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全是惡感和防備的時候,不管她做什麽,說什麽,他都會下意識地拒絕。即使她說的是正確的,他也會完全聽不進去。


    可是一旦他開始對這個人改觀,情況立馬就變了,此時的宋鈺就是如此。


    現在再想起白萍的那些話,他突然覺得,其實這丫頭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去查一下事實的真相,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味地把帽子扣到趙俊霖頭上。


    思索了一陣,他突然想起一人來,那是他的同學,如今正好在維陽市公安局工作。於是,宋鈺連夜給自己的這位同學打了一個電話……


    製衣廠


    廠裏薪資結構調整後,大家的心態完全就變了,個個削尖了腦袋想做賺錢的工序。這不,廠裏幾個老員工為了競爭車前襟花邊這道工序,就生了許多意見。


    這道工序工價是這款衣服所有工序裏邊最高的,但同樣技術難度也是最大的。鮑一博綜合考慮之後決定讓鍾新花來做。這個鍾新花是廠裏最老的一批員工了,而且為人大方熱情,對待新員工也肯教,不藏私。


    當初蔣小芹剛進廠,就是分配在她名下,由她帶出來的。


    對於鮑一博的這個決定,其他人雖然羨慕卻也沒什麽可說的,必竟這條生產線,大部分都是她帶出來的徒弟。


    可田小菊不服氣了,她雖然比鍾新花晚半年才進廠,可她自認為自己技術非常過硬,並不比鍾新花差什麽。


    平時她十分的巴結鮑一博,行事也很有看眼色,可這次鮑一博卻把這麽好的肥差交給了別人,這讓她對鮑一博又失望,又憤怒。


    她思量了一番,決定從鮑一博的弟弟鮑爾博身上下手。於是這天下班後,她就咬了咬牙,拎著一瓶雙溝老曲,一罐麥乳精和幾個罐頭去了鮑爾博的宿舍。


    鮑爾博一見她這模樣,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道:“我哥那人可不好說話,我要是去找他說這事,沒準還得被他訓一頓。就為了你這點東西,那也太不值當了。”


    鮑爾博表麵上是拒絕,其實話裏行間的意思,是嫌給的禮太少了。田小菊氣得在心裏把鮑爾博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臉上卻隻能堆著討好的笑容,強摁住心疼,說道:“我知道班長為難,我現在手頭實在是緊,等發了工資,再請你吃飯?”


    鮑爾博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吃飯?我突然想起一個詞兒來,叫秀色可餐。”說著暖昧地挑了挑眉。


    田小菊微微一怔,心裏頓時又驚又喜,連忙嬌嗔了一聲:“哎喲,死鬼,竟敢戲弄你田姐。”她已經不是什麽黃花閨女了,丈夫在東莞的一間工廠打工,她自己一個人在廣州也怪寂寞的。這鮑爾博不擔年紀比自己還小兩歲,而且還是個班長,這要是能搭上他,豈不是裏外都受益麽?


    鮑爾博是個血氣方剛的未婚男青年,不過少年時候他就對男女之事有了認識。工廠裏的女工很多,他常常利用職務的便利,占點便宜。


    可現在,他已經不再滿足於隻是口頭上占占便宜了。其他人他不敢招惹,不過這個田小菊嘛,一看就不是個正經女人,玩了也就玩了唄。


    見田小菊突然露出媚態,鮑爾博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沒過兩天,鮑爾博就找了個借口,把車前襟花邊這道工序交給了田小菊。一時間員工們議論紛紛,特別是跟鍾新花交好的員工以及她帶出來的那些徒弟,心裏很是為她不平。


    鍾新花也覺得自己很委屈,工作情緒低落,一上午就犯了好幾迴錯,導致整條線的工作都受到了影響。


    鮑一博找到了自己的堂弟,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怎麽迴事?為什麽不經我批準,擅自調整員工的工序?”


    鮑爾博笑道:“哥,這才多大點事兒呀,你看那個鍾新花,仗著自己是老油條了,工作越來越不認真。就拿今天來說吧,你說她都出多少迴錯了?這樣的人,就是要適當地打壓一下她,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


    鮑一博想了想,也覺得鍾新花身為老員工,犯這種低級錯誤實在不應該,便沒再吭聲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沒有及時糾正堂弟的行為,竟然在廠裏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波來。


    就在鍾新花與田小菊調換工序之後的第三天,關於鮑爾博和田小菊有私情的事突然在廠裏傳開了。霎那間關於鮑爾博玩忽職守,為了這私情竟然把組上人人都想要的好工序交給自己的姘頭田小菊做的傳言越傳越兇,不知怎麽的竟然還激起了民憤。


    一時間所有員工的心思都活動了起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得到的工序是不好的,別人得到的都比自己好,那別人一定是和幹部有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下子,他們對廠裏,對廠裏的幹部們完全失去了信任。他們覺得這些幹部都是有私心的,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這件事情,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迅速發酵,員工們竟然產生了消極殆工的情緒。


    起初,各班組長用他們一慣對待員工的態度,盛氣淩人地喝斥道:“反了天了你們,趕緊給老子滾去做事,完不成任務的通通給老子滾蛋!”


    “再敢拖拖拉拉的,就給你們算曠工,一天扣三天工資,三天就算自離,到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到,我看你們還拽什麽拽!”


    平時他們經常拿這話來壓迫員工,甚至動不動就是拿‘蠢豬,神經病,有病’等等帶有侮辱意味的字眼去罵員工。


    員工們往常都忍著,可這次卻突然炸了油鍋。他們平時是不敢跟廠裏鬥,廠裏的幹部也是想罵就罵,想罰就罰。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願意被罵,願意被壓迫,忍,不過是沒有辦法的時候不得不忍,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心裏沒有怨恨。


    有那性格擰的,當下就爆發了,跟幹部還嘴的,對罵的,甚至動手的,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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