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照舊是個好天,太陽揮灑著溫熱的光,地上殘留的積雪開始融化,凍土也開始消融。


    還沒到家,柳榆的鞋底便粘一腳泥巴,路還挺遠,經過一片林子的時候,柳榆撿一根竹竿粗的樹枝,邊走邊把鞋底的泥刮掉。


    過青石橋的時候就聽見有婦人在罵罵咧咧,一旁湊熱鬧的村民也七嘴八舌說著什麽!


    “這天殺的老賊,抽我家的柴也就罷了,連我家養了兩年的雞都不放過,那可是下蛋雞啊,老天怎不降雷劈\/死這畜生。”


    許良媳婦李氏怒氣衝天,開口便是一陣痛罵。


    村裏有人家的東西被偷了,柳榆有些驚詫,竹園村雖說不富裕,但也少有人偷雞摸狗,上一個長了賊手的潑皮無賴因為爬寡婦家的牆,已經被村長趕出村子了。


    “夜裏可聽到啥動靜沒有,別是被黃鼠狼拖走了。”有人搭腔道。


    “黃鼠狼還燒柴啊,我家的柴夥少說少了一擔!”


    “你別急啊,大家夥這不是都在幫你找賊人嘛!”方才出聲的婦人繼續問:“真沒聽到動靜啊,這又是抽柴,又是逮雞的,柴也罷了,那雞還能乖乖任逮啊!”


    李氏聞言果然冷靜下來,蹙眉認真想了想:“好像還真有動靜,我睡得比較沉,恍惚間聽到雞叫,緊跟著便是野貓叫喚,還隻當是貓碰倒了什麽,驚著了雞圈的雞!”


    “這八成就是那賊了,這會兒還沒開春,野貓也不會這時間叫春!”


    柳榆背著背簍在最外麵,連聽帶猜也差不多明白怎麽迴事了,原來今早許家嬸子把雞圈裏的雞放出來的時候發現少隻老母雞。


    家裏幾人房前屋後的找雞,又發現屋後柴夥跺的劈柴也被人抽走好些,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是鬧了賊,頓時就慌了。


    忙又清點家裏其他值錢物事,好在家裏的豬沒少,銀錢糧食什麽也都在,獨獨少了隻老母雞和約摸一擔劈柴。


    老實說,他們村就在翠峰山腳,哪個村缺柴,他們村都不會缺柴,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各種灌木,雜草,枯樹枯枝,隻要有手有腿家裏總夠用的。


    少有人眼皮子淺的抽別家的柴,被逮到丟人不說,以後但凡誰家少個針頭線腦,那就是頭號的嫌疑人。


    驀地,柳榆想到昨兒秀秀端出灶房的那隻雞,隨即又搖頭否決,田富貴家殺雞在前,許家丟雞在後,時間對不上。


    “你們那處宅子今早可有人殺雞!”有人和柳榆想到一處去,忙開口問道。


    ”這倒沒有,誰大清早殺雞啊!”


    李氏搖頭,原她以為家裏的宅基地位置不大好,在村子的最後麵,出來進去的都不方便,哪年若是大雪封山還要擔心有野獸下山傷人。


    每每想到這糟心事,都要拿別的好處安慰自個,雖說挨著山腳,好在也算安全,小偷小摸的也不會穿過村子,跑最後宅去偷竊。


    住的這十多年野獸倒是沒見一隻,賊卻是瞄上她家了。


    家裏的這幾間老房子連最後一點好處都沒了。


    氣的李氏又是一陣痛罵。


    “這兩日你留意著些,把家裏的牲畜啥的都看好,莫要再被人順走了。”村長的大兒媳羅氏道。


    旁邊的人聽說,忙都點頭,心裏也都警醒起來,紛紛決定便是吵鬧難聞一些,晚間也要把雞逮進屋裏。


    有家裏養豬的更是憂愁,和雞不一樣,隨便哪個房間或者堂屋都成,這豬可怎麽往屋裏藏,眼看著進臘月,再過半個多月就能賣年豬,村裏偏又出了賊,真是,真是天殺的禍害。


    村民們恨恨在心裏痛罵賊人,李氏罵了一上午,這會兒也收拾好情緒,攏了攏頭發繼續沿著村中的小道叫罵。


    有那喜歡湊熱鬧的便也跟著一起,輟在李氏的後麵。


    人三三兩兩的散了,柳榆便也背著背簍往家裏趕去,走到半路的時候碰見幾個漢子,柳榆照著輩分打招唿。


    “阿榆啊!你大哥他們方才上山去了,唉!”


    “黃叔,可是出什麽事了。”


    柳榆見這幾人目色帶著憤慨,忙停下腳步詢問。


    “嗨!不知道哪個缺德冒煙的,咱們昨兒挖的陷阱坑,上麵的誘餌都被拿走了,將近二十個陷阱坑上的雜糧窩窩,一個都不剩,怎不噎死他!”


    黃新怒罵道,一旁的漢子也跟著附和:“你家的陷阱坑我們也瞅了眼,上麵也放了誘餌吧,一樣都沒了,隻剩下一根綁著麻繩的棍子!”


    陷阱坑上的雜糧餅子也偷,這賊偷能有點出息嗎,柳榆同幾人道別後,匆匆便往家趕。


    等迴到家,果然聽柳福生和年氏說柳繁幾人山上去了。


    柳榆放下背簍拿根竹棍就要上山,被年氏一把攔住:“你大哥他們去就夠了,陷阱坑上放的雜糧餅子少沒少,眼睛一溜的事兒,去這許多人也不中用。”


    說完便把柳榆扯到灶房,問清楚早上的飯食還沒吃,年氏氣的又把閆氏痛罵一頓:“這死婆子越發不要臉了,親戚上門竟連飯都不留,這一口是能把她家吃窮了還是咋的,摳門樣兒,這輩子也發不了大財。”


    柳榆一邊燒灶火熱飯食,一邊接過柳福生遞來的幹爽棉鞋換上,也不替閆氏開脫,由著年氏罵個痛快,他聽著也覺解氣。


    “你大姐和你二姐可還好,家裏的孩子們都好吧!”年氏罵痛快後,一邊拿勺子趟著咕嘟咕嘟的疙瘩湯,一邊問兩個孫女的近況。


    “二姐還好,我去的時候二姐夫在劈柴,遊竹在炕裏睡大覺,小景年紀小些醒的卻比哥哥更早,也不嫌冷,吵嚷著讓二姐給穿衣下炕呢。”


    “沒見著她公公婆婆?”


    “沒呢,家裏隻有二姐幾口子!”


    年氏抿抿唇,接著道:“你大姐呢,你大姐和小雪看著可好。”


    柳榆頓了頓,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把在吳家看到的一切和盤托出。


    年氏聽完又是一陣痛罵,末了長歎一聲:“也罷,過段日子你成婚,留小雪那丫頭住一段時間,到年底再給送迴去,可憐見的,攤上那樣一對偏心爺奶。”


    “你大伯雖也看中孫子,日常也從沒虧待過綠丫和棋哥兒,便再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也沒姑娘還在家裏就當外人的。”


    隨即又氣道:“原先你大姐二姐未嫁時,都說你大姐是個穩重有福的,這會兒看竟還不如你二姐拿的住,姑娘時也是八風不動的性子,怎這會兒反像個麵人一般!”


    柳榆見老太太恨鐵不成鋼,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記憶中的大姐一直就是這麽副性子,按大人說的,那就是穩重平和又顧大局,這樣的性子若是嫁到公婆慈和的人家,也是能安安穩穩過一生的。


    偏生婆婆閆氏刻薄,吳伯良這個公公外麵看一碗水是端平了,內裏也是向著二子一家,平時隻拿好聽的話穩著大姐和大姐夫。


    二人一人說,一人罵,一頓飯也就這麽吃完了。


    正刷鍋呢,突聽外麵有叫罵聲傳來,柳榆和年氏相視一眼,都不知發生了何事,忙就起身去看。


    “仿佛是許家嬸子同水三妹打起來了!”


    長生拄著拐杖從籬笆門外迴來,見二人正要去外麵瞧,忙道!


    這兩人竟打起來了,柳榆也顧不得刷鍋洗碗了,圍裙一解便快步走了出去。


    謔!


    柳榆剛出籬笆門,往東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張家門口,兩人在地上滾的一身泥,看那模樣,水三妹略勝一籌,這會兒已經有婦人夫郎們忙上前試圖把二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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