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百萬。我們就是靠這筆錢慢慢做起來的。”


    “做什麽生意了?”


    “最初階段,他做電視機生意,我在淮州開了一個服裝廠。”


    “兩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誡誠是怎麽解釋這件事情的呢?”


    “他說他把一個祖傳的寶貝賣了。”


    “什麽寶貝?”


    “他沒有說。”


    祖傳的寶貝很可能是誡誠從冷月寺帶走的金佛。


    “誡誠有沒有跟你說金佛是怎麽來的呢?”


    “他說金佛也是祖傳的寶貝。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尊金佛。現在想一想,他應該是把金佛賣給了那個南港來的客商。”


    “南港客商走了以後,誡誠把海通公司變成了海通集團,還讓我賣了服裝廠,在市中心廣場開了這個銀樓。”


    “我也懷疑海文君把金佛賣給了那個南港客商。我曾經問過他。他說,金佛還在他手上,我讓他拿給我看,他支支吾吾。我跟他說,菩薩是不能褻瀆的,賣菩薩是要受到神靈的懲罰的。”


    “如果那尊金佛沒有賣給南港客商的話,一定還放在文君的手上。”


    “即使誡誠把你見過的那尊金佛賣給了南港客商,誡誠的手上也有金佛,誡誠從冷月寺拿走了一大四小五尊金佛。”


    “我可以勸文君和天宇把剩下的金佛交給你們。金佛一定在我家的密室裏麵。”


    “你家有密室?”


    “文君在電視機上發了一筆財之後,把淮州的老宅翻修了一下,老宅的房子結構很複雜,能藏東西的地方有很多。夜裏麵,我醒來後,經常發現文君不在臥室裏,他一定是乘我熟睡之際到密室裏麵去了。”


    “密室的暗道機關肯定在他的書房裏麵,又一迴,我發現文君不在床上,便到處找他,明明人不在書房裏麵,再路過書房的時候,他竟然從書房裏麵走了出來。”


    “臧玉蓉,你能有這種態度,我們很歡迎。誡誠從冷月寺拿走了一大四小五尊金佛,最大的金佛是一個雙麵金佛。”


    “你如果能幫忙找到金佛,我們可以網開一麵,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玉蓉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隻求無愧於心,你們可以放過我,但我不能放過自己。”臧玉蓉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趙隊長,我現在就領你們到淮州去。水晶佛珠一直是我收藏的,你們再到海文君的書房找一找密室的暗道機關,如果找不到,再問海文君不遲。”


    一行人隨臧玉蓉走到門口的時候,遠遠地跑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走到臧玉蓉的跟前:“臧經理,您等一下,我去開車。”


    在銀樓停車場的拐角處停著一輛黑『色』奔馳牌轎車,男人一邊說,一邊朝轎車走去。


    “小李,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臧玉蓉隨陳局長上了警車。


    出清安江市,警車向東行駛了四十分鍾左右,坐在車上的人便看見一個古城,這個古城就是淮州城所在地。


    寶塔、鍾樓,鱗次櫛比的重重疊疊的黑『色』的屋脊,蒼鬆古柏,無一不寫著淮州城的曆史。


    很快,警車上了一條石板路,古城還保留著曆史的影子,無論是石板路,還有沿街店鋪的門窗、廊簷,還是店鋪前麵的石階和屋脊上的雜草,都在強調這座古城的蒼老。


    淮州城有前街、中街和後街。


    警車駛進了後街。


    警車在後街中段停下。


    在石板路的右手,有一個高大的門頭,門外有門當,門前有石階,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大戶人家。


    警車停在台階下的時候,從店鋪裏麵走出一些人來。人們站在台階下,看著臧玉蓉領著幾個人走上台階。


    迴到淮州以後,海文君大哥海文濤將西院騰出來,西院曾經是海文君和母親住過的院子。海文君在住進去之前將破敗不堪的西院簡單修葺了一下,然後搬了進去。


    海文君離家出走後不久,隨著父親的離世,海家逐漸敗落了。房子是父親留給兩個哥哥唯一的東西。他們沒能繼續海家的昔日的輝煌,但卻咬定青山不鬆口,死死保住了祖產。


    迴淮州之前,海文君是想讓父親和兩個哥哥難堪的,得知父親已經作古,大哥、二哥的日子過得非常慘淡,再加上兩個哥哥把西院讓出來,也就釋懷了。


    臧玉蓉領著三個人走進院門的時候,從中院裏麵走出一個年已古稀的老人來,經臧玉蓉的介紹,他就是海文君的大哥海文濤。


    海文濤頭發花白,一臉的老人斑,他佝僂著後背,看人的時候眯著眼睛,臧玉蓉說,海文濤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人了。


    臧玉蓉說,兩個哥哥的孩子,大部分都在海通集團和她的銀樓工作。


    海文濤跟在大家的後麵走進西院。


    西院不大,隻有兩進,西邊還有一個小花園。


    地方不大,但卻別收拾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


    臧玉蓉將三個人領進第一進的中廳。


    大家剛在紅木椅子上坐下,便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送進來四杯茶。


    臧玉蓉示意三個人稍坐片刻,然後走進後院。


    兩分鍾左右的樣子,臧玉蓉拿著一個木匣子走進中廳。


    臧玉蓉坐在趙子蒙旁邊的椅子上,打開木匣子,從裏麵拿出一串掛珠來。


    掛珠上的珠子和同誌們在暗道裏麵發現的兩顆佛珠的大小、顏『色』完全一樣。


    趙子蒙數了一遍,一共是106顆佛珠。


    令狐雲飛也數了一遍,也是106顆。


    這也就是說,有三顆佛珠遺落在暗道裏麵。


    “臧玉蓉,你數過多少顆嗎?”


    “沒有。”


    “你確定這是水晶做的?”


    “肯定是水晶做的,我做的就是首飾生意。”


    之後,臧玉蓉又將三個人領進海文君的書房。


    海文君的書房在第二進正房西屋。


    正房有西屋和東屋,中間是堂屋。家具都是一些老式家具,這麽多年,海文君一直住在西院,可見他還是比較低調的,這說明海文君比較謹慎,他不想引起別人的主意。


    書房的麵積有四十平方左右,書桌、書櫥、座椅、躺椅、盆景、盆景架。腳下是地板,頭上是天花板。


    趙子蒙在書房裏麵轉了一圈。


    臧玉蓉走到海文濤的跟前:“大哥,你在這裏住過不短的時間,這間屋子裏麵是不是有密室啊?”


    “我住的中院正屋下麵有一個密室,這個院子是偏院,是二媽和文君母子住的地方,不大會有密室;文君曾經翻蓋過,有沒有密室,隻有文君自己知道。”


    趙子蒙在書房裏麵轉了一圈後,決定隨陳局長和邊隊長迴刑偵隊。既然海文君父子已經就擒,還怕他不交代自己的罪行嗎!


    臧玉蓉提出隨同誌們迴市公安局刑偵隊,她想勸海文君和海天宇交代自己的罪行。


    晚上七點鍾,海文君被帶進審訊室。


    審訊室裏麵坐著令狐雲飛、林狄、馬建平和馬聰副隊長。


    四個人迴清安江的時候,繞道清安江賓館接走了覺水師傅。


    海文君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臧玉蓉和覺水師傅已經坐在了審訊室旁邊的觀察室。


    陳局長、趙子蒙和邊隊長也坐在觀察室裏麵。


    觀察室和審訊室之間有一個玻璃牆,坐在觀察室裏麵的人能看到審訊裏麵的人。


    當海文君被帶進審訊室、坐在審訊椅上的時候,覺水師傅驀地站了起來:“趙隊長,就是他——他——他就是誡誠。”


    冬雪和尚國偉說的太對了:誡誠的臉果然比一般男人的臉要大一號。過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以後,臉上長了不少肉,所以,他的臉顯得更大了。


    陳局長、趙子蒙和邊隊長走出觀察室,走進審訊室。


    在令狐雲飛和林狄之間擺放著三把椅子。


    三個人推讓了一會,趙子蒙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陳局長坐在趙子蒙的右邊,邊隊長坐在趙子蒙的左邊。


    趙子蒙負責審訊,林狄負責記錄,在審訊記錄旁邊還放著一個錄音機。


    海文君雙手放在審訊椅前麵的擋板上。


    趙子蒙的眼睛直視著海文君的臉,有好幾個人在趙子蒙麵前描述過誡誠的相貌,今天,趙子蒙終於看到了這張臉。


    海文君的頭上理著短發,短發根根直豎,而且非常茂密,隻有頭頂上的頭發比較稀疏,也比較短,雖然有些稀疏,但已經看不見頭頂上的誡疤了。


    在誡誠的臉上,眼睛和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臉比一般男人的臉要大一號,但他的眼睛卻比一般男人要小一些。


    眼睛雖然很小,但非常聚光,當趙子蒙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海文君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


    海文君也許從趙子蒙和陳局長的謙讓聲中聽出了趙子蒙的口音,所以,他的視線在趙子蒙的身上停留的時間要長一些。


    海文君的身上穿著一條咖啡『色』和灰『色』相間的方格休閑西服,上裝裏麵是一件天藍『色』襯衫,襯衫的領口上係著一條玫紅『色』帶黑點的領帶。


    海文君的腳上穿著一雙棕『色』尖頭牛皮鞋。


    在誡誠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僧人的影子了。


    海文君昂著腦袋,雙眼冷冷地看著坐在桌子後麵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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