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裏有毒?


    嘭……


    接連好幾次摔碎碗的聲音傳來,一口粥還卡在喉嚨裏的人最是尷尬,這是咽下去也不是吐又也不是。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先摳喉嚨的,一聲聲噦此起彼伏,旁人聽著都想吐了。


    陸修離立即讓阿森去另一頭的安置屋裏查看他們的人手中毒情況。那邊的情況還不清楚,結果就聽祠堂外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傳來,遠遠就看到村民似乎有些群情激奮。


    “就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幹的,村長必須讓他們償命!”


    祠堂裏一片混亂,幾人人馬現在正是人仰馬翻,祠堂外還有村民喊打喊殺。陸修離隻讓喊來軍醫跟著葉攸寧查看毒源,他疾步走向祠堂門口,這情況必須趕緊交涉否則必然起衝突。


    “村長,這是怎麽迴事?”


    村長臉色黑如鍋底,對上陸修離明明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可有強行挺直了脊背:“今天一早村子裏有六人忽然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這在我們村子裏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又是口吐白沫?


    “他們吃了什麽?”村民可沒有跟他們同吃一鍋粥,但他們中的毒卻是一樣的。他們的事物都是他們自己提供的,這些村裏的大嬸隻是負責做飯而已。連食材都不是一個來處,卻都同樣中了一種毒,既然不是食物那就極有可能是水了。


    “什麽都沒吃,一大清早的都還沒開始做飯。好好的人,平日裏身體也強健得很,說暈倒就暈倒了。不僅口吐白沫,臉色也是烏青的,那嘴唇都是紫色的。


    你們也別怪村民激動,畢竟這事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可就是你們來了才發生的。這事要是說跟你們沒有關係,估計也沒人相信。就是這麽個情況,反正若是不能把人救活,你們是絕對不能輕易離開村裏的。”


    這話說出來都有些底氣不足,村民手裏拿著鋤頭鐮刀,可對麵這些人手裏拿著的可都是刀劍。一個個看著就是練家子,他們就是拚了老命估計也不可能真的能將人留下來。


    村長也是沒有辦法,明知道留不住但也得拿著村裏人的態度。


    陸修離語氣依舊平靜:“他們一早起來可是去井裏打水了?”


    村長愣了一下轉頭在人群中點出了中毒者的家屬,幾人一迴想立馬點頭:“我家柱子每天都是一早起來就去井邊挑水迴家。”


    其他幾家也是這種情況,陸修離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諸位鄉親稍安勿躁,他們這種情況是中毒了,不僅是你們,就在剛才我們的人也中毒暈倒了一片。我懷疑是有人在井裏投了毒,這事無論如何我們也會盡快兇手。我們的大夫已經在想辦法解毒了,大家先迴去等待結果,隻要找到解毒之法我們定然施救。”


    吵鬧安靜了下來,村民還是有點遲疑,村長還是做了決斷:“行了,我留在這裏,你們都先迴去。”


    葉攸寧帶著他們這次隨行隊伍一起過來的軍醫在查看鍋裏的粥,最後兩人也確定了不是食材的問題而是大嬸們為了做飯今早剛打迴來的水有毒。


    梁王的隊伍其實也帶了府醫過來,隻是他們隨身帶的藥都是給郡主溫補的藥材,所以昨天梁王也隻能忍痛買了葉攸寧的高價感冒藥。來之前誰也沒想到會被困在山裏,還會遭受中毒。


    “怎麽樣?這毒可能解?”梁王的人中毒的人數是最多的,畢竟梁王這性子凡是都要搶先,所以大嬸們做飯也是最早先煮梁王隊伍的。


    府醫看著發黑的銀針一籌莫展:“王爺,屬下試了幾個方子都不成。而且這些藥材也不齊實在是……”


    裴清海出門並沒有帶上大夫,瞧著梁王這邊也不是太靠譜,也隻能寄希望於葉攸寧了。


    村長見祠堂這邊的情況比他們村裏人更加嚴重,一時間也不好再吭聲了。這會要說是他們幹的,那這演出也太賣力了,自己人也全放倒了。


    裴清海雖然急得額頭都冒汗了,可見葉攸寧和軍醫還在商量著他也沒幹開口打斷。他夫人已經中毒暈過去,一想到那粥還是他親手喂她喝下的,這會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陸修離帶人將村子的井圍了起來,重新打了一桶過來給葉攸寧重新驗過。


    葉攸寧心裏已經有數:“村長,村裏可還有人家家中有井的?”


    村子裏就一口公用的井水,水裏已經被下了毒,要處理還需要費一點時間。


    村長點點頭:“我家就有一口井。”


    從村長家重新挑了幾桶井水,檢驗過是沒有被投毒的幹淨井水,開火燒水葉攸寧往裏麵投入了一籃子的曬幹的草藥,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麽。


    梁王拍拍自家府醫:“能看出來他們那都是什麽藥嗎?”


    府醫搖搖頭:“藥材種類太多了,勉強能看出有幾種解毒的。”


    梁王又問:“你覺得她這藥可行嗎?”


    府醫擦擦汗,他上哪知道可不可行去?不過主子問了,他也不敢不迴答:“從昨晚順安王妃給的傷寒藥來看,她的藥材配比的確十分精妙。如此倒是可以推斷這位王妃的醫術造詣相當高,小人遠不及。”


    梁王沉默了,但這次他已經提前預判到了秦長書的行為:“去,讓人把銀錢準備好。”昨晚已經被坑了一筆錢,今天這筆錢又不得不讓對方坑。畢竟他的人手可都中毒了,要是不解毒他都得死在這。


    不僅梁王又了這種自覺性,就連裴清海也已經準備好了銀錢給自己手下的救命。


    過了一會梁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湊到裴海清身邊拉著他到一旁去:“你有沒有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你說這毒會不會就是陸修離他們下的?”


    裴清海一臉古怪地看著他:“為什麽會這麽懷疑?就因為他們會高價賣我們藥?”


    梁王很認真地點點頭:“難道就沒有這種可能嗎?”他覺得這種可能性還挺大的。


    裴海清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陸修離他們,雖然的確是能高價賣藥,可這才多少人又能賺多少錢?還能值得堂堂順安王設下這麽一套連環計?


    說出來隻怕都要笑死人,順安王的家當估計比他們兩都要厚,為了賺這點錢真不知道他演這麽一出。


    對上裴海清那無語至極的表情,梁王也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本王是覺得也有這種可能不是?”


    裴海清搖搖頭:“王爺怕是忘了昨天的刺殺了。”


    梁王皺了皺眉,瞬間也明悟沉迷了下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熬藥的葉攸寧在攪動藥草的時候偷偷往鍋裏放了一大抓的丹藥,都是難得的好藥材呀,這不得含淚賺它一個億?


    “長書,讓沒中毒的過來端藥。”解藥熬好當然是先給自家人用。


    自認為也已經成功打入西北混成了自家人的賀信衡也忙讓人去裝湯藥,秦長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在大家這麽熟的份上,給你打個八折。小點聲,這優惠可隻給你了。”


    賀信衡含淚感謝秦長書的趁火打劫。


    另外兩方人親眼看著中毒人一口口喝下藥,梁王還想再等等先看看他們的反應後再決定要不要喝他們的藥。可裴海清決定不等了,他夫人現在還昏迷著,他實在是無法安心等待。


    “秦兄,多少錢待會你給我報個價就是了。先給我藥讓手下們趕緊解毒才行,有勞了!”


    秦長書就喜歡裴海清這人的識時務,笑道:“放心,都好商量。我們夫人的藥,保管藥到病除物有所值。”


    等裴海清給自己手下都喝了解毒湯藥後,陸修離這邊中毒的人已經吐了幾口毒血清醒了過來,臉上的烏青和嘴唇的紫也恢複了正常顏色,不過人看著還是挺虛的。


    府醫已經驚歎連連了:“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解毒已經是相當難得了,有點餘毒也是很正常的。這解毒的速度已經是相當快了,按照這速度今天再喝上兩劑藥就能完全康複。”


    梁王白了一眼自家府醫:“後麵的藥你能搞定嗎?”


    府醫尷尬地搖搖頭:“王爺,清理餘毒的配方我知道可沒有藥材呀!”


    梁王白眼翻上天際,說了半天還是一句話,還得高價買。


    村長見起效了,也立即打了一壺走。這一場兵荒馬亂的中毒事件算是暫時穩定了下來,可究竟是誰投的毒還沒搞清楚。對方能下一次藥,就能下第二次。


    陸修離已經在井邊查看,可惜下了一晚的大雨井邊的痕跡全都沒了。線索斷了,隻能從毒追查了。


    “阿寧,可認出這是什麽毒?”


    葉攸寧搖搖頭:“早知道我就該跟毒婆婆好好學的。”她覺得自己多數毒都能輕鬆解,所以都沒有花太多心思在學毒上。剛開始是想過要認真學毒的,可惜事情太多也就敷衍了。


    “再等等看,軍醫已經在研究了。”


    正說著軍醫走了過來:“主子、夫人,這毒應該是一種已經失傳的毒藥叫三日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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