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王非土更傾向與第三條計策,是因為若去剿匪,自己就可以冠冕堂皇地首當其衝自告奮勇,如此便可以借此機會,從容地把糧草運進山裏,更有利於完成終極目標。


    可是現在不能說,也隻能讓鄒奭做決定,隨機應變才是。


    鄒奭望著卦象誌得意滿,對王非土娓娓道來:“此卦象三個陽爻兩個陰爻,但最後一個是変爻,可見所卜之事變數極大,本卦的陰陽變化實在難以揣測。”


    王非土懶得聽他說這些玄之又玄的爻辭,插嘴道:“伯父,此事可有定數?”


    鄒奭遂將目光看向門外,撫著胡須道:“依卦象看,少火多金,第一條計策當棄之,水主財,金主兵,此事當去財免災,事主東南……”


    “這個鄒奭,竟能算出去財免災,頗有周公之風呢。”


    聽聞始皇帝對鄒奭的誇讚,王非土在心中輕輕一笑:“陛下莫急,且看他如何定卦,去財是肯定的了,至於能不能免災,要看本公子的心情了。”


    嬴政爽朗一笑:“哈哈,原來你就是他口中的変爻。”


    王非土笑了笑,未作迴應。


    鄒奭還在自顧地說著:“既如此,老夫當選第二條計策才是。”


    對於鄒奭來說,第一條需要自派家丁謹慎行事,倘若漏了馬腳,難免落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的下場。


    第三條雖是一石二鳥,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糧是田氏出,可人馬是自己的啊,手中沒了兵,今後拿什麽去爭天下?


    隻有第二條計策,隻需放出消息無須出力,是為變數最小,最穩妥的辦法。


    王非土乘機進言道:“伯父此計甚妙,隻是……”


    “隻是什麽?”鄒奭最不喜歡別人否定自己的選擇了,因為這其中的決定是代表了天意,試問誰敢忤逆天意?


    “隻是此計尚須添一把薪柴,才可萬無一失。”


    見王非土並未反對,而是為此思慮周全,鄒奭的戒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如你所言,該如何火中添薪呢?薪從何來?”


    一連兩個反問已經表明了鄒奭的心跡,此刻無論王非土說什麽,鄒奭都能盡心傾聽。


    王非土當仁不讓直言道:“田儋籌集八萬石糧草定會嚴加防備,若是山匪背後無所仰仗,定不是那田儋的對手,隻會敗下陣來含恨而退。”


    經過王非土幾句話的分析,鄒奭更是深以為然地默默點頭。


    “不如派一隊精銳,押送給山匪萬石糧草作為支持,如此匪徒士氣大振,當可與之抗衡,待雙方勝敗已定,伯父再以強盛之兵反擊彼疲兵,豈不是來個坐享其成,人財盡可收入囊中?”


    鄒奭猛然看向王非土,仔細打量著王非土的神情。


    王非土說完,目光直視著鄒奭,靜候他的反應。


    數息之後,鄒奭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如此妙計,當得老夫稱讚!”


    說完就給王非土豎了個大拇指。


    “此計還需伯父破費,不知……”


    鄒奭大手搖擺道:“啊,破費又有何妨,卦象也是這麽說的,況且有此計,糧草終是會落入老夫之手,借他們看看嘛,何愁之有。”


    說完,鄒奭欣慰地看著王非土感歎道:“哎呀呀,想不到賢侄就是老夫的變爻,如此老夫無憂矣。”


    接著鄒奭又低頭想了想,似乎下定決心道:“依照此計,萬石糧草老夫怕是不能打動那滄浪,不如幹脆給他五萬石,以表老夫郡守之魄力。”


    又能滅了田儋,還能順便剿匪,這種事,鄒奭最是上心。


    “伯父果然高瞻遠矚,小侄佩服!”


    輕輕的一個馬屁奉上,更是讓鄒奭心情大好。


    於是一揮手,攬著王非土的肩膀道:“老夫真是慚愧啊,竟險些埋沒了賢侄之大才!”


    “哪裏哪裏,伯父抬愛了。”


    鄒奭也不反駁,抬頭一看天色,道:“食時已到,賢侄不如留在府中,你我二人暢飲一杯,如何?”


    王非土連忙拱手:“伯父盛情難卻,小侄遵命便是。”


    “哈哈,走,隨我去後堂等候。”


    燭光搖曳,歌舞升平。


    鄒奭將府中二十二名侍妾全數召喚至後堂,聲稱要讓王非土見識一下何謂天上人間。


    一時間,堂下輕歌曼舞個個都是身姿綽約狐媚至極,讓人目不暇接。


    王非土定睛一看,原來全是真空上陣,薄薄的紗衣下,盡顯曼妙舞姿。


    “嘖嘖,這個天殺的老東西,朕都未曾如此淫靡,他竟如此懂得享樂,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王非土放下酒樽,輕笑道:“陛下,好戲還在後頭呢,急什麽。”


    “朕身濟興天下之大任,絕不會貪戀美色而忘誌,這酒不喝也罷。我們走!”


    王非土連忙解釋道:“陛下稍安勿躁,大局未定,怎可輕言離去。”


    “哼,朕是怕你被美色迷了心智,到頭來為鄒奭所用。”


    王非土笑笑,不置可否。


    曲終舞散,二十二名侍妾皆是圍繞著鄒奭搔首弄姿,極盡諂媚之能事。


    鄒奭得意的大笑,一顆又黃又長的門牙都被笑聲震的搖搖欲墜。


    被二十多個美女圍著,讓鄒奭有些忙不過來,於是隨手推出兩名美女道:“去,今夜你二人隻管服侍好賢侄,事後老夫重重有賞。”


    鄒奭的話她們誰敢不聽,聞言便調轉身子朝王非土的方向撲來。


    青紗之下,兩顆玉兔唿之欲出,實在讓人難以把持。


    “公子,來,請與奴婢對飲一杯。”


    “公子,讓奴婢喂你如何?”


    兩個侍妾倒是真會玩,把王非土弄得東倒西歪無暇他顧。


    王非土連連擺手:“免了免了,我自己來。”


    說著三人端起酒樽一飲而盡,二人放下酒樽就欲撲入王非土的懷裏,卻被王非土抬手攔下。


    “我看你二人如此熱情,不才實在難以消受,不如你們去侍奉我那位小弟可好?”


    說完就抬手指向坐與下位的黑娃。


    既然老爺點名要服侍好這位公子,那公子的話當然得聽。


    兩位美女看向黑娃,原來竟是一名又白又嫩的精神小夥,看起來也不賴,於是便欣然接受,轉頭又去給黑娃敬酒。


    黑娃見狀何其幸福,當然是來者不拒,被兩位美妾服侍地興致盎然。


    可是這一幕被鄒奭不經意地發現,於是舉起酒樽對王非土喊道:“賢侄,老夫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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