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場秋雨驅除掉夏日的暑氣,到樹上最後一片葉子戀戀不舍地落下。林深一直非常希望能把這個秋天永遠的留下。或許是因為這個秋天的天格外的藍,或是雲格外的白,或是風格外的清爽,甚或是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被微風拂動的那抹倩影。


    可冬天的寒風還是悄悄地襲來,雖然這個冬天不太冷。


    從12月中旬開始,作為班上文體委員的張靖,又開始忙碌起來。布置好元旦聯歡晚會便成為她的頭等大事。


    任佳、杜鵑這兩個死黨兼閨蜜,自然被張靖毫不留情地拉到晚會的節目名單裏麵。當然,葛天和林深也逃不出張靖的五指山。


    葛天居然一反常態,很幹脆地應承下來。葛天小時候曾練過一段時間的山東快板,此刻為配合張靖的工作便主動地把這壓箱底的玩意翻了出來。


    林深卻是犯愁了,山東快板他可不會。至於什麽魔術、雜技、舞蹈之類的這些東西跟林深壓根就不搭邊兒。至於最簡單的唱歌吧,林深貌似能記全歌詞的也隻有丟手絹。


    想到這裏,林深堅決地表態:“還是算了吧!”讓一個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藝術細胞的理工男去表演節目,這完全是一種*裸地摧殘。


    林深態度是堅決的,但張靖的態度卻更加地強硬:“不行!”張靖站在林深的座位旁,居高臨下地瞪著坐在座位上的林深。


    而後排的葛天最沒義氣,一個勁兒的扇陰風點鬼火:“就是,就是。我們大家都出節目了,你怎麽能掉鏈子。你這是不配合張靖的工作,大家還有得朋友做嗎!”


    “好吧。”有這樣的朋友,林深也隻好認栽。


    “可我演什麽呀!總不能上去詩朗誦吧!”答應完後,林深馬上就開始犯愁。


    “要不,你上去講個故事,你不是挺會講故事的嗎?”任佳友情提示說。


    “不好!不好!”張靖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否決說:“晚會的節目一般都是歌舞、相聲、小品、魔術、雜技之類的,哪兒見過有人上去講故事的。這又不是開故事大會。”


    “可你說的這幾樣,我就沒有會的!”林深皺著眉頭說。


    “要不,你湊個數和我們三個人一起合唱。”杜鵑又是神補刀。女聲合唱中湊上個男生,杜鵑的想法果真夠奇特。


    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奇怪的眼神,杜鵑隻好耷拉下腦袋說:“當我沒說就好。”


    “呃!我想想吧!”林深也耷拉下腦袋,一副就要被送上絞刑架的樣子。


    張靖低下頭湊到林深耳邊,輕聲說:“好好演,演好了我讓你拿到任佳的新年禮物。”本來情緒低沉的林深驀地眸光一亮,情緒高漲地,說了句老北京話:“您擎好吧!”


    這時的新年禮物都是大家把準備好的禮物統一交到班裏,然後在新年晚會結束的時候隨機抽取。所以誰會拿到誰的禮物都沒有定數。不過這裏麵卻還有個變數,那就落在了組織抽禮品的文體委員身上。


    看到林深打雞血似的複活,葛天捅了捅林深的後背:“張靖和你說什麽了?”


    “四個字:無可奉告!”


    “還是朋友不!”


    “不是!”


    “算你狠!”


    想著剛才張靖看向林深時曖昧的眼神,葛天的內心翻騰起來,哀怨地說:“你們兩個不會有什麽奸情吧!”


    “啊?”杜鵑別過頭來。


    “嗯?”任佳側過頭來。


    “咣當”正托著下巴冥思苦想的林深,一個把持不穩,頭掉在了桌子上麵。


    “死一邊去!”林深順手抄起桌子上的書,直接拋飛到葛天的頭上。簡單、粗暴地打斷了葛天的無限遐想。


    砸在葛天的頭上的,不止是林深的書,還有杜鵑的書。在林深抄起書的同時,張靖也反手從杜鵑桌子上抄起本書砸向葛天。


    伴隨著葛天誇張地哀嚎聲,張靖高傲地抬起頭,從鼻孔裏擠出一個哼聲,轉身走開了。


    雖然張靖給了林深無限地誘惑,可林深一連幾天以來對於自己能夠表演什麽節目,還是兩眼一抹黑,可謂是一籌莫展。就算此時的林深被張靖許下重獎,可是林深悲哀的發現自己十多年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和藝術沾得上邊的玩意。腦海裏始終一片空白,隻有丟手絹的旋律在腦海中迴旋著。


    雖然對於表演節目林深已不存在任何幻想。林深還是精心準備了新年禮物,用一個盒子裝好。無論如何,也要求張靖幫忙把自己的這份禮物抽到任佳手裏。至於自己會不會拿到任佳的那份兒,也隻能聽天由命。


    元旦當天的下午張靖早早地就把林深、葛天、任佳、杜鵑幾個人聚到學校布置晚會的現場。


    說是布置其實還是很簡單的,就是把桌椅圍著教室四麵的牆擺成一圈,讓中間空出一片空地來。然後,在教室上空拉些彩條之類的,增加節日的氣氛。


    那時的節日就是這麽簡單,沒有粉飾的會場、沒有璀璨的燈光,但卻有著最歡快的笑聲和最純真的迴憶。


    作為總指揮的張靖在一邊對葛天指手畫腳。看著在張靖的指揮下,忙得上躥下跳的葛天,林深簡直懷疑葛天的屬相應該是驢。


    葛天還果真是屬“驢”的!被張靖使喚的那叫一個任勞任怨、服服帖帖。


    在幾個人一陣忙亂中,教室布置得也算是有模有樣。


    張靖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今天晚會表演節目的報幕單,忽地叫道:“林深,你晚上表演什麽節目呀!就差你一個人沒報了。”


    “這個,這個,要不晚上再說!”林深這個頭疼呀。


    “不行!你都拖了好幾天,晚上讓我怎麽報幕呀!”


    “這…”林深撓著頭,總不能真上去唱“丟手絹”吧。


    “要不你扮個小醜。”葛天一直對於張靖和林深說悄悄話這個事耿耿於懷,所以出的招也是夠損的。


    “沒事,林深你會唱什麽歌,隨便唱一首就好,這個挺簡單的。”神補刀杜鵑又開始往林深身上插刀。


    “難道真要唱丟手絹!”林深默默地想著。


    “林深別擔心,你好好想想演什麽,一定能演好的。”任佳的鼓勵,飄在林深的耳裏,就像春日陽光下的微風。


    雖然任佳的聲音如春風化雨,但林深這個榆木疙瘩般的腦袋,卻還是不能開花結果。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林深痛苦地說:“我真的什麽都不會!要不我就唱首丟手絹吧!”


    “反正是趕鴨子上架,那就徹底點,做個醜小鴨得了。”林深心裏想著,破罐就破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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