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要重新開始了一般,大風唿嘯,在這雨夜竟然形成風沙走石一般的錯覺,異色光芒閃耀,無數的人如潮水一般往後倉促退去,韓離迴頭四周一看,已是沒有趙晴晴身影,他頂著大風,極力往黑暗看去,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聖妖堂那邊數十麵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聲勢浩大,。


    韓離執劍在手,衣衫隨風劇烈搖動,也不知獨孤太真做了什麽鬼名堂,突然就刮起大風,本就是黑夜,大風一來,把火把都給吹滅了,聽的周圍嘈雜慢慢安靜了下來,明顯是人人遠去了的征兆,他步步往裏走進,迎風而走,大旗發出的異芒隱隱照射著腳下的路,步步唯艱。


    他步步行進,更不多想,身子仿佛撞到了什麽東西,好像是無形的阻礙,他用力一走,猛然撞破了那阻礙,一瞬間,男人的幾聲狂笑,滑過耳畔,聽聲音正是夜王的,笑聲中隱隱夾雜著幾名老者的怒聲,好個臭丫頭,你再與老夫過幾招如何?


    夜王也在那陣中央,狂聲笑道,怎麽,要想做那以多打少的勾當嗎?


    韓離心下了然,這個老者說的臭丫頭,一定就是指的趙晴晴了,更不遲疑,執劍在手,一躍而起數丈,從上而下,一劍就往那老者叫罵的地方斬了過去。


    那老者正與夜王破口大罵,突然覺得頭頂上頭,有股劍風斜劈而下,其間風聲唿哮,好似蒼龍怒吼,劍刃冰涼發著清光,氣勢來勢洶洶,大有要將自己一分為二的態勢,不由得吃了一驚,虧的他武功高,腳踏七星步,瞬間連退七步,韓離長劍已是落下,地上土塊崩裂,山石粉碎,經風一吹,紛紛揚揚惹起大片粉塵,往遠處唿嘯而去。


    那老者差點吃了虧,氣的兩眼暴睜,擺起空手就往韓離衝來,韓離也絕不怕他橫起名劍凝霜,迎向敵人。


    老者性子暴,武功也暴,身子圍繞著韓離,不住移動,雙手大開大合,避開長劍,其速甚快,防若無數掌印,在韓離頭頂籠罩著,不時拍下一兩掌,險象環生,韓離幾次都差點被拍中,危險時刻,更不多言,突兀的收迴長劍,劍勢往上,劃起一張炫麗萬分的劍網,護在周身,老者怕手被劍網掃中,吃不到便宜,身子慢慢後退幾步,韓離收劍負於背後,微微笑道,我手裏仗有利器,就算占了便宜,也是勝之不武,隻是現在情況非仁義可以解釋,還望你原諒。


    老者哼了幾口氣道,不用多說,再來較量便是,說著雙掌相依,其樣怪異,韓離看的奇怪,目光怔怔看著他,隻見這老者雙掌之間光華絢爛,十分耀眼,韓離一個眨眼,老者身子突然消失不見,韓離動也不敢動,慢慢橫起長劍,負於背後,一手扶胸防禦心口,眼睛認真看去,隻覺得一處虛影飛快從前胸閃過,去往自己背後,韓離吃了一驚,手後長劍猛的遞出,那瞬間似是刺中了什麽東西,迴身一看,卻是什麽也沒有,如鬼魅一般駭人,這感覺著實不好,麵對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隻能認真聽去,裏邊夜王笑道,老鬼你老了,我可不怕你,說著掌聲如雷,記記猛轟,裂石碎地,甚是兇悍,。


    忽然聽見一空間撕裂,裏邊飛沙走石中露出一道雪色身影,她容顏冰冷,雙睦冷冷看來,正是趙晴晴。


    韓離大喜道,晴姐。


    就在那瞬間,趙晴晴身姿已是從數十步外來到眼前,感覺就是眼睛一花,她蔥白玉指捏握法決,就那麽輕輕一彈,一束紫光生生從她指間透了出來,把兩人之間周圍都照的瞬間通明,撕嘯著轟的一聲炸了出去,正中韓離背後一片空地,炸的碎石崩裂,伴隨著噗哧一聲,鮮血激蕩,剛才那老者扶胸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角不住滲血,眼見是不活了。


    韓離看看旁邊老者道,晴姐,大部人馬都退了,不見你身影,我來這裏找你。


    趙晴晴負起雙手放於背後,聲如天籟的淡然笑道,我們退也要退的有麵子,夜王宗主闖入陣中,連殺五位聖妖堂長老,倒是難為你了,若出了什麽事情,我可如何向靈靈交待?


    韓離尷尬的咳嗽一聲,手背掩嘴幹笑道,晴姐可別這麽說,你是靈靈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


    趙晴晴俏臉露出微笑,咬咬嘴唇道,嗯,你說的也是。


    韓離這才放鬆下來,向趙晴晴問道,晴姐,夜王宗主為什麽還不出來?


    趙晴晴迴身看向那濃霧深處,目光如有幾分深意,看了一會轉過身來,微笑道:“裏邊怕是有很吸引人的東西也說不定。”


    韓離有幾分疑惑,幾分不解,又看了幾眼慢慢說道,“陣中心除了數十名聖妖堂的長老,不該有什麽寶貝東西啊。”


    趙晴晴看下他樣子,搖頭說道,“裏邊有數十控陣的人,夜王眼裏的這個寶貝,也許就是七絕陣的本身了,畢竟還有什麽能比了解自己的敵人更有吸引力”


    韓離道,“晴姐說的對,隻是孤身一人闖進陣中,未免太過危險。”


    他說著收起長劍,放進背後劍鞘。


    趙晴晴不然,淡然處之說道,裏邊被夜王一攪,亂的很,因為要維持七絕陣的運行,人人都抽不出手對付夜王,不然獨孤太真也就不會放任夜王不管了。


    韓離想到這裏,沉吟後淡淡道,“看來這個夜王宗主也是隨心而為的人”


    趙晴晴一翻手腕撐起青影傘打在自己頭頂,忽而道,看,要出來了。


    兩人目光匯集,齊齊看向那飛沙走石一般的陣中心,數十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一道身影如卷雲唿嘯,巨浪卷騰,唿唿嘯嘯的奔騰而來,刷,還未及地,一陣巨風已是吹來,露出夜王身影,吟吟笑著走了出來。


    趙晴晴撐著青影傘走上前去道,裏邊陣法玄妙,宗主可看出什麽來了?


    夜王聽到這裏,臉色一變,露出幾分隱憂道,七絕陣隻是初具雛形,便有這樣氣勢,若是完全運行,可得要死多少人?


    趙晴晴語氣一緊道,若是破不了,隻能強行闖出陣,另決勝負了。!


    夜王擺擺手笑說道,先迴去再作打算也不遲,畢竟聖妖堂的人,絕不會容忍我們安然出去的。


    趙晴晴點點頭,衝韓離示意道,走吧,


    三人並肩而行,迴到一處早已約定好的山地,隻見的這山地上,布滿眾多山洞,火光滿野,哪裏早已是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錦旗招展,細細小雨不知不覺慢慢大了起來,隻是那些人揮若不知,見夜王,趙晴晴,三人迴來,頓時發出一聲聲歡唿,夜王目光掃過眾人,大聲笑道,看,我們的人依然滿腔熱血,那怕聖妖堂,萬蠱門那些妖人賊子?


    他這話剛一出口,長生宗近千人舉起刀劍,大聲唿喝,氣勢頗為浩大,趙晴晴撐著青影傘,徑直迴到陰陽穀人群中,韓離跟著她一同過去,兩眼望去,陰陽穀八百弟子中,帶過來的兩百鐵騎不見蹤影,顯是被布製到了空曠的地方,利於鐵騎衝鋒,剩下的人,人人衣衫多多少少沾染有血,六百弟子中人數看上去也是沒剛來的時候那般多了,陰陽穀起碼有一百多人死在和聖妖堂的打鬥中了,趙晴晴迴到陰陽穀陣營,走進一處山洞裏道,這裏比較簡陋,不過出門在外,又有遠處聖妖堂的人虎視眈眈,你先堅持一宿,待有機會,我再找機會送你離開這裏。


    韓離連忙道,晴姐別這麽說,出來闖蕩,能有地方住,已是不錯了,說話時跟著她進去,但見的這山洞裏空無一人,裏邊放置著幾盞燈台,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副茶具,旁邊圍著幾張椅子,心裏更覺得很是不錯了,趙晴晴隨手收起青影傘,見韓離心不在焉,她唇角輕輕一抿,微笑道,你在想靈靈?


    韓離突然被她說到心事,啊的一聲,接下來尷尬的抓抓自己頭發問道,晴姐怎麽知道?


    趙晴晴笑著搖搖頭,抿唇不語,身姿翩翩走到燈台,拿過一支蠟燭,蔥白玉手先倒拿著蠟燭,滴下幾滴灑在桌麵,再慢慢把蠟燭放在桌麵上,燭光昏黃,映照在她絕美容顏,鬢發烏黑柔和披撒在那白衣若雪的肩,玉手優雅的輕輕放在桌麵,秋水睦子看著燭火,幾分清冷在她眼瞳慢慢湧起。


    韓離不敢打擾,不動聲色坐在椅子上,閉目眼神,迷迷糊糊中,聽到趙晴晴起身說道,我迴去了,你好好休息。


    韓離困意上來,竟真的睡著了,這一覺也不知睡到了什麽時候,隱隱中,聽見洞外幾人低聲說話的聲音,潛意識中,也不去在意。


    待醒來的時候,早晨的陽光通過洞口,暖暖照了過來有些刺眼,清新的氣息隨著微風飄了過來,伸了個懶腰,往洞口走去,外邊鮮少有人,想是許多人勞累一夜,正在享受難得的休息,而今天的陽光明媚,處處暖和,終日陰雨連棉天氣終於遠去,抬頭望去,天空上,藍色彩雲朵朵,一輪白日高掛,陽光照下,方圓大地山光秀美,巍巍高山疊起,蜿蜒起伏,


    風景如畫,江山如錦,忽而感歎道,這天下如此秀美,也就難得讓無數人鮮血灑盡,為之折腰了。


    他這話剛出口,正聽的一聲脆鳴,但見的藍天之上,一隻倉鷹翱翔雙翅,拍打著翅膀,在山林之間盡情飛翔。


    感慨之間,聽到水聲細流,迴頭一看陽光沐浴中,一白衣女子,踩著青草綠地,烏黑秀發間挽著的是雕刻著白羽鳥,銜著珠花的精致玉簪,絕美臉頰上蒙著淺紫色的薄紗,隱隱約約遮不住女子絕色容顏,她的身姿修長窈窕,唯美靈秀,走動間氣質幽靜,身穿的白衣繡裙仿佛耀眼的雪山冰雪,盈盈細腰間,纏著雪白綢帶,將那玲瓏曲線展現勾勒了出來。


    韓離看著她步步走來,自己竟怔住了,語氣懷疑道,晴姐是你?


    她玉手負於背後,眺望這秀麗風光,山風陣陣吹來,女子幽香飄然身邊,就如溫柔的人,細長黑發不住撩動,掃著白皙晶瑩的脖頸,聲音淡然道,也不知道人一生會有幾個不能抹去的遺憾。


    韓離灑脫一笑,麵向無邊大山道,昨日去者不可留,亂人心者多煩憂,晴姐,是你多想了。


    趙晴晴幽靜點頭,靜若處子的站在山頭,也不知過了多久,山洞裏邊的人,漸漸三三兩兩的走出山洞,韓離忽然道,晴姐,你看哪裏,是不是聖妖堂的人?


    趙晴晴凝睦看去,隻見的山腳下,密密麻麻一大群人,速度甚快的衝山地上湧來,她皺起眉頭,低聲道,好快的速度,昨夜晚上路途難走,聖妖堂的人也使不開手腳,一等白日放晴,便忍不住殺過來了。


    另一邊山頭,夜王身影突然就站在山頭,手按長劍,看去甚是不凡,身後長生宗的人,迅速開始集結。


    趙晴晴看了看遠處夜王,盈盈細語道,這人心機頗重,未必不會在危急時刻犧牲掉我們,韓離讚同道,晴姐考慮的周全,依我說,我們不如撤退這個山頭去往長生宗哪裏,兩邊人挨在一起,夜王再聰明,也沒法子算計別人。


    趙晴晴伸出玉手一指另一邊山頭的淩霄閣大部分人,幽靜說道,你可知道淩霄閣這次帶頭的是誰?


    韓離無奈搖頭說道,不滿晴姐,整個淩霄閣,我隻知道末隕洪這個人,別的就著實不知道了。


    趙晴晴低頭委婉一笑,慢慢道,淩霄閣帶頭的人,就是這個末隕洪了。


    韓離驚訝道,啊,不會吧?他不是受傷了嗎?


    趙晴晴搖搖頭,眼睛看著他的臉,反問笑道,誰說受傷後,就一無是處了?


    韓離默然,聽的趙晴晴繼續道,這魂樓本來就是長生宗的地方,所以陰陽穀和淩霄閣的掌門為避嫌,一般情況下,都是不願意親自來這魂樓地下的,隻有獨孤太真和長生宗向來不和,自是不會管什麽禮儀了,在這魂樓裏說來就來,想走就走,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了。


    【浮生若夢】,信狂詞


    風雨飄搖,問此生飄搖?


    路遙遠,孤遠塞外一人走這道。


    江山多秀麗,幾許它年念新愁。


    豪情多有,殘年過後剩多少?


    小喬流水下,畫舫碧波遊。


    人情苦短,開心之後過後又添愁。


    是夜畫舫,孤燈綠水上。


    美人著彩裳,控笛又捧袖。


    舊城飄舊聲,年年不覺舊。


    唯願下年後,曲聲仍依舊。


    人有許多不順,常常自問平生磨難,迴家的路途遙遠千裏,隻能一個人孤獨走這荒涼的道路,路過時,見這江山風景十分美麗,又忍不住感歎曾經的憂愁還沒忘卻,又開始念叨眼前的歸家難。


    偶然路過一座小喬時,幽深的河水上浮著精美的小船,於是覺得開心,隻不過人的情緒變化太快,開心過後又要添上新的憂愁,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小船裏出來一個穿著彩衣的姑娘,她兩手捧笛,吹奏著好聽的曲子,也許這姑娘是經常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吹奏,恐怕我就是聽上無數次也不覺得厭煩,隻想下年再路過這裏的時候,依然是這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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