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手隻是擱淺在秦寂然的麵前,然後道:“瀟王爺,你能不能不要靠的這麽近?你走開一點。”


    秦寂然勾勾嘴角退出了一兩步子,然後好整以暇的抱著自己的胳膊,看著段葛兮,打趣道:“那你說說看,你急著找我有何事?”


    段葛兮一咬牙,最終從袖子裏麵拿出一個帕子,遞給秦寂然道:“這個送給你,這小小的玩意是為了感謝你之前的幫助。”


    秦寂然的臉上明顯的掠過一絲驚愕之色,片刻後他拿著段葛兮遞來的帕子。


    這布料極其細滑,帕子裏是一朵玫瑰花,玫瑰花隻有邊緣的形狀,卻不似真正花瓣的輪廓那麽柔和,反而戴著鋒利之劍一樣的料峭之感,玫瑰花的中間是一把形狀極小,但是看起來十分淩厲的劍。


    劍從玫瑰花的花蕊裏刺穿過去,小小的一個帕子卻能刺繡的無比震撼,這手藝不可謂不精。


    秦寂然略帶愕然道:“這是繡的?”


    段葛兮點點頭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王爺能不嫌棄。”


    秦寂然看著手中的帕子,笑道:“手藝不錯。”於是準備收下,可是在秦寂然準備把帕子放入懷中的時候,忽然感覺這帕子有點不對勁。


    秦寂然之所以在京城橫著走,不僅因為他的身份地位高,也不僅因為他之前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還因為他對一切危險的洞察能力。


    有的人就是在這樣,骨血裏麵就具備分辨危險的能力。


    秦寂然又看著一眼帕子,不由自主的皺皺眉,道:“這帕子可能有問題。”


    段葛兮還以為秦寂然嫌棄她的刺繡技術不精湛,於是帶著歉疚的口吻道:“可能是沒有刺繡好,我再去繡一塊。”


    秦寂然的態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道:“這不關刺繡的事,雖然我不太確定,但是我勸你暫時還不不要動這料子,等我問問江湖中人,這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裏?”


    段葛兮怔怔的看著秦寂然手中的那塊手帕,想到這東西都是之餘蓉蓉送的,當時她還納悶的很,想著於蓉蓉居然會那麽好心送給她這些?


    想到這裏,段葛兮的態度也嚴肅了不少,道:“這料子是餘蓉蓉送的,翠濃看過的,這料子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寂然臉色沉了沉,道:“任何看似沒有問題的東西,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還沒有到那一步,我看這料子好像並沒有到發作的那一步,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料子肯定有問題。”


    段葛兮隻感覺眉心突了突,最後咬咬牙道:“這些人的手段實在是卑鄙的很。”


    秦寂然周身的氣焰更是凜然一冷,他道:“無礙,殺了就是了。”


    段葛兮驚愕道:“殺人?”殺人也是她的事,怎麽從秦寂然的嘴巴裏麵說出來好像帶著一點責任感一樣,段葛兮頓了頓道:“餘蓉蓉好歹也算是我段家的人,她的生死也該由我掌握吧?”


    秦寂然看著段葛兮,不一會臉上綻放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他道:“那確實是你們段家的事。”


    段葛兮聳聳肩,不以為然道:“那就暫時先息事寧人,我自有對策。”段葛兮繼而又道:“那麽這一次又得勞煩你幫我看看她這料子究竟是什麽來頭好嗎?”


    秦寂然好整以暇的看著段葛兮,半晌後才道:“那這次你要怎麽感謝我?”


    這個人,又要感謝,難道要他做事總要不斷的把謝之類的詞匯用無數次嗎?


    段葛兮和秦寂然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所以也掌握了一點秦寂然的性子,於是頓時秦寂然道:“我謝謝你,我多謝你,我要對你說一千個謝謝,一萬個謝謝,我無時不刻在謝謝你,今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隻要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我對你的謝比天高比海深,比地更加的遼闊,可以了嗎?”


    段葛兮自己都覺得有點頭大,這個人真是無聊的要緊,說他無所事事吧,高超和趙普是他身邊的人,而且他在江湖上還有木易閣,和殺手機構,年夜那晚上她葉看出來了,這些人找他分明是有事的。


    若是他很忙吧,可是連這麽無聊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秦寂然抱著雙臂,微微的坐在書桌一腳,笑意瀟灑而又帶著算計,隨著段葛兮的話完,秦寂然對段葛兮點點頭道:“這個可以,你真可愛。”


    段葛兮:“……”


    在瀟王府的家待了一會段葛兮便帶著阿露要迴段家了,這暮色四合,馬上天黑,這次是光明正大的出門,必然要光明正大的迴去。


    待走到段家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一輛馬車也聽在段家大門的邊上,那馬車裏麵人好似沒有發現段葛兮要迴家一樣。


    段葛兮裏麵讓車夫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把馬車停下,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段家門口旁邊那馬車裏麵人是誰。


    段葛兮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事實的感覺告訴她,轎子裏麵的人她絕對認識。


    很快,那轎子裏麵被一個丫鬟攙扶下來一個人,是一個女子,女子的頭上戴著厚厚的麵巾,又是背對著段葛兮,段葛兮看不清楚究竟是何人,但是一身流沙色的襦裙告訴了段葛兮,這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


    女子被丫鬟攙扶的時候還迅速的看了一下四周,直到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才隨著丫鬟進了段家的院子。


    阿露對段葛兮道:“剛才那女子是誰啊?怎麽還戴著麵巾,她為何進了段家,進段家要去找找誰?”


    段葛兮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誰,走吧,我們迴家吧,迴到家裏再讓阿諾或者漠北去看看剛才進來的那個女子是誰。”


    這時候她總要弄清楚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呂月姝死了,段悠兮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她還會連番擊打的。


    不消說段悠兮這樣的明槍,連餘蓉蓉這樣的暗箭都極為難防,再加上餘蓉蓉進入對段鵠的挑唆,原來的段鵠對自己算不上喜歡,也算不上厭惡,但是現在的段鵠,每次一看到她都那眼神都變得十分的陰沉。


    這還是前不久阿諾打聽出來的,否則的話段葛兮自己也會納悶為何段鵠現在如此的不待見自己。


    很快,段葛兮也迴到了段家,由於芬芳苑比青雨院要近很多,段葛兮要迴青雨院,必須要從芬芳苑門前不遠的路上經過,所以很多時候難免會和餘蓉蓉有撞上的可能。


    比如說段葛兮這次迴家,經過芬芳苑門前的時候就恰好看到餘蓉蓉和梅朵在院子外麵的一處小小的花園旁邊,花園很小,就在院子門前的兩邊,把院子的門裝飾的十分富有生機。


    餘蓉蓉現在的身子看起來極為的笨重,以至於梅朵要寸步不離的扶著餘蓉蓉。


    可見餘蓉蓉裝模作樣的態度大概已經是爐火純青了吧。


    段葛兮剛剛看到餘蓉蓉的時候,餘蓉蓉也恰好迴頭看到段葛兮,登時笑顏如花道:“原來是二小姐迴來了,京城外麵的風光很不錯吧,要不然二小姐隻怕早就迴來了吧?”


    餘蓉蓉此時的態度十分的和氣,好像和之前討好段葛兮的那段時間一樣,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


    段葛兮的心下立馬就提防了三分,段葛兮的態度十分的平緩,道:“姨娘說的對,這春風旭日的,正適合在外麵賞玩,所以就迴來的晚了幾分。”


    餘蓉蓉低下頭哀歎幾聲,道:“還是你們好,現在逍遙自在的很,我現在大著肚子,就算是想出門也由不得自己了。”


    若是在之前於蓉蓉說這番的時候,段葛兮肯定會寬慰幾句,可是這個時候段葛兮並不寬慰,而是道:“姨娘既然大著肚子,那就在房間裏麵帶著,這路上到處都有鵝卵石,若是一不小心滑倒了,讓人看出破綻來那就不妙了。”


    段葛兮沒有適當的給予餘蓉蓉的寬慰,而是直接來了這麽一句。


    餘蓉蓉心裏明白,這是上次氣青雨院的時候已經得罪了段葛兮,所以段葛兮才會如此。


    不過餘蓉蓉並不會生氣,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一笑,幾乎是獻似的道:“二小姐剛剛進門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帶著麵巾而且還神神秘秘的?”


    段葛兮一愣,餘蓉蓉這話說的不假,她剛剛還在納悶那會是誰,現在餘蓉蓉就把這個問題拋出來,可見餘蓉蓉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可是段葛兮不想順著餘蓉蓉的意思說下去,這個餘蓉蓉現在每一句都在一種算計的味道在裏麵,若是順著她的意思,說不定很有可能要給她當筏子用。


    所以段葛兮疏遠的客氣道:“我是看見了,但是這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吧。”


    段葛兮不接招,倒是想看看餘蓉蓉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


    葉蓉蓉一愣,隨即笑容盈盈道:“若是段二自己認識那個女子,並且和那個女子有不解的淵源呢。”


    段葛兮問道:“我能和她有什麽淵源?若是最有淵源的女子,或許姨娘也會知道一二吧。”


    餘蓉蓉的麵色有點動怒,但是在明麵上她是絕對不敢得罪段葛兮的,她最終湊近段葛兮身邊,用低沉的口吻道:“如果我說那女子是馮雅呢?”


    段葛兮心裏一陣疙瘩,馮雅?


    之前校檢因她而起,然後馮雅一直懷恨在心,對夏雲下過毒手,還用黃德想敗壞自己的名聲,最後出麵把她逼迫至於懸崖,好家夥。


    段葛兮迴京這麽久不知沒有想過要找馮雅,必然這也算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可是她一直沒有時間,這倒好,今天居然看見馮雅出現在段家的門口,看樣子這必然是來段家找人的。


    段葛兮下意識道:“馮雅來段家是找大小姐的?”


    餘蓉蓉點點頭,道:“正是。”


    段葛兮倒是不言語了,她壓根就不想被餘蓉蓉牽著鼻子走,所以多餘的話,多餘的動作和神情她一個都沒有。


    餘蓉蓉見段葛兮不好似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奇怪,也並不驚訝,一時之間也莫不清楚段葛兮究竟想的是啥,但是不管段葛兮想的是什麽,也不能對此事不管不顧吧。


    餘蓉蓉忍不住用關懷的口氣道:“二小姐,你難道就關心馮雅找大小姐有不好的陰謀嗎?若是她們之間真的有什麽陰謀,那二小姐豈不是危險的很?”


    餘蓉蓉很擔心段葛兮不上鉤,若是段葛兮不上鉤,她現在又大著肚子,眼看臨盆在即,因為她之前的罪過呂月姝,她認為段悠兮若是對自己的出手的話,她很難保住自己的肚子。


    所以她隻能把段葛兮往前麵推,隻有段葛兮迎敵之後她才可以安然的退居段葛兮的身後,看著她們姐妹廝殺,然後再趁著段家人被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再把孩子的事情做好,這豈不是盈利?


    所以餘蓉蓉在今天特意的在院子的門口,就是為了把段葛兮推出去。


    可是段葛兮好似不按照自己的意願出牌,她好像很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出多麽精明,但就是無動於衷。


    段葛兮倒是注意了餘蓉蓉臉上的沒意思表情,最後段葛兮微微一笑的道:“那又如何,我段葛兮向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向來不善於反防微杜漸,等著她們算計在我的頭上,我再來反擊就是了。馮家小姐恨死了我,大姐又跟我有很大的誤會,若她們之間真的有什麽想法,那走到那一步再看吧,我可不會提前給自己布置好屏障哦,因為我不會呀。”


    把話說死,讓餘蓉蓉無話可說。


    果然,餘蓉蓉的神情頓時變得有點消沉,甚至有點冷,她用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對段葛兮道:“二小姐,你莫要這麽說,她們的手段很殘忍的,不開始便好,一旦開始便是要命的,若是你不提前準備好,真的走到那一步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這麽為你著想,這麽想讓你提前做好準備,可是聽你的口氣我好像害了你似的,二小姐,我這苦口婆心的,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能被融化了吧?”


    若是有陌生人在這裏,還以為餘蓉蓉這真的對段葛兮關懷至極的痛罵。


    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餘蓉蓉這是激將,這是害怕一個人麵對段悠兮和馮雅,她就是想讓段葛兮當做手上的屠刀,就是想讓段葛兮衝鋒陷陣。


    不知道怎麽的,餘蓉蓉的這番話,倒是讓段葛兮想到了呂月姝,之前的呂月姝不就是這樣子嗎?


    呂月姝的手段,段葛兮從前世見到今生,自然不會陌生。


    所以一看到餘蓉蓉的表情,段葛兮便下意識的會知道餘蓉蓉會說出什麽話來。


    段葛兮頓時麵色十分無奈,道:“姨娘,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我也不想任人宰割啊,可是我隻會這招啊,我看姨娘厲害的很,不如姨娘擋一陣子可好?”


    餘蓉蓉麵色劇烈的一變,段葛兮雖然沒有抑鬱戳破她的心思,但是段葛兮這話裏麵的意思顯然已經把自己的心裏的算盤看的十分清楚了。


    餘蓉蓉怕再站在這裏直接會被段葛兮氣死,於是對身邊的梅朵道:“梅朵,這天色不晚了,我身子實在是乏了,我們迴去休息吧。”


    於是餘蓉蓉被梅朵扶迴了院子。


    看著餘蓉蓉進了院子,阿露隨即嗤之以鼻道:“小姐,這姨娘心裏的算盤打的精明的很啊,這是怕大小姐對付她所以才推你上前,不過小姐幸好你未有上當。”


    段葛兮冷笑道:“你都看出來的問題,我焉能看不出來,她這把人當槍使的手段見不得有多麽的高明,若是我連這點伎倆都識不破,在這家裏豈不是讓人連骨頭渣子都吃完了?”


    阿露頓時給段葛兮豎一個大手指,道:“小姐就是厲害。”


    這邊段葛兮和阿露隨即迴到了青雨院。


    餘蓉蓉迴到房間後,直接氣的摔碎了一個花瓶,她怒罵道:“人家說老狐狸,可是段葛兮才十幾歲,怎麽也會這麽狡猾難纏,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梅朵急忙安撫餘蓉蓉道:“姨娘,你又不是第一次和二小姐打交道,她的心眼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奴婢想著馮家大小姐秘密找大小姐,以大小姐的心智和手腕,暫時不能把二小姐如何,很有可能會把矛頭指向姨娘啊。”


    於蓉蓉恨恨道:“這就是我今天執意要出門等待段葛兮迴來的原因,本以為能把她拉出去頂,以她的手段未必不能和大小姐兩敗俱傷,可是她實在是太狡猾,實在是太難纏了,有這樣的人,既然不能是盟友,那以後就是麻煩的存在。”


    梅朵知道餘蓉蓉的心腹大患一直都是段葛兮,即便她們之間有過短暫的結盟,可是段葛兮掌握著姨娘這麽大的秘密,以至於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寢食難安的,餘蓉蓉對段葛兮肯定會有處之而後快的一天。


    所以這樣子的結果也並不奇怪。


    梅朵對餘蓉蓉道:“姨娘,段二小姐實在難以對付,可是二小姐向來出手不會那麽快,二小姐的事情倒是可以暫緩一下,當即還是把涵芬苑那邊盯緊一點,要想法子抵抗大小姐才是真的,過一陣子困難總會過去的。”


    餘蓉蓉十分頭疼的點點頭,隻能如此了,段悠兮不是一個省油的,她之前又得罪過段葛兮,現在不得不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最近這段時間以胎兒為理由多跟段鵠在一起,有段鵠在身邊,她總還算是安全的。


    涵芬苑這邊,馮雅一進院子,段悠兮便屏退了所有的人。


    馮雅坐下來,坐在段悠兮的身邊,段悠兮先道:“你來段家,該不會讓人看見你吧?”


    馮雅道:“我圍著麵巾,又是在晚上,不會有人看到的。”


    馮雅頓了頓,道:“悠兮,好久不知道你的消息,最近又聽聞你的母親去了,可要節哀順變啊。”


    馮雅安慰著段悠兮,也好似在安慰著自己,自從上次讓段葛兮跌落懸崖後,呂月姝便給了她不菲的銀兩,這些銀子足夠她在一個稍微偏遠一點的郡縣過一輩子。


    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卻又不甘心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所以她也並未走遠,她學習古人大隱隱於市,於是她隱蔽在京城的一個角落裏麵,她也在暗暗的觀察著和她有關係的所有人。


    一旦有人有事,她還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最近她知道段葛兮的事情,也知道段葛兮上次跌落懸崖之後並未死,而且還活著迴來了,還把呂月姝鬥敗的慘不忍睹。


    她對段葛兮原本就有深仇大恨,所以自從知道段葛兮還活著的消息,她就一直在請求和段悠兮還呂月姝見上一麵,可是段家最近的事情很多,她一直沒有和她們見麵的機會,等了這麽多的日子,今天終於可以和段悠兮見麵了。


    或者說是,終於可以和段悠兮在一起合謀一個計劃,一個讓段葛兮死無葬身之地的辦法。


    馮雅在對於段葛兮的態度上,也算是段悠兮的一個夥伴。


    段悠兮對馮雅的態度倒也算得上坦誠。


    段悠兮眸光暗淡,好似一灘渾濁的水,散發這一點昏暗的光澤,段悠兮道:“母親去了,母親是去了,可惜了。”可惜了她現在孤身一人,孤立無援。


    可若呂月姝沒有死,她又覺得很難麵對呂月姝,起碼她夏羽的死因為呂月姝,她很難原諒呂月姝的。


    人就是這麽矛盾,段悠也直屢屢感到心煩,若不是最近她的臉好了,她一定會煩躁的無以複加,可最近段悠兮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馮雅的神情在昏暗的燭光下現在極為的陰沉,不一會她恨恨道:“你的二妹還真的是命大,從那麽高的懸崖也沒有摔死她,這些日子我過的是生不如死,她把我害成這步田地,我卻不能立馬找她尋仇,悠兮,我實在不甘心,所以我過來找你是想和你商議一個對策,怎麽樣才能置是高興於死地?”


    這不共戴天之仇之仇要她怎麽咽的下去,若是段葛兮此時在馮雅麵前,馮雅跟她同歸於盡都會毫不猶豫。


    段悠兮最近經曆反的風浪實在是太大,所以性子反倒是沉穩了很多,之前對於段葛兮,她隻能無數次的抓狂,麵對呂月姝的死,她又無能為力,她明白這世間的很多事,是不會按照個人的意願走的,很多現實都是十分殘酷的。


    宦海沉浮後,她的性子反倒是收斂了很多,就像原來那般聰慧和沉穩一樣。


    她再也不似之前那麽浮躁了。


    段悠兮的目光在燭光中溫和了很多,但是卻絲毫不見溫和的底蘊,好似多了一絲和幽王一樣的陰鷙之感,這種感覺就像夜梟一樣,讓人對上她的眼神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


    段悠兮沉穩道:“我知道你恨她,我也恨她,我現在這樣子都是她害的,但是我現在卻不敢對她動手了。”


    馮雅驚愕道:“不敢?”


    段悠兮點點頭,道:“是的,我不敢,起碼我暫時不敢,我知道你想知道原因,可是你知道我為何不敢嘛?”


    馮雅問道:“為何不敢?”


    段悠兮沉頓了一下,道:“之前我隻當局者,現在我願意做一個旁觀者,但是你現在是當局者,有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清楚了她層出不窮的實力,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了。”


    馮雅現在不是很明白段悠兮的心思,還以為段悠兮是怕了段葛兮,所以現在不敢動手對付段葛兮了。


    好在現在的馮雅不滿歸不滿,卻還是很願意采納段悠兮的意見了,馮雅問道:“那看你這樣子,是不是不準備對付段葛兮了?”


    段悠兮的眼神一沉,宛如刹那間湧入了很多情緒,她的聲音變得十分的低沉,道:“怎麽可能,我不可能不對付她,但是我一己之力怎麽對付得了。”


    馮雅看見段悠兮這樣子,心裏居然有點害怕,雖然害怕,但是馮雅卻是高興的,因為看段悠兮的樣子也是極為厭惡段葛兮的。


    馮雅問道:“悠兮,那你想好了法子嗎?”


    段悠兮篤定道:“我對付不了她,但是宮裏的人貴人能對付她。”


    馮雅知道段悠兮說的是宮中的香妃娘娘,那香妃娘娘的手腕十分的高明,若是香妃娘娘願意對付段葛兮那還算好說的。


    可是之前的呂月姝和呂月雅發生了那麽大的矛盾,香妃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想必這個時候香妃娘娘未必願意出手對付段葛兮啊。


    馮雅有點擔憂道:“那香妃娘娘願意嗎?”


    馮雅嘴角露出一個十分諷刺的微笑,道:“她現在不願意,何況我說的貴人也不是她。”


    馮雅道:“是誰?”


    段悠兮道:“成王。”


    馮雅的心好似被什麽東西劇烈的撞擊了一遍,她驚愕道:“悠兮,你這是什麽話?你想借助成王的勢力?”


    段悠兮不置可否,這些日子她看見段葛兮把所有的困難都一一化解,把所有的障礙都一一鏟平,她就知道呂月姝和自己玩弄的都是一些讓人笑話的小伎倆。


    她們身上的這點計謀其實還不夠段葛兮看的,現在呂月姝又死了,段悠兮忽然意識到要是把段葛兮要輾壓在手中,那就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後盾。


    於是她想到成王,不知怎麽的迴事,她每次看到成王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好似很美好,就像上一世熟悉的人一樣。


    所以她要選擇成王,選擇成王這一塊堅硬的盾牌,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乃至於以後飛橫騰達。


    馮雅最後忍不住問道:“悠兮,這其中的過程很長,從你認識成王,熟悉成王,讓成王為你甘心情願的做盾牌這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過程,難道這麽長的時間,你都會當讓段葛兮悠閑?”


    段悠兮現在雖然認識成王,但是和成王並不熟悉,就算是她有心設計,可是還需要有時間來成事。


    這段時間內,難道看到段葛兮毫發無損,難道看到段葛兮安然無恙?


    段悠兮道:“除了段葛兮還有一個人要給我除掉。”


    馮雅問道:“誰?”


    段悠兮道:“餘蓉蓉。”


    對於涵芬苑發生的事情段葛兮暫時自然不知道的。


    京城現在大概是最好看的時候,草長鶯飛,萬物生長,滿城的桃花,杏花李花,櫻花,還有那潔白的槐花,讓人感覺到置身於一場奇妙無比的仙境裏麵,人們的心情都好像為之爽朗很多。


    一些文靜無比的女子喜歡欣賞這些景色也就罷了,連很多粗枝大葉的男子都喜歡找一個有花的樹下,慢慢的靜下心來,享受著自然的饋贈。


    在京城護城河的一處河堤,有一處兩進的院子,院子裏麵有不少茂盛的花草,整個院子也算是葳蕤生光了。


    院子裏麵有一個身穿鵝黃襦裙的年輕女子,女子看起來身姿十分曼妙,而且十分善於裝扮自己,大好的年華就珠翠滿身。


    這女正是炫朗的妹妹,二丫,這院子正是秦秀逸賞賜給炫朗的院子,地處位置十分好,院子雖然不大,但是風景十分的怡人,足夠炫朗一家三口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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