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冰心無法逃避她的話題,輕抿著唇,許久後抬起雙眸,問她,“你不恨我嗎?”


    錢思歡一臉莫名其妙,聳聳肩笑了兩聲,親昵的捏著她的臉頰,“你在說什麽,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幹嘛要恨你。”


    “不必故意安慰我裝傻,我知道你明白。”


    雲冰心沒有給她轉移話題、避重就輕的機會,錢思歡也本來沒有打算敷衍她。


    52寸液晶大電視上角色們嘰嘰喳喳的嬉笑著,配樂活潑搞笑、氣氛很是熱鬧,觀看的幾人卻完全沒有融入到喜悅之中。


    “你知道我最嫉妒你的是什麽嗎?”


    錢思歡笑著問雲冰心,雲冰心被這個問題問的發懵,不知道如何迴答。


    錢思歡自問自答的道,“你有個有錢親哥哥,帥氣的男朋友,長得可愛性格乖巧,有一群寵愛你的人,占盡了世間所有女孩夢寐以求想要的東西,我很羨慕你,但最讓我嫉妒的,是你對花滑真真切切的喜愛。花滑是我們之間唯一相通的東西,我也想像你一樣簡單純粹的熱愛花滑、為花滑而努力、奮進,用盡所有的熱情和心血,但我做不到。我的心太複雜了,做不到你的幹脆,也做不到你的一心一意。”


    雲冰心紅著臉頰呆呆的望著她,錢思歡自嘲一聲灌了口酒。


    繼續輕聲道,“花滑對於你是夢想,對於我,更多的是攀登上璀璨人生的階梯,這個階梯可以是花滑,也可以是任何其他東西。我沒你想象的那麽熱愛它,但它陪伴了我二十幾年的成長人生,失去它我也很傷心,就像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朋友永別,而你取代了這個朋友在我心中的位置,比它更要來的重要。”


    錢思歡吃的滿嘴都是油,扯張紙擦了擦嘴,一扔髒紙歎了兩口氣,“有些東西注定不屬於我,我也沒有那麽重的執念,失去了就失去了吧,隻是你,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你……不怪我?”雲冰心包著愧疚的眼淚看她,錢思歡堅定的搖搖頭,“不怪。不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即便那個人是你在意的人。冰心,我不想你自責,你也不要讓我失望。”


    “失望?怎麽會失望。我現在……可是……兩瓶才倒。”


    雲冰心打了兩個飽嗝,雙手高舉著兩瓶啤酒,腦袋已經有些醉暈暈的了,迷糊的嘻嘻笑著。


    錢思歡愣了一下,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是啊,你現在也是能喝兩瓶的人了,了不起,幹杯!”


    兩人舉著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幹杯,喝著酒又開始唱起歌來,牽著手在客廳裏跳來跳去,歡歌鵲舞,郝叔一直看著她們,見兩人開心也沒有阻攔。


    芮芮陰鬱了這麽久,也應該想辦法痛快一下,總要找個方法發泄,心裏的鬱結才能得到釋放。


    兩人喝醉了就睡覺,睡醒了又接著喝,再醉倒已經是晚上十點過,郝叔將雲冰心帶迴四合院,小美小戀將她扶上床就唿唿睡了過去,臉蛋紅紅,身上唿唿冒著熱氣。


    雲冰心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醒來的時候外麵太陽高掛,揉揉暈疼的額角,洗了個澡才舒服過來,腿有些虛浮的出了房間,路過盛伍的書房聽到裏麵有人說話,下意識停住了腳。


    書房門沒有關嚴實,露出一條細細的縫,裏麵人的說話聲輕微傳來,仔細聽也能聽得清楚。


    “人還沒找到?”


    盛伍不耐煩的發火,元子單沉默著不說話,盛伍像是感覺到他有什麽猶豫,又開口,“有話直說,什麽時候在我麵前吞吞吐吐了。”


    元子單憂慮的聲音細細傳來,“其實已經查到那人最近的住處,但兩個小時前剛好出門,到現在都沒迴來。”


    房間裏接著是一片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什麽,許久後,盛伍從椅子上起身在房間裏踱起步,腳步聲焦急煩躁,什麽東西被踢翻在地上。


    “有人提前帶走了他?!”


    話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元子單沒有迴答,顯然默認了他的意思。


    有人搶在他們之前將人帶走了,速度如此之快,看來一直牢牢監視著他們的動作,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雲蘇一直跟蹤調查的人。”


    元子單得出肯定結論,盛伍請求盛董事長牽扯黑幫勢力幫他們找出爆料雲冰心新聞的人,已經查到了煤老板,人也差點找到,偏偏遲了兩個小時,被人提前帶走。


    做了這麽久的努力全部白費,對雲冰心這個新聞非常關注的除了他們怕就是正被通緝的雲蘇。


    即便自身都難保,還偏執的一定要把傷害雲冰心的人找到,用她自己的方式加以懲罰。


    人落到雲蘇的手上很難想象還有命活,本來雲蘇就是不擇手段的殺人犯,如今被通緝更是無需有所顧慮,他們想找到煤老板獲知消息怕是不可能,隻能繼續追查著雲蘇的行動。


    雲蘇從煤老板那得到背後人的信息定然會采取行動,隻要她有所行動也一定會露出蹤跡,這是捉拿雲蘇的好時機,恐怕也是唯一的時機。


    雲冰心虛軟的雙腿差點站不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迴的房間,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床上,坐都坐不起來,身體趴著劇烈喘息,壓抑著恐懼和慌亂。


    她不能再等待了,必須開始行動。


    ★★★★★


    “今日我想正式向全國人民宣布,我將放棄參加今年國際大獎賽。國際大獎賽是個崇高、輝煌的賽場,這一年來,我被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纏身,疏忽了訓練,主動放棄此次參賽資格。同時在此,我也想發起全國通告——雲蘇教練,我想見你,今晚我在我們曾經約定過的老地方等你,相信你一定還記得那裏,關於我的事你總是記得很清楚。你不來,我不走。”


    著名運動明星雲冰心的監護人教練雲蘇犯故意殺人罪,被通緝後的第十天早上,這段錄像視頻同時發布到各大網絡平台、電視台、電台、廣播,點擊量轉眼過億,討論量數以千萬計,再次造成軒然大波。


    盛伍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就見周叔帶著所有傭人整齊的排站在門口,個個神情緊張,手足無措,滿臉的焦慮憂心之色,瞬間心底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麽事了?”


    周叔抱著手垂下了頭,聲音渾厚沉重,“小姐不見了。”


    盛伍愣了一下,瞬間朝雲冰心的房間跑進,衝進門就見到還有睡過痕跡的床上空空如也,在房間裏翻找著,一個人也沒有。


    “人呢,什麽叫不見了!”盛伍驚慌大吼,傭人們守在外麵一動都不敢動,周叔遞上一個平板電腦,上麵播放著今早轟然爆炸的錄像視頻。


    視頻背景像是在冰場,她穿著運動服,神情堅決、憔悴的麵對鏡頭,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昨晚小姐睡覺前還在房間,今天早上小美敲門進去卻發現小姐的床已經沒了溫度,整個四合院都找遍了,小姐根本沒在家裏。”


    盛伍腦袋都快爆炸了,完全控製不住理智大吼,“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保安為什麽沒發現,你們究竟幹什麽吃的。”


    說著手一摔門,房門用力撞在牆上發出‘砰’的巨響,然後劇烈反彈著來迴晃了好幾圈才終於慢慢停下來。


    傭人們齊齊都被嚇了一大跳,盛總發這麽大的火還是第一次,


    平日的盛總對待傭人都是客氣隨和,從不隨便發脾氣,也很好相處,今日卻失了控。


    雲冰心總是能輕易牽製盛伍的脾氣,關於她的事,盛伍向來沒有巨大容忍力。


    “找,都給我去找,一定要把她找迴來。”


    傭人們一哄而散,盛伍抓著頭摸不清頭緒,焦躁的走來走去,完全失了方向。


    “盛總,小姐在視頻上約雲蘇老地方見麵,那個老地方您知道是哪兒嗎。”


    周叔沉穩的嗓音稍稍安撫住焦躁的盛伍,盛伍卻還是一無所知。


    “她悄悄走就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她,我怎麽會知道那個老地方是哪兒。”


    “小姐最多也才離開幾個小時,我們隻要到飛機場、汽車站、火車站去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到小姐去的方向。”


    周叔冷靜的給盛伍指著尋找方向,盛伍慢慢平靜下來,扶著額連忙給元子單打電話。


    “馬上去查查車站、火車站、飛機場這些地方,我要知道冰心去了哪兒,是不是還在京都。”


    盛伍派人調查不過做個確認,雲蘇在京都,雲冰心也不可能離開京都,她們兩人肯定都在京都的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那會是哪兒呢?


    “郝叔,郝叔去哪兒了?”


    盛伍想想剛才好像沒看見郝叔,最近為了貼身保護雲冰心,郝叔一直住在四合院裏,剛才卻沒有看見。


    “今天我也沒見過他。”


    周叔正說著,就見郝叔急匆匆從前院過來,一臉凝重神情,停在盛伍五米遠的位置,愧聲道,“我把芮芮跟丟了。”


    原來,雲冰心的錄製視頻是郝叔幫忙拍的,然後送發給各大媒體。


    郝叔猜到雲冰心可能要離開,故昨夜趁她逃跑的時候悄悄跟著她,不想雲冰心也不笨,早就發現郝叔的跟蹤,混到一間嘈雜的酒吧很快就消失不見,跟丟了人。


    郝叔慚愧不已,自己當了幾十年的警察竟然跟丟了一個小女孩,這下一個人去見雲蘇,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


    廣場超大電子屏幕下,眾多人頓下腳仰頭看著上麵播放的雲冰心錄製視頻,議論紛紛。


    最近運動健兒雲冰心的新聞一個接一個,新聞內容也是一個比一個爆炸,精彩程度堪比電視劇,經曆複雜多變,對她的形象和風評也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相比起同情和憐憫,議論和輕蔑更占多數,以前陽光、積極的形象不複存在,輝煌的成績不再讓人記起,談論起的都是她那些勁爆八卦和曲折成長故事。


    相比起榮耀,八卦、緋聞總是更能吸引眼球,讓人記住。


    雲蘇仰頭看著大屏幕上麵容憔悴的雲冰心,心一陣陣心疼,聽到她要放棄比賽更加情緒難控,雙手已經緊緊握起。


    如今每一場國際比賽對雲冰心來說都是至關重要,邁上新層次的階梯。


    運動員的人生能有多少場國際比賽,都是比一場少一場,在這短暫的運動生涯中造就最好的成績,留下最輝煌的榮耀,是所有運動員的夢想。


    因為自己,冰心好像動搖了心,耽誤了夢想。


    雲蘇咬著牙壓下頭頂的帽子,垂首將臉埋在帽簷下,纖瘦的身體看著脆弱嬌柔,卻隱隱透著陰冷的寒氣,快要將身邊的空氣凝結。


    呆呆站在大屏幕前楞了許久,抬起頭,眸中噴射著刺骨的寒冰,捏著帽簷邁開了步伐。


    ……


    別墅大門鈴響,胖胖的中年保姆晃著肉臉來開門。


    “誰呀?”


    “送外賣的,海鮮披薩。”


    院門打開,外賣員將手中的大披薩盤遞上前示意一下,長長的鴨舌帽遮著臉看不清楚,從聲音和身形看來是個女人。


    “行,給我吧。”


    胖胖的保姆接過披薩迴身離開,院門被用力一推,卻在即將關上時頓然停住,留下了一條縫。


    碩大的別墅裏安靜無人,保姆將披薩送到二樓就去廚房忙活了。


    許莞兒邊下樓邊看見客廳外坐在院子裏看書的許月兒,蔑然一笑移開了眼睛,手裏端著的披薩拚盤有一塊被咬了一口,缺了小小的一角,隨手就被扔進了垃圾桶,顯然味道不合口味。


    “胖嬸,晚上我要喝湯。”


    正喊著,突然看到右邊門口站著一個黑衣女人,腦袋上壓了個鴨舌帽,看不清臉,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朝著許莞兒的方向。


    “你誰啊,怎麽會在我家?”


    聽見許莞兒的問聲,黑衣女人動了動,一下朝她大步走來,迅速逼近,縮在袖口裏的手腕突然伸出,帶著一柄匕首,閃著森森寒光。


    許莞兒被女人突然逼來的恐怖行徑嚇了一大跳,大喊著轉身就朝身後的院子跑去。


    院子裏正坐著看書的許月兒,聽見叫聲,迴頭也看見了拿刀逼來的黑衣女人,恐懼的尖叫著卻嚇得無法動彈,呆呆縮在椅子裏僵硬住身體,渾身劇烈顫抖。


    “別過來別過來。”


    許莞兒大吼著不停朝後退,一下撞到許月兒的椅子摔坐在地上,黑衣女人還在逼近,速度更快,一下就到了兩人麵前,舉起刀直接刺了過來。


    許月兒嚇得臉色蒼白,一口氣驚叫,白眼一翻瞬間暈死了過去。


    刀已經近在咫尺直抵許月兒的心髒,許莞兒驚恐的下意識躥起來撲向許月兒,緊緊抱住了她。


    “啊——”


    一聲粗厚的大叫,胖嬸揮著鍋鏟用力拍在黑衣女子的腦門上,女人頭一暈,身體一晃,刺刀的動作跟著一閃,手臂向後一揮,刀刃準確劃過胖嬸的手臂,瞬間鮮血滴落,留下深深的傷口。


    胖嬸疼的大唿一聲,手抓著被劃的傷口,額上冷汗直冒,手臂也顫抖著。


    跟在胖嬸身後趕來的艾敏看見許月兒暈厥過去,瞬間胸腔滿積憤怒,大吼著就朝摔在地上的黑衣女人撲過去,雙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越加收緊。


    憤怒使她控製不住力道,雙眼瞪成銅鈴一般大小,憤怒的拚命大吼著。


    黑衣女人被阻斷了唿吸,臉色漲得通紅,瘋狂且憤怒的吼聲穿蕩在空寂的花園,突然,吼聲一滯,掐人的手一下鬆軟開。


    艾敏僵硬著脖子慢慢垂首看向身上,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插在她的腹部,血順著刀柄一滴一滴滴下來,滴在身下人的黑衣上身上,如同暈進了墨水一般,瞬間消失無蹤。


    ------題外話------


    好喜歡思歡姐,好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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