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看這人,也是一代武林高手,卻是連同旁邊兩位師兄弟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獨孤太真手撚白須,似有所思,輕輕彎下腰,把劉正雄三人,一一扶起,伸手給他們三個人細細整理衣襟,緩聲道,你們都是聖堂裏的人,個個為聖堂出生入死,鞠躬盡瘁,隻要是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做人坦蕩蕩,又何必害怕有人告狀?


    獨孤太真以一代大家身份,不惜身份,親自彎腰扶起自己屬下,引的眾人一片動容,連夜王也忍不住唇角顫動,臉色湧起幾分陰沉,劉正雄直欲感激的,涕淚雙流,腿一軟,抱住獨孤太真的腿,大聲喊道,堂主英明,縱叫屬下粉身碎骨,也難報堂主大恩。


    獨孤太真輕聲笑道,別人不知道你的苦,你跟隨老夫二十餘年,老夫又怎能焉然不知?現下你且下去,好好休息,養好身子,劉正雄泣不成聲,還是由旁邊兩位師兄弟,扶著他走了。


    夜王不知道想通了什麽,臉龐露出幾分微笑,衝趙晴晴道,大侄女,看見沒,論演戲的話,人還是要老的精,先給根大棒再加顆紅蘿卜,把人哄的死去活來的,看來呀,我們還要是多多學習才是呀。


    夜王這話明顯是針對獨孤太真說的,聖妖堂諸人眼見堂主就在眼前,那能放過這邀寵的大好機會,立時有人喝道,奸賊,你怎曉得堂主的慈悲?


    又有人道,妖孽,你不識堂主救世之心,胡言亂語,就不怕遭受天遣嗎?


    夜王哎呦一聲,扶胸微笑道,這可嚇著我了。


    長生宗眾人眼見宗主被罵,也不甘示弱,連忙破口大罵,聖妖堂的歪魔邪道妄稱慈悲心腸,啊,我呸,也不怕人笑壞了大牙。


    獨孤太真揮揮手,臉帶笑容,淡然說道,昨日去矣不可留,亂我心者多煩憂。


    趙晴晴抬起臉頰,輕聲道,我輩一生匆匆,生死離別多有,正魔之分,唯今日一見,定分勝負。


    她玉顏絕美,睦中似若含水,兼之舉止優雅,更惹人好感,許多目光有意無意停留在她身上,趙晴晴坦然處之,一雙明睦看著獨孤太真。


    夜王拍手讚歎道,月君穀主真乃神人也,教出來的徒弟,得天地之靈氣,鍾日月之精華,大侄女,你以後若有用的著長宗的地方,盡管開口。


    趙晴晴衝夜王低了下頭道,如此就多謝宗主厚愛了。


    夜王心情看去甚好,抬頭哈哈大笑道,大侄女,且勿客氣,我家女兒若有你一半知書達理,我又怎能天天為她煩憂?


    趙晴晴連忙道,宗主您且莫這樣說,實是折殺小女了。


    夜王笑道,我這句句都是真話,它日見了月君穀主,定要好好求她一番,將我膝下女兒寄養她身邊,以求她能如大侄女一般聰慧。


    趙晴晴瑉唇一笑,卻不言語。


    獨孤太真閉眼沉思許久,突然見場中寂靜了起來,緩緩睜開眼睛,見許多人眼睛都在注視著自己,都有無限恨意,這其中,唯有一女目光,淡然如水,手持青花小傘下,秀發烏黑披撒肩頭,臉龐上,細眉大眼,瓊鼻挺秀,紅唇滑潤,脖頸肌膚細膩泛著瑩光,容姿絕美,一身雪白繡裙,腰係鍛帶,身姿窈窕修長,大是不凡,叫人不敢直視,獨孤太真微微歎息一聲道,老夫已有二十年唯曾見到,如趙姑娘這般集天地靈氣於一身的女子了。


    趙晴晴淡然笑道,獨孤堂主日理萬機,更癡迷於武學,那有閑心問津紅塵。


    獨孤太真搖搖頭,苦澀笑道,人非草木,老夫年輕之時,也是與許多人都一樣的,但凡英雄都愛美女,老夫雖自認不是英雄,但心裏總是愛著一個人的,這也許就是人的無奈了吧。


    趙晴晴緊握玉手,眼睦中水霧流動,朦朦朧朧的在她眼睛裏湧起一股水氣,好似獨孤太真這番話,激起了她腦海之中的某件事,某個人,她思緒飄渺,猛然醒來,抬起頭來,眼睦之中清明一片,透出幾分清冷,紅唇啟道,請恕小女冒昧,世間情意多有不順,小女情願一生孤單一人,效忠陰陽穀,也絕不學習獨孤堂主,悔恨一生。


    獨孤太真扶掌笑道,趙姑娘之處事利落,絕然,世之罕見,將來必有無限成就大功業。


    夜王哎了一聲道,獨孤兄,這就不對了,我與我妻,情意非常,隻恨我當年大功未成,與人奪取長生宗大位,致使家妻被人毒殺,實為平生遺憾,每當想起,心如刀割,一人在屋內,不怕笑話,常常淚如雨下,所以,一人傾心於對方,與雙方你情我願,自是大不相同的。


    韓離心中一歎道,這夜王看去瀟灑文雅,沒想到命運也這般多舛,又想到這夜王感歎之餘還不忘譏諷獨孤太真一人相思,不如自己兩人你情我願,兩家相爭實在激烈。


    獨孤太真吟吟一笑,反問道,看來當年夜王老弟追求弟妹時,定是飽嚐了一人相思的苦處了,才能如此感慨,實叫人頗為感動。


    夜王嗬嗬一笑,負手於背後,並不說話。


    獨孤太真沉吟一笑,放眼環視一周,這陣中的名字,想必夜王老弟也已經打聽到了,沒錯,此陣便是我聖堂失傳已久的混沌七絕大陣,老弟既然敢領著近兩千人進來,想必就絕對有法子對抗了,如此,老夫這辛辛苦苦擺設的大陣,對於老弟來說,可就不值一提了。


    夜王麵色不變,聞言淡然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隻是擒賊先擒王,獨孤兄小心了。


    他話剛完,趙晴晴瞬間已是站在韓離身邊,五指並起,法決念動,夜王身子同時如大鵬般,猛的縱躍而出,兩手成爪往獨孤太真抓去,眾人竟都愣住了,獨孤太真嗬嗬一笑,似早有預料,揮手成掌,行如流水一般朝頭頂揮去,如一聲驚雷悶吼,震的人耳朵生疼,兩人手掌已是撞擊,夜王放聲大笑,落迴原地,豎直手掌放在臉邊,獨孤太真不動如鍾,吟吟笑道,老弟偷襲可不是什麽光彩事吧,他邊說邊從懷裏拿出一麵小旗,就那麽輕輕的揮了一下,天和地都好像沉靜了許多,夜王笑聲道,對付你這滑頭裏的祖宗,可不能太客氣。


    獨孤太真雙手合十,緊握杏黃小旗,豎直放在胸前,眼睛看著眾人,麵容慈悲,又有異色光芒從他臉頰湧現而過,甚是詭異,平靜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小心應對吧,說完更不多說,獨孤太真身後,片刻間就走出數十名黑衣男子,麵蒙黑巾,透過肌膚看去,年紀俱都不小,人人手拿朱紅小旗,踏著步子,嘴中齊聲吟唱,念念有詞,隨著他們的吟唱,手中小旗,發出異茫,慢慢催發出光亮,緩緩轉動,越轉越快,越轉越大,迎風就長,不過片刻,便高出人頭兩米,獵獵作響,但見的聖妖堂,萬蠱門等千人,被數十麵大旗光芒所籠罩,夜王看了片刻,開口道,全部人退,他聲音清晰傳遍全場,陰陽穀,長生宗,淩霄閣大批人,如潮水一般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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