楚了,如果做不到父母雙方都去的,就不用去了。


    她很希望步雲能有自己的爸爸媽媽陪著。


    老師也單獨給我發微信了,說怎麽每次隻看見步雲的媽媽,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爸爸,步雲是一個天資很高的小朋友,她希望步雲能夠在一個健康的家庭中成長。


    我默然不語,是我的考慮不周,才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我沒說話,隻是把這些截圖都發給傅南衡了,最後問了一句,“傅總,你去嗎?”


    “去!”他迴了一句。


    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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