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愣住了,她是愣住了,可是,讓人說真話的藥丸子卻還在發揮著作用。


    “東旭,是媽不好,媽不該拿棒槌砸你父親的腦袋的,你爸當時迴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媽不該打他媽,不該讓他再去上班,是媽的錯,是媽的錯啊!”


    賈東旭聽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哼哼哼,哈哈哈……”


    “老天爺呀,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讓我承受這樣的懲罰?”


    “我母親害死了我父親,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


    看著賈東旭那傷心的樣子,賈張氏剛想上前扶著他,卻被賈東旭僅存的那一隻手給打掉了。


    秦淮茹看見了默默的走上前,抱著賈東旭的腦袋。


    “東旭,你別這樣,你還有我,還有兒子,咱們還有女兒,你要振作起來呀。”


    “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咱們以後啊,好好的過日子,這事會過去的!”


    依偎在秦淮茹的懷抱裏麵,賈東旭的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經曆了這麽多,賈東旭可算是明白了。


    但是明白了,不代表著能接受這個現實。


    就如他母親所說的那樣,是她錯了,可是這麽多年來造成的傷害是一句她錯了就能揭過去的嗎?


    賈東旭是個大孝子不錯,可是再大的孝子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害死自己的父親啊!


    但同時她也是自己的母親,賈東旭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然而,就在大院裏麵吃瓜吃的快撐著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居然把警察給找上門來了。


    來人又是小張和小王,兩人在接到報警的時候,心裏麵那是直罵娘啊!


    特麽的,大年30的都不讓人省心,這個南鑼鼓巷95號院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啥年代了,院子裏麵的糧食都偷,她不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嗎?


    看著走過來的小張和小王,易中海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是誰,特麽的,是誰把警察給叫來的?


    易中海死死的盯著小張和小王兩人身後的那個男人。


    陸仁甲得意洋洋的看著賈張氏。


    “警察同誌是她,就是她,我在院子裏麵聽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這個老肥婆,是她偷了人家老何家的糧食!”


    “20斤牛肉幹,一大桶油,還有十斤大米,最可氣的是看不上棒子麵,他還把棒子麵撒到地上去了!”


    “現在糧食多麽的金貴,她居然敢浪費糧食,警察同誌,你一定要替我們人民做主啊!”


    南鑼鼓巷95號院滿院子的人,頭上都是問號。


    這特麽的擱哪蹦出來一個人呀?


    怎麽一上來就把他們院子給舉報了?


    彭國棟左看看右看看,悄悄摸摸的湊到了一大爺的身邊。


    “一大爺,你報的警?”


    易中海臉色一黑。


    “瞎說什麽,怎麽可能是我報的警?我還以為是你報的呢?”


    彭國棟搖搖頭。


    “不是,一大爺,那人我也不認識他呀,怎麽可能是我報的警呢?”


    彭國棟說話的聲音並不小,陸仁甲也聽到了,隻見他呲著一口大黃牙,對著彭國棟說道。


    “兄弟,是我報的警,和你沒有關係,我也不要你的錢,都是為人民服務,向你們大院的這種禍害啊,我見一次抽她一次,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和她有仇!”


    “我是咱們南鑼鼓巷這片區域88號院的住戶,一年多前,就是這個老逼瞪讓我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


    “你們不知道哇,當時啊,她仗著自己的身體強壯,向我就撞了過來。”


    “這一下呀,給我撞的腰都閃了,可是她卻跑了。”


    “你知道嗎?當時鬧饑荒,我們一家子人差點沒給餓死啊!”


    “啃樹皮,挖野菜,刨樹根,我恨啊!今天終於讓我逮著她了,不剝她一層皮,我心裏不舒服啊!”


    隨著陸仁甲的話說出口,大院裏麵的人麵麵相覷。


    這個賈張氏咋這麽能惹事兒呢?


    南鑼鼓巷88號院,離這隔了兩三條街呢,賈張氏怎麽就能惹著他了?


    這是得造了多大的孽,讓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氣到一年多了,還忘不了?


    賈張氏瞪著一雙吊三角眼,愣是半天都沒說的出話來。


    這人誰啊?


    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警察都被叫上門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想了想賈張氏眼珠子一轉,快速來到賈東旭的身邊。


    “東旭,你救救媽吧,媽可不想被人給帶走啊!”


    賈東旭看著賈張氏有些絕望的說道。


    “媽,你身上有那麽多錢,你就拿出來一些賠給人家不就完了嗎?”


    賈張氏一聽要她錢,那可真是比要她命還難受啊。


    “東旭,媽沒錢,真的沒錢了,這一下子要300多塊錢,媽哪來的那麽多錢啊?”


    賈東旭猶豫了,在這個年代,民不舉,官不究的,米麵糧油在這個年代的量刑完全看失主的意願。


    要是主人家追求,那可就是大事,要是不追究,頂多也就教育教育賠點錢了事罷了。


    “媽,我真的沒錢了,你還是先墊著吧,大不了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再多給你五塊錢。”


    可是賈張氏接下來的一句話,將眾人的怒火給點燃了。


    “東旭,那可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沒錢不要緊,我知道現在各大醫院都缺血,要不你賣點血吧!”


    “也就300多塊錢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眾人一聽,徹底的怒了!


    什麽叫也就300多塊錢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特麽的,就算是賣血,300塊錢得賣到什麽時候去啊!


    賈東旭看著自己的母親,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媽,就算是你讓我賣血也換不來300塊錢啊!”


    賈張氏眼睛一轉,趴在賈東旭的耳邊苦口婆心的說道。


    “東旭啊,媽怎麽可能舍得讓你賣血呢?”


    “你可是咱們賈家的頂梁柱,賣血的事情可千萬不能讓你來,家裏麵的一切開銷還都指望著你呢。”


    “你媳婦不是沒工作嗎?也賺不來錢,整天呆在家裏麵,好吃懶做的,不如讓她去賣血吧,多多少少還能補貼點家用,也能給你減輕點負擔,不是嗎?”


    “再說了,媽要是進了派出所,咱們老賈家的臉就丟盡了,而且還留下了案底,我大孫子到時候上學什麽的都不方便,你可不能毀了你兒子的一生啊!”


    “還有何家那個大傻子不是喜歡你媳婦嗎?你媳婦去賣血,還他的錢,他怎麽可能同意呢?要我說呀,這錢最後還得迴到咱們家裏來。”


    賈張氏說話的聲音很小,自以為隻有自己和兒子能聽得見。


    可她哪知道,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了,但是天生的大嗓門還是讓院裏麵的鄰居聽了個真真切切。


    易中海離得最近,聽見賈張氏的這句話,恨不得一巴掌唿死這個老虔婆。


    “賈張氏,你說什麽胡話呢?你知不知道你兒媳婦懷孕了?還讓她去賣血?”


    “民警同誌,請把她帶走,我們院裏麵丟不起這個人!”


    小張和小王兩人聽見地中海的話,立馬從腰間就抽出了一把銬子,向著賈張氏走了過來。


    賈張氏看見民警動了真格的,也是害怕的往後縮著。


    易中海冷冷的看著她,人到晚年,好不容易才碰見一個願意給他養老的,就是因為這個賈張氏,才鬧得雞犬不寧的。


    為此,他不介意動用自己的關係給這個賈張氏好好的上一課,最好是能把她弄出這個四九城,一輩子不再迴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危機,賈張氏真的怕了,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絕望,賈張氏知道,現在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了。


    “我賠錢,我賠錢,我賠錢還不行嗎?”


    說實話,賈張氏撕開自己的棉襖內襯,從裏麵拿出一遝錢,快速的數了30張,隨後一把摔在王梅的臉上。


    “給你,都給你,你個喪良心的寡婦,不就是拿了你們家一點東西嗎?居然要我300塊錢,黑心的毒婦,克死了你男人,以後傻柱也會被你克死的!”


    王梅氣的渾身發抖,她招誰惹誰了?這大喜的日子,碰上這麽一個潑婦!不由得,王梅將目光看向了民警,到了這個時候了,能給他做主的隻有人民警察了。


    牙一咬,心一狠,今天非得治治她這個臭毛病不可!


    “兩位同誌,我不接受她的賠償,請把她帶走,該怎麽判就怎麽判,我不接受她的賠償!隻求還我一個公道!”


    兩人相視一眼,麻利的將手銬戴在賈張氏的手上,拉著她就走。


    賈張氏哭嚎著。


    “東旭,東旭,救救我!”


    然卻沒有得到賈東旭的迴應,路過中院的時候,賈張氏看著正在啃著豬蹄子的棒梗兒,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棒梗,棒梗,你快出來啊,求求你爸爸,救救你奶奶!救救奶奶啊!”


    然而棒梗吃的正起勁,哪還顧得了她呢?


    看到這裏,院裏麵的人都笑了,易中海也是渾身舒坦。


    至於陸仁甲,更是跑前跑後的拍著手叫著好,心中的那口惡氣啊,終於出來了。


    隻有賈張氏扯著一個嗓子哀嚎著不肯走,和民警辦事哪由得了她,那是連拖帶拽的拎著走了。


    賈張氏被帶走後院裏麵的人提前拿出準備好的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聲傳了出來。


    聾老太太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因為她知道,隻要賈東旭活著,是不可能讓他母親受罰的。


    明天,何雨柱醒來後,賈東旭也會第一時間將賈張氏帶迴來的!


    不得不說,還是老太太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來了,破局的人到底是誰!


    迴到自己的家裏麵, 彭國棟和許大茂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許大茂臉皮厚,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然而,彭國棟卻沒有那麽厚的臉皮,率先開口了。


    “大茂哥,你不是喝醉了嗎?怎麽我一叫你,你就醒來了?”


    秋後算賬,許大茂心裏麵都快把彭國棟給罵死了,雞賊如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彭國棟心眼子太壞了,明明那麽能喝,卻裝作不能喝的樣子來坑他。


    不由得許大茂的嘴角抽了抽。


    “國棟啊,我記得你好像也是三杯倒的,你怎麽也沒喝醉呢?”


    兩人的眼神快速的交匯,紛紛從對方的眼睛裏麵看出來了責怪的意思。


    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呢?


    彭國棟哈哈一笑。


    “大茂哥,剛才沒喝好,要不咱倆再喝點?”


    許大茂看著開玩笑的彭國棟。


    “別鬧,哥,明天還準備看笑話呢。”


    “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在前院響徹了起來。


    緊接著帶著一大家子圍在桌子上,開始了守歲。


    第二天一大早,賈東旭就匆匆的帶著何雨柱向派出所走去了。


    棒梗隨著早上的鞭炮響起,也是早早的帶著院子裏麵的小孩子開始了挨家挨戶的拜年。


    這家三毛,那家五毛的,棒梗兒憑著過人的腦袋瓜子,敲詐到了10塊錢的壓歲錢。


    一圈下來,小棒梗也是非常的滿足了,剛準備收手,就聽見院裏麵的劉光福說道。


    “棒梗,你還沒去國棟哥家裏麵拜年呢!”


    棒梗看著彭國棟家的方向,心有餘悸,上次去要了多少錢來著?好像記不清楚了。


    不過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彭國棟肯定把錢給了,但是那些壓歲錢呢,都被他父母給收了,落到最後愣是一毛錢都沒留給他。


    而且讓棒梗生氣的是,錢沒給他也就罷了,還害得他腦袋瓜子包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最讓棒梗不能理解的是,事後因為拜年這件事情,賈東旭還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給彭國棟拜年,已然成為了他心中的陰影!


    或許是看出了了些什麽,劉光福一臉嘲諷的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抽出來一塊錢。


    “棒梗,瞅見沒?這是我國棟哥給的!”


    說實話,劉光福又從另外一個口袋裏麵抽出來一塊錢。


    “嘖嘖!這是我大茂哥給的!”


    “哈哈哈,你怕是不敢上門了吧,慫貨!”


    棒梗看著劉光福抽出來的兩塊錢,眼睛都紅了。


    那可是錢,那可是錢啊!


    兩塊錢啊,足足他買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了!


    要是換成小人書,那也能讓他看很久的了!


    換成鞭炮,拆開來放,這個正月就再也不怕沒有炮放了。


    想想一群小夥伴圍在他棒梗屁股後麵轉,棒梗瞬間忘了恐懼,也忘記了疼痛。


    “誰說我不敢去的?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賺壓歲錢去!我還就不信了,我棒梗比你賺的少!”


    就這樣,棒梗在一群小夥伴的簇擁下來,到了彭國棟的院子裏麵。


    而此時的彭國棟剛吃完餃子,正準備睡一個迴籠覺,就見棒梗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彭國棟不由得笑了。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嗬嗬,這才過了一年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等著看叔給你迴憶一下!


    “棒梗,幹什麽的?你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是不是想要壓歲錢啊?別的話咱也就不多說了,我這的規矩你還記著吧!”


    說完話,彭國棟快速的從自己的家裏麵拿出來一個搪瓷盆子扔在地上。


    “來來來,叔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十塊錢了,先來20個響頭,讓叔聽聽!”


    棒梗一聽,額頭上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感。


    剛想說拒絕的話,但看見彭國棟手上甩著的那些票子,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但想到,事後賈東旭可能還會揍他,又有些猶豫。


    “國棟叔,您看著大過年的,我給您說兩句好話,你隨便給點壓歲錢行不行?”


    聽到棒梗說的話,彭國棟都給氣笑了,這孩子哪來這麽大的臉啊?都學會討價還價了?


    要壓歲錢還這麽理直氣壯的,彭國棟不由得嘴角一歪,諷刺的說道。


    “棒梗兒,你怕不是慫了吧?”


    ps:感謝讀者大大的打賞,感謝“喜歡注川豬的幽冥狼”“傷心的稻草人”的五星好評,麻辣兔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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