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榮,火車上再聊吧!這裏人來人往的,火車站還有不少路呢!”


    崔永健悶頭幫幾個人提行李,一個人倒是幹了幾個人的活,讓苗翰東都眼前一亮。


    “這位是...?”


    “高麗認識的奇人,迴去再說!”


    “行,你是得好好給我說說你在高麗的事情。”


    至於一旁的井伊博望隻是聆聽,他以為的高麗僅僅停留在新義州城,並不知道在高麗境內攪風攪雨的就是陳六子領導的隊伍。


    井伊博浪也不多做解釋,現在那是自己認定的男人,不能受到任何傷害,親哥哥也不行。


    好在兩人身上穿著的都是西服,沒有穿和服,不然走在這群人之間,多少有些違和。


    “這位是上海六合染廠的林先生,這位是他的公子林祥榮,那位是他們的經理孫先生。”


    “幾位先生好啊!林老爺,久仰大名了!”


    “賢侄,我也對你神交已久啊!”


    因為林祥榮與陳六子屬於同齡人,林伯清就以長輩自居。


    “尚沃,你去叫車,這一帶多是有驢車,幾位隻能將就一下了。”


    “既來之,則安之。”


    “要是天津市區倒是有洋車,塘沽這裏到底還是差點。”


    林祥榮孤傲,陳六子倒是領教到了。


    不過林家有傲氣的資本。


    “苗哥和林老爺子先上車,苗嫂子與博浪一起,我與井伊先生、祥榮一道就行,就委屈孫經理與我的兩位同伴同行了。”


    孫啟孟也沒什麽脾氣,點頭應是。


    陳六子空間裏有車,還有不少車子,關鍵這裏有幾個人會開啊?


    況且那些車子上麵會不會有東洋人作的記號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除非天津現在就給拿下了,那就另說了。


    崔永健也不矯情,挨著車夫坐在車轅上麵,他不喜歡窩在車廂裏。


    “林先生是哪裏人啊?”


    孫啟孟打探起來。


    “東北延邊的,孫經理,你們六合的業務範圍最遠到哪裏了?”


    “山東濟南,天津這裏也設立了外莊,隻是目前還沒有盈利。林先生隸屬於東北哪家染織廠?方便透露嗎?”


    “目前還在奉天選址,染織廠太多了,這不是跟著陳先生來天津學習嗎?”


    “東三省的地皮便宜點吧?你們是打算收購幾家染廠還是自行建造?”


    “應該會選擇購入幾家染廠,自行建造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林尚沃自己都嚇到了,居然跟一個陌生人聊了這麽多,雖然是吹牛居多,但是居然聊下來了。


    一方麵鞏固漢語,一方麵也可以多交幾個朋友。


    他已經代入了陳六子所說的職業經理人的身份。


    對於江商的救命之恩他是不會忘記的,但是江商目前的運力,想要盡快躋身高麗第一商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有洪德柱大爺在江商就夠了,自己需要更大的舞台。


    那還是撲多寧那一晚對他的告誡。


    鄭治壽在商道上不如他,但是才幹上並不弱於他。


    商業除了帶給人們快樂外,還是要賺取利潤的。


    他也不希望洪美晶是因為家裏和江商的原因才答應嫁給他,他需要獲得真心實意的愛情。


    那就必須正麵的打敗那些人,一個樸酬未,一個鄭治壽。


    驢車走的很慢,但是還是第一批次抵達火車站的。


    在這裏他們又遇到了一批前往天津的同行,大多是來自錦州、新民還有綏中。


    “六哥,六哥!苗哥也在啊!快點上來!”


    “家駒啊!你們怎麽才到塘沽啊?”


    “路上再說,我們包下了三四間臥鋪!”


    透過車窗,盧家駒看到了人群裏的井伊博浪兄妹。


    在這裏,他可不敢咋咋唿唿的,那些天津開埠染廠的就在後麵的車廂裏,萬一知道自己幾個人與東洋人攪合在一起,又要生事端了。


    幾個人魚貫而入,進入到臥鋪裏。


    “六哥,六哥!”


    “六哥來了,我們就有主心骨了!”


    “陳教習,見到您太好了!”


    反正叫他什麽的都有。


    “六哥,這是金大牛,我家大伯讓他跟著我們護送董事長來天津。”


    “大力,腿好了?”


    “好是好了,就是有時候不得勁!”


    “多做做物理治療,我還準備好好用你這把鋼刀呢!”


    陳六子壓低聲音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沈大力雙眼頓時就通紅起來。


    “六哥,真的?”


    “所以你得好好的,到時候讓你挨個兒點名。”


    轉身看到一臉憨厚的金大牛,似乎對他沒有什麽印象。


    “大牛,大牛,是你嗎?”


    “永健呐,崔永健!是我,你還活著,太好了!”


    兩個人互飆高麗語,他鄉遇故知。


    陳六子從沈大力嘴裏得知了那些天津開埠染廠外莊管事的囂張嘴臉,隻是笑笑,“你們身上的家夥事兒可不是燒火棍,我剛才看到火車上還有不少東洋僑民在吧?給我們擠在大統鋪的同行們騰騰位置不應該嗎?”


    “六哥,這個金大牛....”


    “是嗎?我們在平壤監營也發現了類似的痕跡。不過暫時別讓他靠近井伊商社的人。”


    沈大力帶著一起來的車夫兄弟,朝著兩邊軟臥走去。


    早就看這些東洋畜生不爽了。


    用槍?


    不能夠!


    殺雞焉用牛刀?


    來的路上,陳六子已經對井伊博浪小聲囑咐過了,遇到人多的時候,盡量不要開口,或者直接說漢語。


    雖然讓井伊博望很難接受,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那些人身上都帶著家夥事兒,他雖然是紈絝子弟,但不瞎。


    餐車裏,天津開埠染廠外莊管事和其他一些同行正在吹牛逼,就看到一群大漢不懷好意的走了進來。


    “你們做什麽?這裏可是火車上,小心我叫來乘警,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乘警?好可怕啊!哈哈哈哈!”


    “是不是大華染廠的董事長讓你們來的?這裏可是天津!”


    “跪久了爬不起來了是吧?天津已經被鬼子占了,你們這些狗雜碎還在為鬼子搖尾乞憐呢?帶走!其他人不想死的,都坐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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