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山吞噬靈氣,殘破的世界存在自主意識,死界隱藏了不為人知的生命物質,它們在暗處吸收能量。


    是水?是山?還是……


    收起紛飛的思緒,俯視山腳,純陽聖女淩菲剛剛起步,修為如她跌落兩次,骨山必定暗藏玄機,抵達半山位置或許知曉發生過什麽。


    莫衝小心前行,每走一步感受著不同,精神高度集中準備迎接未知的兇險。


    骨山與逝者安息地有區別,同處一個地域,這裏分不出晝夜交替,它好像代表了一切,墳場迎來夜的色彩,骨山上空依舊掛著長長的淡藍色。


    攀爬近千米,薄薄的氣體漂浮頭頂,看似稀薄偏偏遮擋視線,背後透出絲絲光亮,聖女淩菲便是在氣體後方連續失足。


    黝黑的骨山猶如至高生靈,掌控權威端倪八方,等待人們來挑戰。


    四下寂靜,山脈高大襯托的自身渺小如塵埃,有種自慚形穢的錯覺。


    骨山威嚴不可仰視,他心裏生出膽怯,停在這裏適應環境,控製情緒與恐懼作鬥爭。


    錚錚鐵骨怎能屈服?挑戰自然改變宿命,恐懼後的無所謂,沉默到盡頭的雄起,他堅定信念環視左右,坦然前行。


    身體接近稀薄的氣體,耳邊傳來慘嚎聲,遠的低沉、近的嘹亮,恍惚間看到一條條身影栽落,摔得支離破碎,骨山添新血,墓地鑄新墳……


    “幻覺,一定是幻覺!”


    穿過薄氣層,心神猛然遭遇空前轟擊,胸腹翻騰噴出鮮血,頭腦響起連串的轟鳴。


    一副副畫麵灌入,粗野,暴躁,好像吃東西,本不想吃,還被綁住手腳硬往裏塞。


    物理與精神雙層夾擊,來不及查看環境,抓住岩石閉目蹲下。


    場景變換,秀麗的群山一望無垠,碧波蕩漾的江水滾滾東流,花草樹木沐浴彩光,飛禽走獸到處覓食,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遊弋。


    “殺!”呐喊如晴天霹靂,一名氣場霸絕的大漢走來,高逾百丈的身軀可撐天地,赤裸的臂膀泛著金屬色澤,手中紫棍恍如擎天之柱。


    場景飛退,地麵隆隆,山川蹦裂,江水倒流!


    吼!群山盡頭一頭巨獸站在山巔仰天咆哮,兩對銀翼攪動風雲,四肢猛抓地麵,峰頂被削平,樹木盡數折斷化成灰燼。


    轟然大響,碎屑紛飛,濁浪排空,舉目之地生機俱滅。


    強強碰撞兩者皆傷,大漢浴血,巨獸折翼,空中火星閃爍,血液濺落燃起熊熊烈火燒紅了天地。


    巨獸傷勢愈合,大漢斷翅重生,一人一獸打上蒼穹。


    殺!殺!殺!


    虛空,強大生靈對攻,大漢與巨獸也在其中。


    一條四爪金龍鱗片大範圍脫落,血如泉湧,張開大口咀嚼碎肉,眼中暴戾之氣甚為恐怖。


    紅色的巨人失去半邊臂膀,碎肉重組生出新肢,金龍血液迴收體內,二者再次碰撞。


    浴火的白衣男與一隻烏黑的球體對轟,一株大樹偷窺多時,突然甩出枝幹,那枝幹化成蠕動的巨蛇鞭甩,虛空出現裂口,白衣男子被抽飛。


    大樹速度和力量匪夷所思,占盡偷襲良機,白衣男化成火球衝迴,一條條大蛇燃燒,其中幾條眨眼變成焦黑。


    火球燒的虛空閃現黑斑,白衣男放棄對手直奔大樹而去,大樹意識惹到了克星,伸出兩條枝幹當腿掉頭就跑,留下亮線直飛高遠處。


    對手轉換,廝殺愈演愈烈,激戰場景挪移到虛空隕石帶,隕石炸裂成細小的碎塊,白衣人身體出現窟窿,金龍精神萎靡,四翼巨獸翅膀折斷。


    大樹化成老嫗不斷咳血,血人僅剩一條腿,黑霧劇烈抖動,持棍的大漢形象還算完好,紫棍極限放大攻殺白衣男一方。


    嗡……”虛空抖動,一抹紅衣撕裂空間走出,虛無處裂痕蔓延,她身上爆發出比太陽還耀眼的光芒。


    光暈迷離,分不清交戰的你我,震蕩的炸響連成漫天霹靂,滅世纏鬥曠日持久。


    一道道身影遠遁,紅衣與大漢雙雙重傷,前者身體亮起,大漢麵帶驚恐。


    空中無數斑點閃爍,放大成幽深的孔洞,彼此相連,長天驚現黑洞,隕石被吸入其中,強光閃爍。


    戰鬥停止,嘈雜的聲音聽不清說什麽,似驚唿,似咆哮……


    莫衝臉色鐵青,額頭血管快速跳動,一個個片段波及身心,精神力強大也不堪重負,腦袋疼的要炸開,睜眼的力氣被剝奪。


    幾番掙紮試圖脫離困境,卻怎麽也辦不到,攀著岩石的手鬆開,大頭衝下栽落。


    模糊的映像退去,思緒迴歸現實,全身汗水濕透,天旋地轉,困意襲來,精力消耗得點滴未剩。


    瞧見熟悉的女子,他心裏一熱,激動地低唿:“搭把手!”


    淩菲盯著墜落的男子,眼睜睜看著他從身邊經過,沒有作出任何動作,掃了一眼繼續攀爬。


    砰!腦袋撞上岩石,感受到微微的痛,下降速度飛快,體力未恢複便掉到山腳,摔進厚厚的灰塵裏。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他站起來喘息,取出丹藥吞下。


    換成一般體質絕對能摔死,冷眼仰望,怎麽說也接了純陽聖女兩次,出言求助被無視,莫衝心裏不平衡,暗罵“最毒婦人心”。


    腦域恢複,慶幸活著,再晚一時半刻後果難以預料。


    幻覺?大家看到的畫麵都一樣?還是我見到的更多?


    疑雲重重,冥冥中似乎有聲音告訴他這一切真實發生過。


    腦海中的一幕有時清晰,有時模糊,其中的三道身影眼熟,一個與執法堂白衣男神似,一個應是昔日見到的血巨人,後出現的紅衣應該是靈帝。


    努力迴想衝擊身心的片段,一場大戰,手握紫棍的男子和後出現的紅衣誰勝誰負不得而知。


    如果真是這三人,聯想身死的靈帝和沉入地底的死界,最後結果是兩敗俱傷,靈帝鎮壓了一方大世而隕落,死界遭遇重創,死帝沉睡不醒。


    “嗯?”莫衝捶打腦袋,片段在淡化,苦思冥想不能留下完整記憶,他坐在這裏迴憶,到後來剩下幾個模糊不清的畫麵。


    砰!滿地煙塵,淩菲從灰堆裏爬出,一瘸一拐甚為狼狽。


    “哈哈哈……”莫衝大笑不止,近乎失控,心想:“老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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