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關府,入眼便是盎然綠色,繼續往裏走,更是小橋流水,曲徑迴廊。


    這大宅院布置的很是別致,可謂處處精致,移步換景、如詩如畫。


    關昕月邊走邊不住讚歎:“早就聽聞右河富美,如今來了才覺得,這真是個氣候宜人,風景秀麗的地方…”


    關昕月嫂嫂是啟臨王家女兒,其父曾官至禦史大夫,在啟臨也是有名的書香世家。


    王氏拉著關昕月的手,往主院走,也不由歎道:“當初公爹執意搬來右河,我因老父老母皆在啟臨,也是不樂意的,可在右河久了,我竟真不想迴啟臨了。


    “我勸我那老父多次,讓他來右河置辦個宅院養老,可哥哥弟弟,王家兒孫皆在京中,他放不下,便也未能成行。”


    說著,她不由微微蹙了眉。


    關昕月見狀,勸慰道:“嫂嫂莫要憂心,王老大人身體硬朗,王家兒郎個個成器,若嫂嫂得空,可去京中小住,也好解了老大人思女之苦。”


    王氏聞言,也是笑道:“是呀,爹爹豁達,倒是我,時常庸人自擾。”


    姑嫂二人說著閑話,往庭院深處行走,關哲看著前麵妹妹妻子說話,自己也插不上嘴,便急走幾步與女兒關婷一道往前走。


    他今日剛下值迴家,到家便被老父攆去接關昕月,他有些憂心的開口問女兒道:“婷兒,你祖父今日可按時吃了藥了?”


    關婷蹙眉點頭迴道:“爹爹放心,祖父湯藥飲食皆是按著常例用的。”


    關哲點頭,約莫一刻鍾,一行人來到了關府主院,俞文閣。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被一大群人簇擁著站在院門口。


    關昕月眼睛直直看著老者,心中眼中,再無他物。


    她疾步上前,在老者前三步距離停下,她早已淚濕衣襟,她站定,提起裙擺,盈盈拜下,以頭點地,磕了一個頭。


    而後她直起身子,抬起頭,雙目含淚看著老者哽咽著喊了一聲:“爹爹!”


    老者身著青色布衫,有些消瘦,可看他周身氣質,依舊風骨傲然。


    老者看著跪地的關昕月,眼眶微紅,卻未叫關昕月起身。


    關昕月亦是看著老者,含淚笑了,喃喃道:“爹爹,月兒來了。”


    老者端詳關昕月許久,才咧嘴笑了,他雙手虛扶道:“起來吧,你這丫頭,跪著地上不涼嗎?快點進屋。”


    王氏聞言,抹著淚上前攙扶關昕月,心菊也在旁扶了關昕月起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入了院子。


    關昕月扶著父親,眼淚不覺又流了出來。


    “哥哥來信說父親重病,父親身體可好些了?”


    老者苦笑道:“都是你哥哥嫂嫂,我不過是得了點小疾,怎的就變重病了?日日熬了苦湯藥逼我喝!”


    此時看他模樣便又是個調皮的老小孩一般。


    身後關哲和王氏聽著老父抱怨,也是苦笑。


    院子正廳,已擺了家宴,眾人坐下,小輩們卻還站著。


    關哲開口與一眾小輩道:“這是你們嫡親姑姑,快過來見見吧!”


    小輩們已關婷為首,行至關昕月麵前,先是關婷福身拜下,道:“侄女關婷,見過姑姑!”


    關昕月起身,親手扶了關婷起來,心蘭已拿了一個長條禮盒過來,關昕月拿了禮盒,邊打開邊道:“姑姑給的見麵禮,婷兒看看可喜歡?”


    禮盒內,是一整套的極品紅珊瑚頭麵。


    關婷起身,嬌俏一笑,道:“姑姑給的,自是喜歡的,多謝姑姑!”


    說著,她又福了福身,退在一旁。


    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上前,恭身作揖道:“侄兒關沐見過姑姑!”


    他還一臉稚氣,卻是裝著老沉模樣,關昕月莞爾道:“沐哥兒都這般大了,可入了學堂了?”


    那關沐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道:“入了,我可是學堂裏學問最好的!”


    關昕月掩嘴笑了,心蘭又拿了一個禮盒上來,裏麵是一整套的筆墨紙硯,隻看著就非凡品。


    關沐收了禮,又作了個揖,也退在一旁。


    旁邊還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孩生得極像,看年紀也是一般大,卻是關哲妾室所出一隊雙胞女兒,姐姐名喚關欣,妹妹喚作關然,都是生得嬌俏可人。


    另一個是個六七歲男童,生得粉雕玉琢,很是惹人愛,也是關哲一姨娘所出。


    關昕月都一一給了見麵禮。


    小輩們在廳裏另開了一桌,家宴開始。


    細看席上,竟大半菜肴皆是關昕月未出閣前在家愛吃的菜,她不覺又紅了眼睛,關父看她一眼,道:“怎的?在啟臨過得不好?怎的如今這眼淚這般淺了?”


    關昕月聞言,不禁苦笑道:“倒不是在啟臨過得不好,隻是真真是想念您們了!”


    關父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在關昕月碗裏,淡淡道:“嚐嚐,味道可還好?”


    關昕月用力把又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迴去,低頭吃著碗裏排骨,啃了一小口,她抬頭看著關父,甜甜一笑,道:“好吃!”


    關父見狀,臉上漾起慈祥的微笑,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在關昕月碗中。


    關哲佯裝吃味道:“父親從不給人夾菜,偏妹妹一來,這筷子都停不下來了,自小到大都是這般。”


    關昕月一副得意模樣看著關哲,倒是王氏見他們兄妹兩人模樣,不由笑著對關哲道:


    “老爺可省省吧,這一桌菜,你前日便擬了菜單交給廚房,又一道道叫廚房做了端來親嚐了味道,怎的如今倒是跟小妹吃味了?”


    關哲老臉一紅,道:“我不是也愛吃這些菜嘛?”


    關昕月看著熱氣騰騰的山藥燉雞,道:“這右河真是養人嗎?哥哥來了右河,居然能吃山藥了?”


    關哲便打岔道:“妹妹,爵兒桑兒可還都好?怎的一個也不帶來讓父親看看?”


    關昕月聞言,不竟歎了口氣,道:“桑兒去了太陰,拜了木老神醫為師,前些日子來信,說是隨她師父外出遊曆去了,一時尋不得人。


    “至於爵兒,他在軍中走不開,皇帝病愈後,朝堂局勢詭譎,溶家裹挾其中…”


    她住了口,覺著這時候不該說這憂心之事,便也轉移了話題。


    相聚難得,眾人皆是心中各有心思,卻是再沒深聊,隻邊吃便說著這右河風光,風土人情。


    這家宴其樂融融,吃到飯菜皆涼,仆人又拿去熱了端來。酒微醺,一家人暢聊不止。


    關父年邁,先被仆婦攙扶著去休息,


    關父一走,其他小輩也放開了許多,關婷端了果酒過來敬酒,那最年幼的男孩名叫關遙,也大著膽子爬上了關哲的懷裏,撒嬌要吃的。


    直至酉時宴席才散了,關遙已在關哲懷裏睡著,由奶娘抱著迴了院子,其他各人也各自迴院子休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桑臨破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晗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晗悅並收藏桑臨破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