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會拿出來表演的!林深,你是要把我的臉徹底丟幹淨嗎!”叉起腰,張靖怒視著林深說。


    “丟的是我的臉,又和你沒關係。”林深小聲嘀咕著。


    “怎麽和我沒關係!你覺得我上去報幕說,下麵由林深同學表演歌曲《丟手絹》的時候,大家會不把我當笑話看嗎?”


    “這…,那把我的節目取消了吧!”林深想了想,怯怯地說。


    “取消?你讓我現在找誰去補節目?你這純粹在和我唱對台戲,要拆我的台!”張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深,聲調明顯高了上去。


    “唱戲?!”葛天忽地若有所思,眼睛一亮說:“林深你不是會唱幾句黃梅戲嗎?”


    “可我最多也就會唱幾句,而且調也不準。”林深為難地說。


    “要不你唱那個《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這個你最拿手。”葛天的笑容有些像大灰狼,對著林深直眨眼。


    “不行,不行!”林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個行的!”張靖的火氣直冒。


    “要不唱個《對花》吧。可是…”林深畏縮地說。


    “又可是什麽!”張靖恨不得上去掐住林深的脖子。


    “可是…可是…,我自己一個人怎麽對唱呀!”林深一副可憐相。


    “這倒也是。”歪過頭想了想,張靖說:“要不我給你找個人對唱。”


    “誰?”


    “任佳!滿意吧!”張靖眨著眼睛說。


    聽到是這個名字,林深的鼻血差點就要噴湧而出。能和任佳同台對唱,估計林深做夢都沒敢想過。


    “我?”任佳聽張靖提到自己的名字,樣子表現得很錯愕。


    “是呀,咱們三個女生裏麵就你會唱黃梅調,當然由你來。”張靖理所當然地說。


    “可我們還有個合唱的節目。”任佳找了個托詞。雖然任佳並不排斥和林深同台演出,可要一起唱《對花》,任佳總還是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沒事兒,合唱的節目我和杜鵑就可以。”張靖說著還在後麵捅了捅林深,示意林深開口去求任佳。


    “這個…這個…”林深雖然一百二十分地想,可卻不願去強迫任佳,所以張了半天嘴,也沒有說出什麽來。


    “林深好可憐呀!任佳,你就幫幫他吧。要是我會唱,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杜鵑愛心泛濫,同情起弱小的林深,不過貌似在杜鵑的眼裏林深一直是弱小的。


    不知道是林深的傻樣看得任佳心軟,還是杜鵑的話起到了催化作用,總之任佳最終點頭同意下來。


    “那你們兩個去練習一下,別到時候對不上詞。”張靖好心地說。


    “那這裏…?”林深遲疑地說。


    “這裏布置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活兒我們三個就可以。”張靖打斷林深的話。


    “那我們到外麵去過下詞吧。”任佳提議說,也沒等林深同意就徑自朝教室外走去。


    林深忙跟了出去,杜鵑想要跟過去偷聽,卻被張靖拉住。故而任佳、林深兩個人是如何對的詞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林深迴到教室的時候,已有大半個班的同學都到了,相熟的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閑聊,林深進來也沒人注意。


    “咦?任佳呢?”見隻有林深一個人迴來,張靖忍不住問。


    林深向後麵努了努嘴,輕聲說:“後麵呢。”


    張靖失笑說:“平時上學你們不都是一起嗎,今天還避起嫌來。”


    晚會定在晚上7點召開,晚會的主持人張靖上台發表了一個簡單的致辭。


    為了這次晚會,張靖特意化了淡妝。雖然林深認為張靖的臉蛋塗抹得和“猴屁股”一樣,但葛天卻讚不絕口,直說林深的審美觀有問題。


    說是晚會,其實一共也就簡單的八個節目,畢竟全班總共也就三十多人。


    張靖和杜鵑的合唱排在了第一,一首《童年》帶動起晚會的氣氛,唱到最後已有許多同學跟著哼唱起來。


    張靖對這個開場的效果非常滿意,隻可惜好景不長,輪到葛天上台演出的時候,大多數同學已經邊嗑瓜子邊聊天,教室裏都是嗡嗡地聲音。


    雖然葛天表演得很賣力,但最後也隻有林深這邊的幾個人報以了熱烈的掌聲,在一片嘈雜的教室中不免顯得有些稀疏。


    張靖特意把任佳和林深的節目排在晚會的最後,有種壓軸好戲的意味。


    張靖報完幕,林深率先站上台,聊得起勁兒的同學甚至都沒抬眼看他。四周一片“嗡嗡”的聲音,誰在台上唱歌已經不重要。


    直到任佳站在林深的身邊時,教室裏才突然安靜了下來,這時同學們才迴憶起剛才張靖報的是“林深和任佳合唱黃梅戲選段《對花》。”


    男生女生同台演節目在這個年代的班會裏還是很少見的,尤其和林深一起演節目的還是任佳,於是同學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教室裏瞬間靜了下來。


    本來想著沒人注意的林深上來也就是走個過場,卻突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和任佳身上,不由得有些怯場。


    好在任佳還算沉穩,《對花》又是女聲領唱,要不林深真會想不起來從什麽詞兒唱起。


    任佳清了清嗓子唱道:“郎對花姐對花,一對對到田埂下。丟下一粒籽,”任佳的嗓音輕快、活潑,竟是唱出黃梅戲的神韻來。


    任佳隻是這剛開嗓的第一句就迎得滿堂的喝彩聲。


    “發了一顆芽。”林深好在還能接的上詞。


    林深這一開嗓,音就不在調上,但總算聲音淳樸厚實,總算沒迎來同學們的倒彩。


    兩人對唱了幾句,任佳總算領教了林深的強大唱功,好幾次竟是差點被林深把調給帶跑。好在任佳的基本功還算不錯,幾次又把曲調帶了迴來。兩人這樣一對一唱,配合得也算默契。任佳字正腔圓的黃梅音,配上林深淳樸的半說半唱的跑調音,居然也贏得同學們的連連喝彩。


    最後兩人唱完的時候,教室裏的掌聲竟是經久不息,有人更是喊道:“再唱一遍!”


    林深打小五音不全的主兒,哪有因為唱歌被人誇讚後,所以晚會後來的抽取禮物的環節,林深一直過得跟做夢似的。好在張靖也完成了對林深的承諾。


    任佳拿到抽中的新年禮物後,張靖擠眉弄眼的輕聲說:“這禮物可要好好珍藏呀,這可是林深求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上的。”


    晚會散後,在迴去的路上任佳留意到林深手中的毛絨小熊,憨憨的很可愛。任佳一看就知道,這一定又是張靖在暗箱操作。要不自己準備的禮物怎麽也能如此巧合地落到林深的手上。


    當初選新年禮物的時候,任佳覺得這隻小熊挺像林深的,有些傻憨。現在小熊在林深的手裏,任佳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還真怕這隻小熊會落到別人手裏。


    掂量著手裏挺大的卻又不是很沉的箱子,任佳扭頭問:“你這箱子裏裝的什麽呀!”


    “你猜猜!”林深故作神秘。


    “不說算了。”任佳扭頭,心說:“東西就在我手裏,迴家打開不就知道了。”


    雖然對林深經常出人意表的表現有了免疫力,可當任佳拆開箱子的時候,還是驚訝地用雙手捂住了嘴。


    裏麵竟是一整箱疊得整整齊齊的千紙鶴!紙鶴用一條絲線串在了一起。


    任佳輕輕扯起絲線的一頭,一隻隻紙鶴便如一個個祝願從箱子中魚貫而出。


    紙鶴有紅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藍色的、綠色的、黃色的,代表著不同的祝福,可以實現不同的願望。


    “折折疊疊放不下對你的喜歡,反反複複都是對你的思念。千隻紙鶴、其實隻有一個願望。隻願你我漸行漸遠的時候,它還能把你帶迴到我的身邊。”—林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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