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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本來已經打算掛電話了,但聽了我最後一句話,她那邊一下子就沒了聲音了。


    我心裏忽然就慌慌的,趕緊叫我媽,“媽,你還在聽嗎?”


    大概停了十來秒,那邊才有傳來了我媽的聲音,“媽媽還在聽……靜靜,你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我媽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很虛,像是跑了好幾裏地,連說話都沒有力氣的那種虛。


    “沒,沒什麽,就是問問。”我媽忽然間的沉默還有語氣的變化,讓我心裏升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想到我爸說的話,我甚至都不敢再向我媽求證什麽了,生怕她說了什麽,徹底將我的某種信念給打擊成粉碎。


    我媽好像鬆了一口氣,“要是沒什麽事,那就掛電話吧,家裏還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做。”


    我點了點頭,又忽然追問了一句,“我爸真的給你打過電話?他真的沒什麽事吧?”


    我媽嗔怪了一聲,“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倒好像你盼著你爸出事一樣。你爸好好的,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她說的斬釘截鐵的,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掛了電話後,我心裏空落落的,像是忽然被我媽給遺棄了似的那種感覺。


    剛才我問我媽認識不認識姓肖的,我媽忽然的沉默讓我覺得,她肯定認識,而且關係一定匪淺的那種,要不然她為什麽會那種反應。


    雖然不敢肯定,但肖天白的身份我大概也猜到了,如果真如我爸說的,那我媽她……


    我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


    那天掛了電話後,我心裏慌慌的,就問張曉燕,“你說,爸媽會不會有什麽事騙咱們?”


    “我覺得不會。”張曉燕很認真迴答了我之後才好奇問我,“你家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看你臉色不好。”


    我搖搖頭,苦笑著說,“沒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媽虛虛的聲音又在我耳邊迴蕩,她問我為什麽忽然想到了問這種問題……等等,我媽在問我為什麽問這種問題後,根本就沒有直接迴答我的問題!


    張曉燕可能看我臉色陰晴不定,她笑笑安慰我,“天底下的父母沒有誰會對兒女不好的,即便他們有什麽事騙了你,那也是為你好,不想讓你操心。”


    真的是這樣嗎?


    在床上躺了片刻,我忽然坐直了身子,“不行,我得抽時間迴去一趟!”


    張曉燕被我嚇了一跳,苦笑著說,“靜靜,說實話,我很想我家裏的人,可我不願意迴家……”


    我疑惑看看她,好奇問,“為什麽?”


    “每次迴到家,家裏到處都是一副貧窮破敗的模樣,我爸媽身體都不好,家裏到處都是各種草藥。他們很少有高興的時候,每次我迴去就像是專門迴去要錢一樣……這種感覺真不好,我有時候盡量避免迴去。”張曉燕滿臉心酸和無奈,“我沒有嫌棄自己家裏的意思,可迴到家裏時那種沉重和壓抑,讓我害怕絕望。”


    我的家庭跟張曉燕差不多,我能體會到她的感覺——離家之後會很想家,可卻不敢迴去,怕迴去之後更絕望。


    張曉燕又接著歎口氣說道:“其實,在學校又能好多少呢?我現在幾乎是吃了上頓得擔心下頓,想到自己很快就沒錢吃飯了,心裏就慌的不行。”


    我又何嚐不是這樣!


    或許現在很少有人能體會到我們那時的感覺了,一遍掙紮一遍絕望,絕望之後還得掙紮著活下去。


    “靜靜,我打算周末再去做次兼職,這樣下周的飯錢就有著落了。”張曉燕試探著對我說道:“上次我去做禮儀的那個老板給我一張名片,說如果還想兼職的話,可以找他。”


    她說的這個老板,就是那個矮個子男人的老板。


    我隱隱覺得這家公司不是什麽正經公司,可我也不能攔著張曉燕,畢竟我們需要吃飯。


    “這兩天我也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靠譜的兼職,有了咱兩一起去,也是個伴兒,可以相互照應。”我不能阻攔張曉燕,隻能跟她一起想辦法,“我打算多賺點錢,迴去給我媽帶點,這段時間我爸沒有給我錢,肯定也沒有給家裏寄錢,我媽和我弟弟妹妹都得花錢呢!”


    說完之後,我和張曉燕相識苦笑,彼此都能體會到對方的無奈和艱難。


    好在很快就來了個機會。


    就在我和張曉燕商量做兼職後的那一天,健美操隊的隊長找到了我,“秦靜,周六周日這個城市有場車站,來咱們學校找車模,我就給你留了個名額,你去不去?對了,車模一天的報酬比做其他兼職要高很多的,兩天下來,應該夠你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了,說不定還有餘呢!”


    我動心了。


    我現在需要這樣一份兼職,不僅能給自己攢點生活費,還能留有餘錢給我家裏,隻是我有些擔心,不知道車模都需要做什麽,我能不能勝任。


    “也不需要什麽,你就站在車前,有人拍照了就衝他們笑就行,別的什麽都不需要做。”隊長笑著說,“我之前就做過,隻要模樣長的好,會笑,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一天站下來,腿都會站木。再說了,咱們學校有十幾個人都去,你們到時候一起,沒什麽好怕的!”


    這點苦對我來說,一點都不算什麽。


    加上隊長剛才說她之前也做過,我立刻就答應了,“好,我去!對了,你那邊還有名額嗎,我室友也需要錢,我想讓她跟我一起去……”


    隊長麵露為難,“你這名額還是我硬搶過來的……這樣吧,我再去試試,看看有沒有誰臨時決定不去之類的,這樣就會多出一個名額來。”


    我當時就有些擔心,站兩天就可以拿那麽多錢,誰會舍得不去?


    “隊長,真的拜托你了,她家裏也很困難,也急需要錢的,要不然我都不會張口。”我拉下臉來求隊長,“無論如何你再爭取一個名額哈。”


    隊長笑了,“好吧,難得見你說軟話,那我就去試試。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隻是試試,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啊,你別抱太大希望,最好先別告訴你室友,免得她失望。”


    我連連點頭,隻要隊長肯試,那就代表有希望。


    我沒有告訴張曉燕,免得到時候沒有什麽名額,她會失望。


    直到隊長後來告訴我,說恰好有個女生來姨媽了,她放棄這個機會了,可以把這個機會給我!


    “哇,隊長你太好了,謝謝你,我也替我室友謝謝你。”激動之下,我歡喜雀躍抱了隊長一下,比我有機會去參加車展還要興奮。


    隊長一直在笑。


    臨走的時候,隊長忽然叫住我說,“秦靜,你還正年輕,別整天皺著眉頭板著臉,別人都以為你很難接近呢,剛才多好,剛才才像個大學生應該有的樣子嘛。”


    我愣住了。


    迴到宿舍後,我還在想隊長這句話,好奇問張曉燕,“曉燕,我平時看起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嗎?”


    張曉燕被我問笑了,搖搖頭說,“那倒沒有,隻是你一直看著不高興,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不了解你的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跟你打交道。”


    那次,我對自己和周圍的世界有了巨大的改觀——每個人和自己所處的環境,就像是一個人在照鏡子,你哭,鏡子裏的人跟著哭;你笑,鏡子裏的人也跟著笑。


    感慨了一番之後,我很快就把當車模的事情告訴了張曉燕,還說隻要站兩天,就能賺至少一個月的生活費。


    張曉燕先是一臉難以置信,接著眼裏就迸射出驚喜來。


    我們兩個人在宿舍又笑又跳,激動的像是錢已經到手了一樣。


    那時候,我們從來都沒有參加過車展,更不知道車模到底是什麽,隻為自己可以用勞動賺錢這件事而興奮和自豪。


    終於到了周六。


    這次的規格明顯要比上次高級很多,專門有車去學校接了我們,到場清點人數後,立刻就有人催促我們趕緊換好衣服,說車展很快就要開始了。


    當時我和張曉燕都天真以為是要換工作服,可當我們看到要穿的裙子時,都傻眼了,這衣服這麽薄透這麽短,穿上之後勉強可以遮住大腿,而且領口還是深v,稍微俯下身子,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跟沒穿衣服沒有什麽區別!


    我們兩人猶豫了很長世間,眼看跟我們一起來的校友已經熟門熟路穿好了衣服,就剩下我們兩人還在發呆了。


    “算了,既然都這麽穿,那咱們也這麽穿,他們還能把咱們給吃了?”張曉燕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轉身去換衣服了。


    我手裏拿著那件裙子,又研究了半天胸貼,才終於在開場之前勉強穿好了。


    我們站的是某個知名的車牌,招來的車模就有十幾個,個個要個子有個子,要模樣有模樣,各自站在一輛車前,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來圍觀的男女老少都有,但喜歡拍照的都是些男人,他們拍照的時候都是故意拍胸和大腿,有的甚至故意湊的很近拍照,我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扒光了衣服站在無數男人眼前,任憑他們評頭論足。


    硬著頭皮站了半個小時,我已經被看的臉色漲紅,羞憤異常了。


    我很想掉頭就走,可我知道不管不顧走了之後會是什麽後果,隻能硬生生忍住了。


    就在我硬著頭皮站著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羞憤的聲音,這聲音因為憤怒和緊張而顫抖著,“你,你不能這樣……”


    我心裏已經,這聲音是張曉燕的聲音!


    “我怎麽就不能了?你們車模站著不就是為了讓看呢嘛,我就看了看,又沒有動手,你這是什麽職業素質!”接著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飛快扭頭看去,就見一群人已經圍在了不演出的張曉燕身邊,一個滿頭黃頭發的男人正拽著張曉燕胳膊,臉上帶著嬉笑不肯放手。


    張曉燕像一隻小白兔一樣,不停掙紮著朝後縮去,她朝後縮去的時候,那男人趁機拽了一下她的裙子,她本來就又短又小的裙子,一下子就被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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