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如遊龍的t字口,人們開下車窗好奇地往外瞄,但都隻掠過匆匆一眼,沒有一輛停下來的。


    附近的人也都早跑散了,隻剩未灼灼在和帽子男搏鬥。


    未灼灼有些懊悔,後悔剛才讓紙醉和金迷不要跟著,這算不算自己坑自己?


    對方有刀,刀刃一閃極其鋒利,她空手難免落了下風,腕部被劃了一深橫,涓涓血液滴嗒落在地上,瞬間暈染開成一朵梅花狀。


    未灼灼捂著傷口,欲哭無淚:“爺爺,咱商量個事行不行?”


    她心疼流的那些血,這得要吃多少豬血才能補迴來啊。


    帽子男手一抖,“咣當”一聲刀掉在了地上,他雙眼無神,自言自語的呢喃:“爺爺?我,我竟然有那麽老了麽?”


    又不敢相信般的用那雙青筋暴露的手摸著自己的麵頰。


    未灼灼瞪大了眸子,一陣詫異。


    真實麵貌她看不清,之所以喊他爺爺是因為一時口快。


    瘦削的身體,衣服又髒又破顏色難以分辨,白色的帽子塗鴉了各種圈圈叉叉。


    還挺時髦。未灼灼心想。


    “老人……大叔你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


    他又愣怔,嘴裏喃喃自語著:“走散?走散是誰?”


    未灼灼皺起了雙眉,表示事情有點難辦啊。


    但他情緒總歸淡靜下來了,沒有想要再攻擊人的衝動。


    才剛這麽鬆口氣的想著,帽子男頃刻間又突然提起地上的刀呀啊呀啊地撲上來。


    未灼灼臉一抽,拿起背包用力衝他甩上去,打掉他手裏的刀。


    他見刀沒了,更加氣憤喪失理智的直接胡亂揮舞著雙臂想著撓未灼灼。


    未灼灼還在捂著手腕,試圖讓血流得慢一點,立即側開身閃過,帽子男撲了個空重心不穩,踉蹌著往前傾幾步。


    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善人,當腳一踢在帽子男的後背,他便摔了個狗趴式。


    單腳壓踩著他,摸出口袋裏的手機想報警,地上的人不知從哪又拔出了把小刀,趁未灼灼不注意往她的腳刺了過去。


    “嘶……”


    未灼灼眸色緊縮,一腳踹開了地上的人。


    丫的,居然還搞偷襲。


    帽子男從地上爬了起來,咧嘴笑著,很是詭異,頗有一種磨刀霍霍向未灼灼的即視感。


    未灼灼心下一驚,有完沒完了這是,再沒東西包住傷口她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她苦惱著,人行道裏的一條巷子口出來了一個人,悠悠然的坐著輪椅,仿佛沒有看見眼前危險的情況。


    驀得看見帽子男的視線一轉,笑容更張大,未灼灼嘴唇泛白地偏頭看去。


    那張俊逸不凡的臉白得近乎透明,許是才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目光不鹹不淡的掃來。


    觸及時,旋即蹙了眉。


    那傷口正在流血的女人,眼神裏蘊含著探究,清絕如仙的臉升起一絲莫名。


    很眼熟,可片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她的不遠處還站著一個渾身髒汙的男人,拿著刀笑得極其興奮嗜血。


    未灼灼疼得腳都在顫抖,焦急地大喊著:“小哥哥你快離開這裏!”


    這人哪冒出來的,沒看到這嚴峻的形勢嗎?


    她自己這個健全的人都對付不過來呢,何況他還是坐在輪椅上的。


    “快!報!警!”未灼灼用唇語示意他。


    也不知那小哥哥是耳聾了還是耳聾了,竟推著輪椅調轉了個方向朝他們而來。


    帽子男不知道又抽了什麽瘋,忽然哈哈大笑,揮霍著刀猛然躥上來。


    未灼灼隻覺骨骼一痛,頓時屏息凝神兩秒,一個箭步衝上去手放在兩邊的輪椅邊上,推著小哥哥疾速一路狂跑。


    索性輪椅質量好,怎麽折騰都沒有壽終正寢。


    怎麽感覺越跑越快?未灼灼分神思忖了下。


    莫不是這輪椅成精了?


    可輪椅到底還是影響了想要甩開身後一直窮追不舍的帽子男的速度,看著路麵不平的路,未灼灼腦殼一陣陣的抽疼。


    飛快跑著的步伐猛然停頓了下,連帶也把輪椅給拽住,她走上前說了句“隻能怪我人美心也巨善”,便牙一咬直接彎腰把輪椅上的人抬到了肩上,腳底抹油了似的扛走人了。


    “老板!老板……”


    立時,後頭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從巷子口出來,一個勁兒的喊著。


    接著裏麵又跑出來了幾個人,一身兇氣。


    “給我抓住他!”陳兵指著還在鍥而不舍追著的帽子男,對那幾個人厲聲吩咐道。


    他隱隱約約看見是一個女人的背影扛著他們家老板走了,會不會是得知了老板的身份這才起了抓人之心?


    才剛到異土他們就把老板護丟了,這豈不是襯得他們太沒用了。


    老板久不出門,出門就糟人劫走。


    陳兵暴風哭泣jpg。


    一直默念隻當做是在扛麻袋的未灼灼,累得腳下忽相絆連人帶已摔了出去。


    地上的小哥哥傳來悶哼的聲音,他表情痛苦的想站起來,雙腳卻怎麽也使不上力,軟木軟木的。


    未灼灼也沒好到哪去,磕破了手肘和手心。


    加上先前就受了傷,此刻虛弱得不行。


    “喂,你帶手機了沒有?”未灼灼聲音沙啞的喊了聲。


    他搖搖頭,並沒有開口。


    未灼灼頹喪的垂下頭,隨後又臉色蒼白的看了掃視了眼四周。


    之前隻顧著逃了,哪裏有路跑哪裏,沒想到當下逃到了死胡同口裏,好在沒有看見帽子男再追上來的動靜。


    沒看到人走動,又聯係不到人,坐了不到五分鍾未灼灼就使出吃奶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


    忍著走一步就宛如一刀割在肉上的劇痛,徑自往迴走,邁出了幾步後,又想到身後還有個人。


    扶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折了迴去。


    她問:“你是真的走不動?”


    其實她更想問,你真是個殘疾人?


    走不了路的人抬眸看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十秒後,未灼灼既憋屈又生氣的背著他,她連仙男大佬都還沒有背過呢,憑什麽讓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給搶先了去。


    想想就好氣哦!


    一條不長不短的胡同口仿佛像走了一個世紀般那麽長,快要了未灼灼的老命。


    “你住哪?說個地址我送你過去。”


    須臾,背上的人迴:“沒有地址。”


    未灼灼:“……”


    他喵的,沒有地址是幾個意思?


    好歹住天橋底下的人都能說出天橋具體的位置,這個倒好,直接給她來句沒有地址。


    她黑著臉又問:“叫什麽名字?”


    他愣了愣,說道:“觀良霽。”


    未灼灼的眼角猛一抖,撇撇嘴,懶得再多問,主要就是沒力氣了。


    又撐著走了十五分鍾左右,來到了一家超市。


    剛邁進門,未灼灼差點又一個跌倒,及時扶住門邊才穩住。


    她抿了抿嘴,險些沒唿吸過來:“觀良霽,麻煩你把手鬆一鬆。”


    觀良霽聽見她的提醒,才發現確實是抓著她的脖子很緊,忙鬆開了些。


    “阿米諾,阿米諾快來。”


    話落,倉庫裏走出來一個人,正是染著亞麻色發色的阿米諾,瞧見是未灼灼頓時拉下了臉。


    走近了些,看到她受了傷,似乎還不挺嚴重,臉色一變,幫忙把背上的觀良霽給扶了下來。


    “我敲,肩膀都酸麻酸麻的。”一輕鬆,未灼灼立馬叫苦連天。


    看著瘦瘦的,沒想到還挺重。


    等泡麵泡上,未灼灼的傷口也處理了過後,他們並排坐在落地窗長椅上。


    阿米諾看了看觀良霽,又看著未灼灼,蹙眉問:“你舊識?”


    未灼灼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大手一揮:“不認識。”


    阿米諾:“???”


    不認識你還敢把人往店裏帶?!


    還是背著來的。


    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阿米諾無語凝噎。


    得出一個結果,愛心泛濫的下場。


    倆人又很默契的吃著泡麵,一副人間美味的模樣,觀良霽不吃,說是垃圾食品,那沒辦法嘍,他隻能看著吃。


    看得邊上的觀良霽奇怪不已,心道當真有那麽好吃?


    一頓暫時的溫飽後,未灼灼又開始為這當時自己腦抽給扛來的陌生人,舔了舔微辣的唇角,看著觀良霽問道:“那你應該記得你家裏人的聯係方式吧?”


    觀良霽可是對隻要看過一遍的數字都會過目不忘,敏感得很。


    “記得。”


    未灼灼大腿一拍:“那就好辦了!”


    不隔多時,陳兵帶人進入了店裏,看見他家老板平安無事一直懸著的心才緩了下去。


    “老……”板字還沒說出口,就對視上老板的眼神,當即神色轉變。


    “你個不省心的弟弟,身體不好就別亂晃蕩,害得一群人都在為你擔心。”


    訓責得有模有樣,眼神表情也到位。


    陳兵說完也有些恍惚,心慌得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未灼灼由於腳上還有傷,所以看到來人時沒有起身,隻是轉頭看著。


    神情露出了一抹了然,笑道:“你是觀良霽的哥哥啊?你好!”


    陳兵雙腳一顫,瞳孔驟然看向觀良霽,顯得很是震驚。


    震驚的是,萬萬沒想到老板竟然把真名字告訴了別人。


    他們來時可是都是做了假身份的,用的也都是假身份上麵的名字,隻有迴了a國才能恢複,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地盤,該小心的還得小心


    等觀良霽一眾人走了後,未灼灼單手托著下巴,眉毛擰得緊緊的。


    有點可疑,那個自稱是觀良霽的哥哥眼神頗為古怪,長得一點都不像,該不會是異父異母吧?


    “阿米諾你打算就這樣在這裏開這家超市下去?”未灼灼問著一直忙碌擺零食在貨架上的阿米諾。


    阿米諾眼睛依舊放在那些東西上麵,沒有離開,“嗯哼”一聲,散散問:“有何不可?”


    未灼灼撓頭,想了破腦袋該要怎麽迴答這個反問,訕訕笑地道:“就覺得有點太屈才了。”


    可是實話實說,別的不說,單憑那顏值,就這樣在這裏窩耗下去,嘖,有點太浪費了。


    而且他還會法術。


    阿米諾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未灼灼笑得一臉賊兮兮,活像土匪頭子下山來打劫一個山塞夫人迴去。


    她搓搓手指頭,“不如,咱一起暴富吧,怎麽樣?”


    阿米諾:“……我對暴富沒興趣。”


    一語雙關,他有錢,不稀罕。


    她沒錢,愛誰誰。


    受到了一萬次暴擊的未灼灼,充當兇煞門神,悠悠地站那盯著阿米諾。


    快要進門買東西的顧客被嚇得掉頭就走去另一家買,由此可看出來很腳步淩亂。


    阿米諾也不是唬的,直接關超市燈把未灼灼推出門外然後在裏麵鎖上門,姿態清閑自在的去他的倉庫裏眯覺了。


    未灼灼臉黑成鍋底,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那眼睛都快要把門給看出個窟窿來了。


    “喲,姐姐是你啊!”


    一道不合時宜的朗笑聲響起。


    正滿臉戾氣的未灼灼,不耐煩的迴過頭來看著捅了捅自己胳膊的人。


    是個男的,長相花心型,眉眼也染著風流之意。


    “我認識你?”未灼灼皺眉,頗為不耐。


    “呀,姐姐你怎麽個穿上褲子的功夫就不認人了?”


    此男講得惟妙惟肖,真像有那麽迴事一樣。


    這不得不讓未灼灼狐疑重新打量起他,端詳來端詳去記憶裏真沒有出現過這麽一個人。


    那隻能說明他認識的是之前的那個“未灼灼”,而不是她。


    可這人花裏花氣的,說話綠茶態盡顯,一看就不正經,“未灼灼”怎麽會認識這種人?


    “你是?”


    那男的又故作哎呀了一聲,笑著推了一下未灼灼的手臂,眼神具是委屈:“姐姐人家可是心心念念了你那麽久,你居然都不來找人家,要不是人家今天在這碰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不再見人家了?”


    未灼灼晴天霹靂,嘴角猛然一抽搐,怕不是“未灼灼”和這男的有什麽那啥啥啥的關係吧?


    瞧那說辭曖昧不清,不纏不休的。


    要說這倆人沒有什麽,她還真的不太相信。


    要不就是有人……


    未灼灼眼眸子滴溜溜一轉,學著他的語氣,笑說道:“啊呀,那你說的可能是我那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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