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盛伍很是不解,這麽玄乎的事雲蘇是怎麽發現的,僅憑他當年莫名其妙那句話,和在手指上濺上的一個血印子?


    要知道每次倒流時間,其他人都不會有察覺,就算元子單站在盛伍麵前看著他倒流時間,中間這段時間差的記憶也會全部抹滅,和其他人沒有不同。網


    雲蘇淡然一笑,“當年我親眼看見芮雪的血染在你的小指,加上你那句奇怪的話,所以一直記在心裏,再遇到之後,做了幾番試探,就猜的一清二楚。”


    雲蘇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帶著點挑釁意味的道,“我們三人的那場車禍,你真的以為是意外嗎?”


    ‘轟’的一聲,盛伍隻覺腦袋一炸,整個人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難道,那場車禍是她……故意的?


    “冰心當時被你帶走一直沒有消息,我以為她忘了我,有了你就不要我了。那幾天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日子,既然我得不到她,那誰也別想得到。我當時懷著這種心情想要和冰心同歸於盡,我等在學校門口尋找時機,卻看到你急匆匆飆著車趕來,一路衝進學校將她帶走,當時我就知道,你是從未來迴來的。我還是沒有改變計劃,一直尋找著機會,最後在巡陽路和羊山道交叉口路口衝出去撞上你們的車。真是天意弄人,沒想到我們都沒死,而且路口紅路燈還剛好有問題,遮掩了我的罪行。”


    雲蘇嗤笑的有些得意,盛伍卻是一臉的盛怒,沒想到她竟然還喪心病狂的想害死芮芮,以為她再瘋狂至少不會傷害芮芮,果然瘋子是不敢相信的。


    雲蘇得意的表情漸漸轉變成愧疚,側頭去看雲冰心,見她掛在欄杆上有點吃力,心裏擔憂的猛跳了一下。


    雲蘇繼續道,“可是等我看到冰心受傷的樣子,聽到她請求你原諒我的話,我瞬間後悔了,我的心揪的一陣陣的疼,我舍不得她受傷舍不得她難過,所以當時就改變了主意。我不會再傷害冰心和她同歸於盡,我要搶迴她,把她從你身邊徹底搶迴來。”


    “可你失敗了,你殺不死我,也搶不走芮芮,你注定不能自私的霸占她。她不屬於你一個人,她是個自由的個體,有思想有生命,不是任你擺布的玩偶。”


    盛伍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雲蘇咬碎,她對芮芮的占有欲太強了,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一輩子都沒能和芮芮重逢,芮芮是否會在她強大的占有欲中一輩子孤獨到死,沒有朋友沒有愛人,隻有一個雲蘇教練。


    雲蘇自嘲的咧開個蒼白笑容,“我知道我輸了,在冰心心裏,你永遠比我更重要。她不能原諒我傷害你,我封鎖了她的記憶,卻封鎖不住她的心。”


    “你不會就隻是想在被抓前告訴我你知道我的秘密吧,你真正想說什麽?”


    盛伍厭惡的催促開口,他恨極了麵前這個人,比以前還要憎恨,媽媽不僅是因為她死的,還曾經想要撞死芮芮,這讓他永遠無法原諒這個女人。網


    盛伍和雲蘇注定一輩子都會是對方心中最恨的人,就算有人死了,就算過完漫長的一輩子,相信也不會改變對對方的恨。


    兩人互相憎恨,卻又相同的愛著同一個人,為了這一個人,相互隱忍著對對方的厭惡,可到今天為止終於要有一個了結,也算兩個人的徹底解脫。


    雲蘇誇讚了一聲,“你果然聰明,我要告訴你,你查的那背後指使人究竟是誰。”


    盛伍嗤聲一笑,“你剛從許家別墅殺出來,難道我還不知道是誰嗎。”


    雲蘇頓了頓,‘噗嗤’一笑竟然笑出了聲,“是啊,我怎麽給忘了,我剛剛替冰心報仇逃出來,不過目的沒有達成,我失手了,以後也應該不會再有機會。”


    雲蘇語聲低落的望向雲冰心,輕聲道,“以後,冰心就靠你照顧了,我最不想把她拜托給你,可你又是最讓我放心的人。”


    這雖然聽著矛盾,卻又是絕對的肺腑大實話。


    雲冰心已經在橋欄杆外兩股顫顫,雲蘇看她動作危險,一下倒轉手中的刀手,刀尖向內,扔到了地上,人質也從臂下鬆開,瞬間滑落在地。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人質早就暈了過去。


    雲蘇繳械投降,警察迅速撲上來抓她,卻在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雲蘇身上時,許莞兒突然發瘋的掙脫開桎梏她的警察朝雲冰心跑去,邊跑邊大喊。


    “去死吧你,你們這些殺人犯根本不配活著。”


    雲冰心還沒從橋外翻進來,就見許莞兒發瘋似的朝自己跑來,猛的把她往橋外一推。


    本就疲軟的身體根本抓不住,雙手一鬆,雙腳脫離開狹窄的橋麵,尖叫著背向下,朝著迅速流淌的河麵摔落而後,不久傳來‘噗通’落水聲,瞬間無蹤無跡。


    “芮芮!”


    盛伍撕心大喊著,他本來第一時間就是想去將雲冰心從橋外拉迴來,卻沒有料到許莞兒突然發瘋,動作比他快,搶先兩步將人推下了橋麵。


    盛伍想要伸手拉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雲冰心的身影消失在奔流之中。


    “不可以,不可以,芮芮——”


    盛伍趴在欄杆上驚楞的一瞬間忘記了反應,突然迴過神來,痛聲大叫著伸腿爬出欄杆,想要和她一起掉下去,迅速有人衝上來死死抱住他,將他拖迴安全地麵。


    “你冷靜一點,別做傻事,冷靜一點。”


    幾個警察將盛伍控製住不讓他輕生,盛伍嘶叫著痛聲哭泣,“你不能死,芮芮,不能死,不能死——”


    雲蘇也循聲望了過來,轉頭剛好看見雲冰心如同重物落地般垂直掉落的身體,瞪大眼茫然躥起來。


    警察死死鉗製著她,身體卻猛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四五個男人都控製不住,一下掙脫開警察,毫無猶豫,衝向欄杆就一個縱身栽倒下去。


    又是幾聲混亂的叫聲,警察們齊齊趴在欄杆上往下望,迅速聯係準備設備下河救人。


    許莞兒目光呆滯的站在一邊吃吃的笑,看著盛伍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樣咯咯的嬉笑,看到雲蘇縱身躍下時開懷的鼓掌大笑,整個人瘋癲了一般隻一個勁的笑。


    終於達到了目的,該死的都死了,這才是正確的結果。


    許莞兒輕哼著歌扭著腰轉身離開,兩個警察從後麵架住她帶上警車,她也不掙紮不反抗,順從的配合著,嘴裏的歌聲越加愉悅輕快。


    寬闊的大橋上人來人往,警察來來往往忙碌著,記者蜂擁而來被攔在警戒線外,一批批下水救生員從河裏冒出頭,又失望的繼續潛進水中,打撈工作緊張進行著。


    盛伍已經在大橋上不知坐了許久,沉默著一句話沒說,像是迴到八歲的時候離家出走無處可去,狼狽的如同路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天地之大卻無他的歸屬地。


    當年遇到了芮芮和媽媽發生人生轉折,這一次,他還能否得到老天的垂愛?


    一個月後。


    “今天許莞兒開庭,你不去嗎?”元子單將手裏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問道。


    盛伍梳理著頭發,沒有迴答,意思再明白不過——他不去。


    “柳家是原告,許家是被告,這可是京都兩個大家族的對決法庭,許多人盯著呢,采訪的記者都快把法院踏平了,你身為芮芮……不去看看?”


    元子單口快的提起芮芮,瞬間收斂下吊兒郎當的姿勢,避開了話題。


    現在芮芮是盛伍的禁忌,不可說。


    “結果出來告訴我一聲就行。”


    盛伍說的結果可不是誰輸誰贏,而是許莞兒會被判幾年。


    眾目睽睽之下將雲冰心推下河,故意殺人的罪絕對無從抵賴,隻是許家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救女兒,定然會找一些減輕量刑的方法,最有可能的就是精神鑒定。


    “你說許家會不會用許莞兒的精神問題來做垂死掙紮,雖然說到外界不好聽,至少能少判幾年,甚至來個緩刑。畢竟法律上對精神病有很大的諒解和寬容。”


    盛伍冷笑一聲,“她要想當精神病人,我就讓她當得名副其實。”


    元子單聽著他陰狠的口氣不由抖了抖肩膀,能夠理解他心中的憤怒。


    心愛的人被人當著麵故意推下海,這份落實到實處的罪行,如何會輕易了結。


    盛伍一下改變主意,“我和你一起去。”他要親眼看著許莞兒成為精神病崩潰的過程。


    元子單‘嗯’了一聲,又突然誇張的‘咦’了一聲,伸手去撇盛伍整理好的頭發,對著他的頭發猛瞧。


    “你這是……根上長的黑發,你頭發變迴來了?”


    盛伍照照鏡子淡漠的嗯了一聲,一周前就發現了,新長出來的頭發是黑色,小指上的血痣也迴來了。


    盛伍將白玉尾戒懸下來給元子單看那顆血痣,又重新冒出來了。


    元子單驚喜的就想伸手摸摸,想起什麽立馬老實的縮迴手。


    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顆血痣是完全為了芮芮而存在,僅僅因為幫助其他人就給盛伍帶來這樣的變化,以後可再不敢隨意開玩笑。


    “以後可要好好保護,看來我想靠你發財走運的美夢是沒戲了,那代價真是付不起。”


    元子單可惜的歎了一聲,盛伍看不真切的彎了下嘴角,雖然是在笑,看上去卻完全沒有笑意。


    “這一次不能算是代價,也許隻是警告,血痣迴來了,頭發也長迴來了,什麽都沒改變。但若下一次,應該就沒這麽好運了。”


    “哎,這麽好的異能是為了我該多好,要有人能像你對芮芮一樣為我拚命奔波,就算他是個男的我也肯定嫁給他,可惜芮芮……”


    元子單又不自覺提起了芮芮,一下停住話頭,立馬懊悔的打自己的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嘴巴這麽快。


    “還會有機會的。”盛伍輕聲喃喃著,整理下領帶轉身離開房間。


    京都人民法院。


    五號法庭內正在進行犯人許莞兒故意殺人案的開庭現場。


    盛伍推開法庭大門悄聲進來,坐在旁聽席的最後麵角落,視線冷冽的安靜觀看著。


    今天這場庭審全京都都在關注,旁聽席上坐滿了人,都在好奇著最後這場關於許家和柳家的官司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審判長,被告人許莞兒因在家中突然遭受已經自殺死亡的現行犯雲蘇可怕的入室殺人,致使家中傭人、客人、以及親妹妹多人受傷、受驚,精神受到刺激,情緒失控才會對被害人造成傷害。這是醫療司法對被告人的精神鑒定,被告人當時處於遭受創傷後憤怒、恐懼的狀態,對自己的行為完全是衝動、無意識的。”


    被告人許莞兒的律師出示一份精神鑒定報告,盛伍蔑然一笑,視線定格在背對著旁聽席的許莞兒身上。


    左側原告席上坐著柳墨染,柳玫在最前排的旁聽席位上,錢思歡、尤雅、琛哥、雲冰心的同學,許多人都來了,密切關注這場審判,會給雲冰心一個怎樣的答複。


    “被告律師的意思是被告人完全是因為遭受刺激發起報複,那麽報複對象應該是入室殺人的雲蘇,為什麽卻把被害人推進河裏,被害人並非入室殺人的犯人,完全是個無辜受害者。”


    原告律師唇齒相擊,被告律師接著迴應,“被害人不是入室殺人的犯人,卻是犯人雲蘇唯一的家人。眾所周知,被害人和被告人存在情敵關係,雲蘇入室殺人是為被害人鏟除情敵,被告人將被害人當做罪魁禍首也無可厚非。”


    被告律師扭轉焦點的本事真是開了眼了,雲蘇入室殺人的原因直接說成為雲冰心鏟除情敵,這樣雲冰心就是入室殺人案的起因,最後被許莞兒刺激報複也是情有可原。


    “被告律師是在胡亂編排事情真相,關於雲蘇入室殺人事件的原因還未有最後定論,此時卻完全將案件起因歸結到被害人身上,根本屬於沒有證據的自我猜測。”


    原告律師鏗鏘正義的赫然反擊,繼續道,“犯人雲蘇累計犯下多起故意殺人案,距今調查,全部都是因其扭曲的心理問題對被害人產生強烈占有欲和保護欲,所有加害過的人都是被害人身邊的朋友和傷害過被害人的人。雲蘇在被通緝四處躲藏的時候,還要冒險闖進被告人家中實施殺人,是不是也可以說被告人曾對被害人做過什麽,使得雲蘇甘願冒險暴露自己也要痛下殺手。若是如此,被告人自己豈不才是罪魁禍首,雲蘇也不過報仇而已。”


    原告律師譏諷反問,被告律師被堵了一嘴,一下不知道怎麽辯解。


    旁觀席上挨坐在一起的尤雅幾人都不自覺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許莞兒則依舊沉默的呆呆坐著,看不見臉上的神情,肩膀、脊背一動未動,像是完全沒有將法庭上的激烈對抗看在眼裏。


    這可是關乎她命運的大事,卻表現的如此淡漠。


    “請雙方律師不要扯離話題,迴到這個案件上來。”審判長敲擊法槌做出提醒,雙方律師這才停下嘴火,各自坐迴位置上。


    “被告人做最後陳述。”


    所有人看向銬著手銬一身犯人服的許莞兒,低迷微垂的頭稍稍抬起來麵對審判長,許家的人緊張的握緊了拳頭,那模樣似乎生怕許莞兒說出什麽驚人之言。


    許家的人都在,除了許月兒,聽聞雲蘇入室殺人那日把她嚇得暈死過去,雖然沒受外傷卻比任何人都病重,一個月了還在醫院住著。


    許家人緊張的看著許莞兒的背影,想要出聲提醒什麽卻又不能開口,隻能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所有人都等待著,等待這個從頭到尾讓律師代話一句話沒說的被告人開口,最後終於張了張嘴,突出淡淡三個字,“我認罪。”


    語氣平淡不驚,似乎在說我餓了這樣再平常不過的話,而後又微微垂下了頭。


    ------題外話------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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