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李國慶猛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淚,吩咐國琺道。


    “好嘞。”


    國琺坐進三輪車車廂,李國慶剛要蹬起三輪車走,就遠遠看見李蘋騎著自行車迴來了。


    滬上產的鳳凰牌26寸女式自行車,還是李國慶買的,花了他271塊6毛錢,妥妥的豪車一輛。在這個年代,家裏有鳳凰自行車的,跟後世有個5係差不多。


    李蘋把自行車停在劉老婆子麵前,從車把上接下裝著鋁飯盒的網兜,遞給劉老婆子,用家鄉話對劉老婆子道:“娘,今天食堂做的是紅燒肉,我沒舍得吃,給你們送迴來了。”


    “乖女兒,娘真沒有白疼你。”


    “爹呢?”


    “那死老頭子還能幹啥,不是去下棋,就是去你小媽那了。”


    “娘,別這麽說。”


    “怕什麽,咱們說的是家鄉話,他們又聽不懂。”


    李國慶他們縣城裏的人說的家鄉話,隻要別說太快,外麵的人還能聽得懂,下麵公社裏的話,一個公社一個味兒,很難聽得懂。


    “娘啊,你就這麽看著俺爹找小老婆?”


    “怕什麽,擱舊社會,哪個有本事的男的不是三妻四妾,姓王的是首都人,還是小學老師,還不照樣得給我一個鄉下婆子當小,見了我還得喊我姐姐,娘高興著呢。”


    “小安民今天怎麽樣,乖不乖?”


    “俺大金孫,能不乖嗎?孩子啊,還得從小養、從小帶,才跟你親,不像李國慶那王八蛋,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


    “走吧。”


    這次是國琺說的,他看出來李國慶情緒不對勁了。


    “好。”李國慶撅起屁股,猛地蹬起了三輪車,三輪車飛快地駛離了吃瓜現場,那速度,都快趕上老紅旗了。


    駛出了老遠,國琺終於鼓足勇氣道:“老板,有人追求你五姐。”


    “好事啊。”李國慶放緩了車速,語氣平淡地說。


    “那小子不懷好意。”


    “哦?怎麽說?”


    “那小子叫薑小白,是個下鄉知青,去年才迴城,一直沒有工作。”


    “這樣的知青不是很多嗎?怎麽不懷好意了?”


    “他先讓人假裝小牛虻,在你五姐,啊不,李蘋下班的路上堵住她,然後他再跳出來英雄救美。”


    “挺老套的套路,不過挺好用的。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李國慶淡淡道。


    “那小子有點才氣,沒事跑你姐……李蘋跟前念幾首酸詩,唱幾首情歌啥的,很快就俘獲了李蘋的芳心,倆人都看過好幾次電影了。”


    “睡過了?”


    “呃……那倒沒有,李蘋不肯。”


    “追女,無非就是那幾個套路,要麽有錢砸,要麽以權逼人,沒錢沒權的才用情啊愛的感動人,談不上不懷好意吧?”


    “他有女朋友的。”


    “嗬,還是個陳世美。”


    “他女朋友還沒有迴城,那邊大隊幹部死壓著迴城手續不放,除非那女的在城裏找到工作或者考上大學,才能逃離苦海。”


    “所以呢?”


    “他想先吊著李蘋,讓李蘋把工作讓出來,等那女的迴城以後再跟李蘋分手。”


    “為什麽是李蘋?”


    “他覺得他是一個鄉下姑娘,好騙。他說那女的是他表妹,說他表妹在鄉下有多苦,那裏的大隊幹部為了逼他表妹嫁給鄉下泥腿子逼他表妹有多狠,已經把李蘋說動了。”


    “嗬嗬,的確挺好騙的,得逞了?”


    “還沒有,李蘋也知道現在在首都搞份工作不容易,就這麽讓出去了,怕不好給李二柱和劉老婆子交代。那小子就出主意讓李蘋把這份正式工作賣了,用賣工作的錢可以買兩份臨時工作。”


    “想得還挺美,把那小子給我抓來,我要親自炮製他。那工作也是老子安排的,敢惦記老子的東西,老子弄不死他。”


    “是,老板。”


    ……


    國家軍們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第二天夜裏,就把薑小白那小子給綁到了郊區一個廢棄工廠裏。


    “各位好漢,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道各位綁我薑小白幹什麽?”挨了一頓殺威棒,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薑小白倒也算是條漢子,仍舊嬉皮笑臉道。


    “認識李蘋嗎?”


    大反派李國慶用燒紅的爐鉤子燙著一塊帶毛的豬皮,伴隨著“嗞”地一聲,一股難聞的燎豬毛的味道彌散開來。


    “認識啊,我女朋友。”


    “她是我五姐,我親姐。”


    “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這不是,小舅子,雖然我跟你姐還沒領證,但喊你一聲小舅子不過分吧?別跟姐夫鬧了,都是一家人。”


    “誰他麽跟你是一家人。”


    李國慶用爐鉤子狠狠地抽在了薑小白臉上,燙完豬皮的爐鉤子溫度還不低,給薑小白臉上燙出一條大紅印子。


    “我他麽最恨你們這種小白臉了,當知青的時候,沒少禍禍鄉下的姑娘吧?讓幾個姑娘為你打過胎啊?睡過幾個小寡婦啊?”


    “沒……沒有……”薑小白嘴硬道。


    “是沒有啊,還是沒有一個,是好多個啊。”


    “一個都沒有,我在鄉下很老實的。”


    “呦嗬,嘴還挺硬啊,我就喜歡嘴硬的同誌。”


    李國慶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邊嗑邊吩咐道:“給我好好招唿招唿這位同誌,看他到底是堅貞不屈的江姐還是叛徒蒲誌高。”


    怪不得反派話都那麽多呢,光打人不說話,它不夠爽啊。


    “好咧。”


    國輝主動站了出來,戰場審俘,他是專業的。


    “都是自己同誌,別弄得血漬唿啦的,打完了,薑同誌還得重新買衣服啥的,現在布料多貴啊,布票也不好搞。”


    “您就瞧好吧。”


    國輝拿出一個墊子,墊在薑小白的胸口,然後就是一通王八拳。


    當然,王八拳是李國慶認為的,他完全看不出章法,但是行家都知道這種打法,很疼,還會打出內傷,但表麵上一點傷都看不出來。


    也就打了不到三分鍾吧,薑小白就堅持不住了,大喊道:“別打了,我招,我招還不行嗎?”


    “慢著。”李國慶把從國外帶迴來的錄音機打開,重重地按下了錄音鍵,然後道“好了,可以說了。”


    薑小白絮絮叨叨說了半個多小時,在他下鄉的七八年時間裏,他睡了五個黃花大姑娘,小寡婦、大嫂子什麽的那就更多了,有三個大姑娘為他打過胎,還有一個難產死了。


    “畜生。”


    國輝重重地打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後啐了他一口:“老子們在戰場上跟洋鬼子打生打死,難道就為了保護你這種敗類?有本事你去禍禍外國娘兒們啊,禍禍自己同胞姐妹算什麽好漢?”


    “說吧,你是怎麽套路我姐的,還有接近我姐的目的。”


    “套路?什麽是套路?”


    “就是怎麽騙我姐。”


    “為了工作。”薑小白倒是挺光棍,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跟國琺講給李國慶的大差不差。


    “姐,你聽清楚了吧?”李國慶衝著隔壁喊道。


    好幾次想衝過來,都被國嘉給攔住了,國嘉剛放開她,李蘋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審訊室”,一把把薑小白抱在懷裏,心疼地說:“小白哥,你沒事吧?”


    “蘋蘋,對不起,我騙了你。”薑小白麵色蒼白,嘴角滲血,淒然一笑,用帶著磁性的男低音道。


    “不,你不用說對不起。鄉下有多苦,我比你知道。你沒錯,為了救你表妹出苦海,一份工作算什麽?”


    “我擦……”李國慶差點沒驚掉下巴,手裏的瓜子也全都撒到了地上:“姐,你聽清楚了,那女的可不是他什麽表妹,而是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他把工作搞到手,也會想辦法跟你分手的。”


    “我聽見了,可是我不怪他,大慶,你能給我找份正式工作,那就能找第二份,你給他表妹找份工作,讓他表妹迴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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