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米花町二丁目那邊的報案,中村、田中你們跟我走一趟。”目暮警部放下電話吩咐道。


    “嗨!”兩人立即起身,跟著出了門。


    中村是前幾日剛轉到搜查課的。


    1月7日下午,去毛利宅不順心,迴去找萩原兩人聚了一次,告知兩人準備轉到搜查課去。


    萩原和鬆田沒有反對,雖然是朋友,工作畢竟事關個人前途,他們也不好多言。


    如果這會要轉去搜查課的是鬆田,萩原必定會纏著問個清楚明白才放過他。


    中村不知道祂如何打的補丁,反正他向齋滕組長提出申請後,沒兩天手續就辦好了。


    臨走前,中村特意找北村隊長感謝這兩個月的照顧。


    北村隊長也沒有生氣,反而祝福他在搜查課工作順利。


    最後跟竹內的聚會才讓中村了解其中緣由。


    爆處組因為工作壓力大,拆彈需要極強地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隊員不能勝任拆彈工作申請轉課室是一件挺常見的事情。


    爆處組許多時候工作都會跟搜查課遇上,同事轉過去也更有利於雙方的工作開展。


    隻要不是王牌拆彈警察轉走,爆處組和搜查課不會鬧出矛盾,爆處組自然也不會出現攔著不讓走這種情況。


    竹內還舉例說,如果鬆田和萩原那兩位轉課室絕對輕鬆不了,北宮警部不可能輕易簽字同意。


    與那兩人相比,即使中村已經可以拆彈,對於整個爆處組而言也沒那麽重要,畢竟爆處組缺的從不是普通隊員,缺的是精英。


    北村小隊本就是滿員的,中村加入後有新人替換,工作上會輕鬆一點,薪資卻也會相應下降。


    比如竹內,因為資曆最淺,原本有機會頂班,一周拆一兩次炸彈,拿任務補貼。


    中村加入後,因為人員冗餘,竹內當了快四周的聯絡員,這個月的薪資直降好幾萬日元。


    他沒生氣跟中村還算談得來,是因為齋滕組長那邊給帶新人的小隊撥了補助。


    北村隊長很厚道直接將八成都發給竹內了,這樣一疊加,工資基本不變,任務還輕鬆了,對竹內反而算是變相地休假。


    與此同時,竹內也很清楚,中村熟練拆彈後,會編到其他不滿員的小隊去,不會留在北村小隊,對竹內自己的影響也就一兩月而已。


    資曆淺的隊員抱團取暖才是常見的,竹內不至於為那一兩個月的薪資鬧到明麵上,令隊長和組長麵上不好看,對他自身的發展也沒好處。


    當然這些潛規則需要自己去悟,竹內不可能直接告訴中村。


    一兩個月的相處真的沒到講潛規則那樣推心置腹的階段。


    尤其是聖誕節邀請被拒絕後,竹內更清楚其中的分寸。


    中村從福利院長大,從小到大都在觀察,雖然不了解背後的一些規則,卻也明白這次跟竹內相聚後,之後就是點頭之交罷了。


    中村倒不介意,他心裏也有一杆秤,朋友跟同事不一樣。


    就這樣,中村非常順利地轉入搜查課,爆處組那些背後發生的故事,不再屬於中村關心的問題。


    好馬不吃迴頭草,離開爆處組他就沒準備迴去。


    即使那邊的前同事們有什麽意見,也影響不到他。


    中村轉入搜查課,發現一個叫田中亮、原屬於爆處組的人一齊轉了過來。


    目暮警部在晨會時對著搜查一課的警員宣布,中村和田中各自做完簡短的自我介紹,就算正式入職了。


    同一天從爆處組轉來的新人,中村和田中被安排的辦公桌也是鄰座。


    既是同期,原本都隸屬爆處組,急需在搜查課站穩腳跟,在不了解前輩脾性時,天然就是同盟,會更親近幾分。


    交談時,中村了解到田中亮還是萩原小隊的成員。


    從入職時間來看,田中亮是去年入職地,算是萩原、中村他們的前輩。


    田中亮自嘲自己天賦不佳,在爆處組那一年是白費了,讓中村無需稱唿前輩。


    中村跟普通人總是很能共情,萩原和鬆田兩人進入爆處組直接壓下老隊員成為隊長,普通人在這樣優秀的人麵前真的被襯得黯淡無光。


    田中亮這種待了一年被迫轉課室,情況隻會更加不妙。


    如果中村稱唿他為前輩,就在一遍遍在提醒他,過去一年的低穀期。


    共同點總是可以更輕鬆與陌生人建立聯係,兩人都有意向交好的情況下,各自聊一些自己的信息就快速相熟起來。


    田中亮在爆處組因心理素質不佳幾乎算是被送到搜查課,但實際上這人的能力在他的同期生中真不算差。


    否則他也不可能留在警視廳,真的普通他早該被分去轄區警署了。


    其他先不論,中村跟他的警銜都是巡查部長,而不是最初級的巡查。


    搜查課不再單單隻看技術,警銜也是重要的參考。


    巡查部長雖然沒什麽實權,卻也脫離了最底層的巡查,無需做最雜七雜八的工作。


    需要出警時,普通警員都是劃拉一批就走,巡查部長卻得特意點名,獲得的任務往往也會更重要一點。


    巡查部長也可以帶著小警員出門獨立辦案。


    轉到搜查課,中村和田中經曆了一周的短期培訓,雖然在警校已經學過基礎知識,到崗後也需要有現役前輩帶著體驗一遍。


    因為案子繁忙,搜查課的警員大多忙忙碌碌,指點兩人的是一位姓山崎的前輩。


    說是指點,其實也就是告知兩人整個辦案流程,做檔案之類的兩人在爆處組做過,不存在問題。


    搜查課的實戰當然是去現場搜查,找線索並鎖定嫌疑犯。


    這些東西三言兩語是教不會的,要帶出師可不容易,這位山崎前輩明顯不會這麽閑。


    轉課室跟直接警校畢業來警視廳的新人情況不一樣。


    特事特辦,目暮警部沒準備讓兩人跟著山崎學出師。


    待兩人熟悉辦案流程後,第二周開始,就直接帶著兩人出現場。


    ————米花町二丁目————


    這是一處支持定製手工蛋糕的甜品店。


    目暮警部帶著一隊警員分開圍觀人群走了進去。


    中村和田中緊隨其後。


    兩人無需目暮警部吩咐,和同事一起先將圍觀群眾清場,在門口拉起警戒線。


    準備工作完成,才邁入現場。


    目暮警部已經粗略過了一遍店內的人員關係。


    除了倒在地上已經僵硬的死者,現場還有五人。


    三名是死者的朋友,還有兩名蛋糕店員工。


    因為有死者朋友在場,死者身份非常容易就確定了。


    這四人都是附近調理師學校的學生,專門學做蛋糕的。


    死者佐佐木綾香發現這家店鋪的蛋糕很美味,於今天早晨臨時邀請同社團的朋友一起過來嚐嚐,結果人就沒了。


    報警人是死者的朋友之一,小林朱美。


    另外兩位女性朋友分別是清水美子和穀口佳代。


    兩名店員一男一女,男性叫大橋陽介,女性名為須藤惠美。


    中村兩人拉完警戒線迴來,幾人正在各自闡述自己看到的事情。


    男店員大橋表示死者死亡時他恰巧去了後廚準備拿材料,不知道店內的情況。


    女店員須藤惠美表示她在櫃台後麵做蛋糕,沒有跟幾人有親密接觸。


    在她的印象中,幾位客人剛到店裏不久,在商量選定蛋糕種類。


    死者突然出現不舒服的情況,有過惡心嘔吐腹痛現象。


    死者的幾位朋友也表示當時情況不算嚴重,幾人包括死者在內都沒有過多在意,隻當是感冒。


    幾人商討著選定草莓蛋糕,設計造型圖案時,綾香突然說很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幾人還未出發去醫院,死者就突然倒下了。


    叫了救護車,救護車還未到達現場,綾香就已經沒了唿吸,救護車到來後做了心肺複蘇,那時報的警。


    死者的三位朋友都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眼睛哭得紅紅的,答話也帶著哭泣。


    報警的小林朱美瞧著冷靜些,“我們是今天早上臨時接到綾香邀請的。學校最近在準備點心比賽活動,我們四個一組,最近一直在商量參賽作品。接到綾香的聯絡,就從宿舍出發直接在店門口碰頭。”


    清水美子附和道:“我也是獨自從宿舍過來的。”


    穀口佳代也附和,“我也一樣。”


    在幾人各自闡述時,鑒識課成員已經進行完初步檢測。


    “死因推測是食物中毒,具體是什麽食物需要做司法解剖。”


    警方鑒識課不負責解剖,複雜的死因一般都需要委托醫科大學法醫部進行,在沒有其他明顯證據的情況下,這個案子隻能司法解剖後才確定死因。


    中村在現場轉了一圈,發現現場狀況跟幾人的證詞沒什麽出入。


    像這種食物中毒需要司法解剖才能得知具體死因的案子,往往沒有偵探出場的機會。


    警方需要做的事情,一是確認死者與幾位朋友有無矛盾;二是確認死者來這家蛋糕店之前的行程以及吃過的食物;三是通知女孩的家長,跟家長交流後才能知道是否需要解剖。


    中村不抱希望地詢問兩名店員是否有監控,得到了監控壞掉的答案。


    不過幾位死者朋友都說在店裏沒有吃過任何食物。


    目暮警部應對這種常規案子很有經驗,吩咐幾句在場警員就各自行動起來。


    死者的幾位朋友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完全是慌張無助,卻又不知所措的模樣。


    在場的沒有女警員,目暮警部環顧一周,安排差不多同齡的中村和田中去安慰。


    中村和田中兩人麵麵相覷,磨磨蹭蹭過去了。


    這一天,上午是食物中毒的案件,中午剛吃完飯就去處理刹車失靈的公交車,接著勸說準備跳樓輕生的年輕人,馬上快下班的點還接到一起新案子。


    最後迴到宿舍已經九點。


    中村直接癱在床上。


    他想象中在搜查一課用[推理精通]輕鬆解決案子的情況,在今天根本沒有出現。


    因為這幾件案子根本就沒有兇手,也不是什麽兇殺案。


    隻有那名準備跳樓的年輕人,言語結合衣著特征抓住一點關鍵線索,順利救下年輕人,發揮一點作用。


    其他的就是需要大量警力,不斷搜集線索和行程的。


    電視上警匪片裏麵的,僅憑個人力量迅速解決案子的情況根本不符合他的搜查課日常。


    中村將頭埋入被子,開始後悔。


    還是爆處班的工作單純,隻需要麵對炸彈即可。


    搜查課的工作對他太不友好了。


    比如今天他進行的工作。安撫幾位小姑娘、在眾人圍觀下勸說輕生男子、給前幾天案子的涉事者做筆錄。


    每一項都需要與陌生人交談,還是主動那一方。


    三號飄上床,按照慣例匯報今日的能量點收獲。


    中村總算接到這一天中唯一的好消息。


    他負責的案子,隻要有人獲救或者得到感謝,都自動有能量點入賬。


    雖然因為警察身份,一次收獲的能量點少,但人多,積少成多也挺可觀。


    比如早晨的食物中毒案,他和田中安撫幾位女孩,雖然主力是田中,他也從中獲益四十多點。


    輕生男子因為最後由中村勸說成功,一次直接收獲1500點。


    其中男子占大頭,還有周邊的圍觀群眾注意到中村的表現自動貢獻。


    這還是第一次不需要熬夜去刷任務就直接收獲近五千點。


    “中村君,加油哦!我們又湊到一萬點了。”


    “嗨嗨,知道了。”


    “對了,中村君今晚還巡夜嗎?”


    中村換成平躺,“不去,夜裏逛很遠也拿不到一千點。”


    隨著[月讀]出現越久,夜晚人們遭遇的危險越少。


    到現在,中村即使巡夜一整晚不睡覺也拿不到一千點。


    沒了迫切救人的需求,中村決定今晚休息。


    “三號,你開著掃描,出事叫我。”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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