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冰心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醒過神來時房間裏不止那個看著她的警察,還多了兩個醫生模樣的人檢查著她的身體,把她被劃傷的手臂包紮好,叮囑著不能碰水。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好似盛伍的聲音,雲冰心徹底迴過神經突然跑出去,警察莫名其妙的喊了兩聲緊跟著追上來。


    雲冰心跑出房間衝下樓,在二樓處和盛伍撞了個正著,不等盛伍著急的詢問她,拉著他就往外跑,“我們一定要把雲蘇帶迴來,我們去找她。”


    還剩一輛警車停在大鐵門外,兩個警察守著雲冰心,其他的人全部去追雲蘇了。


    雲冰心跑進盛伍的車,盛伍也沒有多說一踩油門追上了警車離去的方向。


    一輛警車‘嗚哇’響著跟在她們車後,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難得熱鬧起來,卻是一片片警笛聲,久久傳響在空氣裏。


    雲蘇被堵在一座大橋上,兩邊都是亮著閃光燈的警車和警察,個個手持手槍對準了她,而雲蘇受傷挾持著一個年輕女人擋在身前,兩人靠在了大橋邊緣。


    雲冰心踉蹌著跑上去,想要穿過警察的包圍圈卻被死死攔住,扒著擋在麵前的人朝包圍圈中心的那張熟悉麵孔痛心大喊著,“雲蘇教練,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收手吧。”


    “裏麵不能進,危險。”


    有警察將雲冰心攔住,盛伍追上來抱著她脆弱無力的肩膀。


    今天雲蘇在劫難逃,絕對沒有逃跑的可能。


    “讓我去勸勸她,我去勸勸她,我是她的家人。”


    雲冰心哭著請求,警察猶豫一下去請示隊長,不一會有行動隊長過來,看見雲冰心就知道她是雲蘇的家屬,有人質被劫持,便同意雲冰心去勸說,平安救下人質。


    盛伍和雲冰心進入包圍圈,雲蘇一看見雲冰心,緊繃的神情立刻稍稍鬆動,呢喃一聲她的名字,眼神哀戚的望著她。


    “冰心……”


    盛伍停在包圍圈邊上,雲冰心獨自慢慢靠近,一步步緩慢的靠近雲蘇,曾經最親近的人此刻卻要如此小心試探的靠近,令雲蘇瞬間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


    “冰心,對不起,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


    雲冰心傷心的搖著頭,“是我對不起你,沒有發覺你心裏的痛苦,沒有早點阻止你,才讓事情發展到現在不可挽迴的地步。雲蘇教練,不要傷害她,她是無辜的,你從來沒有傷害過無辜人不是嗎。”


    年輕女人驚恐的已經快要暈死過去,整個人軟弱無力的被托在雲蘇胸前,充當擋箭牌。


    雲蘇的思想裏對付的都是對雲冰心造成傷害和影響的壞人,她的所作所為就是讓壞人遭受懲罰,而她此刻手裏挾持的人完全是個無辜過路人,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該受到懲罰。


    “我們有什麽好好說,放了她,我來當你的人質。”


    盛伍驚唿一聲想衝上前,卻被行動隊長拉住了,示意他靜觀其變不要衝動。


    雲蘇猛力搖頭,“我怎麽可能傷害你拿你當人質,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雲蘇悲傷的望著那個自己守護了十幾年的女孩,看著她從小女孩長成今天的大姑娘,那般出色那般耀眼,是自己的驕傲,卻也是自己摧毀了這份驕傲。


    “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你小時候,那時候的你很是依賴我,沒有我在身邊晚上睡不著覺,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訓練,對方眼裏隻有彼此。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你漸漸長大,重逢了盛伍,那份快樂就再也不複存在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那麽痛苦,那麽難過,對不起……”


    雲冰心哭泣著道歉,她沉浸在尋找到盛伍的的喜悅中,卻忽略了被冷落的雲蘇。


    原本溫馨的家隻剩她一人,那該是多麽冷清和傷感,自己卻沒有細心感受到。


    “我跟媽媽一起生活了九年,跟你生活了十幾年。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我應該恨你討厭你的,但我發現,自己一點也做不到。你對我來說和媽媽一樣重要,都是我無法割舍的人。不管你犯過什麽錯我都會原諒你,因為我們是親人,親人就是互相原諒互相包容。牽著我的手,結束這一切,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雲冰心緩緩朝她伸出手,慢慢向她靠近。


    雲蘇握著匕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定定望著靠近自己的手掌,期待著它的溫暖和柔嫩。


    她們無數次牽手走在大街上,熟悉彼此的體溫和觸感,像最親昵的母女,沒有血緣卻一點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和迴憶。


    那是最為珍貴和懷念的,也是最讓人執著的。


    雲蘇執著於雲冰心帶來的溫暖,陷入偏執,對所有破壞這份親近的人產生敵意和抗拒,做出這一係列的瘋狂舉動。


    雲蘇的瘋狂集中在關於雲冰心的人事上,雲冰心就是她的執念。


    雲蘇貪婪的望著那隻手,越來越靠近,越來越盡在眼前,手腕漸漸鬆動,緩緩離開人質的脖子朝前伸過去,匕首依舊握在她的手上,即將放到雲冰心的掌心裏。


    所有人緊張等待著、期待著,雙眼直直盯著那把匕首交給雲冰心,卻在最後千鈞一發之際,一聲陰冷怒吼聲破空響起。


    “雲蘇,你這個殺人犯,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許莞兒激動的衝破警察的包圍圈鑽進包圍中心,雲蘇已經交托的匕首突然又握緊,一下快速收迴再次抵在人質脖子上。


    雲冰心的手掌因為她突然的動作劃破長長的口子,血瞬間流出來染紅手掌。


    雲蘇一下精神亢奮起來,刃尖抵在人質脖子上劃出血痕,人質害怕的嚶嚶哭泣起來,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被雲蘇用力拽著擋在胸前。


    “不許過來,退後退後。”


    雲蘇眼神一下狠厲起來,直直瞪著雲冰心退後,被許莞兒一刺激,連雲冰心都不能再勸阻她。


    “你這個殺人犯就該去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還有你養出來的雲冰心,你們兩個都該死,都該下十八層地獄。”


    許莞兒失控的大吼著,剛才家中的驚魂現場將她嚇得魂飛魄散,到現在還沒能緩過神來,跟著警察就追來,一定要親眼抓住她。


    有警察上來將瘋言瘋語刺激雲蘇的許莞兒帶走,許莞兒還拚命掙紮著不停大喊,“雲冰心就是個賤人,瘋子養出來的也是瘋子,你們一起去死吧……”


    雲蘇本來已經被安撫下的情緒徹底興奮起來,托著人質往橋邊更加靠近,直接抵在了最外圍的欄杆上。


    欄杆隻到腰部靠下的位置,身體稍稍不穩都可能翻下去摔進河裏,情況瞬間惡化。


    所有特警的槍支嚴正以待對向雲蘇,雲冰心看著那一把把冰冷的槍口對準雲蘇,在盛伍的驚喊中,突然朝著橋邊衝了出去。


    雲冰心抓著橋外欄杆一下翻到出去,雙腳踩在橋邊隻有一腳寬的凸起處,身體懸在奔流不息的高高河麵上,兩手抓著欄杆和雲蘇相距三四米的距離,朝她淡淡一笑。


    “冰心,你幹什麽!”


    雲蘇抓著人質驚愕的大喊,雲冰心微微勾著唇角,伸頭看了看腳下的河麵。


    這裏連著大海,水流湍急、河底很深,要是掉下去肯定沒命。


    “你做過錯事,但當年也是你把我從王勇手上救走。我是你撫養大的,我的花滑是你教的,你走上了邪路我不能不拉你,但你要是傷害人質,我就從這裏跳下去,當做償還你的恩情,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下輩子也不要再遇到,生生世世再無關係。”


    “不要!”雲蘇驚恐的大喊一聲,“你真的要這樣絕情的對我嗎,落在警察手上我必死無疑。”


    “這是你應得的懲罰。種因得果,做過的孽總有一天會還到自己身上,躲是躲避掉的。”


    雲冰心長長歎了口氣,眼角滑下一滴淚水,最後看一眼盛伍,很抱歉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但她不得不這樣做,這是阻止雲蘇的唯一辦法。


    如果最後真的是最壞的打算,一定要原諒她。


    “我最後數三聲,你如果不放開人質,我們就隻能到陰曹地府再見。”


    雲冰心看著腳底下的萬丈海麵,深吐口氣,語氣堅決的大喊起來,身體麵對海麵,一隻腳伸出橋麵,雙臂背在身後抓住欄杆。


    “一……二……三!”


    最後一聲聲落,閉上眼雙手即將鬆開,盛伍在後麵睜大眼睛激動大喊,一個箭步衝上來想要拉住她,雲蘇已經率先承受不住雲冰心懸空身體在垂直海麵上的視覺衝擊,緊跟著鬆開抵在人質脖子上的刀大喊,“好,好,我答應你,不要跳不要跳。”


    雲冰心迅速重新緊握住雙手,牢牢抓住欄杆,慢慢轉迴身來,身體也盡可能縮迴來。


    雲蘇和盛伍看雲冰心重新擺正了身體,齊齊稍稍鬆了口氣,但看她還是站在欄杆外,時刻有著掉落的風險,心依舊高高提起。


    “但是,我要先和盛伍單獨說幾句話。”


    雲蘇提出要求,盛伍毫無猶豫的走上前,都沒有讓警察商量一下,自己就做出了決定。


    “你想說什麽。”


    盛伍靠近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讓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也不會對雲蘇形成心理上的威脅,距離站得非常好。


    雲冰心還掛在欄杆外,雲蘇擔憂的看看她,又警惕的瞧著兩邊包圍著的警察,最後才看向盛伍。


    “我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雲蘇苦笑一聲,臉色有些蒼白。


    其實她的狀態非常不好,剛才在許莞兒家耗費了太多精神,又受了傷,一直在流血,此時幾乎是靠著最後的意識在強撐,根本無力反駁。


    “繳械認罪是最好的出路,芮芮很在意你,不要讓她失望。”


    盛伍語氣平淡的注視著雲蘇,視線不時看向雲冰心,謹防著她體力不支不小心掉下去,時刻注意著她的臉色和氣息。


    “盛伍,一切都怪你,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才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


    雲蘇惡狠狠的咬著牙,在她心中最恨的人就是盛伍,因為他的出現奪走了冰心,占據了冰心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我知道你恨我,那你怎麽不殺我,才下一次手,未免太沒毅力了。”


    盛伍輕笑著,此時還有心情調侃,卻在雲蘇接下來一句話後瞬間蒼白了臉色。


    “因為殺不死你,下多少次手都不過是徒勞。”


    盛伍臉色震驚且慘白的望著她,雲蘇似乎對他這樣的表情很滿意,嬉笑一聲道,“你很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對吧?”


    雲蘇邊說視線邊往盛伍的左手小指上看去,那裏白玉尾戒還在,裏麵的血痣卻已經不複存在。


    雲蘇的眼神示意再明星不過,她知道盛伍的秘密,盛伍可以迴溯時間的秘密。


    這怎麽可能?這個秘密盛伍隻告訴過元子單一個人,雲蘇絕不可能知道。


    盛伍此時腦子一片混亂,想半天也想不出其中原因,雲蘇反倒自己解釋起來。


    “那顆血痣應該是芮雪當年摔下樓的時候濺落的吧,那滴血在你小指上留下鮮紅的印跡,還有你那句話——為什麽還是沒能救下你,對不起媽媽,還是遲了一步!”


    盛伍此時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而是恐怖。


    十幾年前的事她怎麽知道,而且連當時自己說了什麽都知道,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除非……


    雲蘇看出他眼中的揣測,肯定的笑笑,“我當時就在現場,這是我親眼所見。更準確說,芮雪突然摔下樓梯也是因為見到躲在角落裏的我才會受到驚嚇。我喜歡冰心,想要帶冰心接受更好的訓練,可她偏不同意,所以我一直跟蹤她,沒想到發生這樣的天賜良機。”


    雲蘇迴憶起當年的事還高興的嗬嗬笑著,盛伍明白她所指的‘天賜良機’。


    當時的盛伍未成年,芮雪驟逝,芮芮就沒了監護人,這對她的私心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


    而現實比她想象的還要驚喜,王勇竟然想要把芮芮扔掉,正好給了她理由將人悄無聲息的帶走,從此成為她專屬的孩子。


    “你來自已知的未來,你想改變過去,可你無論改變多少次都救不迴芮雪的命,因為你來晚了。”


    “是你害死了媽媽。”


    盛伍激憤的就想衝上來揪她的衣領,雲蘇突然將刀往人質脖子上抵了抵,警告的讓他退後,她話都還沒有說完。


    “關於你這個秘密我並不比你了解的少,時間隻能倒流到七天前,而且你有生命危險時自動就會解救你。和冰心分別的這些年,你應該一次都沒有用過吧,直到重新找到冰心,一次次救她於危險,每一次我都知道。”


    原來自以為的終極底牌其實完全攤開在雲蘇的麵前,這個秘密根本不是完全神秘的,隻要雲蘇願意,全世界都可以知道,但她沒有告訴別人,原因他也能猜到,肯定是為了雲冰心。


    雲蘇憎恨盛伍,但也不得不承認,盛伍擁有的特殊能力能夠更好的保護冰心,她要保護這種能力不被外人覬覦,隻能為冰心所用。


    在冰心遇到艱難事情時還有一個最終底牌可以改變,雖然這個底牌不是雲蘇自己,隻要能幫助到冰心,她也甘願睜一隻眼閉一眼。


    “你的能力專為冰心使用,但那天卻救了秦絲竹和錢思歡,她們本該是死人。”


    雲蘇語氣非常的憤怒,甚至充滿了警告,警告盛伍這種能力將來隻能用來保護冰心,其他任何人都不準使用。


    ------題外話------


    雲蘇早就知道盛伍的異能,媽媽也是她害死的,她才是大boss,可惜大boo今天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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