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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做親子班的大巴車去,所以,那天傅南衡沒有開車來,可能讓司機送他到樓下,就上來了。


    他上來以後,就抱步雲,和步雲說話,我就站在步雲身邊,可是他仿佛沒看見我這麽個人兒。


    閃得我好難受啊!


    我和玲瓏交換了一個眼神,我難堪,玲瓏驚訝,她也不知道傅南衡為什麽不理我!


    因為親子班就在我們家樓下的底商,所以,也不著急,出門的時候,我想牽孩子手的,可是他牽過去了,我的手懸在半空,好難受。


    下樓,上了車。


    連親子班的老師都忍不住說了一句,“步雲的爸爸好帥啊!”


    這花癡可真多啊!而且,你可是當著步雲的媽媽說的。


    之後,傅南衡坐在了兩個座位的中間,抱著步雲講沿途的風景,我始終是一個透明人。


    一路上一句話沒說。


    因為是小孩子的出遊嘛,所以路程比較短。


    來的是植物園,其實植物園,我們這些大人們平時都不屑與出遊的地方,不過因為都帶著孩子,又是大家同行,所以,便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暖暖的陽光照的人懶洋洋的。


    而且,老師規定了,每家都必須帶帳篷,所以,中午時分,便看到草地上,各家都支起了帳篷。


    我們家的帳篷也支好了,因為沒有人搭理,所以,我一直一隻手放在後腦勺,在呆呆地看著帳篷頂上的綠色,帳蓬很小,他在旁邊和孩子轉魔方,他的手轉得好快,不一會兒,一個完完整整的模仿便拚好了,紅的在一麵,黃的在一麵——


    步雲也拍手叫好,說了一句,“爸爸好厲害!”


    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悠悠地說了一句,“傅總——”


    他轉動魔方的手停了一下,沒說話,接著繼續魔方,恢複到了剛才的速度。


    “傅總,你是在吃醋嗎?”我問了一句。


    他的手已經全部停住了,看起來心思是不在魔方上了。


    接著他說了一句,“看起來初小姐是自作動情,想多了!”


    是不承認呢?還是我真的想多了?


    不過我的話已經出口,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了。


    挺丟人的!


    我側過身子,臉對著帳篷,不想去看他。


    我的右手手指伸出來在帳篷上寫字,寫完了,才恍然一驚,我寫的竟然是“傅南衡”,而且我寫了好幾遍。


    我趕緊用手把剛才淩空寫的字給抹了一遍,好像我剛才真的寫上字了一般。


    所有的掩飾,不過都是自己心裏有秘密而已。


    我偷眼看去,他好像沒有看到,還在玩魔方。


    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沒有立即接起來,而是繼續和孩子玩魔方。


    等到孩子自己接手了,他才拿過手機來看。


    他看了許久,接著把手機遞給了我,什麽也沒說。


    我挺納悶的,不是別人發給他的嗎,我向來也沒有探查別人隱私的習慣,很少翻看他手機的。


    奇怪。


    一條微信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名字竟然是“嶽母”。


    我初時並沒有搞清楚這個“嶽母”指的究竟是不是我媽,因為我和他畢竟離婚了。


    微信的內容是:南衡,我知道初歡脾氣不好,愛鑽牛角尖,有時候不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自己下結論,你們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都是她的錯,媽在這裏向你道歉,媽也知道她向來喜歡自由,不大喜歡豪門,對豪門很畏懼,不過媽一向覺得你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是初歡有眼無珠,能不能再給她一個機會?


    我媽真是——


    明明有有眼淚從我的眼角流出來,可是還是挺怨恨我媽的。


    這段話,也不知道她想了多久,又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才發。


    我媽向來挺樂觀的,可是為了我——


    我的手遮在自己的額頭,免得眼淚掉下來。


    “自己做了錯事,讓母親來替你道歉,你就是這麽為人的?”傅南衡的眸光定格在手上的魔方,好像不是在和我說話。


    我翻過身子,不說話,良久以後,我說道,“你現在也有孩子了,難保你將來為了他也這麽做。”


    他冷嗬一聲,撫摸了一下步雲的頭,“我相信我的兒子,將來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好氣呀!


    我究竟做出什麽事情了,他這嗤之以鼻的神情?


    我一生氣從帳篷裏走了出去,站在帳篷外,看著過往的行人,正好有一個家長從這裏經過,她說在家裏給孩子穿的太熱了,她出去又重新給孩子買了件單衣服,看到我還說,“傅太太好福氣啊!”


    說完了這句話就走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的好福氣從何處來?


    我就站的那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好幾個家長對我說,“步雲媽媽真幸福!”


    或者“初歡你好福氣啊!”


    奇怪了,我一個離婚女人,這福氣從何處來?莫名其妙。


    這時候,終於過來了一個明事理的家長,她說,我剛才在車上睡著了所以,步雲爸爸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還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怕我不舒服,所以,他一直抱著孩子,讓我側躺在他的肩膀上睡。


    咦,還有這檔子事兒嗎?


    我說我剛睡醒的時候,整個人都側到他身上去了,我還以為是我睡覺不老實呢!


    所以,他也不是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啊。


    我便迴了帳篷了,帳篷一點兒都不隔音,所以,剛才在外麵的話,他肯定都聽到了。


    我挺難為情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他隻是緩眸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這個“謝謝他”是應該的。


    這次的旅遊還算順利,雖然他不理我,可是這一路和老師配合的也挺好,這事兒完了,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照常上班。


    那天,李悅兒火急火燎地跑進了辦公室,像是剛剛跑完了800米,大汗小流氣喘籲籲的。


    “怎麽了?”我問,“有人拿刀追你?”


    “不是!”李悅兒拿起一杯水就喝了起來,接著說道,“不好了,初歡,我剛剛看到傅總和一個女人進了一家咖啡館,好像是要相親的,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很曖昧,我心裏有一種直覺——要壞菜!”


    此時,我心裏掀起了萬丈波瀾,在狂風暴雨中淋著。


    看起來我那天真的是自作多情了,他那天話少可能是因為在想著相親這事兒,給我蓋衣服也不過是出於自己的紳士風度。


    李悅兒看我神情難堪,知道我心裏天人交戰。


    “要不然你去看看?”她對著我說話。


    “不去!”我臉一硬,“都離婚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工作了一會兒,李悅兒好像很累了,說道,“咱們出去逛逛街吧?”


    我的工作室實行彈性工作製,因為畫圖這東西,需要靈感,不可能保證隨時有靈感,所以,我就和我的員工說,如果感覺腦子被掏空了,那就去樓下溜達溜達。


    我想我現在也是這種狀態,即使想把全副的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可就是不行。


    所以,我就答應了李悅兒的請求。


    兩個人去樓下看了看衣服。


    不是逛街嘛,所以,我的步子挺慢的,李悅兒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動不動的步子就快了,真是的,靈感可不是這麽想的。


    轉過一條街,李悅兒趴在人家的玻璃幕牆上,朝著裏麵看,看什麽看啊?


    她站在玻璃幕牆的那邊,我站在這邊。


    整個玻璃幕牆都是深藍色的,外麵想看裏麵根本都看不到。


    李悅兒的頭在轉動,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我挺好奇的,也趴在玻璃幕牆上向裏麵看。


    不就是一個咖啡館嗎,還有一些人什麽的,她在找什麽呀?


    然後我看到,挨著玻璃幕牆的那邊,一個人,也側頭正在看向我,看樣子,他覺得我看得饒有興趣的。


    我的心咚地一跳,手裏的包也掉到了地上。


    忽然想起來,方才李悅兒就說傅南衡和一個女人進了咖啡館了,然後又沒事找我出來逛街,剛才又趴在門上到處逡巡,估計是想讓我看看傅南衡和人相親的場麵。


    她站在那邊,沒有看到傅南衡,誰承想,我這麽倒黴,就站在他身邊?


    我有些惱羞成怒,訓斥李悅兒,說他相他的親,和我什麽關係,把我弄來幹什麽?


    剛才我隻是瞥了一眼,也沒有看到坐在他對麵的那個女人是誰。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後麵傳來了一個聲音:“傅總的前妻現在盯傅總盯得這麽緊嗎?”


    嘲諷的聲音。


    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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