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道失控的尖叫聲在車裏頭乍響起:“綠哥安哥救命啊!”


    驚得在外頭的仨人霍然迴頭,隻見整個車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泥潭中。


    十安一麵提步上去,一麵大喊:“小武,別亂動!”


    裏麵的人掙紮著想開車門跳出來,但隨著他的晃動車子也迅速的更深陷泥澤裏,聽見車外麵十安的話,他頓時是又怕又鎮定地乖乖不動了。


    知道的話,他打死也不會待在車裏了。


    誰能想到一個光禿禿的平地,既然是一個隱藏的泥潭坑。


    三人冷靜地想著辦法,有條不紊地脫下各自的衣服綁在一起連成一條繩子。


    右一綠此時光著上身,叫著裏麵的人:“降下車窗!”


    因為車門已經沒入了泥澤裏,開車窗是目前能快速把人給救出來的最好辦法。


    小武動作小心翼翼地照做,右一綠見狀立即拋進衣服做成的粗繩進去,讓他拉住,他們合力把他給拉出來。


    好在小武人瘦鑽出車窗不是什麽大問題,五六分鍾左右便把人給拉了出來,同時,整個車身也儼然陷入了泥潭裏去,連車頂都沒了影。


    幾人遠離泥澤坑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倏地,看見一排排的老鼠仿佛像看見了什麽好東西一樣,嘰嘰喳喳地從某處跑出來,成群結夥的跑進了泥潭裏,不到一會,就被卷入了去。


    十安驚訝不已:“哇靠,那些老鼠是瘋了麽?”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小武從裏麵救出來,那些老鼠倒好,拖家帶口屁顛屁顛的跑去送死。


    還沒震恐完,又看見一群野生動物陸續跑了進去。


    易力看著麵前所發生的一幕,嘴巴張了張,半響才結結巴巴的問道:“綠哥,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不然怎麽可能會看見這些匪夷所思的畫麵,一定是幻覺,幻覺……


    易力自我催眠自中。


    “小力咱跟著綠哥的那些年什麽大場麵沒見過,區區這個還嚇不著咱!”


    十安為了穩定他的心神,故作鎮定自若的開口,可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他。


    “你們先在這等著。”


    右一綠起身,徑直走向泥潭坑,在坑外邊丟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石頭進去,隻一秒就沒了。


    墜入的速度快得悚人。


    泥潭坑他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這個出奇的詭譎,就憑那些動物義無反顧的跑進去來看,就不像是平常的一般泥潭坑。


    他們到底是怎麽莫名其妙地就進入到了這個,他們對壞境都一無所知的地方?


    難不成小說電視裏流行的那些穿越,竟然被他們趕上了一次時髦?


    小武惶惶不安地問:“安哥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話落,後腦勺被挨了一掌。


    接著,是十安的聲音響起:“這不是還沒死呢嗎,說什麽喪氣話。”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連努都沒努力就說喪氣話,太不招待見了。


    瞬息之間,白天突然變成了黑夜。


    誰都看不見誰的臉,地上沒有火星子,天上也沒有星光點點,全是無窮無盡的一團黑沉沉。


    易力瞬間也不淡定了,左看右看都是黑暗,不由驚慌說道:“臥槽槽,見佛了不成!?”


    十安專業潑涼水:“佛很忙,沒空來見你。”


    易力:“……”


    懟左懟右懟兄弟的十懟懟。


    上一秒還是白天,下一秒就是黑夜,此情此景,這沒點承受力估計都得嚇暈過去了。


    他們現在都還光著上身,這一陣冷颼颼的風刮來,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噗呲——”


    黑暗中,不知是誰放了一個響亮的屁,惡臭的氣味霎時彌散在空中。


    “我去,你們倆今天誰吃了大蒜?”十安捂著鼻子,一臉的生不如死。


    小武搖頭:“不是我!”


    易力也緊跟著搖頭否決:“也不是我!”


    “不是你們那是誰?”十安又遲疑了下,“綠哥?”


    不能啊,他明明聽見那個聲音的距離很近,綠哥可還是在那頭查看泥澤坑的不尋常之處呢。


    黑燈瞎火的,說不定哪裏還有隱藏的坑,不小心踏進去了還不得去見閻王了。


    沉思片刻,十安還是決定待在遠處,不隨意走動。


    “是我!”一道沙啞之中又帶著嫩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響,把他們嚇了一大跳,紛紛從地上竄起來。


    易力嘴裏念念有詞:“冤有頭債有主,請美女小姐姐善解人意一點別嚇我們。”


    聞聲,十安和小武頗為無語至極的抽搐了一下,這小子中了他那道長哥哥的毒不淺啊。


    “打開手電筒!”十安吩咐。


    小武摸口袋,結果發現手機不見了,想來可能是落在了車裏沒拿出來。


    “怎麽迴事?”右一綠拿著手機照明走了過來。


    目光捕捉到杵在一旁的女人,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你是?”


    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在這的,還是個女人?


    那女人唇角微微笑著,忙開口:“我是人!”


    十安吐糟:“我們又沒問你是不是人!”


    心裏暗自心想,靠,女流|氓,趁著他們沒穿衣服出來饞他們的肉|體。


    “……”


    右一綠又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


    “我叫趙丹心,我前幾天就在這了。”


    “也是莫名進來的?”


    “嗯,是的!”


    十安一開口就很有味道:“那你怎麽沒餓死,反而還放屁了呢?”


    趙丹心臉一紅:“……這附近有野菜和野果子什麽的。”


    最差的話就吃樹皮來充饑。


    當然還有野生動物,但她萬萬不能吃,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病菌。


    她研究了好多天走出去的路,可是都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女孩子家家在這裏那麽多天,居然還能安然無恙也是一種本事。”小武豎起大拇指,真心佩服。


    大家圍坐在一塊,說著自己的見解和經驗。


    “首先這裏,隻有動物活動沒有人居住,再就是沼澤特別多,你防不勝防。”


    “可我們見你身上似乎沒什麽事啊?”


    趙丹心頗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其實是一個探險家。”


    目瞪口呆的他們:“!!!”


    易力的音量不自覺的提高:“這麽牛皮!”


    看著不過才二十二三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探險家了?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剛的嘛?


    怪不得在這壞境之下還能這麽從容不迫。


    又一問才知道也是罔州人,他們不得不感概,罔州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啊。


    …………


    周末等幾人看著未灼灼風一般的跑進自己的臥室,又閃電般的跑出來。


    一身黑衣黑褲加運動鞋,還背了個軍式大包。


    童橙寶叫住她:“你幹嘛去?”


    未灼灼言簡意賅:“去找人!”


    又埋頭一骨碌的把零食汽水什麽的塞進包裏,須臾,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費逸拉住她,眉眼之間是無奈又好氣:“我看你那哪是去找人,根本就是去送死。”


    “送不送死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去他們會死。”未灼灼甩開他的手,冷聲道。


    恐怕又要麻煩阿米諾了,因為隻有他最“親民”。


    不聽他們的勸告和阻攔,一個健步開門奔下了四樓,紙醉和金迷早已經在樓下等著。


    她略微詫異:“你們倆怎麽在這?”


    差點把他們給忘了,正好不用去麻煩阿米諾了,直接讓他們跟著她自己去。


    金迷溫順地說:“以後壇主去哪,我和紙醉就跟著去哪。”


    實在是放心不下,壇主太能來事了。


    未灼灼欣慰的點頭:“行,一起去!”


    這倆絕對對她是“真愛”啊,太令她感動不已了,所以她決定了,讓他們繼承她的那些仇家。


    隻是剛一轉身,便看見觀良霽坐在輪椅上,才剛入秋他就已經圍上了圍巾,不過氣色似乎比第一次見到的要好的多了。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住這?未灼灼心道。


    內心思緒萬千,她的神情卻還是不露聲色地往前走,咧出一口白牙笑問:“觀良霽你也住這?”


    “不是!”觀良霽搖搖頭,伸手指了指那透著“豪華”倆字的對麵富豪區:“我住那。”


    未灼灼:“……”


    嗬嗬,這仨真真的是住一塊去了。


    未灼灼“哦”一聲,“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現在有急事在身,才沒有那個時間在這瞎扯。


    才剛又走到小區大門口,衍塵從紅綠燈那裏款款而至,未灼灼想假裝看不見都難。


    想讓紙醉和金迷幫她隱身起來,可是這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別把路人給嚇壞的好。


    今天是什麽破日子?


    美男不請自來的日子?


    這日子她真不想要,她隻想要她的大佬。


    “未小姐,今天有空嗎?”走至,他說。


    倒是從頭到尾都隱著身的紙醉、金迷兩人看見衍塵時有片刻的恍惚,他們認為眼前的男人看不見他們,於是放心大膽地打量著他。


    殊不知,衍塵看的一清二楚,隻是麵不改色。


    未灼灼聽見他的那句“有空嗎?”腦袋瞬間都要爆炸了,為什麽這人老是一直執著於這個問題呢?


    她把頭搖得仿若像撥浪鼓:“沒空!”


    要說衍塵這人吧,長得妖戾又如玉,脾性也是一會陰一會晴的。


    說討厭他吧,他實際也沒做出任何真傷害她的事,要說不討厭吧,又不能太釋懷,畢竟他的那句無孔不入的有空嗎,真的讓她一聽胃就痙攣。


    “那你現在是要去哪裏?我跟你一同去。”他也不固執的問那句話了,不著痕跡地轉換話題。


    未灼灼聽聞滿臉黑線,真想打電話給院卿讓他帶衍塵去好好治治腦子。


    她謊話張嘴就來:“女人去的地方,你一個男的去幹什麽。”


    大爺的,這溫聲細語的調調不是她的一貫作風。


    “打架的地方嗎?”


    觀良霽推著輪椅上來,好奇的問著。


    未灼灼:“???”


    what?


    瞧她這細胳膊細腿的,像是會幹那種事的人麽?


    衍塵目露寒光的注視著突然出現的男人,眸內是一抹審察。


    兩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未灼灼一時有些發窘,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很是有一種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們倆位好好聊,再見!”


    說完一溜煙似的衝進了人流,紙醉和金迷也快速跟上去。


    觀良霽挑眉:“光藝集團的太子爺?”


    是問句,也是陳述句。


    他能認出衍塵,衍塵卻認不出他是誰,準確來說,他沒有見過此人自然也是沒印象。


    “不管你什麽目的,離她越遠越好!”衍塵臉色攏了一層霜氣,冷冷地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目的不純,隻是目標是不是未灼灼就不得而知。


    不等他迴答,就徑直揚長而去。


    觀良霽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來,拇指反複輕輕磨蹭著食指上的戒指。


    “老板,你怎麽跑這來了?”


    陳兵找了一圈才找到人,著實不理解老板沒事跑對麵的小區來幹嘛了。


    光藝太子爺,好多年都不曾露麵,偏生他家老板一眼就能把人給認出來,畫功也是了得,畫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沒事,隨便逛逛。”他擺擺手,俊顏上還帶著笑意。


    陳兵麵色不顯,但心裏語塞的不行。


    方才他什麽都看見了,隻不過就是等人走了再出來而已,虧老板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說著。


    “和百味聯係上了嗎?”他任由陳兵推著輪椅,斂眸看不清是什麽情緒。


    陳兵如是道:“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他神色淡淡地道:“無礙,不急。”


    …………


    富豪區二十三層的窗戶邊,趙忘川長身玉立,凝望著對麵所發生的一切。


    眸子閃了又閃,隨之拿出手機編輯一條消息發送出去。


    “叮咚——”


    未灼灼那碎成渣的手機撲閃撲閃的亮起,她皺眉解開鎖屏查看著消息。


    隻有僅僅的一行短字:【你小心!】


    未灼灼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這趙忘川又發什麽瘋,莫名其妙的給她發來這麽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小心?小心什麽?


    你倒是說具體一點啊喂大哥!


    她隻當他是腦中風,要不就是發錯人,並沒有迴複直接關機踹口袋裏。


    “壇主,咱們直接到那裏吧?”金迷問。


    未灼灼翻白眼:“你問的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直接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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