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了吳興陸家,何疏放就感到非常的憋屈。


    那個杜銘哲,簡直就是一個書呆子外加妻管嚴。每次見他,不是抱本書,就是陪著他的小娘子。


    陸家家主,對他也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可是他能感覺到,這個老爺子,不喜歡他。


    他還不稀罕呢!


    也不知道老何為什麽讓他來這個鬼地方。


    更氣人的是江彤霞。


    和那個陸冬什麽,形影不離。到了晚上,也離他遠遠的,不讓他碰。


    在這個人生的不熟的地方,他也不好意思用強的。


    沒過兩天,身上就燥熱難耐。隻得出來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縣城東邊倒是有不少煙花柳巷,可是何疏放卻偏偏來到了西邊。


    陸家就在縣東,人多眼雜的,看見了難免尷尬,找個清靜地兒多好。


    何疏放興奮異常,更是覺得自己做事周到。


    縣城西邊的青樓,比東邊的看起來還熱情奔跑啊!


    何疏放看著這情景,心花怒放。


    看那兒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手拿著繡帕多情的招徠著來來往往的客人。這不就吸引了那麽一位。


    何疏放快步走近,就隱約聽到這二人的談話了。


    “嬌嬌兒,你不記得我了麽?”


    “怎會不記得少爺您呢?”


    “那你說說,我叫什麽名字呀?”這位客人嬉皮笑臉的湊到小娘子麵前。


    “少爺,您怎麽那麽討厭呢!奴家當然記得少爺的名字了。您要真想聽,咱們進門,奴家悄悄給您說。”


    小娘子說完,就用繡帕在這位客人臉上撩撥了一下。


    癢得客人臉龐一縮。


    何疏放一直偷偷的瞄著這人,怎麽越看越覺得眼熟,這是在哪裏見過。


    客居他鄉,何疏放也知不能造次,沒有上前交談一番。看著小娘子帶著客人往門內走,他順勢抬起頭,看了看這家的招牌,跟著往進走。


    沒走兩步,迎麵就碰到剛進去的小娘子。


    “嬌嬌兒,你怎麽丟下我走了?”那位客人看著小娘子轉身出門,他也扭頭跟上。


    這下,何疏放和這客人打了個照麵。


    “何少爺?”客人微抬著頭看著,驚訝的試探到。


    “你認得我?”何疏放指了指自己,“我們是在哪裏見過?”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曲流方。


    他一大早就拿著昨晚從葉家偷來的贓物,隨便找了個買主,就全脫手了,這才有了錢,來找他的老相好。


    曲流方拉著何疏放,來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湊到他的耳邊說:京城那個給您跑腿的。


    噢,何疏放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硬生生沒認出來。這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看來兄弟是發達了,都有錢來這裏玩兒了。”


    曲流方開始哭窮:“發什麽達,不過是幾個以前的兄弟幫襯,也就能來疏解這麽一次,下次說不得就得靠手了。想一盡地主之誼,請何少爺玩玩,可惜囊中羞澀啊!”


    何疏放大笑一聲,“難得你有這份心,走吧,我請。”


    曲流方豎起大拇指,“少爺,大氣,您就是我的主。”


    何疏放美滋滋的往裏走,曲流方跟著,又轉迴去一把拉上了嬌嬌兒。


    兩人玩了一個多時辰,一前一後的出了包廂的門。


    一個春風得意,一個怒氣衝天。


    何疏放看著曲流方一臉洶湧,很是不解。


    “這怎麽還越玩越不高興了?”


    “唉!自古深情留不住。那嬌嬌兒,以前對我是濃情蜜意,溫柔可親。現在卻嫌棄我,下手粗魯,不願配合,弄的人生疼。”


    何疏放竊竊一笑,“估計是你沒給人家小娘子私房錢吧?”


    曲流方不說話了。


    往出走著,剛才嬌嬌兒在屋裏醃臢他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曲流方的腦海裏,氣的他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做人莫欺少年窮,等我有錢了,看不好好收拾你,什麽玩意兒!”


    何疏放聽著這話,盯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蔑視,嘴角浮出的笑容飽含了鄙視。


    聽完還不忘調侃一句。


    “看來兄弟這是尋得了發財的門路了?”


    曲流方瞅著何疏放看了看,眼珠子轉了幾轉。


    “倒是有一條發財的路子,跟何少爺還能扯出點關係呢?”


    “哦,走走走,請兄弟喝個茶,正好將這事情絮叨絮叨。”


    說著,何疏放便拉著曲流方的胳膊,來到了一處茶樓。


    何疏放心裏是瞧不上曲流方,可是他也不敢怠慢,畢竟在京城,這乞丐為他,做過多少次見不得人的事情呢?權且聽聽,看他能拉扯出個什麽線端。


    幾杯茶下肚,曲流方的不快早已消散。


    他挑著眉沉思了一會兒,便疑神疑鬼的開始表演。


    “何少爺,我覺得您家裏,應該有寶貝?”


    何疏放嬉笑一聲,“我為何不知?”


    “您喜歡的那位姑娘,原來的那個相好,就是我們吳興縣的。我這次迴來,才知道,他有個妹妹,住在縣城外的山坳裏。她可是個有本事的姑娘。”


    曲流方端起茶杯,悠閑地品了起來。


    竟然吊起爺的胃口來了,何疏放心裏如是想,麵上卻不顯分毫。心裏再是好奇,也忍而不發。


    曲流方直到把茶喝了大半,也沒有等來對方急切的詢問,自己也不再做作下去,接著前麵的話,繼續說。


    “那姑娘,從小就和她師父住在山上,那老頭子是個做紫砂壺的好手,而這個姑娘,也學得了他的真傳。何少爺想想,他哥的手裏,能沒有幾把名貴的紫砂壺?他哥要是有的話,難道不會給你家娘子?隻怕不止一把吧?”


    “此話當真?”


    看著何疏放一臉嚴肅的模樣,曲流方心裏生出了一絲怯意。


    “不當真,不當真。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不過做壺的本事,絕對是真的。實不相瞞,我今天能去燕春樓,還是因為昨晚在葉家,順了點東西,早上變賣了,才有錢來玩兒。”


    “葉家?”


    “就是那個姑娘父母住的地方。”


    “為何不去姑娘住的山裏?”


    “有人看著,不敢去啊!”


    “還有你不敢去的地方啊?”


    這話有些挑釁的味道。


    曲流方訕訕的笑著,“何少爺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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