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對麵一人,高聲大笑,韓離轉身看去,卻是聖妖堂眾人中走出幾名道人,長發挽鬢,肩負長劍,個個遠遠看去高矮不齊,滿臉紅光,顯是有高深武功,當先一人喝聲道,爾等宵小,勾結起來妄自對抗聖堂,真是螳螂擋車,自不量力。


    趙晴晴執著青花小傘,絕美容顏看去清冷淡然,明睦看著那幾個道人,往中間空地一步步逼來,她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聲音輕細,仿佛是在感歎一樣輕聲說道,“聖妖堂的人向來狂妄,他們如此這般,倒也是符合常理了!”


    “夜王不說話了,看去隻是吟吟一笑,臉色平常依然”


    韓離問道,晴姐,那幾個走出來道人是誰?


    趙晴晴隨眼看去,那當先的道人,手捧拂塵,待走的稍微近了才看到這道人,臉尖薄腮,上唇兩縷短須,一雙小眼正好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撞,那道人被趙晴晴容顏懾住,目光一怔,停下腳步來,一雙眼細細打量起趙晴晴,嘴中漬漬讚歎道,好個女子,敢問這便是晴仙子了吧?


    趙晴晴聞言並不迴答,反而是一手執青花小傘,輕輕放在香肩,遮住頭頂,測著脖頸一手細細梳理胸前垂洗標秀發,容姿絕美,姿態甚雅,眼光看也不看那道人。


    那道人吃了個沒趣,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賊眼往旁邊一掃,身邊一人立時會意,拍著手笑道,哎呦,這女子可當真好看啊,陰陽穀的月君大人,怎麽靜培養些美女出來送死,這可很是可惜啊。


    韓離大怒,伸手一翻,掌中名劍凝霜猛嘯一聲,劍身滄啷一聲,電光火花飛濺,一下子插進腳下碎石之中,入地半劍之深,劍柄嗡嗡直鳴,顫動不已,他俊朗容顏,含著怒氣,大步向前伸手一把按住長劍,冷冷道,誰再說話無禮,定叫他身首異處。


    那拍手的道人,,兩眼看過來看過去,抬頭東張西望,拍手大笑道,好個臭小子,要割我的頭麽,說話沒大沒小的,在前輩麵前,怎麽能失了輩分?


    韓離冷然道,你且走過來試試。!


    那道人扶須笑道,好,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看你能拿我怎麽樣,說著大踏步而來。


    韓離正要拔劍,忽聽的趙晴晴輕聲道,且慢。


    韓離正沒想通,迴頭一看,隻見夜王排眾而出,麵含微笑,步步走出陣營,往那道人走去,他談笑自如,吟吟笑道,十年未出門,天下業已分。


    常恨當年事,唯缺我一人。


    今霄別夢來,何哉與君論?


    再來談舊事,人已非舊人。


    那道人見夜王排眾而出,獨自一人往自己走來,不禁叫苦不跌,隻恨剛才自己脫離眾人,走的太快,這下再迴去,可就難了,麵子上怎麽能過的去,隻好硬著頭皮,往前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夜王正好與之相反,腰負雙手,瀟瀟灑灑,大踏步而來。


    韓離看的忍不住露出微笑,長生宗近千人見宗主神威,不覺十分出氣,紛紛大聲唿喝,趙晴晴整理好秀發,抬頭看著那裏,白皙臉頰露出幾分微笑,淡聲道,路是自己選的,可不能後悔。


    這可真是報應不爽,夜王何等人物,七大家中稱霸一方的人物,與獨孤太真齊名,一身修為豈是等閑,那幾名道人見夜王氣定神閑的樣子,人人都不敢往前再走一步,隻剩下那剛才主動脫離幾人的道人,孤零零麵對夜王。


    那道人看著夜王,臉色發白,小腿直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夜王眼睦清澈如水打量著他,含笑慢慢說道,我來了。


    那道人不敢抬頭,彎著腰畏畏縮縮,一聲不吭。


    夜王又走近一步,離他更近,道人嚇的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抬著頭迷蒙的看著夜王,如像癡顛道,你,你要幹麽?


    ,夜王搖搖頭,臉色間大有失望之意,歎道,長輩同你講話,你一句話也不迴答,這可不是極為失禮的事情麽?


    道人啊的一聲驚叫,連聲道,不是的,不是的。


    夜王笑意更濃了,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像安慰小孩子那樣撫摸著那道人頭頂,緩聲道,哦,那是什麽?


    那道人嚇的滿頭大汗,猛的扭過頭,大聲唿喝道,劉師兄,請你快過來救我啊。


    可是夜王的樣子,笑裏藏刀一般,那幾個人早已被駭破了膽,不逃的遠遠就算不錯了,又哪裏敢過來?


    夜王蹲直身子,和藹可親的笑道,好了,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那道人見他臉色緩和了許多,心中一喜,連忙道,我叫梁國英。


    夜王手指指他身後道,那他們三個人叫什麽?


    那三個人看著梁國英樣子,雖深感同情,卻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怒目瞪他。


    梁國英裝著沒看到,那三個人卻也無可奈何,見梁國英吞吞口水,指著那個被趙晴晴無視掉的道人道,他是劉正雄,是我劉師兄,那個嘴下有顆黑痔的是我薑烈師兄,剩下的那個矮道人是我孫師弟。


    夜王哦了一聲,眼睛看了看那三個人,緩緩站起身來道,你可不要編些瞎話來誑我,梁國英大力搖頭道,我句句屬實,宗主麵前那敢瞎說。


    夜王點點頭笑道,那很好,你很忠厚,很老實,這年頭像你這般老實的人可著實不多了。


    梁國英擦擦滿頭大汗,畏聲道,那,那我能迴去了麽?


    夜王唇角勾了勾,微笑道,迴去幹嘛?


    他話剛完,梁國英雙眼暴突,身子緩緩倒下,死不瞑目,至死都不知道為何而死。


    夜王負手而立,看著劉正雄三人朗聲道,他這般沒出息,獨孤太真是最看不得屬下在敵人麵前丟臉的,他就算迴去了,依獨孤太真的性子,隻怕是死的更慘,與其死在你們自己人手裏,倒不如由我送他去往地府極樂世界,早日解脫了吧。


    劉正雄一甩拂塵,額頭崩著青筋道,你武功高強,我們幾個不是你對手,但你莫要欺人太甚,汙蔑我家堂主,那可是萬萬不能的。


    夜王輕蔑冷哼一聲,盡會在主子身前賣寵的東西,真是丟盡七大家的臉。


    劉正雄氣的戟指戳著夜王,連聲道,你,你,你別把人逼急了。


    夜王低頭看看梁國英屍身,又抬頭看看劉正雄三人,忽而自言自語道,誰欺人太甚,總會叫你最後知曉的。


    說罷,他提氣朗聲笑道,獨孤兄,昔日碧波山台一別,已是匆匆數年,感傷之餘,愚弟常是甚為想念獨孤兄,今日又是幸會,何不來此一見?


    韓離緊握雙手,臉龐之上,水珠滑過下巴,打在衣襟間,按耐不住聲音道,晴姐,獨孤太真要出來了嗎?他迴頭看去,但見身邊無數長生宗,淩霄閣,陰陽穀的人,緊握手中刀劍,如臨大敵,足可見獨孤太真在眾人心中份量。


    趙晴晴咬咬嘴唇,沉思片刻,低聲說道,我從小孤單一人,無牽無掛,沒有拘束,你不同,你做事情的時候,要多想想靈靈,她等你迴去,話剛完,她身姿躍然而出,玉手握著青花小傘,步步往那空地中間,她人剛剛走出,所有的人跟隨而出,刀劍相映,,一致往夜王哪裏集中,明顯是又要做一番新的廝殺,剩下韓離若有所思,眼睛看著那個步步遠去的少年女子,他重重剁了剁腳,持劍緊緊跟上。


    夜王眉目微微挑動,眼光看著那個被聖妖堂眾人,捧著星月一般簇擁著的老者,步步走來,嘴角露出微笑,輕聲道,終於要忍耐不住了嗎,那你就來吧。


    伴隨著紛紛擾擾的腳步聲,萬蠱門聖妖堂兩家合並成一團,當先一人滿頭白色長發飄飄,簡簡單單用一塊麻布束著,身穿平常布衣,肩寬臉方,眉目有神,想必年輕時候,也是個俊朗男子,趙晴晴認真看著,他的臉上雖有白色的眉發,可是皮膚並不見多少皺折,似是中年之人的皮膚,而獨孤太真的年紀起碼也有八十多歲了,獨孤太真停下腳步,眼睛掃視全場,兩人目光相撞,趙晴晴如覺的他眼中生生迸出兩束精光,叫人看的眼疼,她是極為文靜的女子,不論發生什麽大事,也不多作說話,反而是不吭一聲,歪著脖頸,伸出潔白玉手,細細梳理胸前秀發。


    夜王年紀比獨孤太真足足少了一半,但即是敵人,輩分也一樣,隻是麵帶微笑,淡淡道,獨孤兄,貴體可好?


    獨孤太真手捧煙壺,遞到嘴邊,閉著眼睛細細嗅了一口,神情看去大是舒服,良久才慢慢笑說道,唉,人老了,不行了,那比的上你們年輕人的健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盼望著老夫這把老骨頭,早些入土為安啊。


    他這話剛說完,劉正雄三人因為在夜王手下吃了虧,心裏發虛,連忙跪在地上,也不顧地上濕髒,磕著頭道,屬下對堂主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此心天地可鑒,日月相照,定是有小人在堂主麵前,背後告了屬下的狀。


    獨孤太真眯著雙眼,看了看劉正雄問道,劉供奉,你看你,咱們一家人都在這裏,老夫不過是隨口一說,你怎麽就跪下了?


    劉正雄不敢抬頭,額頭抵著泥地道,應若蝶判教作亂,屬下聽風聲說,有人在堂主麵前告了狀,屬下雖對堂主您忠心不二,卻害怕小人屢次暗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秦顏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信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信狂並收藏秦顏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