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修士隻手操控的力量不可估計,然而卻翻不開一本書,這讓風溟有些煩惱,畢竟時間拖得越長對她就越不利。


    風溟看向張若虛道:“把書拿過來給本座?”


    張若虛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底氣,隻能聽話行事。


    風溟一隻手接過《匿靈功》,一隻手仍然抓著毆如妙,這讓她無法仔細察看這本功法的奧妙。


    張若虛麵色如水,接下來發生的每分每秒每個動作都是能決定他和毆如妙的生死,但無論如何,他必須救下毆如妙。


    看著生命氣息越來越低的毆如妙,張若虛緊張道:“我需要為了姐姐療傷,如果我姐姐死了,我絕對不會幫你切斷命牌的聯係,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你放心,我們都在這間屋子裏,我跑不掉。”


    風溟淡淡道:“如果本座沒有預料錯,你這房間裏應當有一座傳送陣法,讓你每天戌時開開,寅時迴來。”


    張若虛坦然承認道:“是,傳送陣法在廚房,我每天戌時離開,去宗門修煉,寅時迴來。”


    張若虛甚至撤去了陣法隱形罩,讓風溟看到了陣法的星陣和聖痕,然而以他的陣法天賦,隻需要把風溟帶入隔息陣法中,完全能使隔息陣和傳送陣相通。


    風溟完全不知這個陣法是張若虛自己布置的,如此高明的手段在這藍星之中,也唯獨那種元嬰大能有這種實力,看著了傳送陣的星陣範圍,風溟隻手把毆如妙扔給了張若虛,研究起手中的《匿靈功》。


    張若虛立刻抱著毆如妙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離火丹和幾塊靈石放在毆如妙身邊,他現在可沒辦法在風溟麵前繼續隱藏儲物袋,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風溟看到儲物袋之時,張若虛已經喂完了離火丹。


    風溟隻手隔空取物拿走儲物袋,張若虛卻絲毫沒有在意,默念著傳送陣的口訣,下一刻,一抹青光圍繞在毆如妙身邊。


    “傳送星陣!”驚愕的風溟怒喝道:“你敢騙我?”


    風溟出手須臾之間,毆如妙已經被傳送到琉璃屋,可惜這座陣法當時隻設計了一個人的通道。在琉璃屋中,年小鯉已經早早傳送到這裏,她沒有等到第二天戌時,因為她覺得來到這裏肯定能找到接應的人去救張若虛。可是她把琉璃屋的三層樓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任何人,直到毆如妙被傳送到院子的草坪之上。


    風溟隔空抓取兩人,隻抓到了張若虛,不由惱怒用力摁住張若虛的脖子,在山上待久了,人情世故的氣量也變小了,尊貴的金丹長老容不得宵小之輩的詐騙,怒火幾乎讓她失去最後一絲理智。


    張若虛抓著風溟的手腕,窒息感讓他哽咽道:“你可以殺了我,不過你也跑不掉!”


    這是欺詐性的事實和威脅,然而很多時候,沒有的東西也能嚇到人,隻要你擁有這種可能性的背景。


    風溟眼中透過一抹殺機,若放在平時,這般冒犯她的人已經斃命,此刻的她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為了防止張若虛再耍什麽陣法花樣,風溟抓著張若虛的脖子飛出陽台,以隱身之法飛向神農架。


    在風溟看來,毆如妙已經被傳送到張若虛的宗門,宗門之人肯定意識到問題,所以白玉蘭小區並不安全。同時,她也下定了決心,即便是身死,也要用張若虛的人頭祭奠自己的‘故人’,一個愛而未得的故人。


    一路上張若虛可沒少被折磨,但是比起荀老頭當初的折磨手段,風溟還是差了些,隻會在低空區飛行,連平流層都不敢上去。


    築基一期的小修士一旦被金丹壓製靈脈,跟個凡人也無區別,一路上被倒灌入大量的空氣,讓他難受不已。


    兩刻鍾後,兩人飛到神農架。


    張若虛第一次看到那座陵墓外圍設置的神隻和墓碑,十幾根雕龍畫鳳的石柱立於陵墓走道的兩側,沿著走道到山體上,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由“紫極仙翁”四個大字和一片小字組成,篆刻著那位皇帝的平生偉業。周圍是三層陣法加持,飛鳥難入,更莫要說人能進來,怪不得數百年未曾被發現。


    張若虛被高空扔下,身體和花崗岩石板碰撞之間發出“哢嚓”骨斷之聲,張若虛的小腿瞬間骨折,傳來的陣痛讓他捂著腿部,麵色痛苦發黃,冷汗直流。


    風溟落於地麵,麵色冷厲,隻手拖著張若虛來到墓碑的祭鼎前,她點燃了祭鼎的火,擺放了一些祭品,躊躇追思,難得露出一股溫柔,和此前的狠厲之色判若兩人,深情柔和道:“熜哥哥,我把盜你陵墓的小賊抓來了,一會兒我就把他斬殺,然後…就去陪你。”


    風溟向後恭敬地拜了三拜,轉身對張若虛冷厲道:“跪下,磕頭!”


    ‘呲呲…’張若虛隻是冷笑一聲。紫極仙翁,熜哥哥,五百年前,金丹期,他知道陵墓中的皇帝是誰了,五百年前眼前的風溟和那位皇帝也才十幾歲,正是青春期,愛情萌發。


    風溟冷冷道:“你笑什麽?”


    張若虛道:“嗬嗬,我笑你一廂情願,愛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


    聽到此話,風溟瞬間暴怒,她和他的感情,她深信不疑,愧疚不已,豈容被人挑唆抹黑。


    “放肆!”下一刻就打斷了張若虛的另一條腿道:“我說過,要將你在故人麵前虐殺!”


    風溟讓張若虛以跪姿麵向墓碑,手中幻化出一根倒刺鞭,純以肉體力量狠狠地向張若虛身上揮去,發泄著她五百年的愛而不得,幾鞭揮出,張若虛已經是皮開肉綻。


    張若虛最後倒在地上,仍舊呲呲嘲笑,因為越笑,風溟就越不會馬上下死手,就會慢慢折磨他,就能拖延時間等到戌時,兩人明麵上看似張若虛挨打被折磨,其實在兩人的精神高地攻堅戰,張若虛一直占據著上風。


    風溟得意笑道:“我這陵墓有三層陣法,即便元嬰期修士進來,我也能在一瞬間捏爆你的神識。”之所以說明,是在告訴張若虛一個殘酷的真相,今天他必死無疑,一點點掐滅別人希望的感覺,讓她的變態心理得以滿足。


    張若虛卻話不在此,用虛弱的聲音嘲弄道:“明朝嘉靖帝,三十年不上朝,癡迷修仙煉丹,最後服用鉛汞煉製含有劇毒的丹藥而亡,朱厚熜拚命吃丹藥、求長生真的是為了你嗎?”


    風溟眼中閃過愧疚之意,而後輕笑一聲道:“你竟然知道這是誰的墓?”


    果然,明十三陵的永陵是假的,隻是埋葬了嘉靖的替身,安陸州(湖北,神農架位於湖北)是他的出生地,他果然迴到這裏安葬了。


    張若虛繼續道:“陵墓之內分為兩個機關,一個是你設置的五芒星陣,嘉靖帝也設置了一個弓箭陣,隻要有人打開他的棺槨,棺體重量減輕就會觸發萬箭齊發。如果是我,就設置同步觸發五芒星陣。然而,你們卻分別設置了兩種不相通的陣法,成為陵墓最大的漏洞。是嘉靖皇帝不信任你?還是她想讓你來看他的時候,為他殉葬?”


    朱厚熜單獨設置了萬箭齊發的開關,卻沒有和風溟的五芒星陣相融合,顯然那個萬箭齊發陣是為了風溟而準備的。


    然而,即便知道朱厚熜要殺死自己陪葬,風溟也沒有半點憤恨。神情癡癡地流出兩行淚水,陷入了過往的記憶,風溟曾經禦氣飛行,帶朱厚熜迴到過安陸州,遊玩了神農架,兩人那時候共同約定了‘生同巢,死同穴,永不相離’的誓言,就埋在這神農架中,並在當時建造了這座陵墓。如今,自己獨活了五百年,辜負了這誓言,因為消失三十年的愧疚,更沒有來看過他一次,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風溟把這股憤恨全部發泄在了張若虛身上,巧妙的控製力道,一點點的鞭打張若虛,此刻張若虛的後身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張若虛現場吃瓜,本以為嘉靖帝和那位修士各懷鬼胎,感歎帝王心思難測,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癡情種,為了尋找一個消失多年的人,不惜服用大量毒丹,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因為服用汞丹出現不適,但是還是堅持服用,直至最後毒發身亡,這得需要大多的勇氣,怪不得風溟知道嘉靖帝服用幾十年丹藥後,幾百年修為進境緩慢,隻因情深根種,難以靜心入道。


    直至戌時,張若虛露出一抹苦笑,總算是熬過來了。


    靈溪山,琉璃樓。


    屋內的毆如妙在服用離火丹後,身體已經逐漸恢複,意識仍在昏迷,年小鯉在照顧著她。


    一抹流光落至涼亭見四下無人便大喊道:“臭小子,給老夫滾出來!”


    沒等到張若虛,卻等到了從琉璃樓中跑出來的年小鯉。


    年小鯉聽到聲音後跑出來看到荀先生。


    她很聰明,知道張若虛是讓自己次日來找荀先生避難求助,隻是她卻提前來了,沒有猶疑上前快速把經曆的聲音說了一遍。


    荀老頭喚出荷葉圍繞周身,隨著年小鯉道:“你們在此等候,老夫去去便迴。”


    年小鯉忽然道:“荀先生,我跟你一起去!”雖然她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但是去了總比不去安心。


    荀老頭微微一思,點了點頭,帶上年小鯉化作兩縷流光向北掠去。


    風溟依舊在鞭打著張若虛,直到一枚荷葉攜帶兩縷流光落在陵墓長道之上,周圍的三道陣法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此刻她才知道為時晚矣,想做最後一搏,出手滅殺張若虛的神魂,剛剛抬手,便被荀老頭一揮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墓碑之上,紫極先翁的墓碑瞬間斷裂。


    年小鯉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一時間不知所厝發生了何事?自己身在何處?


    荀老頭緩緩道:“小輩,適可而止!”


    風溟嘴角溢血,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相必這就那位閉關突破化神的師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樣的強者手上誅殺張若虛,然而執念深重的她卻不會束以待斃,毫無作為。


    年小鯉看著躺在地上,遍體鱗傷的身影,雖然看不出那是張若虛,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張若虛。


    年小鯉飛快地跑了上去,臨近看時,才驗證了那份直覺的正確,她跪在張若虛身邊,手足無措,根本不敢碰眼前的人,害怕一碰就壞。


    荀老頭緩步跟上,從風溟的懷中抽出了送給張若虛的儲物袋,拿出一枚離火丹給年小鯉道:“給他服下!”


    年小鯉的手兒顫顫抖抖地接過丹藥,放入張若虛的口中。


    三人相對無言,直至片刻後張若虛醒來,斷骨重鑄,恢複神魂花費了大量藥性,雖然醒來過來,但是身上的傷口依舊恢複緩慢,疼痛感讓他難以站立。


    荀老頭看著張若虛狼狽不堪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他就希望這小子被折磨地死去活來的,畢竟自己下棋的時候,沒少被這個人氣,當初也沒少被威脅。


    張若虛看著風溟緩緩道:“你傷我姐姐,又重傷於我,我本決定將你誅殺報仇,然而事出有因,是我先闖你們的陵墓在前。現在,你身受重傷,我也道歉賠罪,這件事情就徹底兩清。若是你再敢傷我家人,上泉碧落下黃泉,我必殺你。”


    張若虛緩緩轉身,對荀老頭和年小鯉道:“我們走吧!”


    荀老頭自是不在意發生了何事,何事也沒有他下棋的事情重要,他隻想快點離開,迴去下棋。


    三人轉身正要離開,風溟的聲音緩緩響起道:“明武十六年秋,我們共同出生在這安陸州,每年秋天,銀杏黃葉遍布山林,我們一起秋獵,一起長大,早已情定終生。十四歲那年,宗族和大臣把他從我身邊搶走,被帶去順天府,繼承了皇位,他說很快就會來接我,立我為後,我等了兩年沒有任何信息,我獨自北上順天尋他,半路碰上了劫匪,好在碰上了師父,把我帶迴了流風宗並收我為弟子。第一年學會禦氣飛行,我就偷偷跑下山去找他了。我們度過了一段很美好地時光,就像小時候一樣。我並不想修行什麽大道,他也並不想當皇帝,可惜沒有靈根,師父怎麽都不願意收他為徒。為了幫他穩定邊疆和朝局,我修煉殺伐之道,以殺證道。我們本是天生一對戀人,我們本可在這安陸州成家立業,執手白頭,共埋在這神農架。後來,師父把我帶迴流風宗關進了修心門,一關就是三十年,我出關後便得知他死了,他為了等我,為了同我長生,聽信妖道服用大量毒丹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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