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唐牛兒和洪軐二人智取張文遠,將他拖拽到密林深處,問出夜入宋家莊捉拿宋江和將宋江發配至江州均為張文遠所為,又問他此時宋江可得大赦,張文遠說出宋押司在江州題反詩定為死罪,被梁山好漢劫走之事,唐牛兒不信,去鎮子上查看,果真有海捕公文。


    唐牛兒得了信兒便迴來找洪軐,見了洪軐卻不見張文遠,忙跑下坡來到了洪教頭近前問到:“兄弟,那小張三那裏去了?”


    洪教頭不慌不忙的卻反問唐牛兒:“宋押司的事可是真的?”


    “卻是真的,鎮上貼了告示,出錢懸賞捉拿於他,犯得是謀反之最。那,那張三卻在何處?”唐牛兒又問。


    洪教頭說:“既是真的,他便死得不冤枉。想此等禍害鄉裏、接連陷害宋公明哥哥之人,剛又連連向我求饒,言說若是我將他放了便許給我五百兩紋銀,不說此話倒還許留他一條活命,既如此說,我便結果了他的性命,將他的死屍扔到後麵山澗裏了。”


    唐牛兒聽了大驚,心中不免竊喜,已被張文遠那廝見了本來麵貌,卻無法再迴轉鄆城了,如今洪軐已經將他結果,自己便能迴轉家鄉了,笑道:“兄弟竟做的如此果斷。我也想要結果了他,換做我倒不敢下手。”


    洪教頭說:“小弟身上已有人命,倒怕他作甚,哥哥你被他認出,若不殺他滅口怎麽迴得縣裏?你休要卷入這官司,全算在我一人身上,殺了那廝與哥哥無關。”


    唐牛兒道:“兄弟果然仗義,既然殺了也就殺了,蟲豸一般的渣滓,留著他在縣裏也是禍害。兄弟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隻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但不知兄弟你下一步要如何計較?”


    洪教頭說:“既然此行到了鄆城找宋公明哥哥撲了個空,也就罷了,如今聽說他上了梁山,便無緣再見了。”


    唐牛兒說:“兄弟既然仰慕宋公明哥哥,何不也上到梁山之上和宋押司朝夕相處,若是要去,我便些一封信來,宋押司與我較厚,若是拾我這張薄麵,便能接納與你。”


    洪軐說:“倒是想見宋江哥哥,隻可惜他卻落了草,雖然我身上有人命,這一路上卻也未見海捕公文,可見我的事如今鬆了,既是性命無憂,我便不願再上山下海的落草,無論怎麽說這草寇的小名兒也是賊,整日介擔著被緝捕的幹係,卻是難受。”


    “既不上山,兄弟如何過活。”唐牛兒問道。


    “如今這世道,端的是沒有好人行走的路啊,去哪也住不長久。江湖之人四海為家,我身上也有把式,到哪裏卻也餓不死,整日浪跡天涯倒也自在。哥哥你與宋押司交好,不若也去梁山走走?”洪軐反問唐牛兒。


    唐牛兒迴答說:“像兄弟這般身上又把式拳腳的到了山上能出力報效,像我一個無業的閑漢,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去梁山混吃混喝,還是迴到縣裏做個安善良民便是了,若日後真要是有了難處再去山上尋宋押司也不遲晚。”


    唐牛兒便說:“既然如此,兄弟便和我到城中我家一敘如何?”


    洪軐說:“這卻不可,剛才你我在鎮上爭鬥,張文遠這廝便死了,若是兄長你一齊迴到縣裏家中,被眼見的官人看了去,倒給兄長添麻煩,你我意氣相投,不如在此義結金蘭,也便算你我沒有白相識一場,兄長如若不棄,意下如何?”


    唐牛兒也是個熱心腸的漢子,聽洪軐如此說,當即應承,當時二人在地上尋了幾塊石頭和幾根枯草,插草為香,又自腰間拿出水葫蘆來,以水代酒,磕破中指歃血為盟,對天盟誓,就地磕頭結拜了。


    唐牛兒又對天言說,今日兄弟洪軐又替宋公明哥哥報了仇,算是出了一場惡氣。


    二人攜手攬腕出了林子來至在大路上,唐牛兒向洪教頭講說了去往梁山的大小路徑村店宿頭,若是去梁山便可依照此路徑,洪教頭一一記下。


    臨行前唐牛兒又將昔日藺仁贈與他的銀錢全都拿了出來,將幾塊小銀和銅錢留下,剩下的大銀全都塞給了洪教頭,洪教頭無論如何都不要,說唐牛兒剛迴鄆城,處處都用銀子。


    唐牛兒卻說:“兄弟你行走江湖,處處都用錢,我守家在地的,還有手藝,卻用不上錢,我是兄長,你便聽我的便是,也無甚多,都是我在高唐州結識的一位節級接濟我的,便算作我的見麵之禮罷。”


    洪教頭推脫不過,便收下了銀子,給唐牛兒作了揖,拜別唐牛兒,二人灑淚分別,洪軐大踏步離開,心想不如也趕奔梁山探聽探聽宋公明是否在山上,得個準信,日後無處投奔也好尋他。


    這洪教頭便順著這條僻靜小路走了下去,一路無書,到了梁山泊外便有這夥好漢的名聲在耳,都說這夥好漢保境安民,隻是劫掠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卻不傷害來往百姓。


    還探聽到這山上原來山上有四位寨主,為首的名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為喚做摸著天杜遷,第三位名叫雲裏金剛宋萬,一位小寨主叫旱地忽律朱貴。


    後又來了一位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名喚林衝,洪軐一聽乃是在柴進莊上打了自己的林衝,心裏便是不舒服。


    後又上來一夥英雄,為首的是附近東西村的保正晁蓋,林衝火並了王倫,晁蓋等人便奪了寨子,如今新近又來了鄆城縣的及時雨宋公明,搶官劫府,好不厲害,卻不傷害百姓雲雲。


    說者無心,洪教頭一旁聽了卻有意。原本要到山上去拜望宋公明,不料想那林衝也在山上。心想雖說自己武藝不如他但也不妨,隻是被山上眾人知道我昔日傲慢於他卻又戰不過他,豈不被人所恥笑。


    這洪軐哪點都好,隻是為人心量狹窄些,思量再三,既然已經知道宋公明在梁山山,便決計不上梁山,另投他處去了,看管牢記話頭,此處走了一個洪教頭在江湖之上,暫且不提。


    再說唐牛兒辭別了盟弟洪教頭,轉身便往鄆城縣裏走去,正行至那破廟附近時,頓覺腹中疼痛,原因是多日不近葷腥,這腹中早已清湯寡水慣了,剛才在西鋪鎮酒家酒肉吃喝得口滑,這才五內翻騰。


    於是便鑽進樹林內解手,剛要脫解褲子才想起此廟乃是前朝修建的一處喜神廟,如今年久失修破敗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老大不小的年紀仍是光棍一人,不可再冒犯了喜神娘娘。


    忙提起了褲子口裏連說“恕罪、恕罪”,於是便繞了一個大圈,強忍者腹痛,離了喜神廟後牆很遠處,見有一條大溝便順著溝沿滑了下去。


    待要解手,便發現那邊影影綽綽的有個人影在遠處轉過彎的溝沿上臥著,頭下枕著一頂範陽氈笠,閉著眼睛似在瞌睡,並未發現自己。


    唐牛兒見那漢子未曾發覺,便急急忙忙解了手,起身朝那邊走去,走了十來步過了彎兒那人仍舊未醒,此時唐牛兒便忽覺得這人眼熟得很,又躡手躡腳向前走了幾步。


    唐牛兒近前看那漢子生的黑矮,五短身材,確定無疑了,便低聲大喊道:“你在江州做了大事,卻躲在這裏!”


    那人不聽則以,一聽有人如此說直在夢中便嚇出了一身冷汗,緊忙睜眼,胡亂抄起手邊的短棒,剛要起身亮了一個門戶,便要抵擋。


    這旁的唐牛兒跑著過去,忙笑著說:“公明哥哥莫怕,是小弟開的玩笑耍鬧哥哥的。莫怕、莫怕!恕罪、恕罪!”


    書中代言,那睡覺的漢子果然便是宋江宋公明,因鬧了江州到了梁山之後,思念家中父親兄弟,擔心家人受自己牽連被官府捉了去,便和晁蓋商議,獨自一人下山接爹爹一家上山。


    昨日奔宋家村晚了,到不得,且投客店歇了。今日,趲行到鄆城縣外時卻時間尚早,怕被官差發覺,便在這林子裏伏了,此處過去便是西鋪鎮,在西鋪鎮往東南上三裏路便是宋家莊,遠近卻隻有此處林子茂密,宋江便要在此等待到晚卻再迴莊。


    本欲在喜神廟裏歇腳,宋江卻怕在裏麵歇息,若被官人發覺了無處逃走隻得束手就擒,便到這廟後的溝沿裏背風處躺了,正是無巧不成書,在此遇到了唐牛兒。


    宋江一看那人連說“莫怕、莫怕、恕罪、恕罪”便略放下心來,定睛觀瞧果然是相識,說到:“這不是唐牛兒?又冒壞水,可嚇壞我了。”


    唐牛忙上前拉著宋江的手不住的道歉,宋江廣有容人之量,不真生氣,便過去了。


    二人坐下談話,宋江先問唐牛兒如何會在此,唐牛便敞開話匣子將自宋江逃走後自己便被官府捉了去。


    宋江聽了便說:“那時走到倉促,卻未曾顧忌兄弟你如何逃脫。”又見唐牛兒麵頰上有兩行此字,便知他為了自己吃了官司,又說:“兄弟你可是替我擔了這血海官司?”


    究竟唐牛兒如何說出張文遠之事來,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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