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金家父女在路上打尖的時候偶遇到金老漢在東京曾經教過的一個徒弟,名字喚作萬事通韓伯龍。因看不過京城裏的惡棍,將其打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慌忙逃命至代州,後做起了皮貨生意。韓伯龍在渭州城救了錦兒送迴東京,又趕奔嘉峪關去尋金翠蓮,不想在雁門縣相遇。


    韓伯龍帶著金家父女趕奔趙員外莊上。


    說著在這個家丁的帶領之下韓伯龍一行三人就進了莊園,莊客牽過馬去,三人來到了前廳,在客座坐下來,有家丁獻上了茶,大約有半盞茶的光景,趙員外從外麵走了進來,見他三十多歲的年紀,頭戴方巾,身穿團花藍衫,足蹬秀雲履,五官端正,三綹短髯,神態氣質透著精明灑脫,臉上一股慈祥之氣。


    韓伯龍趕緊起身抱腕拱手道:“多日不見,哥哥一向可好啊?受小弟一拜。”說罷便拜,金老漢和翠蓮也一同站起。


    “哎呀,快快請起。原來是韓賢弟啊,好好好,托您的福氣,一切都還好,不知是那股香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到我這塊賤地方來了,這二位是……”


    韓伯龍道:“哦,我來引薦一下,這位是我在東京學藝時候的師傅,是東京汴梁城鼎鼎有名的樂師,姓金,人稱金嗩呐,這位是他的孩兒,名喚金翠蓮。”


    轉身又向金家父女道:“這位呢,就是我說的那位雁門縣頗有名望的趙員外。”


    “員外爺您萬安。”老頭作了個揖,金翠蓮飄飄下拜道個萬福。


    趙員外趕忙扶起金老漢,也還了個禮說道:“先前曾聽韓賢弟提起過你,說您的技藝、您的品行都是一流,真是令趙某敬佩,來來來,不必客氣,坐下說話。”


    四人分賓主落座,趙員外說道:“呃,您老本在東京,是如何來到這代州雁門縣的呢?”


    金老漢就把自己如何到了渭州如何受到鄭屠的欺侮,又如何得到魯達的幫助,一五一十的說了。趙員外靜靜的聽著,不住的搖頭,說道悲痛之處便是眉頭緊鎖,說道痛快之時也是擦掌摩拳,尤其提到渭州經略府提轄魯達把他們救了出來之時,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嘖嘖稱讚。


    趙員外聽完金老漢的講述之後對韓伯龍說道:“這位提轄官魯達我早便有耳聞,都說他是一位了不起響當當的漢子,今天聽金老漢說出他的壯舉更是欽佩,若是有緣定要與他見上一麵。”


    韓伯龍點頭說是,趙員外接著說:“那現在你父女二人有何打算?”


    金老漢迴道:“原本是要迴轉東京的,後來怕這些人追上來,就轉道向北了,現在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韓伯龍接著說道:“我的這個師傅和師妹都是苦命出身,本分之人,大哥您要是不棄,權且留下來如何?”


    金老漢忙接過話茬來道:“我的徒弟說的是,我們都是本分之人,要是能留在莊上給您打個更,小女做個粗使丫頭,到時候能有口吃的有件衣裳穿就行了。”


    “誒?那怎麽能行呢,斷不能讓你做下人的活計,你要是有心留下來那便留下,剩下的事情好商量,一路勞頓還沒有吃飯罷,也到飯時了,咱們先吃飯,你們這些天也是車馬勞頓,先住下有甚麽事情再說。”趙員外道。


    說著趙員外就喊管家來安排飯菜,不一會的功夫上了一桌子豐盛的宴席,雖說不是珍饈黴味,但也盡是當時當令的美味,尤其中間是一大盤碳烤鹿肉,正是昨天趙員外所捕獲的大鹿。


    趙員外同韓伯龍推杯換盞吃了會子,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又獻上醒酒湯水,喝罷,酒席撤下換上茶來。


    酒席宴間,趙員外吩咐管家把後院的樓房收拾出來,吃過晚飯之後,趙員外就說:“老人家你這幾日車馬勞頓,您和令女先到後院住下,有甚麽需要盡管和下人說。”


    說著話便把管家叫了進來,管家四十多歲年紀,精明強幹,進得屋來問道:“爺,您有甚麽吩咐?”


    “你把他們帶到剛才你收拾的樓去,讓姑娘住在樓上靠西那間,讓老人家住在樓下東邊最大的那間,姑娘找個心細的嬤嬤仔細的伺候。”


    分付完又對金家父女說道:“有甚麽事情你們就盡管找他,他是我這莊園裏的管家,你就叫他老錢就行了。”金老漢連連說著“不敢不敢”,帶著孩兒退出去到後院住下了。


    超員外對韓伯龍說:“賢弟,剛喝完酒,酒氣有些往上湧,咱都東院演武場子走兩趟如何?”


    “好啊,大哥,正想要看看您最近練的刀法呐,那咱們走。”


    說著二人就穿過迴廊來到東跨院的演武場,場子兩旁擺著刀槍架子,四周大槐樹下挑著燈籠,亮如白晝,趙員外脫去了外套,將裏麵的衣服收拾的緊稱利落,下場練了一趟單刀,雖稱不上精湛,但也是有模有勢。


    “好!哥哥的刀法又有長進了,來,這邊歇息歇息。哥哥,有一件事情小弟想和您說。你看你在城外有多處莊園,這就是一處,如果將金翠蓮娶過來做個側室,一來可以為你傳宗接代,二來她父女二人還可以替你打理莊院,三來我也是想幫一幫我的師傅,他這一生也真是不容易,師母過世了僅有這麽一個孩兒,在京城漂泊半生,真要是能夠在您這安度晚年,我也就放心了。”


    趙員外聽完說:“你說的倒也都對,止是,金翠蓮她……”


    “你是說她已經有過婚配。”韓伯龍是何等聰明。


    “嗯,是啊,總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趙員外說。


    “誒?大哥,您怎麽了,我知道你是大丈夫,行的端,走得正,坦坦蕩蕩,她雖原是風塵中的女子,但若是像浪一樣的水性楊花,就算是我的親妹子我也不能給哥哥你說合。人家姑娘是個本分人,隻是被那鄭屠玷汙了,也算是出於無奈。隻是娶來做側室,又何必計較那些。再者說,我看她模樣也算過得去,和大哥做個伴也是好的。”韓伯龍說的頭頭是道。


    “嗯,賢弟你說的也在理,那就這麽樣罷,其實我本心也是想發發善心收留這些人在此的,要不然也不能給這些人安排在後麵的高樓之上。”趙員外說。


    韓伯龍說道:“我就是看到大哥的安排才決定要和你說出這門親事的,明天早起我就和我師傅說說這檔子事情,再托人看個好日子你們便成親。”


    二人說完又練了一會子功,便各自睡了,一夜無書。


    次日清早韓伯龍與金家父女一起吃了早飯,吃過飯韓伯龍便單獨和金老漢商量了此事,說趙員外也有此意。


    金老漢為難的說:“徒弟,實不相瞞,這事情恐怕是麻杆打狼——兩頭害怕的事情,一來我們經曆了這幾次的變故,真的是怕了,如果這趙員外真能像你說的那樣是個坦蕩的漢子,是個好人,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但要是娶過去幾天還好,過了些時日就變模變樣了,倒還不如我們自己過生活呢。二來人家趙員外知道了我家孩兒已經有過婚配,必然是嫌棄,怕就怕此時說合的好了,日後又心生不爽還是麻煩啊。”


    韓伯龍勸慰道:“師傅擔心的是啊,這些事情徒弟也都曾想到了,我的本心是想讓您老晚年過的安逸一些,也是想讓翠蓮妹妹能夠有個好的歸宿,你擔心的大可不必,因為我與這趙員外相識也並非一日兩日了,而是有三年五載的交情,平日裏趙員外為人處事都在我的眼中,此人最為老實忠厚,昨夜我和他說起此事他還有些羞慚,我是說翠蓮嫁過門來可以為他添續香火再者可以替他看護這片莊園,這才應允。”


    金老邊聽邊點頭,韓伯龍又說:“您說起翠蓮妹妹婚配之事,說實話,趙員外心中也多少有些忌諱,後經過我的一番勸說也便不在意了,若不是他同意了,我怎麽能與你說合此事,趙員外是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說了就是說了,豈有反悔之理,隻要翠蓮妹妹能夠小心服侍,斷不會有甚麽錯的。趙員外安排你在這二樓居住便也是有此意,後麵獨門獨院,以後便在此處住了,過幾日會重新粉飾裝潢了門麵,換了些家具,添置些家什器皿衣物,這些你不用掛心。”


    韓伯龍勸慰這一番,究竟金老漢如何計較,請看下迴:翠蓮驚夢供奉恩公 老父購香巧遇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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