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一式的,隻有九套是畫的小人,還有幾冊人體穴位大全,十多卷的藥植圖案,其餘的都是艱澀難懂的道門經義。


    這可是大寶貝啊,“緣法自得,生機行善”究竟是何意,又為何把這物給了她?真是令人費解。


    她對武功秘籍比較感興趣,說不定古代就有傳說中的輕功,哇哢哢,簡直不要太帥。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外鍛肌力,內修精神……”字雖小,卻字字清晰。看起來不簡單的樣子,有空再慢慢研習。


    孟芳珂低聲叫小妹都叫了好幾遍,這人竟塞耳拒聲,那我可幫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孟芳珂恨鐵不成鋼的走開了,別等會兒兩口子吵起來殃及池魚就不美了。


    過了許久,孟月晚才摘下耳中的棉團,注意力從空間迴歸。一坐起來,看到腳邊那垂首之人,不是秦池佑又是誰?


    “池佑?你怎麽還在這兒?”她拍了自己身側的草,“來來來,坐這兒,地上潮冷,濕寒著呢!”


    秦池佑並不理會她,她隻得走過去給他拉到草上坐著,看見那衣襟上的點點暗紅,在月牙色的背景裏,刺得人眼睛發澀。


    伸出手,想觸摸又不敢,抿了抿唇,盡管心裏知道他做了什麽傻事,卻不能……不能擁他入懷,不能叫他去賭這樣一個飄渺的可能性……


    兩人凝視著彼此,久久無話。


    終於她眼裏又恢複了幾分漫不經心。


    “孟氏族人聽令,今朝得訊,罪人孟知禮畏罪自戕,念前朝巫蠱之禍,特感孟氏一族護國有功,今孟氏‘丹韻尚寧清,知芳允蘇’九族行流刑,流北疆,役十載,即日行刑!”


    唱報的“即日行刑”四字音調高昂,總是拉得格外的長。這一報,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裏滴了一滴水,整個牢獄沸騰起來,哭喊喧天,亂成一片。


    “肅靜!肅靜!喧嘩者,鞭五十,即刻執行!”


    雖安靜了不少,但大家心裏的情緒堵不住,鋪天蓋地的咒罵聲不絕如縷,眾人無望,所有的怨憤宣泄在已逝的孟貴君身上。


    孟清作為孟貴君之母,聽得愛子噩耗,心神俱創,而她抱著自己已然暈厥的正君,麵色淒然。


    孟知義一拳又一拳,砸在牆麵上,淚痕滿麵,雙手已經血肉模糊,被她夫君抱住,忍不住跪坐在地,掩麵而泣。


    孟芳珂立在她母親身邊,神色憤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聖上分明是……”


    “孽障!住口!”


    孟芳珂不服氣的別過頭,不敢再言。


    孟月晚又看向自家母親,除了哀嚎哭泣,就是反複的說“糊塗啊糊塗啊”,不禁失笑。


    “秦池佑,不要做隻會感動自己的事情,我們不過成婚五日,也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吧,就當作是一段露水情緣。流放路上,你隻會是我的累贅,明早啟程,我不希望還能看見你。”


    秦池佑唿吸一滯,那一字一句,如同利劍,狠狠刺向他,那樣猝不及防。


    他還在等她的撒嬌討饒,他還在思索究竟要怎樣原諒這人,卻等來的徹骨疼痛。


    手指骨節泛白,死死抓住衣角,盡管這人是為了他脫身,但他記憶裏除了新婚夜,其餘的時光都是那樣歡謔溫情。


    突如其來的冷漠和惡言,讓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不必激我,若真如你所言,這一路不必管我,秦王府必然不會怨你半分。”


    孟月晚卻不再理會她,起身對著門外的衙役說:“好姐姐,你站這幾個時辰了可真是辛苦唉,小妹第一迴趕上流放這事兒,也不知道押解我們的官差有沒有像姐姐這般颯爽英姿的。”


    那人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並未接話。


    孟月晚也不尷尬,自顧自繼續說道:“這衙役來來迴迴也換了幾班人了,還真沒見著姐姐這般人物,要我說,你肯定是很得上頭重用的。這麵貌,這氣度,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啊,姐姐未來定能扶搖直上,你夫郎有福氣咯!也不知怎樣的郎君配得上……”


    見真有不少眼睛看過來,她低斥道:“肅靜!”


    孟月晚反而越說越帶勁,那衙役簡直頭皮發麻。要說這孟月晚也是幾分眼力,這衙役並不是普通的牢頭,是使了關係,今日替了人進來值守的。


    她乃兵部二把手的不受寵的庶女,在軍營裏摸爬滾打幾年才有些許功績,與孟芳珂孟芳華姐妹,一向交好,今日來一則還一份恩情,二則也有任務在身,不便太引人注目。


    “妹子,你到底要幹嘛,直說就是。”


    孟月晚賊兮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就知道這人值得糾纏,看看那雙流雲飛翼長靴,這是普通衙役穿得起的嘛。


    “我也沒別的事,就無聊,和你聊會兒天嘛。你站這像木樁子一樣,你就不無聊?”


    “孟家遭難,我瞧著你怎麽像沒事兒人樣,還有心思聊天。”


    “我這人向來冷心冷肺的,隻要我自個兒過的好,別的人和事我才不願費心思,”這話赤裸裸的打在秦池佑的耳中,隻覺得她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又聽到她笑嘻嘻的說,“好姐姐,你要知道什麽孟家事兒,也不必來來迴迴找我姐搭話,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作為報酬,你得幫我兩個忙怎樣?”


    “我並沒有要探聽的事情,隻念著往日交情,能插得上手的地方還能略盡綿薄之力。倒是你這小滑頭,念在你是芳珂芳華的妹子,我能搭把手自然不推卻。”


    孟月晚管她說的話是真是假,達到自己的目的便罷,湊近她耳邊低語一番,她似乎不敢相信,低唿:“當真?你就不怕我一去不返了。”


    “姐姐這般人物,豈會貪圖我這點小錢,”她狀似從兜裏掏出兩顆大東珠,小聲說,“等著姐姐來,這兩顆珠子便給你的郎君做雙鞋。”


    這樣的珠子她也沒數過到底有多少,反正黑的金的白的散亂在一堆玉器中。


    她零散的一兩一個的銀錁子隻有幾十個了,剩下的八萬兩千兩都是銀票,不好使用,兩百兩銀票讓她換成一兩的銀錁子。


    另一件事嘛,就是給秦王府傳話,接人。


    “行,午食過後去給你辦。你姨母那庶夫身體弱成這樣,孩子又早產,路上隻怕沒活路。”


    瞧瞧,這不就來了。


    “那怎會,雖是早產,我姨母可寶貝他了,他去年入門的時候我姨母還辦了幾桌呢,定然不會讓他父女二人就此沒命。”


    “哦?昨天怎會早產?”


    “這個我知道,告訴你個秘密,你可不許告訴我姐啊。”


    她神秘兮兮的說:“昨晚我也聽了一耳朵,據說是沐浴時滑倒了,我看啊,是我姨母沒個輕重……你懂的!你是沒瞧見她那寶貝的模樣,剛生的女兒嫌棄得不行,別的夫郎還說那孩子是掃把星轉世呢。我姨母一心在那侍夫身上……如若我沒猜錯,今日我姐定是托你買產後的補藥了吧,可有讓你捎帶下奶的吃食?沒吧?我看這孩子不一定活的下去,夫郎是一定沒事的……”


    孟月晚挑眉,賤兮兮的模樣讓她失笑,還以為有什麽隱情,看來這裏麵沒有什麽事。


    聽起來孟知義並不重視這個女兒,也是她已經有了兩個嫡女兩個庶女,這個幺女來得如此不湊巧,被視做災星也合人心。


    她心裏有數了,安定不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尊之流放北疆也能搞事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栗栗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栗栗粥並收藏女尊之流放北疆也能搞事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