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十分高興,當她知道段葛兮的身份是當朝一品太傅的嫡女之後,還特意的問了一下當朝一品的官位大不大,當她知道太傅的官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時候,她更是雙手合十的暗自祈禱,若是這個女子能看上炫朗該多好,炫朗豈不是要少走很多彎路,而且自家的二丫也會有不可估量的未來。


    至於炫朗這一家子是怎麽想的,段葛兮是肯定不知道的。


    她現在在迴京城的路上,春季的風溫煦和暢,而且景色處處芳菲,她坐在馬車裏麵看著原處的風景,心曠神怡著。


    這個時候馬車顛簸了一會,緊接著車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了。


    段葛兮第一時間便道:“怎麽迴事?”於是同時她掀開了車簾,隻看見在自己的麵前還有另外一輛麽車。


    對麵的馬車眼看是沒有問題,可是段葛兮不知道怎麽的,對上那輛馬車,心遽然一突,她急忙對車夫道:“給他們讓路。”


    這個時候對麵的馬車的車簾也被人掀了起來,一個翡翠雕琢的名貴扳指,一隻潔白如玉的手,那隻手若是在上一世讓段葛兮看來,簡直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現在再看這隻手,隻讓段葛兮惡心不已,因為馬車裏麵的人就是秦秀逸。


    他的臉部輪廓十分儒雅,五官出眾俊美,氣質高貴謹慎,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是高貴而又謙卑,儒雅而又涵養。


    這樣的男子像極了段鵠,甚至比段鵠更加招人喜歡,所以京城貴女很多喜歡段鵠,但是更多人喜歡的是秦秀逸,他的方方麵麵都是得天獨厚,渾然天成。


    段葛兮就在讓馬車讓路的時刻,秦秀逸已經看到了她並且第一時間認出了她。


    秦秀逸十分迷人的微笑著:“段二小姐。”


    這個時候該躲是躲不了了,幹脆不要躲了吧。


    阿露和翠濃掀起兩邊的簾子,段葛兮在馬車上簡單的給秦秀逸行禮道:“成王殿下。”


    就這請安說話的語氣清冷寡淡至極,還透露著諷刺疏淡和恨恨咬牙切齒的味道在裏麵。


    秦秀逸一愣,隨即笑道:“段二小姐這是去了哪裏了?”


    去哪裏?憑什麽告訴你?


    段葛兮十分有禮而又疏淡道:“去京城的郊外看看風景,這春天的風光迷人,萬物複蘇,我是帶著丫鬟出來踏春的。”


    秦秀逸微微一笑,眉頭都快要溢出來那濃濃的才華之氣和儒雅之氣,這人儒雅的深入骨髓,上一世她就是這樣無藥可救的戀上了這個男子。


    殊不知,他的儒雅隻是窩藏禍心的一個手段,他對待上一世的自己極為的殘忍,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甚至連田野裏的一個牧童都能溫和無比。


    但是誰能知道他的心裏是根本瞧不起這些人的。


    段葛兮突然想起上一世,秦秀逸在推行政策的時候,有大臣給他說還有很多未安置的農戶,結果秦秀逸溫和一笑,道:“那都是卑賤的貨,卑賤在塵埃裏麵的螻蟻,何必安置直接輾壓就可以。”


    對,秦秀逸就是這樣的人,他給人的感覺是平易近人的,若不是上一世是那樣的結局,隻怕在冷宮裏麵她對秦秀逸還是不死心的,想著他那麽溫和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有那麽毒辣的心腸。


    可是後來段悠兮穿著皇後的服裝,讓她認清楚現實之後,她才對秦秀逸迸裂出無與倫比的恨,段悠兮的狠辣都是秦秀逸縱容的結果。


    這個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表裏不一的人了。


    感受著段葛兮疏淡而又變化的情緒,秦秀逸心裏一驚,他總覺得從段葛兮的身上遺漏了什麽。


    校檢以後,秦秀逸總會時不時的想起段葛兮,想起那個平靜而又睿智的女子,她怎麽會那麽睿智,怎麽會那麽給人出其不意的結果。


    其實在這之前,他也有兩個下屬告訴他在天涼台看見段葛兮的所作所為,當初他還覺得沒有意識,可是後來覺得她並未會無意做些沒有意識的事情。


    他一直想弄清楚段葛兮為何在天涼台會那麽做,和劉一刀說了什麽,又跟炫朗說了什麽。


    很多疑問,疑惑重重,他總覺得他和段葛兮今後會有交集,到最後一切事情都會弄清楚。


    想到這,秦秀逸溫和如春風道:“段二小姐真的好雅興,這風景確實極好的,隻是天氣這麽早,段二小姐就要迴京嗎?”


    段葛兮本想直截了當說現在就會去的。


    可是話到嘴巴邊上,段葛兮忽然停止了,因為她想到這條路是從炫朗家過來的,秦秀逸從這條路過去,難道是要去炫朗家?


    若是秦秀逸去了炫朗家,段葛兮倒是不怕炫朗會說她剛剛也來了,她怕朱氏和炫朗的妹妹說出口,說她剛剛也去了家,這豈不是麻煩。


    她一個太傅家的千金小姐,去一個農戶家見一個男子,被外人知道了段葛兮不怕,但是她現在有點害怕被秦秀逸知道,若是被秦秀知道,必然會想方設法的了解他們為何見麵,見麵都說了什麽?


    她和炫朗的話別人肯定不知道,但若其他人隨便說出她和炫朗有個所以然,這對自己是十分不利的。


    重生一世,這細節方麵還是不能麵麵俱到,不過這是人之常情也就罷了,索性等會迴去給炫朗寫信讓他安排好就可以了。


    隻是現在是關鍵時刻,秦秀逸不能去炫朗的家裏。


    想到這裏,段葛兮不疾不徐道:“這倒不是,今天的難得這樣的好時光,若是再多國一段時間這天氣就熱了,再出來可就不是那麽好玩了。”她言下之意透露著自己還要欣賞欣賞這些風景,不是很著急迴京。


    果不其然,秦秀逸知道她不不暫時迴京,立馬一笑道:“若是段二小姐不著急迴京的話,那能不能賞臉一起去遊覽一番?”


    段葛兮微微的斂衽,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個時候段葛兮其實也想瞧清楚,秦秀逸這惡心的嘴臉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惡心了,這個人這一世她是討厭到骨髓裏麵去了,但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人不是那麽好對付,若是簡單對付,她也不用早早的籌謀炫朗和鬆陽了。


    聽聞段葛兮願意賞臉,秦秀逸倒是有了幾分開心。


    他坐在他的馬車裏麵,順勢翻身下車,對段葛兮笑道:“段小姐既然肯賞臉,那不如下來走走吧,前麵有一處河流不錯,處處皆芳菲,段二小姐才華出眾,不如過去看看個究竟?”


    段葛兮也被丫鬟扶下了車,她對秦秀逸福了身子,道:“那就有勞王爺帶路了。”


    她原本精靈絕秀,此時一身裝扮把自己的裝飾的非美好,她就像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如此展現在秦秀逸麵前讓人十分驚豔。


    秦秀逸見過的女子不少,薛家的,還有段悠兮,各有各自的美好,可是唯獨段葛兮和所有的女子站在一起都是大相徑庭之感。


    這是一個奇妙的女子,隻是這女子明明答應和自己一起去欣賞美麗的風景了,可是為何給人感覺如此疏淡,好似她內心是不屑跟他一起去的,好似她根本看不起他?


    所以這兩人的畫麵極為不和諧,一個在前麵走,一個在後麵被丫鬟攙扶著,宛如兩個格格不入的人。


    這段路程不算遠,甚至可以說很近,很快,秦寂然便把段葛兮帶到了一片水域之地,雖然是河流,但是在充沛雨水的春季,還是顯得深沉而又危險,到很像是江。


    河流的周圍不少的垂柳,柳枝隨風細細的飛揚,像極了女子纖弱的楊柳細腰。


    秦秀逸到了一處巨大的岩石上,對段葛兮道;“這裏還不錯。”於是伸出手想拉段葛兮也跟隨自己上那塊巨大的岩石。


    段葛兮看見那隻手,這是一隻有野心的手,若是上一世這隻手可以拉自己一把,自己肯定是感動至極的,可是現在再看看這隻手,這分明是戴著巨大的扳指。


    這扳指是無聲的宣告著別人他是一位皇子,他的而身份高貴的很,他有著不可限量的未來。


    而此時,段葛兮卻明白,秦秀逸這是在用權勢誘惑她,讓她恬不知恥的黏上去,屈身在他的權利之下,苟活在他營造的不可限量的未來。


    段葛兮也伸出自己的手,她的手比秦秀逸身邊的柳枝還要細軟,溫和。


    她的手亮白的幾乎透明的柔嫩顏色,這是什麽手?這是有神有骨的手,而且還是秋水為神玉為骨的手。


    隻是這隻手剛剛伸出來,段葛兮隨即道:“漠北,扶我上去。”


    緊接著漠北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扶著段葛兮的手腕,將段葛兮拉上那塊巨大的岩石上,然後隨即消失在這周圍。


    秦秀逸剛才很想握握那隻手,可是下一刻那隻手便被人握住了手臂,拉上巨大的岩石和他站立一起。


    秦秀逸的眉心跳動了一下,有點尷尬的對段葛兮道:“段二小姐的侍衛果真是身手不凡。”


    段葛兮笑道:“不敢,隻是身邊的人用習慣了而已。”


    秦秀逸轉而看見淡淡的水波,道:“浟湙瀲灩,浮天無岸;浺瀜沆漾,渺彌湠漫。”


    段葛兮聞言,淡淡一笑道:“這是比較大的河,算不得是浮天無岸吧,王爺的才以非凡,這把普通的河水都能看成大海一把的廣闊,可見王爺的心,一定如大海一般寬闊。”


    秦秀逸笑了笑,道:“段二姐小姐多想了,本王隻想做一個逍遙的王爺,哪裏有海那樣的寬闊。”


    段葛兮站在巨大的岩石上,發絲被風吹的千般旖旎,萬般柔情,她的裙裾在也隨份飛揚,看起來像是一隻輕盈的蝴蝶。


    或許是因為發絲在臉上繞來繞去的原因,段葛兮總會把頭發往後麵撥弄一下,這畫麵動態和靜態全部都出來了。


    段葛兮一變撩著頭發,一邊笑道:“王爺天之驕子,就應該有那樣的雄心壯誌,心如大海雖然說是豁達,但是也表明了王爺看的比別人長遠。”


    秦秀逸微笑道:“段二小姐真的蕙質蘭心,本王在校檢上見過段二的才華,像段二小姐這樣的女子可是並不多。”


    段葛兮心裏很想笑,因為在上一世,她還是貴妃的時候,秦秀逸總是對她說,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子,後來她偶爾還聽見秦秀逸對薛善學道:“薛家女子當真是不可多見,能有這樣的皇後是朕的福氣。”


    不僅如此,上一世秦秀逸簡直對段悠兮是真愛,有一次段悠兮笑嘻嘻的站在他麵前,對他展現著自己全部的活力,結果秦秀逸抱著段悠兮道:“朕的愛妃真好,在這凡塵俗世居然還能保持赤子之心,如此真性情此乃朕的福氣。”


    秦秀逸一人千麵,遇到不同的人能說不不同的話,難怪世界上喜歡他的女子那麽多,上一世她也是其中的一個,隻是她的後場是飛蛾撲火。


    段葛兮微微一笑,道:“王爺說臣女不可多得,可是臣女覺得雲國公薛家的嫡女當真是不多見的,而且我大姐可一直都是難能可貴的赤子之心呢。”


    今時今日,說這幾個女子,不知道秦秀逸還熟不熟悉,這些話都是上一世他說給這幾個女子聽的,這一世現在說出來不知道他還有沒印象。


    這風水變化了,還是同樣的話,不同的場合說出來,不隻知道會不會出成為秦秀逸的一個美夢。


    秦秀逸的消融在臉上艱難的掛了一下,隨即疑惑道:“段二小姐這是何意?好端端的為何提起她們?”


    段葛兮笑道:“隻是王爺剛剛說臣女並不可多得的時候,臣女覺得她們也不可多得,和她們相比我隻是蒲柳之姿,一點才藝難以入得了她們的眼睛。”


    秦秀逸忽然覺得段葛兮這些話都是夾槍帶棒的,好似她說話故意跟他隔著一層,不讓他揣摩,不讓他理解清楚。


    他也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段葛兮總是對他有其他的成見,隻是他們之前並未有過交集,這如何就會有成見呢?


    想到這裏,秦秀逸愕然道:“段二小姐切莫妄自菲薄,在本王的眼裏,你們都是各有千秋的。”


    段葛兮道了一聲不敢。


    不和諧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或許是格格不入的畫麵,接下來,不管秦秀逸說什麽樣段葛兮總是巧妙的迴避過去,並且能四兩撥千斤,不僅屢次讓秦秀逸尷尬不已,還讓秦秀逸興趣大減,沒過多久秦秀逸淡淡道:“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不如我們迴京城吧?”


    段葛兮看看時間,確實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秦秀逸斷然不會去找炫朗了,於是道:“好,我們迴京吧。”


    迴京城的路上,段葛兮自然是坐迴了自己的馬車,秦秀逸迴了他的馬車。


    馬車上,翠農和阿露毫不壓抑自己的情緒,阿露對段葛兮道:“小姐,您是和成王有心結嗎?剛才說話沒有一句是順著他的。”


    翠濃道:“小姐,您該不會得罪成王吧?”其實翠濃很想問段葛兮,如此對待成王是不是因為秦既寂然,可惜翠濃不敢問。段葛兮對二位丫鬟道:“有的人或許有上一輩子的恩怨吧。”


    她能說的就隻有這麽多,用不可能對她兩個丫鬟說她活了兩世,上一世就是被秦秀逸弄死的吧?隻是聽在丫鬟耳朵裏麵,隻覺得段葛兮說話深的很,於是吐吐舌頭。


    秦秀逸這邊,他一個人坐在馬車裏麵,閉上眼睛,食指摸著大拇指上的板指,他在想剛才和段葛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個女子的言談舉止,根本沒有對他有任何企圖,從段葛兮的眼裏他隻看到了疏遠和討厭。


    這不該呀,這京城哪一個女子不是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他的青睞,前不久一個大官的女兒,就是因為他打了一個招唿,結果那女子對他是日夜思念,基本是是衣帶漸寬終不毀,為伊消得人憔悴。


    世間女子都喜歡他的儒雅溫潤,說他是一個品性極好的溫潤君子,可是到了段二小姐,他的溫潤好似都是假的,都是裹著野心的皮囊,世間怎麽會有那麽奇妙的女子。


    這麽妙麗的女子不應該是別人的,應該是自己的。


    想到這裏,秦秀逸的心猛地一突,對,他有點動心了,他要得到段葛兮。若是段葛兮知道秦秀逸現在對她起了勢在必得的心,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和秦秀逸河堤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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