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徹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地陳涉虎軀一震,臉色瞬間變得刷白。


    不等鄒奭再說什麽,張良又上前一步道:“啟稟郡守,據密探來報,那田榮已然砍翻了帥旗,豎起田字大旗。”


    鄒奭隻是看著陳涉,沉聲問:“此話當真?”


    張良鄭重拱手:“此事乃是密探親眼所見,屬下不敢有半點欺瞞。”


    張良這句話,完美補刀,直接將陳涉釘在了恥辱柱上。


    “你,你們……”


    陳涉渾身顫抖,蹭蹭倒退兩步,手指著三人,氣憤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從丹徒來的路上,王非土和他說的很清楚,要幫自己殺了鄒奭奪了郡守之位,可是如今突然來這麽一出,著實讓陳涉感到有些天旋地轉。


    王非土笑著對陳涉道:“丞尉大人,你是不是想說,在下出爾反爾,出賣了與你密謀的計劃?”


    鄒奭已經緩緩閉上眼,不想再看他。


    從軍中大比落幕之時,王非土去找他談話,那也是提前商量好的,要試一試他。


    原本鄒奭對陳涉還是十分信任的,可是想不到懷有狼子野心的竟是自己最信任的得力幹將。


    “陳涉,你還有何話說?”


    事到如今,鄒奭對他仍懷有一絲憐憫。


    陳涉左右看看,這裏站著的竟全是王非土的人,不禁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猛地,他止住笑聲,伸手指著王非土,咬牙切齒:“好你個王非土,大事未成,你竟選擇背信棄義,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這話說的,把王非土逗笑了,灑然攤開手道:“你我本就是各為其主,如何談得上背信棄義呢?”


    這話說的鄒奭對王非土連連點頭。


    “到底還是賢侄啊,大是大非麵前,懂得取舍,老夫沒看錯你!”


    陳涉實在不能忍了,大聲道:“郡守,他才是卑鄙小人,他在汙蔑!”


    鄒奭頓時老臉耷拉下來,指責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怎麽?謀反不成,你還想挑撥我伯侄關係不成?”


    “來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鄒奭直接爆喝一聲,瞬間就有家丁從門外衝進來。


    鄒奭指著陳涉狠聲道:“將這個逆臣賊子拿下去砍了!”


    “喏!”


    兩名家丁迅速上前,架住了陳涉的胳膊。


    到了這個時刻,陳涉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於是仰頭放聲大笑了幾聲,然後看著鄒奭道:“鄒奭啊鄒奭,你為什麽就不睜開眼看看,到底誰才是逆子。待我死之時,汝定命喪王非土之手!”


    “你當老夫是瞎嗎?連忠奸都分不清楚嗎?!”鄒奭被氣的不行,一甩袖子怒道:“還等什麽,押下去砍了!”


    鄒奭油鹽不進,陳涉徹底慌了,連忙大喊:“鄒奭,我乃始皇帝欽點的東海郡尉,你有何權利殺我?!”


    鄒奭更氣了:“這東海郡乃是老夫說了算,我說殺你,誰能攔得住?!”


    說話間,陳涉已經被拖到了門口,王非土看著終於沉聲喝道:“伯父,這個陳涉殺不得!”


    “嗯?”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王非土,一時竟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就連陳涉也不鬧了,一動不動被拖著一言不發,等待王非土的下文。


    王非土鄭重開口道:“伯父,侄兒還有一事需要稟報,請容侄兒言明,再行定奪陳涉生死也不遲。”


    “賢侄你說。”


    “根據侄兒探查到的情報,項羽今晚會來攻城!”


    “嘶!”


    鄒奭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追問:“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


    王非土站的筆直,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領,就算是張良和蒯徹見了都歎為觀止。


    二人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驚歎之色。


    主公這騷操作也著實太騷了吧?


    不辭辛苦把糧草送到項羽大營,並密謀前來攻城,原來陰謀還可以這麽玩?


    但是同樣的話,停在鄒奭的耳朵裏,其中的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算什麽?妥妥的以德服人!


    陳涉在不斷汙蔑王非土,可是再看王非土的反應。


    不但不懷恨在心,還在想盡辦法幫助陳涉。


    古來聖賢本不多,唯有非土真君子!


    “按照賢侄的意思,是本公先不殺陳涉,今晚命他出戰項羽,以證其心?”


    王非土斬釘截鐵拱手道:“伯父果然英明!”


    鄒奭搓著胡須差點搓冒煙,許久之後,這才一拍幾案道:“好,那就依賢侄所言!”


    說完對家丁一揮手,家丁即刻退下。


    “陳涉?”鄒奭冷聲道:“還不拜謝非土大義?”


    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個來迴的陳涉,活動了一下肩膀。


    現在就連他都看不懂王非土了,又要鏟除異己,又要殺鄒奭奪權,可是到頭來所作所為,就算擺到台麵上來,誰也不敢說他什麽。


    自己的老底都被他抖落出來了,竟然還能再收迴來。


    但是很明顯,鄒奭對自己再也沒有信任可言,今晚何去何從,自己就得好好考量了。


    “公子大義,是我錯怪你了。”


    陳涉的聲音低不可聞,估計也隻有他自己能聽得清楚。


    王非土拍了拍陳涉的肩道:“丞尉莫要氣餒,今晚郡守還等著你斬殺項羽,戴罪立功呢,以丞尉之武勇,定不輸與項羽,汝定要好好把握,不可辜負郡守的一片信任!”


    二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


    說他沒有異心就沒有異心了嗎?隻不過是說給鄒奭聽的,今晚一旦兵權到手,這郯城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鄒奭今晚在劫難逃。


    鄒奭也不是提線木偶,不會任人擺布。


    一旦對陳涉失去了信任,就會安排最親信的人在他身邊時刻監督,定不會再給他可乘之機。


    隨之,現在鄒奭看來,身邊最值得信任的,非王非土莫屬了。


    “賢侄,隻要那項羽敢來,老夫定教他有來無迴,隻是這兵權,老夫還是交由你來掌控最為穩妥。”


    王非土聞言拜下:“請伯父放心,侄兒定不辱命!”


    這時候王非土當然不會客氣,鄒奭的安排照單全收。


    鄒奭看向陳涉冷聲道:“今夜,有非土負責率軍防守,而你隻需聽命與他,若是不戰,汝當自知。”


    陳涉也不答話,拱手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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