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好痛。


    好痛好痛。


    怎麽迴事?


    昨天是被人打了還是怎麽的?


    陳冬月捂著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她就一直這麽坐著。


    也不動彈,也沒繼續躺下。


    好奇怪啊。


    怎麽突然失智了呢?


    為什麽她想不起來,自己的頭為什麽這麽痛呢?


    昨天......昨天她帶著尤娘子去了繡坊,然後跟芙蓉小酌了一杯。


    再然後.......再然後.......


    沒了。


    想不起來了。


    腦子一片空白了。


    怎麽迴事?


    年紀輕輕,就得阿爾茲海默症了?!


    啊......嘴巴好痛啊。


    陳冬月的舌頭在嘴裏滾了兩圈,誒?!怎麽多了兩個水泡?


    不對,好像胳膊也有些酸痛。


    她抬起手,又放下。


    放下手,又抬起。


    啊,確實有點拉上的感覺。


    昨天她到底幹什麽了?為什麽會有這種硬拉過度,肌肉被撕扯開來的感覺?!


    不行,我得起床問問去。


    這麽想著,陳冬月便掀開了自己的被窩........


    “啊!!!”


    一聲驚叫,從她的房間裏發了出來。


    已經在隔壁房間等了很久的宋好婆和喬三妹,趕忙站起了身,衝到了陳冬月房門口。


    “冬月,你怎麽樣啊?!”宋好婆焦急地問了一聲。


    房門,被‘歘’地一下打開。


    正湊在門口的老太太,要不是被喬三妹扶了一把,差點兒一個倒栽蔥摔進屋子裏。


    隻見陳冬月指著床上的猴子道:“為什麽,為什麽有個猴子?!”


    猴子:你tm......


    “這,這是你昨晚帶迴來的啊。”喬三妹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兒,都覺得頭疼,“你昨晚非得吵著鬧著跟猴子睡覺,人猴兒不答應,你看看你,還把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猴子,眼中泛起了淚花。


    “哈?!”陳冬月捧著腦袋瓜,滿臉的不可置信,“我,我為什麽要跟猴子睡覺?!”


    “那咱們哪兒知道啊,”喬三妹小聲嘀咕道:“這猴兒都不算什麽,你上前院瞧瞧去,前院才叫那什麽呢。”


    “哈?!”陳冬月把腦袋捂的愈發緊了,“我還幹了啥了?”


    “也,也,反正,也.......哎,大墩子在前院呢,你瞧瞧去吧。”


    宋好婆覺得自己有限的語言,已經無法描述出昨天發生的那些個事兒了。


    沒辦法,陳冬月隻能匆匆套了件長褙子,然後換上鞋......


    “啊?!啊?!這鞋是我的嗎?!”陳冬月看著床邊放著的鞋子,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裏頭怎麽還有那麽多毛呢?”


    “是你的,”喬三妹一臉的生無可戀,“昨天你迴來說要做什麽雞油還是油雞的靴子穿,非說那靴子裏頭得有毛。


    然後就讓胡莊頭找了幾隻兔子來,把毛給薅了個幹淨。”


    “啊?!我把兔子的毛都薅了?!”陳冬月又是十臉的懵圈,“我怎麽這麽缺德?”


    “.......也不能完全這麽說,”宋好婆弱弱發聲:“你還鉸了件舊襖子,給兔子做了衣裳。”


    “我把自己的衣服剪了個兔子做衣裳?!”陳冬月更震驚了。


    這不純純有病嗎?!


    “哦,剪掉的襖子是宋楊的。我瞧你的襖子都怪好的,於是就拿了宋楊的舊襖子......”宋好婆補充了一句。


    誒?!


    親媽!


    喬三妹看婆媳二人說個不停,於是又催了句,“走吧,冬月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昨天幹啥了嗎?反正人啊東西啊,都在前頭等著呢。”


    誒?!


    人啊東西啊......是什麽意思?!


    完全斷片了的陳冬月,隨便換了雙棉鞋,腳底下打著飄,跟著喬三妹和宋好婆飄到了前院。


    還沒進屋子,陳冬月就看到院子裏放了一個石獅子。


    一個,石獅子??????


    而石獅子旁邊,則跪了一個大墩子。


    誒?


    陳冬月再次捂住了腦袋瓜,踹了一腳低垂著腦袋,已經依稀聽得出唿嚕聲的大墩子,“喂!!你怎麽會跪在這兒?!”


    “沒睡,沒睡,我沒睡!”大墩子一個激靈之後便開始東張西望。


    “看什麽呢你?!”陳冬月問了一句。


    她很自然的,倚靠在了石獅子上,然後伸手從石獅子的嘴裏,掏出了一顆桃兒。


    .......


    陳冬月捏著桃兒,陷入了沉思。


    她的手,是怎麽知道這玩意兒的嘴裏,會有顆桃兒的?!


    大墩子也看得目瞪口呆,“我去,姐,厲害啊,這石獅子裏頭都能掏出桃兒來。這桃兒是真的嗎?!”


    “接著。”陳冬月把桃兒扔給了大墩子。


    大墩子接過了桃兒,在身上蹭了兩下,‘啊嗚’一口下去......


    差點兒崩掉倆門牙。


    “啊,凍梆硬!”大墩子捂著嘴喊了一句。


    然後他把桃兒揣進了袖子裏,說桃兒是真的桃兒,就是得緩緩再吃。


    陳冬月看著大墩子,又想開口問他話,卻聽前頭屋子裏傳來的怒斥聲:“讓你跪著,你幹嘛呢!!張德昭,你不學無術便也罷了,連跪都要偷懶了嗎?!”


    “誰啊?”陳冬月嘀咕了一聲,抬頭一瞧。


    謔~~~


    嚇她一跳。


    客堂間裏,滿滿登登坐了一屋子的人。


    誒?!


    可她一個都不認識啊!


    哦,除了宋柯。


    宋柯?!


    “宋柯,你怎麽來了?!”


    陳冬月帶著滿腦門的問號,走進了堂屋。


    此時,宋柯正坐在麵難的主座上。


    剛才怒斥張德昭的那半老的男子,坐在他的左側。


    見陳冬月進來了,宋柯這才張開了抿緊的唇,說道:“昨日鬧了點誤會,所以我特地來......調和一下。”


    “哦~~”陳冬月點了點沉重的腦袋。


    然後她轉向那半老男子,問了句,“不知閣下是哪位?為何讓我們家大墩子,冰天雪地的跪在外頭啊?


    他這孩子從小被嬌慣長大的,雖然人長得高大,但是腦子卻還沒長好,若他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兒,你跟我說。


    該賠禮道歉咱們賠禮道歉,該改過自新咱們改過自新,但是體罰孩子,這可不行嗷。”


    說完,陳冬月扭頭才想叫大墩子別跪著了。


    不料那半老老頭卻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為什麽會知道你是誰啊?”陳冬月轉身反問道。


    宋柯見陳冬月麵露不善,趕忙打圓場,“冬月,這位是張侍郎,張大人,也就是張德昭的爹。”


    說完,他還特地又補充了一句,“真正的親爹。”


    “誒?!”


    所以大墩子的親爹,到底怎麽會在德和山莊的啊?!


    她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呢?!


    哎呀呀呀,喝酒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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