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從郡守府迴到府上,王非土又特意招來陳涉談話。


    上司突然變成了下屬,王非土倒是沒覺得什麽,隻是陳涉感到很不自在。


    但王非土很快告訴了他一個更加殘酷的現實。


    吳廣已是窮途末路,王非土已經替他清理了門戶,隻要今夜事成,他大可去奔赴自己的前程。


    “事關重大,請張楚王一切以大局為重!”


    這句話陳涉聽了隻能默默點頭,王非土一番如此這般的言論,陳涉也隻有點頭答應的份,不敢再對王非土有半點不敬。


    望著他消失於夜色之中的背影,嬴政開口道:“此人若無異心,倒是一名不錯的一方統帥。”


    王非土笑著搖了搖頭迴道:“陛下,金鱗豈是池中物,一朝化龍飛上天,還是那句話,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情義,他的價值在郯城已經到此為止,倘若有朝一日,東楚再無翻身的可能,他會自行了斷的。”


    嬴政聽完,玩味道:“非土,朕是很欣賞你的這份自信,不過,還是要告誡你一句,切莫引火燒身。”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王非土定當萬劫不複,但很可惜,陛下你是看不到那天的。”


    王非土說完仰頭哈哈大笑,帶領張良蒯徹迴到府中。


    “主公,今夜不知當如何部署?”


    張良開口詢問,他很清楚王非土的意圖,但就是不知道這個主公奇葩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往往會出其不意地做出令人費解的舉動,而且事後還都能讓人心服口服。


    所以現在張良的想法很簡單,吃好自己的飯,幹好自己這個千門風將的本份,剩下的就不去多操心了,主公讓幹什麽就幹,反正操了心也不如主公想的更全麵。


    王非土撣了撣衣襟坐下來道:“今晚,咱們喝酒,什麽也不用管。”


    “喝酒?”


    王非土的話把張良和蒯徹整不會了,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還有心情喝酒?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主公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公子,今夜究竟是何打算,還望言明。”


    蒯徹有什麽說什麽,從不遮掩。


    “你們兩個!”


    王非土手指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賣關子了,隻好跟二人解釋道:“今夜陳涉與項羽一戰,無論勝負他都不會再留在郯城,我們要是不喝酒,難道還要再跟項羽打一架不成?要打你們去打吧,我是打不過他的,隻有借酒澆愁咯……”


    聽到王非土這番話,二人皆是跟著一臉苦笑。


    “看來這鄒奭是非死不可了,主公連做做樣子都已不屑。”


    王非土兩手一攤:“事情本來如此,做那樣子又有何意義?倒不如安心喝酒來的實在。”


    蒯徹想想又問:“你就不怕那項羽取了郯城,賴在城裏不走了,豈不自找麻煩?”


    “不會!”王非土扶著膝蓋道:“項羽誌在天下,又豈會貪戀一城之地!”


    “嗯,有道理!”


    三人相視一笑,張良道:“那還等什麽,咱們這就上酒?”


    王非土一拍大腿:“上酒!”


    “哎對了,子房,去,讓你夫人再給咱弟兄挑幾個身段好的,為咱們助興!”


    “那是當然……”張良說著起身去了府外。


    一炷香的時間,張良已經返迴座位,緊隨其後的,便是準備送往琅琊的一眾舞姬,魚貫而入。


    美酒總是與英雄為伍,美人則常和歌舞作伴。


    隨著杯酒被高高舉起,鼓瑟笙簫隨之而起。


    由張良親自挑的美女,可謂是大家之閨秀,皆有著傾國傾城之容貌。


    她們身姿綽約,溫婉而不失奔放,舉手投足間盡顯女子的曲婉玲瓏,一顰一笑讓人如沐春風,怎一個爽字可比。


    “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一曲舞罷,十二人紛紛跪與三人身側,專程為他們煮酒切肉,盡心服侍左右。


    秦朝美女並無內衣內褲可穿戴,作為舞姬,更是一襲薄紗真空上陣,昂首張臂間滿眼吹彈可破時隱時現,惹得人心生蕩漾,吃喝之餘還能犒勞雙手,好不快活。


    (此情節是vip章節,諸君皆是正人君子,故不做贅述請自行腦補……)


    席間張良特意對王非土解釋道:“這十二位美人,皆是從楚地慕名而來,主公若是不棄,可設為府上姬妾,常伴主公左右。”


    王非土聞言趕緊擺手道:“還是免了吧,我現在隻想賺錢,養這些女人還不如多養幾名像子房徹兄這樣的有識之士。”


    蒯徹喝的滿臉通紅,沙啞的嗓子喊道:“公子,連孔夫子都說君子好色,你又何必自欺呢,英雄配美人自古傳為佳話,招攬幾名侍妾又有何妨?”


    王非土指著蒯徹笑道:“徹兄,你少拿孔子忽悠我,君子好色還有後半句呢,你怎麽不說。”


    張良歎道:“君子好色而不淫,發之於情止於禮。若是主公娶了十二個小妾,又與鄒奭有何區別,徹兄還是莫再攛掇主公了,明知主公不是那荒淫無度之徒。”


    蒯徹一指張良:“子房,此事是你挑起的,倒成老夫不是了,該罰。”


    “哈哈哈哈……”


    “如此,不如我為二位吟詩一首助興。”王非土來了興致,丟開手站起身笑道。


    “主公有此雅興,屬下願洗耳恭聽。”


    “正是正是,老夫倒想聽聽,公子腹中墨水幾許。”


    王非土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下,指著身前眾美女朗聲念道:


    淡妝濃抹總相宜,一樹蒼柳壓海棠。芳瀾自有明月照,此心安處是吾鄉……


    二人聽了前兩句時還有些忍俊不禁地一臉憋笑,待到聽完最後一句,不禁神色一怔,隨即低頭迴味起來。


    “嘶~”


    張良頷首沉吟起剛才的詩句:“芳瀾自有明月照,此心安處是吾鄉?”


    “此詩百轉迴腸,好一個此心安處是吾鄉,真是絕妙啊!”


    蒯徹深以為然點頭道:“嗯,最後一句可謂點睛之筆,盡釋大丈夫之俠骨柔情,甚得吾心,公子真乃大才,竟能做出如此好詩,妙哉!”


    張良笑道:“主公,此詩好是好,但唯有上一句芳瀾自有明月照,屬下甚是不喜。當是芳瀾仍需金日照才是,以主公之品,又豈止是明月可比,當得大丈夫壯誌堪比淩空當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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