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一夜退燒,沈辭感覺自己好像處在火爐之中,唿吸都帶著灼熱的燒痛,睜眼時,眼皮重的像墜了個大石頭,入目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昨晚的記憶一一歸入腦海,沈辭苦笑一聲,抬起掛著鐲子的,乏累的手臂,遮住了流了一整夜淚水,紅腫不堪的眼睛。


    沈辭麵色蒼白無血色,嘴唇幹裂流血,抬起帶著紅血絲的眼睛查看一番,皮膚有些濕熱,但是沒有很黏膩。


    上官霄至少給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很好了。


    意識逐漸清醒,身體的疼痛疲累翻湧上來,整個下半身,像是被巨石砸中碾壓,已經疼的麻木,沒什麽知覺了。


    但他隻是個低賤的奴才,醒了就該起來,哪怕身體疼的難受,也得爬起來,忍著。


    上官霄已經不是阿霄了,他不會對自己心軟了,更不會心疼自己了。


    沈辭鼻尖一酸,心髒酸痛的難受,他以為眼淚已經在昨晚流幹了,但是想到某些事情,他的淚腺還是能擠出水液,太多的委屈難言,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沈辭閉了閉眼,眼角的淚液滑落,抬起兩隻滿是紅痕的胳膊,撐著酸乏的身體坐起來,那一塊慘遭蹂躪的軟肉,卻在接觸到床榻後,疼的讓人眼前一黑,沈辭瞬間失力,直接趴躺到榻上。


    “嘶——”


    沈辭痛唿一聲,換了個姿勢,側躺著撐著身體站起來,雙腿酸軟無力,剛接觸到地麵,就又直接摔倒下去。


    重物砸地,砰咚一聲。


    沈辭咬唇,把悶哼聲咽進喉嚨裏,隻緩了一下,手臂費力的撐著地麵爬起來。


    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推開了,一位身形高大,身著玄色衣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沈辭抬起滿是冷汗的臉頰,看了一眼,連忙從趴伏在地的姿勢改成了跪姿,險些衝破喉嚨的悶哼被死死壓住,身體無意識的由於恐懼而微微發抖。


    “閣主。”


    上官霄麵色冰冷,眼眸盯著沈辭的動作,手裏端著一碗湯藥。


    “這麽有力氣?看來昨晚我勞動的不夠。”


    沈辭心下一涼,嘴唇發抖卻不敢多說什麽。


    上官霄饒有興趣的看著沈辭低垂的後頸上,裸露的齒痕咬痕,形狀豔麗,勾人的緊。


    上官霄眼底的情緒沉了幾分,把手中的湯藥擱置於桌麵上,走過去,在沈辭麵前矮下身。


    “抖什麽?怕我?”上官霄伸手捏住沈辭的下顎,將人低垂著的腦袋抬起來。


    沈辭還未將眼睛裏的惶恐全部藏起來,就被迫暴露在了上官霄的視線裏。


    “迴閣主,奴不敢。”沈辭克製著不穩的聲音迴答,瞳孔劇顫。


    上官霄低笑兩聲,眸色深沉,捏著沈辭的下巴,傾身吻了上去,將那幹裂破皮的唇瓣舔濕。


    沈辭身體驟然一僵,眼眸瞬間瞪大,滿是不可置信。


    昨晚那般混亂不堪,上官霄都沒有親過自己。


    他為何……


    上官霄自己也不能解釋自己這番行為,吻代表了太多東西,他和沈辭之間本不該存在愛欲的親吻。


    可受過恩澤的沈辭,整個人透出一股脆弱難言的,令人止不住的心疼的情緒,下意識的就想安撫他,無論以何種的方式。


    分開時,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亂,可是沈辭已經承受不住再來一次了。


    上官霄手撫上沈辭的嘴唇,看著沈辭眼眸裏凝起的水霧,心下一陣滿足。


    現在這樣似乎也不錯,沈辭是他的奴隸,也可以是他夜晚時的消遣,反正都比一具冰涼的屍體好的多。


    上官霄要沈辭活著,好好的活著,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是如何一步步的站至高位,一點一點的摧毀他所效忠的水月教。


    他要讓沈辭為當年的背叛,心甘情願的向他道歉,對他臣服。


    上官霄心緒一瞬間的不穩,手上的力道加重,沈辭沒忍住,悶哼一聲,也喚迴了上官霄遊離的神思。


    “醒了就把藥喝了,趕路,已經因為你耽誤一天了。”上官霄甩開手,冷聲道。


    沈辭穩住身體,伏地謝恩。


    “是,閣主。”


    上官霄眯了眯眼,垂在身側的手指捏了捏那殘留的觸感,他不承認自己的心緒又因為沈辭亂了。


    刹那間的心軟,讓上官霄在心中痛罵了自己無數遍。


    沈辭還是原來的樣子,脆弱,可憐,光是站在那裏就能激起人無限的保護欲,忘了沈辭其實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有著尖銳的利爪,能夠瞬間封喉。


    沈辭跪在地上送上官霄離去,好半晌,才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腿腳軟的厲害,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沒想到,上官霄居然因為他推遲了行程,他是不是可以認為,上官霄待他,至少也是留了一些餘地的。


    沈辭無言的扯了扯嘴角,端起桌上的湯藥直接灌進了肚子裏。


    這藥,實在是苦的厲害。


    沈辭抹抹嘴,瘸著腿,走出了房門。


    卻發現上官霄就站在門外,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上官霄背對著沈辭,說道。


    “能騎馬嗎?”


    沈辭雙膝跪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後麵,仍是酸軟刺疼的厲害,想了想才迴答。


    “閣主,您和其他人先走,奴走路就行,不會拖慢行程的。”


    沈辭現在根本騎不了馬,那對沈辭來說,無異於另一種酷刑。


    上官霄輕笑,帶著點嘲諷。


    “自己走?跑了我再費時間去找你?”


    “閣主,我不會……”


    “閉嘴,騎不了馬跟我一起坐馬車。”


    上官霄撂下一句話,就徑直下樓了。


    沈辭把沒說出去的話咽迴去,伏低身子,道。


    “是。”沈辭兩隻手腕上的鐵鐲子發出沉悶的響聲。


    就這樣,上官霄和沈辭一起坐到了馬車上。


    沈辭這時候,坐著根本不好受,路麵坑窪,馬車顛搖不止,那處刺疼的厲害,忍不住的用手半撐起來身體,額頭忍的全是冷汗。


    上官霄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旁,沈辭覷了一眼,發現他沒管自己,便繼續咬牙忍著。


    “沈辭,是坐不好嗎?”上官霄聲音發寒。


    “對不起,閣主。”沈辭彎身,跪到了地麵上,跪姿倒是舒服許多。


    上官霄瞥他一眼,冷道。


    “坐不住就跪著。”


    沈辭低著腦袋,迴道。


    “是。”


    這一路,路程有些遙遠。


    沈辭身體虛弱,早上又沒吃東西,這會兒,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渾身冷汗,麵色白的更狠,跪在地上,神誌不清,處於昏迷的邊緣。


    沈辭手扶著地板,費力的讓身體不大幅度搖晃,腦袋暈眩的厲害,半昏半醒之間,他感覺好像有人抱住了他的身體,但是沈辭已經無力思考了,下一瞬,直接墜入了黑暗的深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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