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鼻腔唿了一聲,“那地方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何不敢。”何疏放信誓旦旦的說著。


    看著何疏放一臉得意的模樣,曲流方揪緊的心開始慢慢舒展,開始慢慢盤算。


    也是噢,何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山上有人守著又有何妨,讓何少爺多找些人,不就行了。至於貴兒說的那個什麽藥,一定也有解決的辦法。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情,有何老爺扛著,他自己隻要參與其中,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曲流方想的是千花亂墜,沉浸其中。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曲流方的思緒被打斷,抬起頭樂嗬嗬的看著何疏放。


    “何少爺要是出手,那這事情一定是能成的。我這邊迴去,把我的兄弟問清楚,他是唯一去過那裏的人。”


    “我聽說這師徒二人還搞了一些藥,這藥如何起效,究竟過程是什麽樣子的,如何能解,等我迴去問清楚了,就來告訴少爺,為何少爺鞍前馬後。”


    曲流方等著何疏放定一個地方,他們也好後麵接頭,可對方遲遲沒有迴應。


    “少爺?”


    “哦?噢,我也迴去把那婦人問問清楚再說。我就住在陸家,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陸家吧?”


    “知道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您初來乍到,不清楚姓陸的為人。”


    “這陸家老頭子是我們縣的縣令,他一天高高在上、居功自傲,根本就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苦百姓。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陸府。想在陸府門口待那麽一小會兒,都是不行的。你剛一駐腳,那門衛就出來趕人。”


    何疏放心裏嘀咕道:那老頭好像真是這個樣子啊!我住這幾天,就是那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原來一直就是這個慫樣啊。


    說起陸家,那些讓曲流方憤恨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太他媽可恨了,如今也隻能壞壞他的名聲,真是不爽快。要是能教唆著,讓何少爺給點顏色看看才好。


    兩個人各自在心裏縱情了一把,又都迴過神來。


    “那你說個地方,我到時候過去與你匯合。”


    “何少爺真是宅心仁厚。”


    曲流方邊轉頭邊思索,“陸府出來不遠,有家茂盛酒樓,我明天中午在那門口等少爺。”


    兩人說定之後,各自離開。


    何疏放迴到陸府,就火急火燎的跑前跑後,尋找江彤霞的身影。


    最終在牆邊蔭蔽的樹林子,看到她和那個陸冬什麽一起看書。


    何疏放心裏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天天就知道看那破玩意,有什麽用。何疏放心裏憤懣,直接走上前,奪走她手裏的書,甩在一旁的涼凳上,拽著江彤霞的一條胳膊,就往他屋裏走。


    江彤霞心裏以為,這家夥快被憋壞了,才肆無忌憚的這樣拉著他走,也不好當著陸冬沛的麵反駁,就順勢跟著迴去了。


    冬沛心裏卻是極不放心。


    這何疏放雖然性情乖張,可是來府裏這幾日,都是安安分分的,今日為何如此囂張。


    兩隻腳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離去的影子。


    還沒步入府內院牆,就聽到裏麵劍拔弩張。


    “到底有沒有?!”


    “沒有。”


    “怎麽可能,你們這對狗男女,之前日日廝混在一起,他怎麽可能不給你?”


    “他為何要給我?能說出這話的,才是粗鄙之人。”


    “今日我才明白,為何在你母親那裏,你如此廉價。”


    沉默了一會兒。


    “我勸你麻溜的將那東西拿出來,省的彼此麻煩。”


    “我都不知道你說的那東西,怎麽拿出來?”


    “賤婦,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屋裏傳出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你幹什麽!憑什麽動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從你母親把你送來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你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


    “你給我走開!”


    “閃開!不然我動手了啊!”


    “咚”,傳來一聲沉悶的墜地聲。


    這畜生把彤霞推到了地上。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冬沛緊緊提著的心,一下子被無形的手揪住了。


    焦急為難也敢來湊熱鬧。


    怎麽辦?


    要不要進去救姐姐?


    正當冬沛猶豫不決,屋裏又傳出來幾聲慘烈的叫喊聲。


    冬沛提裙,欲跨過門洞的台階,進去阻止何疏放繼續放肆,肩頭卻被一隻手按住。


    迴頭一看,卻是杜銘哲。


    還沒等她開口,杜銘哲先說道:“我陪你一起進去。”


    “啪”一聲茶具破碎的聲音。


    “好得很!”


    兩人推門而入。


    何疏放手持拍雪撣子,怒不可揭的站在那裏。


    江彤霞匍匐在地上,一隻手伸向前方,手掌下麵是七零八碎的茶具碎塊。身邊有個包袱,肆意拉扯開,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也是在這一瞬間,彤霞抬起頭,看著進來的兩個人。


    看著彤霞嘴角滲出的血線,估計手也被刺破了很多地方。


    冬沛趕緊走過去,攙扶起江彤霞,帶著她蹣跚的往門外走。


    “幹嘛?”


    何疏放大聲斥問道。


    冬沛停下腳步,準備問責。


    杜銘哲先言道:“何公子,您這又是何必呢?”


    這話溫言軟語,但對何疏放如同針刺火燒。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們二位最好不要插手。”


    “何公子所言極是,不過令堂身居廟堂高位,要是被人傳言家風不正,估計不僅是麵子上過不去,那位估計也會詢問一二吧?”


    何疏放聽到這話,才轉頭看著杜銘哲。那張臉,肌肉扭曲,怒目圓睜。


    杜銘哲不理會,反而轉頭看向陸冬沛,給她挑了挑眼。


    冬沛心領神會,扶著江彤霞繼續往外走。


    何疏放沒有再說什麽,扔掉撣子,奪門而去。


    杜銘哲搖了搖頭,快走幾步,趕上冬沛和江彤霞。


    “你一個人可以嗎?”


    江彤霞搶話,“可以可以。”


    “杜哥哥,你去換人抬轎子過來吧。這到我屋裏不近呢。”


    杜銘哲聞言,疾步離去。


    搬到驛館的何尚書,第二天一大早,就奔赴各條河道,了解水患情況。


    跑了好幾天,掌握了個八九分,正準備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的幹一下這差事,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讓他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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