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朱氏忽然從屋子裏麵出來,手中端了一碗營養頗好的補品,對院子花下的女子道:“二丫,這是娘親手給你做的燕窩羹,這可是能養顏的哦,二丫可要吃了,到時候變成一個大美人。”


    此時的朱氏和之前在鄉下的朱氏也極為的不同,在鄉下的朱是一身粗布麻衣,端的是一個農村婦人的架子,看起來十分的老實和善。


    此時的朱是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烏黑的發髻上雖然不是滿頭的裝飾,但一根簪子已經足夠珍貴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的,在低端的環境裏麵生活,身子骨裏麵會自然的散發出一種淳樸,老實的氣質,但是一旦離開了那個環境變得富足了起來,渾身的氣質便能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朱氏的氣質雖然算不得好,但是能生出炫朗那樣的兒子的女人本來就不會差到哪裏去,因此稍稍的一改變,倒也勉勉強強的能給人一種貴婦的感覺。


    二丫轉過身,笑嘻嘻的迎接上朱氏,端著燕窩就猛的喝了一口,道:“這滋味不錯,隻是娘親我們現在的條件不錯,娘親不必如此操勞的,我們去請兩個丫鬟和仆人吧,就不用什麽事都由娘親親力親為了。”


    朱氏看著女兒吃的香,不由得感歎道:“這又得花銷一大筆了,這怕是不妥的,你的大哥現在剛得王爺的重用沒有多久,還未曾幫助王爺成就什麽大事,所以這手頭也不是那麽闊綽的,我們還是能省就省一些吧,給你的大哥減輕一下負擔。”


    二丫有點鬱悶道:“大哥那麽厲害,以後肯定是平步青雲的,以後肯定會大富大貴,大哥都說了,我們母女兩個為他辛苦了這麽多年,現在總得到他迴報的時候了,娘親若是再這麽操勞下去,大哥也不會樂意的吧?”


    朱是刮刮二丫的鼻子,道:“這丫頭,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我們再過段時間看看吧。”


    二丫嘟嘟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心裏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京城熱鬧,很多高門府邸,貴族小姐,還有那些滿腹經綸的公子哥。


    這之前是二丫在鄉下想都不敢想的,她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能過上京城的這種生活。


    她出門看見別的女子都穿著質地極好的綾羅綢緞,這是她十分羨慕的,又看到很多小姐出門都是轎子或者馬車,而且還帶著丫鬟和護衛,這是多麽威風的一件事情。


    她心裏很羨慕,一旦有了羨慕之心,而且以後還會有可能和野心想匹配的條件,於是她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她也想要那眾星拱月般的美好,上次聽說過成王,所以她還有點想認識成王的心思。


    但是現在的二丫不敢給朱氏說出來她那點心思,一個是怕朱氏會責備她,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自己也示意到自己內心的蠢蠢欲動,雖然她覺得有點不妥,但是人往高處走這始終是不變的道理,她覺得自己隻是想往高處走而已,從未覺得自己是不對的。


    二丫又是一個咕隆,把朱氏頓的燕窩全部喝完了,要隻知道這一晚燕窩可是價值十銀啊。


    二丫擦了一下嘴巴,問道:“娘親,今天大哥哥會迴來嗎?”


    朱氏點點頭道:“剛才你的大哥找人捎了口信,等會就迴家了。”


    二丫眼眸頓時冒起來一絲精光,道:“大哥哥會迴來?那實在是太好了。”


    朱氏驚愕道:“你大哥哥天天都會迴來,又不是很久沒有迴來過,至於這麽開心嗎?”


    二丫吐吐舌頭道:“娘親,你就不要管了。”


    朱氏自然不知道二丫的這點小心思,於是叮囑道:“二丫,趕緊迴家裏去練習一下女紅,莫要總是虛度時光,還有啊,吃相十分的粗魯,你見過之前那位去我們院子的小姐嗎?人家的通身上下的氣度,你可要好好學習一番。”


    朱氏總是會想起段葛兮那日在她們鄉下院子出現的場景,她從未見過氣度那樣的女子,溫婉動人,精靈如魅,氣質十分莊重,高貴逼人。


    朱氏以為自己來到京城會看到和段葛兮一樣的高門小姐,恰好京城的女子個個端莊無比,美貌如花,可是很多女子的氣質還是比不上段葛兮的。


    段葛兮那樣的女子終究還是少有的,隻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那段葛兮再也沒有在她的眼前出現過。


    如果那女子以後嫁給炫朗做了媳婦該多好啊,畢竟那可是太傅家的千金小姐小姐啊。


    想到這裏,朱氏自然會叮囑二丫的,同樣是女子,同樣是最美好的年華,可是段家小姐的氣度卻是二丫望塵莫及的。


    所以她希望二丫好好彌補一下。


    二丫也想起段葛兮,那個上次出現在她家被她驚為天人的女子,段葛兮那一身也不見得有多麽多的配飾,也不見得價值連城的昂貴,可是穿在她的身上,那衣服就好像活了過來,那不是一般的女子才能撐起來的衣服。


    二丫當時還十分羨慕的,所以到了京城二丫便做了不少的好衣服,也買了不少名貴的首飾,想模仿著說段葛兮,不就是把自己收拾整齊一點就可以了嗎?


    一般的人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穿的不俗,佩戴的名貴骨子裏麵自然就高貴,所以此時的二丫就以為即便是段葛兮站在她的身邊,也會自歎不如的。


    二丫有點不耐道:“娘親,我知道了,等一會吧,我要等大哥哥迴來。”


    朱氏向來寵愛女兒,所以隨了去。


    正在朱氏和二丫在院子裏麵嘮嗑的時候,炫朗迴來了,炫朗迴家後二話不說便拿出一個紅色燙金的請帖,對朱氏和二丫說:“這是皇宮裏麵香妃娘娘的百花宴會請帖,下個月初一便是百花宴會,帖子是成王給的,到時候你們看看去不去。”


    看著那鮮紅色的請帖,上麵燙金圖案的百合花,光這個帖子都做的十分精致。


    朱氏有點激動又有點擔憂道:“這宮中我們也能進去嗎?”


    二丫看著那請帖眼睛都直了,她從來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還能進宮,她以為和成王見一麵都是異想天開了,都要絞盡腦汁的想法子,可是現在大哥把這宮中的百花宴的帖子都拿來了,那不就是說明自己不僅有見王爺們的機會,還有可以進宮的機會,這不是在做夢吧。


    炫朗看著母親和妹妹的神情,有點哭笑不得,他知道之前仕途不順都是娘親和妹妹不辭辛苦的給人做一點手工活,養家糊口,還給他去國子監上學。


    娘親和妹妹對他的付出,是他這輩子都未必能還的上的,所以他收到這提帖子的時候想也沒有想,就給娘親和妹妹送過來了。


    能帶她們去宮裏麵轉轉這很好,這也是他的一個夢想。


    恰好,看見朱氏激動和擔憂,又看到二丫眼睛都亮了,炫朗心裏很熨帖道:“這帖子是宮中禮部做出來的,又真真實實的拿在你們手上的,你們當然可以進宮了。”


    這對於二丫來說,無疑隻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激動的把帖子拿在手上素炫朗道:“謝謝大哥。”


    炫朗十分寵溺道:“傻丫頭,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謝不謝的,今後或許給你們帶來的還不止這些,你們就好好的享受吧。”


    朱是好似意識到一個問題,急忙對炫朗道:“二丫進宮的話,那麽二丫這個名字是不是不能用了,畢竟這是她在鄉下的名字啊,若是在宮裏還是用這樣的名字,是不是會被人笑話。”


    二丫本身的名字是沒事,可是人家宮中的都是各大貴族小姐,若是二丫還是用這個俗氣的名字,豈不是會被人笑話?


    幸好朱氏意識到不妥,炫朗也立馬意識到有點不妥,於是想了一下道:“我既然叫炫朗,那麽妹妹就叫做炫紅吧,正好我們二人是兄妹,這也沒有錯。”


    朱是趕緊點點頭,哎了一聲,二丫聽聞後十分高興道:“炫紅這個名字可是比二丫這個名字好聽多了,我很喜歡。”


    其實二丫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名字確實太俗氣了一點,經常出門的時候別的姑娘問她名字的時候,她是十分反感的,雖然很多不女子說她的名字很可愛,但是她有意識的覺得別人是在笑話自己,久而久之,也不怎麽喜歡和別人玩了。


    現在因為進宮,大哥居然給她想了一個名字,這名字真好啊。


    青雨院。


    阿諾不知什麽的時候站在段葛兮麵前了,她神色沉重而又嚴肅,還未說話之前,已經釋放出一股怒氣,讓人感覺的她的情緒十分不好。


    不消說阿露和翠濃納悶了,一個丫鬟隨意敢在主子麵前撒氣,若是不知道這是秦寂然的人,阿露和翠濃必然會指責起來。


    但是這是阿諾,更是秦寂然手下的高手,她出現在這裏,而且還用這樣子的情緒,肯定表麵是有心事的。


    所以想了一下,阿露和翠濃未曾開口。


    不待段葛兮說話,阿諾忽然狠狠道:“二小姐,芬芳苑那個姨娘實在是卑鄙的很,真的暗箭難防啊。”


    段葛兮好似想到什問題,於是道:“難道那金蠶絲的料子真的有問題?”


    阿諾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帶著這樣的情緒,段葛兮能猜到也算是正常不過的。


    阿諾點點頭,話裏麵帶著悲憤的語氣,道:“那料子裏麵有毒,天氣熱的時候人體會出汗,一旦因為炎熱而出汗,那毒便會揮發作用,能令人神智昏聵,從而任人宰割。”


    段葛兮乍聽之下,冷汗涔涔,沒有想到餘蓉蓉居然想出如此置人於死地的手段來殘害她,她可是從未把餘蓉蓉當做自己的敵人,即便她沒有和餘蓉蓉交心過,可是從未想過要把餘蓉蓉往死的陷害,可是現在餘蓉蓉居然如此卑劣。


    想到這裏,段葛兮的眸光一沉,恨恨道:“這個餘蓉蓉,實在是不把我段葛兮放在眼裏了。”


    翠濃心裏的吃驚跟段葛兮相比隻多不少,因為之前她也很懷疑那料子,可是經過她的檢查並無大礙,現在倒是好了,被瀟王爺檢查出來那料子本來就有問題。


    因此翠濃的心是懺悔的,她對段葛兮抱著歉疚的心道:“小姐,是翠濃沒用,還檢查過一次,居然都沒有瞧見問題的關鍵。”


    說到此處,翠濃居然一下子跪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是內疚非常了。


    段葛兮急忙扶起翠濃,安慰道:“這跟你有何關係,是餘蓉蓉要算計我,是她用盡了卑劣的手段,這料子被她做的十分隱蔽,若不是瀟王爺,隻怕我到時候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人果然是心思歹毒的很,縱然比起呂月姝,隻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翠濃問道:“那小姐,這次餘蓉蓉如此發作,我們該怎麽辦?”


    段葛兮目光再度一沉,語調裏麵帶著讓人寒蟬的冷意,道:“她既然敢算計在我的頭上,我便隻有順其自然了,不過這個後果我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承受的了。”


    兩個丫鬟素來知道段葛兮的手段不是防微杜漸,也不是未雨綢繆,她原本就是一個十分鎮定的人,好似真的隻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樣。


    但是她這番話讓翠濃和阿露安心不少。


    阿露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如何順其自然?”


    段葛兮冷冷一笑,道:“上次餘蓉蓉過來,不是有兩匹這樣的料子嗎?交換一下就行了。”


    翠濃和阿露頓時茅塞頓開,阿諾也急忙道好,段葛兮這料子本來就有問題,但是餘蓉蓉的那一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隻要暗度陳倉就能把這個問題拋迴去給餘蓉蓉,這正好,正是以致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然,要暗自做這些事,而且做這些事的一定會是伸手了得的阿諾來做。


    餘蓉蓉的這件事可是說直接出觸怒了段葛兮的底線,若不是這件事,或許段葛兮會對餘蓉蓉的以後不管不顧,但是因為這件事,段葛兮絕對會讓餘蓉蓉死的很慘,就像是餘蓉蓉上一世的結局一樣,悲慘至極。


    當然,餘蓉蓉並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小伎倆已經被青雨院的人識破,也不知道阿諾會與最雷厲風行的速度把那布匹交換過來,餘蓉蓉隻之道這天氣快熱起來了,她要找外麵的製衣坊給自己趕製幾身衣服。


    在這個節骨眼上,京城有兩件大事,一件大事就是香妃娘娘的百花宴會開始了。


    還有一件大事是絕密的,幾乎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便是夏鬆進了京城,可以說夏家的人終於返迴了京城。


    隻是這些夏家的人被段葛兮安排到一個極為隱蔽的院子,基本上不管是秋霜還是春雨,又或者是瀟遠都刻意的隱姓埋名。


    他們用安靜的態度潛伏在京城的某處,在積極的等到一個時機,等待著一個混亂而又能證明夏家是清白的時機。


    百花宴會開始了。


    段悠兮作為段家的嫡長女自然是要進宮的。


    段葛兮作為香妃娘娘的表妹,自然也要進宮的。


    紅姨娘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居然去祈求段老夫人讓段老夫人帶著段水雲也進宮,說是進宮長見識。


    但是紅姨娘的野心昭然若揭,她哪裏是讓段水雲進宮去長見識,她分明就是看見段水雲的年紀不小了,也早就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宮中百花宴會的男子,不是世子王爺就是王孫貴族,這也算是一個大好的時機,她這些年當姨娘當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她不希望段水雲還重複著她的命運。


    餘蓉蓉自然沒有進宮的資格。


    於是段家進宮的隊伍就是段老夫人帶著段悠兮,段葛兮,段水雲之進宮了。


    待段家的人都走了之後,段鵠也有重要的事情還和當朝的同僚商議,於是也出門了。


    段家除了餘蓉蓉一個姨娘外,就有一個性子極為沉靜的秋姨娘,今天的秋姨娘一改常態的換了一身新衣服,還給自己梳了了一個十分幹淨的發髻,她對身邊的丫鬟道:“我們一會瞧瞧的出門,這事不可聲張,知道嗎?”


    丫鬟點點頭,幾分順從道:“知道了姨娘。”


    秋姨娘現在一刻鍾也等不及了,這麽久了,她和段水冰之間往來了不少的信箋,她早就想見見這個可憐的女兒,她想看看段水冰在幹什麽,她還想對段水冰說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她更要把自己為未來寄托在這個女兒的身上,在段家她已經看不到任何的未來了,所以她要極力的給自己尋找一個未來。


    丫鬟自然不懂秋姨娘的心思,但是主子說的話她不敢問違拗也不敢問,隻能乖乖的做好準備。


    這秋姨娘的打算,別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皇宮這邊的百花宴會也在順利的進行。


    興許皇宮是很久沒有舉行什麽節目了,所以這次的百花宴會辦的十分的龐大,皇後和香妃娘娘召集了不少的命婦前來,還叫了不少的貴族子女,甚至很多優秀的男子。


    這麽多人,從進宮大門的那一刻便已經十分熱鬧了起來。


    當段老夫人帶著段家眾位女眷進宮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太監和宮女在匆匆的做好迎接了。


    這時候宮門兩邊有很多宮女和太監,或許是因為剛剛送進去一波人,現在稍微輕鬆了一點,所以大家在一起談論的話題便多了起來。


    一個太監頗為讚許道:“我剛才領著薛夫人進了香妃娘娘的紅雙宮,嘖嘖,薛夫人生養的女兒還真的是一個妙人兒啊,不管是舉手投足,都十分的高貴動人,看起來極為有教養,這女子不愧是太澳京城的仙女啊。”


    宮女頗為羨慕,薛善雪的才名遠播,不管是皇宮還是京城,多多少少的都能聽到一些風聲。


    共宮裏的太監和宮女本來就見過無數貴人,後宮的妃子和貴人哪一個不是才華卓著,哪一個不是風華絕代,這些太監和宮女眼界本來就高的出奇,而薛善雪還能被太監所讚美,可見那氣質和才學真的是極為出眾的。


    另外一個宮女好似想起了什麽事,於是道:“去年的時候宣德堂不是有一場校檢活動嗎?當初樣樣都是魁首的可是段家的嫡次女,段葛兮,若是薛家小姐真有你說的那麽好,為何得不到魁首的位置呢?”


    這個宮女看起來好似比別的宮女要靈巧很多,眉宇之間好似多了一分成熟的感覺。


    此宮女的話一出,很多宮女紛紛附和,甚至很多太監都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最終那個太監繼續道:“可惜了,段二小姐從未進宮過,都傳聞而已,傳聞未必可信。”


    於是所有的人都紛紛表示讚同,是啊,他們在閉塞的宮中,雖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一個權力中心,可是他們沒有機會看多少外麵的繽紛世界,自然對外麵的人也不是那麽清楚。


    不一會,一個十分高亢的太監聲音想起,:“段老夫人,段家大小姐,段家二小姐到。”


    於是所有的太監和宮女紛紛的往來人的那個方向看過去。


    隻見帶頭的段老夫人是是一件寶石色福字不斷的雲錦衣,走在最前麵,氣度十分的慈祥,但是慈祥中還帶著一股子攝人的威嚴。


    緊跟在段老夫人身邊的,是一個雲霏裝緞花白蝶金絲鑲嵌的細褶裙,這女子給人十分甜美的感覺,隻是雖然在笑,可是給人的感覺好似笑的十分勉強,不是發自內心的笑,眾人見過這女子,這便是段家的大小姐。


    段家大小姐段悠兮的名聲在外,長的更是甜美可人,看起來好似沒有任何架子一樣,頗得眾人的好感,因此這些太監和宮女很快就喜歡上的這女子。


    緊接著,一抹月白銀的做外罩穿著黑色襦裙的女子呈現在眾人的麵前了。


    這黑色本來就是老氣橫秋的顏色,極少有女子會這樣搭配,即便用一絲絲的黑色裝飾一隻蝴蝶都不會被人選擇。


    但是這個女子不一樣,她的身上有大麵積的黑色,僅僅用外麵的一層月影紗裝飾裏麵黑,女子麵容看起來十分白皙幹淨,她的雙眼裏麵就像是嵌入了一汪碧綠的水。


    她的雙唇好似是桃花侵染了露水一樣。


    還有她身上透露出來的一股卓異的靈氣使她顯得十分的無與倫比,眾人知道這肯定是段葛兮。


    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隻是宮中最卑賤的奴才,從來沒有什麽資格肆無忌憚的欣賞什麽貴族女子。


    可是今天他們看到段葛兮,好像會終結他們今後對別的女子審視,因為他們心裏好似萌生出一種感覺,好似欣賞了段葛兮,以後對別的女子的審視會變得特別的挑剔。


    這時候那個十分靈巧的宮女急急忙忙走到段老夫人的麵前,對段家的眾人十分恭敬道:“段老夫人,段家小姐們,請跟奴婢走吧,奴婢帶你們去紅雙宮。”


    每次他們太監和宮女都會給一些進來參加百花宴會的客人帶路,而且每次這些客人都會因為心情不錯,給他們一些頗豐厚的打賞。


    所以這些太監和宮女也很樂意接受到這種差事,甚至很多太監和宮女都想著,若是把這些貴人服侍好了,她們會在主子的麵前美言幾句,那以後可算是真正的飛橫騰達了。


    很多人都想攬接待段家的差事,可是這個靈巧的宮女卻先她們一步。


    段老夫人給了身邊的錦柔一個眼神,錦柔急忙從袖子裏麵摸出一錠銀子,對靈巧的宮女道:“如此,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靈巧的宮女接過錦柔遞過來的銀子,十分的開心,趕緊收好銀子便急忙帶著段家一行人去了香妃娘娘的紅雙宮。


    這個時候跟在段葛兮身邊的阿露覺得段葛兮有點微妙的變化,於是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小姐……”小姐這情緒明顯的不高啊,阿露跟隨段葛兮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對於段葛兮的情緒,有十分準確的感應能力。


    段葛兮的目光宛如暮靄裏麵的塵埃一樣,刹那間變得十分的詭異,但是她沒有迴到阿露的話,她好像在想著阿露不知道的事。


    對,段葛兮此時就想著的是上一世的事,上一世她在豐融殿的那個傍晚,被薛家人塞入炭火裏麵的手還在潰爛,基本上是日日夜夜折磨著她。


    她消沉,萎靡,絕望,憤恨,她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被折磨的已經十分萎靡了。


    可是那個傍晚,一個領著段悠兮和呂月姝之命的宮女去了豐融殿,還毫不留情的用滾燙的水淋到她的另一隻手上。


    那個宮女瘋狂的對她笑道:“這樣的手怎麽要長在你這樣命苦之人的手裏,還不如被我毀滅了,哈哈哈,被我毀滅了吧,要不然這手看著越發讓人的嫉妒啊。”


    那個宮女她認識,是她當時反豐融殿的一個小宮女,段葛兮從未想到一個宮女的心居然會那麽的扭曲,即便是那宮女是受了段悠兮的命令,可是她臉上呈現出來的瘋狂卻不是假的。


    那個宮女是嫉妒她的手嫉妒的要死,所以才如此喪心病狂。


    段葛兮也沒有想到,重活一世,她還能再見到那個宮女,這很好,很好,該來的一個都不會走。


    不該來的,也通通都來了。


    靈巧的宮女走了一段路,總是針芒在後的感覺,幾次迴眸的時候都覺得毫無異樣,這是怎麽迴事,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宮女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步子也沒有停下,她還是沒有用多久的時間終於把段家的人送到了紅雙宮。


    送到紅雙宮之後,便急忙要走。


    段葛兮看著宮女遠去的方向,對身邊的阿露道:“剛才那個宮女看起來很不錯,很靈巧的樣子,等會你給她幾錠銀子,讓她給我斟一杯薄荷葉蜂蜜茶。”


    阿露十分疑惑段葛兮為何要這麽做,但是段葛兮不願意多說的,她也不會多問,於是急忙點點頭道:“好,我馬上就去。”


    此時的紅雙宮已經被布置的花團錦簇,或許是宏興帝真的是寵愛這個年輕的妃子,所以任由香妃娘娘的主意,居然把這宮殿裝扮的堪比皇後的宮殿。


    這裏的院子有數十種名貴的花草,雖然比不得禦花園品種多,但是被種植在這也十分的讓人歎為觀止。


    院子已經是衣香鬢影了,無數的命婦帶著自家的千金之女,不管是嫡女還是庶女都乖巧的跟在主母的身邊,這大家同同聚一堂的機會本來就十分的難得,所以大家很快便找到和自己熟悉的人便坐下來一起聊天了。


    命婦帶著嫡女,庶女和庶女坐在一起聊天,現實本來就是如此殘酷的,三六九等的不管在任何第方都自然而然分的很清楚。


    段水雲字自然是和其他的庶女坐在一起的,她是十分乖巧,一身山茶色的對襟襦裙,看起來十分嫻靜,很快便和幾個庶女說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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