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驍和阿花之間氣氛不對,雲卿慌忙起身擋在二人麵前。


    “好了、阿驍,你這個當哥哥的要讓這阿花,他雖比你多活幾十年,但日日喚你哥,你也應下多次,可不能抵賴。”


    “阿花,本就是你欺瞞在前,何必這樣刁鑽,快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阿驍。”


    狸子不服,嚷道:“阿卿!你又偏心!憑什麽他問我就要說啊?我不說!”


    雲驍洋洋得意,挽著雲卿的手臂挑眉看向阿花:阿卿還是最疼我的!


    雲卿被狸子的話說得一愣,“我怎麽偏心了?難道不是你言而無信在前才惹出這許多事端?你以為我當年是氣你手刃仇人?我是氣你這不懂事的狸子說到做不到,訓你兩句你便頂嘴跑走了,到最後也沒迴來找我。”


    “若不是我、我再次入世,你想見我一麵比登天還難呢!”


    雲卿說著越發生氣,“是不是你先扮作四五個月大的狸子騙我與阿驍?既是裝出五六歲孩童模樣欺騙阿驍,難道還不許他生你的氣嗎?”


    狸子被雲卿訓得低下頭,扭捏道:“我知錯了。”


    說完阿花,雲卿又轉向阿驍,“阿花是狸子在我麵前的名字,你還是叫他南枝吧。”


    雲驍眼睛瞪大:“我不!不然我就叫他小雞仔!”


    “你敢!”狸子惱羞成怒。


    “阿驍。”雲卿輕拍雲驍的肩膀,皺眉低聲道:“何必一點不讓人?你可是當哥哥的。”


    雲驍還是不情願,抿唇道:“我就要叫他阿花!阿花這個名字多好聽啊,誰這麽有才給他取的呀?是你嗎阿卿?”


    狸子忽然笑了,“還真不是呢,可惜過去的事、過去的人,你都不能知道,乖、阿、驍。”


    “你往後不準叫我阿驍!”


    “那你不準叫我小雞仔和阿花!”


    雲卿隻覺得頭疼,幹脆走到院子裏喂雞,心裏尋思要不要買對兔子養著。


    雲驍扯住雲卿的胳膊要他把阿花趕走,“阿卿!小雞仔欺負我!說要把我吃掉!”


    雲卿迴頭看向阿花,狸子一臉無辜地搖頭,“阿卿你知道的,我可不敢傷害螣蛇。”


    “你們倆個都別鬧,先前多好啊。”雲卿無奈地歎口氣,“別吵架,都是乖孩子,為什麽非要鬧呢?”


    雲驍立馬抱著雲卿的胳膊,撒嬌道:“我當然是阿卿的乖孩子,你可是我哥!又比我大那麽多。”


    狸子恨恨,變迴五六歲模樣也抱著雲驍的腿,童言稚語天真地笑道:“阿驍當然也是我哥了。”


    雲驍被他弄得渾身不自在,慌忙甩開人,“你別叫我哥!”


    狸子順勢撲住雲卿的腿,“阿卿,阿驍不要當我哥呢。”


    雲卿將阿花抱起,歎息道:“他不願意就罷了,總歸你比他多活這麽些年,他又什麽都不懂。”


    “阿花以後喊阿驍的名字就好。阿驍,你喊阿花南枝。不許再像今日這樣吵鬧,都聽到沒有。”


    雲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狸子倒是十分痛快地抱住雲卿的脖子,依言道:“好!”


    “好了。”雲卿放下阿花,湊近拍拍雲驍的肩膀,溫聲道:“乖阿驍,別不高興了,今日是你的生日呢。”


    “阿卿……”雲驍抱住雲卿的肩膀,伏在他耳邊道:“你往後不許阿、南枝變成五六歲模樣吧,太奇怪了,他都這麽大了還裝小孩,我害怕他變來變去的。”


    仗著自己會法術了不起啊?雲驍敢發誓,這狸貓精肯定不是好東西!


    “可是阿花隻比你大幾十歲呀,你們倆個沒差多少呢。”雲卿拍拍阿驍的背,“你和阿花都是乖孩子,兄弟倆要和睦相處呀。”


    狸子幹脆變迴百年前的狸貓模樣,窩在廊前舔毛,等著雲卿一會兒過來抱自己。


    雲驍還是不情願,他就是討厭狸貓精!


    雲卿心中歎氣,“阿驍,你好端端的怎麽了嘛?先前不是一樣疼阿花嗎?”


    “先前我不知道他比我還高!又胖!大肥貓!胖狸子!”雲驍對著阿花哼哼。


    狸子羞憤交加,它是胖,但是變作人形可不胖!


    雲卿明白了,原來阿驍是在意身高,他不是很高,但阿驍若是像那個人的話,二十歲時一定比他高。那人高得很,要是進堂屋,隻怕需得低著頭呢。


    “好好、讓我想想還有沒有什麽果子吃了能讓你長高的。”


    雲卿在曆代螣蛇的記憶裏搜刮了一遍,天山的螢元草再過八十年就熟了、天玉山有株蜜草再等四十天、西山的蘿草再等六十七年……


    狸子變迴五六歲模樣,笑嘻嘻挑釁:小矮子!


    雲驍氣得恨不得把他這副嘴臉撕下來,幹脆閉上眼睛埋頭在雲卿肩窩,隻當眼不見心不煩。


    卻正好戳痛狸子,氣得恨不得把他從雲卿懷裏扯出來。


    “阿驍,再過些日子我們去一趟天玉山,我可憐的阿驍。”


    雲卿忍不住在心裏歎息,阿驍要是足歲下山,肯定比自己高得多,比自己聰明,不會傻乎乎的被人做戲騙住。


    “好!”雲驍看向地上狸子,“這次我們就別帶小、南枝了,早去早迴。”


    雲卿點點頭,“好。”他拍拍阿驍示意放開自己,準備去弄些竹子編筐子用。


    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養一對兔子,往後要用筐裝草來,還要再買鐵籠子。


    “你去哪裏啊,阿卿我跟你一起去!”雲驍急忙拉住雲卿。


    雲卿點點頭拿著斧子往外走,“五行山,走吧。”他看向狸子,“阿花,你就別去了,聽話,迴來給你魚吃。”


    雲卿怕兩個人再吵起來。


    雲驍關上門,親親熱熱拉住雲卿的手撒嬌道:“阿卿,我是你心裏最乖的孩子吧?”


    “當然了。”雲卿目光溫柔,“你是我心裏最乖、最乖的孩子。”


    雲驍美滋滋的,“我肯定最乖。”


    “先前,我也認識一個孩子。”雲卿忍不住講起裴青棠,“她是一條滑溜溜的小竹葉青,渾身翠綠,顏色可好看了。”


    “她乖嗎?”雲驍忙追問。


    雲卿如實道:“不乖,但很惹人疼。”


    院裏剛開的花,全被她摘下來,還是挑花開的最好的時候,有時候連覺都不睡就守著花開,他說過多次不許她摘花。


    可裴青棠從來不聽。


    每次在雲卿板著臉要兇她的時候,變戲法似的把摘的花捧在他麵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嘴邊小梨渦很是可愛,嬌聲嬌氣道:“漂亮阿卿,我隻是想讓你看到花最好看的時候,你別兇我嘛。”


    雲卿的心立馬就軟成了一攤水。


    被小姑娘這樣對待,雲卿當然疼她了,誰能不疼她呢?


    “那阿卿是喜歡她那樣待你,還是喜歡我這樣待你?”雲驍有些惴惴,他不懂得如何能不乖還讓人疼。


    雲卿聞言笑笑,“都喜歡、都好。”他有些想念那小竹葉青,她是他唯一賜吉的妖物。


    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能認出她,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也能這樣。


    日後阿棠若是性命垂危,他的賜吉會護住她的妖丹,不讓她妖丹損壞。


    別的神仙也會知道她是被螣蛇賜吉過的妖物,她的身上有著雲卿的永久烙印,就算雲卿神隕,烙印也不會消散。


    他就是偏愛這刁蠻任性又惹人心疼憐愛的小竹葉青,也擔憂她不守天規,倘若真的犯錯,賜吉能護她性命無虞。


    雲卿覺得那人不會招惹天譴,他很放心他。


    再加上那人跟不用睡覺似的,他半夜想悄悄賜吉,剛一翻身坐起來那人就睜眼問他是不是渴了要水喝、熱了要扇風、冷了要添被?


    貼心到雲卿恨不得打暈他再賜吉,最終還是沒下去手。


    “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雲卿歎息一聲,總覺得那貪玩的小蛇肯定早把自己忘了。


    不過忘了也好,都忘了吧,都把自己忘了才好。


    雲驍忙握住他的手,“阿卿,我會一直記得你的,我肯定不會忘了你!”


    “我也一樣。”雲卿微微點頭,走到半山腰的竹林砍竹子。


    兩隻鹿感受到他二人身上熟悉的氣息並不害怕他們,嘰嘰喳喳在草叢後說話。


    雲驍看它們不躲,便想起初下山那日遇到的狸子,又想起家裏的胖狸子,不由哼道:“我看這五行山裏的萬物比南枝好多了!”


    他小聲嘀咕,“阿卿,我們把南枝丟了吧,他一點都不乖!”


    “阿驍!慎言!”雲卿不滿地皺眉,“要心存善念。”


    雲卿挑好一棵竹子,擼起袖子準備將竹子砍倒。


    雲驍想幫他,但才挨過訓磨磨蹭蹭不敢說話,看了一會雲卿怎麽使勁,終於道:“阿卿,讓我來吧,我以後不敢亂說話了。”


    雲卿閉口不言,沒得到真正想要的保證。


    “我、我心存善念!”


    雲卿這才抬臉看他,擦去臉上汗珠,點頭道:“好孩子,不過你沒做過這個。”


    “阿卿你為什麽不用法術啊?”雲驍看著雲卿鼻尖的汗,虛虛點他的鼻子提醒,又道:“用法術不就好了?”


    雲卿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連耳尖都紅了,“我、我不熟練,習慣自己親自做事。”


    他沒有記憶的七年間做事都是親力親為,其實算起來他真正能使用法術的時日不過一年。


    且螣蛇好戰,使用作戰法術得心應手,一旦做起瑣事反而笨手笨腳,要他用法術降魔比用法術鋤地可簡單百倍,用蛇尾纏死人比吃飯還容易。


    “那你更應該多練練啊,咱們往後還有那麽久呢,你不會要親自動手一兩千年吧?”


    雲卿心中苦澀,麵上十分認同地點頭,“阿驍說得對,我是該多練練。”


    “那你快開始吧。”雲驍十分期待地看著雲卿。


    雲卿咬咬牙,努力迴憶種種口訣:媧神親封,天道庇佑,靈通三界,上神之力,殺;媧神神力、為吾所用、殺,然後呢……


    看見一旁雲驍越發期盼的眼神,雲卿越是著急,最後幹脆直接變出蛇尾卷起竹子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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