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灼灼眼眸子滴溜溜一轉,學著他的語氣,笑說道:“啊呀,那你說的可能是我那妹妹。”


    他微微一歪腦袋,手摸著下巴仔細的看著未灼灼,末了,一雙輕佻的眼睛笑得蕩漾:


    “哎呀,原來那個竟是妹妹啊,怪不得,比起來妹妹的氣質更好呢,皮膚也是。”


    未灼灼:“…………”


    特麽真想……往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嘴裏灌地溝油。


    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妹妹”,但她們的氣質各有千秋吧!?


    現在不是那個追打就是那個暗殺的,明哲保身都來不及,還保養什麽皮膚。


    她選擇不理會這個說話輕浮的人,瞥一眼波瀾不驚地走,很是懷疑此人就是專門來給自己添堵的。


    “哎,姐姐去哪?捎上我唄?”他急忙跑上去,笑意洋洋地叫道。


    未灼灼惡寒的翻白眼,腳下的步伐越發走得更快:“我沒你這麽茶茶的弟弟,從哪來的迴哪去。”


    “雖然姐姐你皮膚身材什麽的都比不上你的妹妹,但我不會嫌棄姐姐的。”


    話音頓了頓,他又加重了一句:“真的!”


    “管你真的假的,別擋我路。”


    未灼灼一把推開他,一副再走近“當心我的拳頭”的模樣。


    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個個人中龍鳳”,說話又好聽。


    又走了一段路,身後的人還在緊緊地跟隨著,未灼灼迴到了和帽子男打鬥的地方,拿上背包轉頭瞪了他一眼。


    幸虧路過的人沒有手腳不幹淨順走她的包,連邊上在“反派大本營”裏摔成蛛網狀的手機都還躺在原地。


    瞧著四分五裂,怕是不能用了。


    人家遇事費力,她費手機。


    邊上站著的人很是康概地開口:“摔了呢,迴頭我再給姐姐買一個好了。”


    未灼灼神情不驚不喜地放迴包裏,一語不發,眼神一瞥,暗暗腹誹一句:原來還是個有礦的瘋子。


    少頃,她攤開手掌說道:“那現在買吧。”


    見此,他一臉地為難,羞澀的撓頭,吞吞吐吐:“我,我現在……沒有錢。”


    未灼灼收迴手,“沒有錢就別跟著我。”


    就是讓他知難而退,免得他嘰嘰嚷嚷的一直跟著自己。


    她現在窮歸窮,手機的錢還是能付得起的。


    “姐姐,你別擔心我很有富有的。”


    他又喋喋不休地跟上,直到迴到小區。


    未灼灼有氣無力的看著他,轉身打開門“砰”的一聲重響甩關上。


    甩不掉,把他置之在門外不就好了,嘖,太真聰明了,她不愧是個迷人又可愛的正派。


    被關在門外的人,沒有惱也沒有立即走,擺著pose靠在門邊靜立著。


    一小時後,未灼灼正窩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翹著二郎腿追劇,嘴裏時而吐糟劇情,時而露出姨母笑。


    “哢嚓”——


    外麵有人打開門走進來了,同時伴隨著童橙寶的聲音傳來,語氣有一絲絲的責怪。


    “灼灼!姐們兒!你怎麽把費逸給關在門外了?!”


    未灼灼“喀嚓喀嚓”嚼著薯片的櫻嘴,瞬地停了下來,愕然地迴頭往玄關門處看去。


    童橙寶的身後冒出一顆笑得燦爛的腦袋,那顆腦袋她一小時前還見過,甚至想打歪來著。


    “昂?城堡,這浪裏浪氣的男的你認識啊?”


    童橙寶皺起精心描繪過的眉毛,撥高了聲音——


    “著名的天才鋼琴家,費逸費大神啊!”


    少年成名,擁有著極高的鋼琴天賦,兩年前她第一次見到本人,還是未灼灼帶來的,這小妮子居然反過來問她費逸是誰?!


    “費逸?”未灼灼又看了眼那人,搖搖頭道:“不認識!”


    神情平靜淡漠,事不關已。


    隨後接著繼續追劇,吃著薯片。


    童橙寶橫了未灼灼的後腦勺一眼,轉頭略帶抱歉的神色說:“不好意思啊,灼灼她記性不大好。”


    費逸笑了笑:“沒事,習慣了。”


    童橙寶:“……”


    還能說什麽?


    怎麽感覺有一種他所認識的未灼灼,和她自己認識的未灼灼不是同一個人呢?


    是不是最近她睡太多,想的也多了?


    看見費逸坐在她沙發的邊上,未灼灼頗為嫌棄的挪了挪位置,抱著零食袋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目不轉睛盯著電視機屏幕看。


    童橙寶洗了水果很熱情的招待著費逸,那一雙眼睛全程笑眯眯地盯著人家的手看。


    “差不多得了,讓末子知道你盯著別的男人的手看了足足有三分鍾,還不得由內而外滿身都是醋味啊。”


    未灼灼看不過去了,於是便邊翻白眼邊咂舌道。


    童橙寶眨眨眼,笑說:“這不是想看看,能演奏出神仙一般好聽的鋼琴曲的雙手是什麽樣子的嘛。”


    “也就那樣。”未灼灼瞥了眼,淡淡地收迴目光。


    完全是透明人的費逸:“……”


    還人身攻擊上了。


    鋼琴彈的再怎麽神,他也隻是個普通人好嗎?!


    剛才在街道,他是認出了她,隻不過倆人有些日子沒見,一時興起想逗逗她罷了,哪成想她還真的配合上了。


    這可把他給樂的,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笑哭的好。


    不過,從外麵直到跟著她迴來,他察覺出來未灼灼似乎有一點不對勁。


    童橙寶見氣氛尷尬的一批,隻好換話題:“大神,不是聽說你在各地巡遊演出嘛,怎麽迴來了?”


    費逸捏了顆葡萄,放進嘴裏:“結束了。”


    “哦!”她笑著撓頭。


    一室有些微尬中——


    所有人想見費逸一麵都難見到,今天童橙寶又再次見到了一次,許是內心太激動過頭,表麵上竟然毫無表情。


    隻有未灼灼沒有感受到半點兒尷尬的意味,自顧自的怡然自得。


    隨之,眼神一閃,唰地掃向費逸,眯起了雙眼,寒光冷冽:“你早就認識我,所以剛才在外麵你拿我當傻子一樣玩?”


    小羔崽子,竟然拿她消遣,拿她來玩樂?!


    等等……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可不就是太薄那不孝徒嘛,明明認識她還裝瞎子捉弄她玩。


    mmp,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閻羅見了都客客氣氣一番對待,怎麽到他們這竟成了玩弄的對象?!


    書可忍,她未灼灼不可忍。


    費逸看著她越來越黑的臉,忙開口補救:“啊這……以前咱倆的相處模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啊。”


    “什麽相處模式?我認識你嗎就!”未灼灼咬牙切齒一腳蹬過去,奈何費逸眼明手快跑開了。


    未灼灼見狀更是氣惱,拿起手邊能抓到的所有一切東西朝他一股腦砸過去。


    溫馨的客廳,轉瞬之間變成了鬧哄哄的菜市場。


    童橙寶:“……”


    這倆幼兒園還沒畢業呢吧?


    在網絡上人人所傳言的費大神可不是這樣的,是個沉著不躁,溫雅清雋的美男啊。


    啊這……咋所聞和所見的不一樣?


    “姑奶奶,錯了錯了,我錯了。”費逸哀嚎的聲音響起,雙手合十的祈說道:“你不是說你看上了我那一架已經絕版了的鋼琴嘛,迴頭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未灼灼欲要把拆開了包裝袋的薯片丟過去的手,倏得停頓住。


    眼神由憤怒再到驚喜,聲線染著濃濃的笑意,問道:“絕版?”


    費逸用力的點點頭:“對!”


    可不就是絕版嘛,製造它出來的人已經不在了。


    “值多少錢?”


    費逸伸手比了個o形狀的手勢。


    未灼灼吃驚:“一百萬?”


    費逸:“……無限,你想讓它值多少錢,它就能值多少錢。”


    未灼灼驚駭到了,吞咽了下口水。


    少時不想要了,實在是要不起,何況是“未灼灼”要的,又不是她自己說要。


    聞聲,童橙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神色激動的大說道——


    “費大神,那架鋼琴可是已逝的頂級製琴師排晉翰,為你製作的獨一無二的鋼琴啊。”


    未灼灼徹底驚呆了,獨一無二的?


    還是已逝的什麽頂級製琴師為他而獨家製作的?!


    一架無價之寶的鋼琴,他喵的竟然被費逸那廝說的那樣雲淡風輕。


    那可是比古董還古董啊,洋洋灑灑的像丟一片葉子似的。


    她咕咚一下喉嚨,訕訕笑地搖頭擺手道:“不……不要了,不要了。”


    一聽未灼灼這麽說,費逸神情頗為受傷的“啊?”了一聲,追問:“為什麽?”


    之前她可是說的明明白白,態度強硬,就算搶也要把那架鋼琴給搶過來的。


    當時,他還笑著揶揄她是個蠻不講理的小強盜呢。


    倒也沒想不給,隻是當初他一直在台上用來演奏的鋼琴都是那架鋼琴,所以不好給她,今時不同往日,他也已經用不上了,倒不如送給她。


    未灼灼幹巴巴的吐出一句:“留著給你到遲暮之年當紀念吧。”


    費逸+童橙寶:“…………”


    人正當年輕,就已經想到了人老時。


    不得不說,她真體貼真周到。


    費逸點點頭:“行,那等你何時又改變主意了就和我說,我絕對二話不說雙手奉上!”


    童橙寶無比震撼地看著費逸,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


    莫名感覺費大神似乎對未灼灼很寵是腫麽肥事?


    她忽然恍然大悟——


    對啊,灼灼至今都還沒跟她說和費大神是怎麽認識的,會不會是……?


    那那個長得人間絕色的男朋友又是怎麽一迴事?


    完了完了,未灼灼和誰站在一起,她都想磕他們的cp。


    童橙寶眼神有意無意地盯著他倆,若有所思。


    未灼灼心底吐糟,這費逸是“未灼灼”無腦粉實錘了,真是人傻寶貝多。


    …………


    氛圍活躍了不少,不似剛進門時那樣尬,加上童橙寶那一直滔滔不絕問七問八的好奇嘴,場麵堪稱是“如火如荼”!


    以至於周末進來時,愣怔了一下。


    別問他為什麽無人開門就能進來,問就是童橙寶那丫給了鑰匙,說是自家男人進門還敲什麽門。


    未灼灼那時聞言吃了一嘴的狗糧。


    太太不懂適可而止了這倆人,小心糖度過高引來蜜蜂,那可就不好了。


    費逸這人,周末也略有所聞,以前還聽過一陣他彈奏的鋼琴。


    相同,費逸對周末這人也是有些了解,不繼承家業,非要與眾不同。


    他們談話間,未灼灼那已經碎得不能再碎的手機咣當當地響起,他們的談話被迫中止,齊唰唰錯愕的看著那個碎成渣的手機。


    賊特麽神奇,都破裂成那樣了還能響的。


    真想問問她在哪個渠道買的,他們也想去買一部迴來。


    未灼灼沒比他們少驚訝多少,怔了幾秒才拿過,睜著眼睛看著屏幕。


    “灼灼兄弟,三魂七魄派欺人太甚,偷偷的把我的頭發剪光了!”


    西裏維慘叫連連的哀怨聲,飄在了整個房間裏,還特麽帶有迴音的。


    未灼灼臉一抽,下意識地看向他們,努力地擠出一抹笑:


    “沒事,你們說你們的,別管我。”


    話落,話筒那端的淒慘聲又傳出來:“一見那死不要臉的迴來了,你們什麽時候來?”


    “再不來,你們看到的即將是一具屍體的我!!”


    三人神同步懵逼臉:“???”


    這華語說的真蹙腳。


    他們很同情那位兄弟的處境,但請原諒他們很不厚道的想笑出聲。


    掛了電話,未灼灼摸著手機對著記憶翻到右一綠的號碼撥打過去。


    一遍沒人接,打了兩邊才通的。


    右一綠看著來電上麵顯示是未灼灼,不禁蹙眉。


    “未灼灼你終於不玩失蹤了?”


    一開口就很衝,顯然對她的無故消失不見表示很不滿。


    緊要關頭找她找不到,氣消了不少,她又在邊緣的槍口上瘋狂來撞。


    “嗬嗬……那什麽你現在在哪?”未灼灼心虛的幹笑一聲,接著補充說道:“西裏維說一見迴三魂七魄派了。”


    右一綠眉毛一挑,也不再糾結要和她接著生氣:“他和我說過。”


    “那你這是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嗯。”


    “到哪了?我看看我現在能不能趕過去。”


    “我們迷路了。”


    未灼灼:“……”


    連路都能走錯,還能指望他幹啥大事?


    ……


    十安眯著眼睛望著天邊,太陽刺眼得很,照得他皮膚火辣辣地疼。


    “綠哥,不可能開錯路的啊,我一直都是按著導航走的。”


    即使不用導航,他也知道方向,因為去三魂七魄派的路,他們再熟不過。


    就是不知怎的開著開著,就莫名開來到了這完全陌生的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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