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說懟得岑文本不知該怎麽迴答,但他心中卻覺得張明方才所說還是挺有道理的。


    “張先生,奴婢不敢跟您完全打包票,但若是將那些今年欲要報考而沒來的讀書人查出來...八成的人,不良人還是能查得出的!”似是李世民早就對王德吩咐過要他做這事般,張明身旁,王德躬身柔聲說道。


    “不錯嘛,八成的人足夠了!將他們找出,其本人,包括之後三代,貶為賤籍,朝廷不得錄用。陛下,張某這建議...”


    “朕準了!”


    主位上,李世民竟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不說這事是張明所說,他答不答應也隻好照做,就說今年春闈的那些未來報考的四成讀書人不來報考,而讓他感受到那種濃烈的威脅感,他心中這口惡氣便無法發泄出來。


    “好,陛下英明!”


    張明難得的一次拱手恭維後,繼續說道:“至於朝廷缺少人才...不存在的。那些能幹的官員,朝廷將不再看其出身與門第,通通利用起來。還有各州府,無須考核,朝廷將向張某方才所言的那些平頭百姓口中納言,由他們舉薦那些民間的賢士,包括那些各地縣丞的主簿,隻要在地方百姓心中有一定名聲,通通都可利用起來。我就不信了,這樣一來,朝廷還會缺官員?”


    “...張...張先生...不知張先生方才所說的利用起來...具體何意啊?”剛晉升不久工部尚書的張良站出身來,拱手不解問道。


    張明是見過他幾麵的,如今造紙印刷就是他負責,在李世民的授意下,他這段時日不下一次前往柳村拜訪張明,當麵請教有關那些技術方麵問題。


    張明也沒吝嗇,親自整理了那些有關造紙印刷的技術資料全都交給了他。


    “如何利用?朝廷不是有巡察使麽?之前張某還建議過陛下,加強各州府任上官員考核,兩到三年需得輪換麽?”頓了頓,張明繼續說道:“那些任上幹的好的,政績突出的,朝廷將大力增其俸祿。不過這政績如何,往後評估標準將取其百姓口中所說為準。張大人可明白張某意思?”


    隱晦的莞爾了然一笑,張亮再次拱手:“在下懂了,多謝張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張大人,你我二人算是本家,最近印刷和造紙,可是有人為難過你呀?”


    這話一出,完全就是給了張亮一層無形的保護傘,而且是比皇權還更厚實靠譜的那種。


    “嗬嗬,迴張先生話,還算順利。如今紙張已經按張先生法子,設有造紙廠五處,同時開工,產量可觀。若是張先生答應過的書籍...”


    聽到這,張明怎會不知張亮口中的書籍何意?其實朝廷也是有部分書籍的,加之清河崔氏在崔神慶的帶領下交出其崔家收藏的那些書籍,張亮的工部現如今可謂是大唐最是齊全的藏書館了。


    張亮這人早年出身貧寒,務農為生。後來還是參加了瓦崗起義,投身徐世積部下,後又經房玄齡舉薦,這才有了嶄露頭角的機會。是少有的與門閥世家不沾邊的朝廷官員了。


    雖然史書上寫著,此人晚年寵信術士,萌生異誌,並收有養子五百人,於貞觀二十年被人告發謀反,處死於西市。但這類人,拋開確實能幹不說,有自己在,張明相信他今後也蹦躂不起來,還是可用的。


    當初張明看過他的簡曆後,立馬聯想到了一人...那就是明末的魏宗賢,這二人就差一個命根子區別了。


    況且李世民也不是朱由校或是朱由檢,大唐也並非明末。


    “誒~~說起書籍...這世家可是答應過張某的...”環視朝中官員,張明玩味道。


    一名清河崔氏文官挺直胸膛站了出來,顯眼包般拱手道:“張先生,我崔家已然上繳家族全部書籍!!”


    “嗯,崔家這次表現不錯,事後張某不會虧待你們的!待迴柳村,張某會將部分精力放在此事上頭,那些答應過張某卻沒做到的...哼哼~~~”


    聽到這,除清河崔氏官員外,其他世家官員心中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家族什麽意思,他們怎會不明白?本想著拖延一二,看還有沒有什麽變數發生,後來張明確實也沒催促過他們,他們就以為張明已經忘卻了此事。


    【待得朝會結束,一定要馬上通知家族,馬上將那些狗屁書籍全部上交才行,不然這殺胚犯渾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大部分世家官員抖動著身子,現在心中所想,意思都差不多一二。


    “嗯...至於百姓不肯遷徙到藏州,張某能理解他們不想離開故土的心情...那便這樣,由朝廷牽頭,三省下旨昭告天下,放開政策讓那些奴籍,賤籍的,包括各地流民,若是有想法去藏州重新開始的,通通恢複其正常百姓身份...”


    “不可!張先生,此令一出,天下必將大亂!!”一邊給張明使著眼色,房玄齡拱手道。


    “......”張明沒有反駁,但心中卻是在思量房玄齡所說之話。


    確實,大唐有多少奴籍賤籍?若是這政令一出,讓各州府貴族知曉,不管張明心中想的多美好,這天下確實會一下子亂了套。


    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似是張明也想明白了這點,於是說道:“多謝房相提醒,那便暫時從流民開始,還是之前一般,三省下令鹹使聞之,朝廷給各州府流民配發定額口糧錢財,即日將他們遷徙到藏州等地。房相以為如何?”


    “......”房玄齡隻是拱了拱手卻並未迴話。


    剛才與張明的對話,像極了張明直接架空了李世民,而自己在給主上諫言般。


    李世民就在殿中,聰慧如他,自是不敢再繼續下去。


    “張明啊,你說這向各州府流民配發定額口糧錢財...這錢財...”主位上,李世民並未生氣,先是猶豫憂愁,轉而一臉笑意模樣看向張明。


    “行啦行啦,這錢和糧食,張某都出了,這下你高興了吧?”


    “哈哈哈哈...張先生大善,朕替‘天下蒼生’多謝你了!!”站起身來,李世民難得一次朝張明鄭重一禮。


    【他奶奶的,這李二真有他的,一下子將自己擺在道德製高點,都代替起天下蒼生了...】望著主位上朝自己行禮的李世民,張明是越看越覺得他賤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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