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洪教頭殺了張文遠替宋江唐牛兒出氣,唐洪二人脾氣秉性投緣便結拜了盟兄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二人分別,洪教頭浪跡江湖,去梁山打探宋江果然在水泊之內,本要進山拜見,怎奈聞聽林衝也在山上,心存忌憚便作罷。唐牛兒在迴轉鄆城縣的路上偶然遇到宋江在山溝裏打盹。


    宋江見唐牛兒麵頰上有兩行此字,便知他為了自己吃了官司,問道:“兄弟你可是替我擔了這血海官司?”


    唐牛兒說:“正是,那縣裏見尋不到押司,便將我問成了私放兇手之罪,三推六問,我吃不住打,隻得認罪,被發配到了高唐州,因太後壽誕,這才得了大赦。”


    宋江說到:“都是愚兄的不是,讓兄弟你遭了牽連。”


    唐牛兒說:“卻怨不得押司,殺了人如何不跑,卻等官府來捉,恨隻恨那小押司張文遠,在其中上下攛掇使壞,又指使閻婆子告你,前後找不到又來那我撒火,在衙前直說是我放走了押司,時文斌哪裏管我死活,任憑他說,樂得有交代,便將我問了個私放罪犯的罪,刺配了高唐州。”


    宋江聽完點頭說道:“都怨我查人不清用人不明,經教授了一個如此吃裏扒外忘恩負義的虎狼之徒。”


    聽宋江如此說,唐牛兒便將剛剛發生的事說給宋江:“押司,提起此人如今卻有他應有的下場,我便說與押司聽,那張文遠已被人結果了性命!”


    宋江聽完大驚:“唐牛兒快快說來!”


    唐牛兒便說:“昨晚在路上我遇到一位義士,名喚洪軐,本領高強,原在橫海郡柴大官人處做教師......”


    “哦,在柴大官人處做教師,自離開鄆城我也曾去柴大官人莊上躲避,不曾他說洪姓的教師。”宋江打斷唐牛兒。


    唐牛兒迴說:“是幾年前之事了,後因在莊上不順序,便離了滄州,在江湖上走動,因聞聽押司大名便來拜望押司,不想在二道岡子的密林裏迷了路,正好我自高唐州迴來途徑那裏,與他相遇。我二人便結伴而行,說話間便談及了押司遭了官司之事。


    洪教頭聽了卻灰心,白白撲空,我便想既然又太後大赦押司應該迴轉鄆城才是,我二人便往鄆城來,到了西鋪鎮,便遇到了張文遠那廝,如今做了首席的押司,耀武揚威的,在酒家裏作威作福,刁難一老一小唱曲兒的父女。


    我和洪教頭低聲說了張文遠那廝便是讓押司貪官司之人,我二人便要教訓於他,假意爭執將他騙入林子,三推六問,他便招認,卻是他指使新來的甚麽兩個姓趙的都頭來捉押司,又是他背地裏慫恿縣太爺將押司發配至千裏之外的江州。”


    宋江聽完怎不氣憤:“我被捉時也料想定是有人其中作梗,不想真是張文遠這廝,千裏之外路途遙遠,他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正是啊,他全都招認了,我便問他如今押司可曾迴到鄆城,他便說押司題了反詩,又得梁上好漢搭救進了水泊,如今普天之下都在捉拿押司,鎮上便有海捕文書,我便去鎮上看,果真如此,押司你如何在江州題了反事?”


    宋江長歎一聲:“一言難盡啊,在江州心緒鬱悶便在潯陽樓題下詩句,其中有一句敢笑黃巢不丈夫,被當地一個奸佞小人黃文炳看了去,在九江知府麵前告我有謀反之心,這九江知府蔡德章乃是當朝太師蔡京之子,蔡德章便將我的案卷文書遞至東京。


    送書之人兩院節級戴宗卻是我的摯友,說來也巧,路上在梁山泊外打尖,見他是公人模樣,便麻翻了,搜出我的公文來,你也知道,我原就與東溪村的晁蓋晁保正相交甚好,那晁蓋吳用一夥做下彌天的大案,智取生辰綱你可曾知道?”


    唐牛兒說:“如此大事,便是鄉下三歲孩童都知道了,但有不聽話的,家裏便拿這一夥人嚇唬孩子。”


    宋江又說:“我也不瞞著你,濟州府捉拿晁蓋吳用等人的文書正是先到了我這,我先穩住了府裏的緝捕使臣,騎快馬去給晁蓋等人報信,他們這才走脫。我殺那閻婆惜也是因為此事,那一日山上送來酬謝我金條並一封書信。


    那婆娘與張文遠之事我也聽聞,便想也不是明媒正娶,任憑與她,我便不再去也就是了。那一夜你去尋我時,便是那閻婆見我多日不去,怕斷了她娘倆的財路,在衙門前糾纏不放,我無奈才去那坐。”


    唐牛兒點頭說道:“小人上樓時便見押司百般的不自在,便看出大概,怎奈那婆子厲害,識破計謀將我打了下去。”


    “正是啊,我見走不脫,便在床邊忍了半夜,天還未亮便離了烏龍院下來,走時倉促,千不該萬不該便將招文帶落在床頭,遇到王公,想起答應要給他的棺材本錢,才知招文帶忘了那,這才迴去,那書信被那婆娘拿去,幾經爭執,才殺了她,奪了書信當場燒了。”


    唐牛兒聽完才懂,說到:“我說押司是個精明人,不會為了些許小事殺人,原來也是擔著這重大幹係。”


    宋江說:“正是,倘若那書信被他交給張文遠,遞到衙門裏,我便是滅門之罪啊,梁山上便念及這份恩情,才要救我,先是找了泰安神州的兩名能人,一個喚做聖手書生蕭讓,此人善於模仿蔡京字體,一人名叫玉臂將金大堅,這人能鏨刻諸樣圖章。


    偽造了書信,言說要交到東京推問,路上在派人劈木龍紮囚車,救我出去。寫好信交與戴宗,戴宗便迴九江府複命。”


    唐牛兒到:“這卻是一條妙計,如何敗露了?”


    宋江說:“人有百密難免一疏,戴宗走後吳用吳學究才發覺哪樣都對,隻是那圖章樣式錯了。”


    唐牛兒便問:“那便快快派人將戴宗追迴來,改了圖章。”


    宋江笑著說道:“兄弟你卻不知,那戴宗有一樣絕技,便是善於奔跑,用上甲馬,日行八百,人稱神行太保,正是因為有如此快的腳程,蔡九那廝才派他去東京送信,誰能追得上他。”


    唐牛兒趴著大腿遺憾到:“好事卻辦成了壞事,若被發現豈不是連戴宗都要受到連累。”


    宋江咬牙說到:“正是,蔡九好騙,黃文炳難纏,他便看出了書信的破綻,將戴宗嚴刑拷打,戴宗隻得招認。梁山這邊知道圖章有誤便派出人來,在行刑當日劫了法場,將我和戴宗救出,我這才上的梁山。”


    唐牛兒聽完舌頭伸出老長,說到:“我的乖乖,卻是驚心動魄,若是救不成,豈不是害了押司性命。”


    “那梁山好漢個個本領高強,加上江州地麵上諸多朋友幫助,這才得以逃脫。你剛才說你和洪義士盤問了張文遠那廝,又待如何?”


    唐牛兒說:“我見榜文是真便迴來,卻不見了張文遠那廝,問了洪軐,才知張文遠要賄賂洪軐,說要是將他放了便給我多少金銀,洪軐氣不過侮辱,便將他結果了,扔進了山澗之中。算是替押司哥哥出了一口惡氣。”


    宋江聽完說到:“張文遠與那閻婆惜如何如之何,倒是與我無大礙,畢竟是個不守婦道的外室,你們倒也不必為我出氣。隻是這廝橫向鄉裏無惡不作你們將其鏟除,我便是讚成那好漢的能為。說的這般熱鬧,不知那漢子何處去了。”


    唐牛兒說:“那漢子來鄆城便是尋哥哥你的,如今知道你上了梁山入夥,便離開了,我說讓他去山上尋你,他說卻不想在山上有拘束,四處浪跡江湖倒也自在。我怕他又想去尋你不著,便告訴了他到梁山的路徑。此時已經走了近一個時辰了。”


    宋江說:“也罷,他腳底有功夫,你我便也難以追趕,若要是去梁山尋我,再當麵感謝,若是要留在山上,便保舉他在上山坐把交椅便是。”


    二人說完洪軐結果張文遠之事,唐牛兒又問:“如今到處都在捉拿哥哥,如何還敢隻身迴鄆城縣來?敢是接取太公和宋清哥哥?”


    宋江說:“正是為此,原本山上晁蓋兄長要派人來接,我怕他們莽撞,便要當麵和老父親說明以往經過,因此便說要一人下山來,我也怕又官兵,因此我才在此蟄伏,待夜深了便再迴家,不期遇上了兄弟你。”


    唐牛兒點頭稱是:“是啊,和押司哥哥真是有緣。此時這鄆城縣內已有了捉拿你的海捕公文,此時迴家可萬萬小心。不如小人與你一齊去接太公及四哥出來?”


    宋江說:“不必,多謝你的盛意,我下山時便不曾帶得人手,若是人多了反倒打草驚蛇,我便一人神不知鬼不覺,趁深夜迴去,接上父親和兄弟便走。”


    本來之前唐牛替罪發配的事宋江便十分的不落忍,想到此,宋江又說:“唐牛兒兄弟,我犯了事情,你卻替我頂罪,哥哥我心中十分的不忍,都是我的過錯。我今日便許下,日後找個機會定報此恩。”


    不想這恩情即刻就要答報,究竟宋江如何報恩,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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