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冬月站在客堂間中間,一臉的愣怔,昨日的那個麵如冠玉的年輕男子,開口問了一句,“陳女俠難不成忘了咱們是怎麽到貴府來的嗎?”


    忘了?


    開玩笑。


    忘了的前提是得記得。


    陳冬月現在的狀態是完全不記得啊!


    不過自己家嘛,雖說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荒唐事,但是氣勢不能輸。


    於是陳冬月一屁股坐在了那年輕男子對麵,也不迴答人家問題,開口就問:“閣下誰啊?”


    “這位是......”墩爹才要開口說話,卻被年輕男子揮手打斷了。


    就聽那年輕男子道:“迴陳女俠的話,鄙人姓季名崇寧。是張先生的學生。”


    “哦~~~~”陳冬月點點頭,“你好你好。”


    然後她又看向坐在這個季崇寧身邊的張侍郎,略帶客氣道:“那個......張大人,既然張德昭目前住在咱莊子上,那你們要是實在沒地方住的話.......”


    說到此處,陳冬月扭頭看了下外頭的大墩子。


    正好,大墩子此時也正看著陳冬月。


    因為客堂間的門是大敞著的,再加上陳冬月說話本來中氣也挺足的,所以即便大墩子此刻正跪在院子裏,也聽到了陳冬月說的話。


    他想朝陳冬月擺手,卻礙於老爹還在堂上坐著呢,不敢冒然找揍。


    沒辦法,大墩子隻能以炙熱又驚恐的目光,提醒陳冬月可千萬別把人留宿啊。


    好在陳冬月現在這個視力還不錯,雖然看不到大墩子祈求的目光,但卻看得到他那因為局促而不停撓臉的手。


    於是她話鋒一轉,急著說道:“那什麽,你們要實在沒地方住的話,就讓宋柯給你們想想辦法吧?不過不是咱家不歡迎你們哈,是咱們這兒最近暫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怕打擾了你們的清淨。”


    這頭話音剛落,那頭門口宋楊就蹦躂著迴來了。


    人都還沒走到前院呢,就扯著嗓子嗷嗷喊:“嫂子!我常年叔和我喬二叔都租到院子啦!


    我喬二叔家租的院子可大了,能有整整十二間屋子呢,而且還都不用修,直接可以住!!


    離咱們莊子也近的很,就從大路一直往東,走上一刻就能到。價錢還特別公道,一年租子才八兩銀!


    滿倉初九他們說今明兩天就要搬去新屋,我能不能也跟他們一起住幾.......你們為什麽都這麽看著我?


    大墩子,你這是啥眼神啊?我.......我說錯什麽了嗎?”


    可憐的大墩子,悲憤地低下了頭。


    陳冬月尷尬地‘嗬嗬’兩聲,“那什麽.......咱們莊子也是簡陋的很,宋柯,你不然一會兒再找了好地方......”


    “不簡陋,”季崇寧橫插一句,“我覺得這兒挺好的,後頭還有山,你不是說還要上山遛猴嗎?到時候算我一個,我也去,感覺應該挺有些野趣。”


    “哈?!”陳冬月疑惑地看向了宋柯,“我還說要遛猴去了嗎?我又不喜歡猴子。”


    自從她以前去峨眉上被猴子搶了,然後她又給搶迴來,然後又被猴子圍追堵截了一路之後,陳冬月就對猴子有了心理陰影。


    “......嗯,說了。”宋柯很想捂臉。


    何止是說要去遛猴,要不是他攔著,差點兒就半夜帶猴兒上山了!


    也是好在宋柯昨天正好得空來一趟,要不然就憑著陳冬月這股子牛勁,單憑大墩子一個還真擒不住她了。


    別問其餘的人為啥不阻攔陳冬月,問就是他們不敢動手。


    此時在宋楊身後跟著迴來的宋常年等人也進到了院子裏,他們喜滋滋地朝陳冬月又說了一遍找到了房子的事兒。


    然後抱拳跟屋內的幾人問了個好之後,就迴了後院收拾東西去了。


    宋常年和喬二哥他們之所以急著要走,主要也是看張侍郎他們來了,所以想給人家騰地方。


    老實說,認識都城的大官,說起來還挺有麵子的,但是真讓宋常年他們跟這些人同吃同住,簡直能嚇死人。


    昨天晚飯吃得,比人家吃席還要嚴肅,喬二哥吃得胃抽筋,為此還打了半夜的嗝呢!


    所以他們這些老農,也特別願意跟大官們保持一點距離。


    走路一刻,點頭認識,見麵問好,不用同桌吃飯,就是宋常年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距離了。


    “既然.......”一直蹙眉坐著的張侍郎,好似在沉思良久之後,開口說話了,“宋夫人和宋把頭留咱們住在莊子裏,那咱們就暫且叨擾幾日吧,也免得再去找了別人麻煩。”


    這迴來聊州辦案,他是主官,另外還帶了刑部的郎中嚴天明,和禦史中丞葛興賢。


    除此之外,還有大理寺少卿戎信然,他另有事要辦,此時還未與他們匯合。


    至於說季崇寧,他也算不得是來辦案的,隻能算是個添頭,來跟他這個先生長長見識,順便散散心的。


    因為這次要辦的案子,事關聊州府內官場上大大小小一眾官員,所以張侍郎來之前就不太想跟孫知府有太多的接觸。


    畢竟......張侍郎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個清明之人。


    萬一人家想腐蝕他,可怎麽好?


    人家給少了還好說,他會斷然拒絕。


    可要是人家給的實在是太多呢?這叫他怎麽開得了拒絕的口啊!


    這種事兒,還是得掐死在萌芽狀態下。


    所以陳冬月看張侍郎皺著個臉,好像在籌謀腚眼大計。


    實際上人家隻是想給自己留個‘清白’之身。


    此刻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冬月這會兒也不好再趕人了,她也隻能嗬嗬嗬嗬的點頭稱好。


    還跪在門外的大墩子,血都涼了。


    這日子,是人能過的嗎?!


    “張德昭!”張侍郎的聲音,猶如催命符一般傳來,“早上教你的課,現在能背了嗎?”


    “能.......的吧?”大墩子小小小小聲迴了一句。


    陳冬月壓根就沒聽到他說了什麽。


    可張侍郎卻道:“來吧,背與我聽聽。”


    嚇得眾人趕緊跑路。


    原本陳冬月還想留下來替大墩子說幾句話的,可她才想開口,卻一個小小的聲音給勸阻了,“別勸,越勸越罵。”


    這突然發出的聲音,把陳冬月嚇得頭發都差點兒豎起來。


    扭頭一瞧,卻見是陸先生。


    原來他一直隱藏在陳冬月背後的,陰暗角落裏。


    看著這小老頭一臉的倒黴相,原本還想罵他兩句的陳冬月,勸自己算了。


    她拍了拍陸先生的肩膀,小聲說了句,“自求多福。”


    然後跟著眾人一溜煙跑了。


    要救大墩子這事兒......陳冬月覺得還是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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