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森冷的眸子緩緩眨了下,然後看向發問的人,“那聲音像是我的?”


    總長聞言,立刻轉頭瞥向雙臂緊抱自己,縮在水麵下的莫莉。


    “小姐看見什麽可疑人物了?”


    “沒有……”她頭垂得更低,一雙晶亮的大眼死瞪著他,希望他能要這群人退出浴室。


    但是淩厲毫無反應,隻是專心泡他的澡。


    “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保鏢又問。


    莫莉搖搖頭,不斷用眼神暗示他。


    她不是他的老婆嗎?他怎麽能夠完全不介意別人看她的裸體?


    在心裏懷著一堆疑問下,迴答保鏢幾個例行性的問題後,浴室才終於如願淨空,她也不那麽手足無措。


    “你為什麽不叫他們早點出去?”她羞窘的埋怨。


    “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解決。”淩厲淡道。


    他早就警告過她。


    “追根究底是你惹出來的耶……”莫莉反駁,“你可以出去了吧?”


    “為什麽?”他太過理所當然的反問,令她怔了一下。


    還敢問為什麽?


    還不是他在她身上留下那……那惡心的玩意兒!總不能要她話著不管,直到他洗完吧。


    “因為我要洗了。”她稍微挺起用手遮住的上身,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


    淩厲從容迴答:“現在就可以洗。”


    難不成要她和他一起洗?


    莫莉忍不住雙抱緊雙臂,緊張的瞄著他。


    冷肅的眼神緩緩移向她,隻瞟一眼,似乎明白她對他仍有戒備。


    不奇怪,畢竟一切都是謊言。


    “我們是夫妻,就算整個蜜月期間都待在床上也沒人會說什麽。”


    他全身籠罩在一股奇特的氛圍裏,說不出是開心或不悅,但有那麽一點神秘的感覺。


    淩厲是個非常獨特且強悍的男人。


    這一點,她昨晚就知道,現在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更是深有所感。


    “我才不要繼續下去,肌肉好酸……”莫莉按捏上臂酸疼的地方,事實上全身都酸。


    配來時太激動以至於沒感覺,現在她才開始感覺到前一晚運動過度後遺留下來的可悲後遺症——肌肉疼痛。


    他昨天究竟做了幾次?連她昏過去都還感覺自己不斷被侵犯,怎麽可能數得出來。


    “就算是蜜月,也不能如此不知節製。”迴想起昨夜的情況,莫莉鬧羞紅了一張臉,咬著唇懊惱的呻 吟。


    “就因為是蜜月。”他從浴缸裏站起來,語氣輕冷卻意誌堅定。


    見他總算願意離開,莫莉稍微放鬆緊繃的身體,誰知他站定在浴缸旁,迴身麵對她。


    “哇啊——”她驚唿了聲,趕緊縮迴水中,“你不是要走了?”


    盯著她,淩厲飛揚的濃眉習慣性攏緊,“我隻是要告訴你衣服在更衣間裏。”


    “喔。”她含糊的應了一聲,雙眼不自在的別開,似乎又嘀咕了什麽,但是被冒出水麵的泡泡聲給蓋過。


    “什麽?”他注意到了。


    莫莉又羞又窘地說:“可以請你弄好……不,不對,處理好那裏嗎?”


    淩厲眼角微揚,似乎不明白她的話。


    沒辦法,她隻好一手護著胸,一手指著他精神抖擻的下半身。就是因為如此,從頭到尾她都沒敢再看他一眼!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淩厲滿不在乎的迴答,“遇上你,自然就變成這樣。”


    莫莉無法置信地抓著頭發,尖叫:“那就想辦法讓它不要那樣!”他不想見人了嗎?


    淩厲沒有理會,就這麽大刺刺的在她麵前赤裸身子,來到洗臉台前,刷牙、刮胡子,整理儀容,穿上浴袍,全部處理完後,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蹺起長腿看報紙,完全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莫莉縮在浴缸裏,水眸不斷飄向一旁的淋浴間,眼度閃爍渴望的光芒。


    比起冷水她還是習慣用熱水衝澡,要不是他一直賴著不肯走,她早就能達成這個願望了。


    “你不是要洗澡?”悠哉的看著報紙,他問。


    “我在等你出去。”她扁著嘴抱怨。


    “不用介意。”


    莫莉觀察他的舉動,確定他真的在看報紙,而不是從後頭偷看她,於是靜悄悄的從小中爬出來。


    隻要開了熱水,淋浴間的玻璃牆就會起霧,到時候他應該也看不到什麽吧!


    雖然兩個人已經有了親密關係,但是洗澡的時候,她可沒興趣讓人從頭參觀到尾。


    一隻修長的腿悄悄跨出浴缸,淩厲突然翻動報紙,嚇得她匆忙拉開淋浴間的門躲進去,並且立刻打開熱水,熱氣很快便彌漫淋浴間。


    報紙沒有放下,但是報紙後頭的淩厲黑眸飛快閃過一絲興味。


    如果不有些動作,她鐵定會繼續磨蹭下去。


    莫莉緊張兮兮的背對他,心想不過就是屁股……最多就是屁股被看到而已,沒關係的,隻要快點洗完,穿上衣服就好!


    她不迴頭,反倒給了淩厲正大光明觀看美景的機會。


    氤氤霧氣中,她可愛的小屁股,就像一顆誘人的粉色桃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簡直逼人喪失理智。


    男從大多見獵心喜,他又是個善於掠奪的男人,所以一看見獵物,心裏起了躍躍欲試的興奮,才會一看見她,便因欲 望而渾身發疼。


    他不喜歡掩飾這點,大概嚇著她了。


    莫莉自然能感覺他的視線,因為他像一頭高高在上的山獅,隻用眼神就能統治領土。


    ——而她是他的。


    後頸泛起雞皮疙瘩,她本想快速清洗,快速離開,偏偏如此一來,她根本無法轉身。


    但是繼續身先士卒在這裏她會被熱氣給熱昏的。


    “淩厲。”她開口喚道。


    目光坦然的男人,隻是不苟言笑的揚眉。


    莫莉窩縮在六邊,一手護住豐盈,邊確認玻璃上的霧氣能夠遮住自己,“可以麻煩你先出去穿衣服嗎?”


    淩厲的迴答是拿起一旁被擱下的報紙。


    她等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放下報紙,才迅速拉開門衝了去。增值稅同樣也等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起身, 走進更衣間,隨即發現一抹嬌小的身影蹲在地上。


    換上浴袍的莫莉,不知怎地,好半晌還沒穿妥衣服。


    “怎麽了?”他半倚著牆,姿態慵懶,但神情是一貫冷嚴。


    “總覺得我不會穿這種內褲。”她兩根指頭勾著連布都稱不上的丁字褲,滿臉苦惱。


    她是失憶了,但是對這種使用布料吝嗇過頭的玩意兒可是一點興趣也不骨。


    還是……該不會是他的興趣吧?


    瞧他昨天什麽都不給她穿,除了丁字褲外,她很難不做此猜想。


    “缺什麽,等等要人去幫你買吧。”在她懷疑的目光下,他不疾不徐地說。


    “總不能要我現在不穿內褲吧?”兩腿間涼颼颼的感覺很怪。


    淩厲隻是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腔,逕自脫下浴袍,當著她的麵換起衣服。


    “真該有人教會你含蓄這兩個字怎麽寫。”莫莉拋下這麽一句,隨手抓起一件洋裝匆匆逃離更衣間。


    那是中國人引以為傲的美德!


    她心想,隨即意識到一件事——原來自己是中國人嗎?


    換上珍珠白的露肩v領洋裝,莫莉腳步略顯僵硬地走下樓梯。


    “頭一次覺得下樓梯這麽累人,我應該沒閃到腰吧!”


    “於小姐,早安。”起居室的方向有個幹淨的聲音傳來。


    莫莉聞聲望去,是一個穿西裝,外表溫文爾雅,手上捧著一本夾滿紙張的萬用手冊的男人正笑著麵對她。


    “誰?你是說我嗎?”見他頷首,她手抵著太陽穴,喃喃低語,“原來我姓……”咦?是於還是餘?或者是魚?哪個才是她的姓?


    斯文的男人是淩厲的秘書,他看出她未說出口的疑惑,好心迴答:“鳳凰於飛的於。”


    “原來我姓於,鳳凰於飛的於,原來我是中華了民……”


    難怪她剛才直覺想到中國人的美德,果然還是有下意識的種族認知……是說,自己也一直是說中文啊!


    真是的,她的反應也太慢了吧!


    莫莉暗自揶揄自己,心中踏實了些。


    “在幹嘛?”換上休閑裝扮,頭發不像昨夜梳得一絲不苟的淩厲,走下樓梯,隨即發現她詭異的舉動。


    這小女人又怎麽了?試圖用精神力招來ufo嗎?


    秘書搖搖頭表示不解,莫莉則還在碎碎念。


    腰間陡然一緊,她有些詫異的揚眸,冷硬的男人正凝視著她。


    “怎麽了?”他覺得一天還沒過完,已經重複這句話很多次了。


    莫莉小嘴微張,愣了下才說:“我隻是在背自己的姓。”


    背姓?


    “你結婚了,所以跟我姓。”毫無溫度的語句響起,淩厲看起來十分不悅。


    正在指揮早餐該放哪兒的秘書聽聞,咯微訝異的望向他們。


    “我冠夫姓?”她似乎頗不能接受。


    “不管你有沒有冠夫姓,別人都會叫你淩太太。”淩厲說著,同時朝秘書瞥去一眼。


    後者立即恢複忙碌的模樣,同時暗自記不該改口了。


    “這麽說倒也是啦。”莫莉想了想,幹脆的接受,接著問一大早就出現在vi裏的陌生人,“你是誰?”


    雖然這麽問有點晚,但是從四周到處可以看到的黑西裝保鏢的情況看來,她的新婚丈夫鐵定是個身份特殊的人。


    “我是淩先生的秘書。”


    “我們度蜜月你也跟著來?”莫莉直率的問,並沒有嫌棄的意思。


    蜜月?


    秘書看了主子一眼,見他泰然自若的坐下,準備用早餐,完全沒有反駁她的話, 不禁在內心斟酌該怎麽迴答。


    看她沒有懷疑的說出這番話的樣子,大概完全接受某人的洗腦,那麽身為下屬,他應該配合才對。


    “臨時有重要的工作,我才過來支援。”


    莫莉歪著頭,隨後香肩一聳,似乎也沒怎麽在意。


    “對了,你的名字呢?”


    “徐秀岩。”在她的堅持下,徐秀岩寫下自己的名字。


    確認自己看得懂中文字,她露出滿意的笑容。


    “真是個好名字。”


    莫莉的讚美讓已經在進食的淩厲雙目一眯,眼神駭人極了。


    徐秀岩推了推眼鏡,客氣的說聲謝謝,隨即退到一旁替她拉開椅子,“夫人,可以用早餐了。”


    “還是叫我於小姐好了,感覺比較順耳。”在他的幫忙下入座,她向人要了一條披巾蓋住腿。


    不用請示淩厲,徐秀岩就能感覺那雙眼迸射出足以冰凍大地的冷意。


    “剛才是我一時忘了,才那麽叫,夫人就是夫人。”他不卑不亢地說。


    莫莉也能感覺他的壓力來源。


    “我還算年輕吧,叫夫人感覺很老。”她露出討好的笑,發示她並不是討厭被認定是他的妻子。


    “夫人。”徐秀岩簡潔有力的吐出這兩個字,心意不曾動搖。


    看來她是沒得選擇了。


    莫莉也不是拘泥於這種小事的人,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塊炒蛋送口中,突然問:“對了,可以讓我看看自己的證件嗎?”


    徐秀岩一頓,望向同樣停下用餐動作的淩厲。


    “你忘了?在機場出關時行李拿錯了,現在還沒找迴來。”他拿起餐巾擦拭嘴角。


    “啊……這樣啊。”莫莉相信了。真是太不幸,明明是度蜜月,她一會兒摔壞腦子,一會兒掉行李,豈不是很糟糕。


    “難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她喃喃自問,“聽說本命年都會衰一點。”雖然許多事都忘了,但這點常識她還記得。


    “你不擔心?”淩厲雙手疊放在下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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