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醉?葉攸寧一臉的疑惑,這毒怎麽看著也不像是喝醉的樣子呀?


    “我有個疑惑,這毒發的症狀好像跟醉沒有一文錢關係吧?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


    軍醫撐著下巴認真思索,然後給出了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解釋:“可能這名字它好聽,聽起來就像是毒藥。”


    “非也非也。”梁王的府醫倒不是刻意偷聽,正想著過來請教一二,聽見了他們正說起三日醉,這毒藥他也聽過不過沒見過,所以這一開始他就沒認出這毒來。


    府醫拱拱手笑道:“小人在師父的筆記裏見過這對三日醉這毒藥的描述,三日醉可不是三日後才毒發身亡,而是當天毒發最多撐到第二天,第三天屍就體會散發出一股酒味。那酒味是五髒六腑腐爛混合毒藥發酵散發出的味道,屍體不臭反倒是酒香,所以才有這三日醉的雅名。”


    咦惹……葉攸寧真是滿臉嫌棄,屍體散發酒香,想想那畫麵就一言難盡。那場麵要是讓酒鬼遇到了,還不得扒拉著屍體找酒?不能想不想,畫麵太美我不敢想。


    村民的毒解了,但他們對這一幫外來人還是心存懷疑,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平靜的生活因他們的到來變得詭譎起來,抓不到下毒以後吃喝都得加倍小心。


    “夫人,那口井裏的水怎麽辦?以後都不能用了,村民用水可就不方便了。”


    葉攸寧跟著陸修離去了井邊,往井裏投了幾顆丹藥,另外還花了兩道符。一道淨,一道生,眼看著井裏的水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上漲。


    “好了,不過這水暫時還不能用,等藥效析出之後靜置一會再說。”


    這一天村民打水就隻能跑村長家去了,特殊情況村長也沒有吝嗇。


    祠堂,梁王已經讓人準備收拾好東西隨時準備出發。他又不蠢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事怕是跟之前的刺殺有關係,若是被困在這裏情況可比刺殺要嚴重多裏。


    看著手下的人剛解了毒麵色還有幾分虛弱,他也想等他們恢複實力了再走,可他隱隱覺得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拉著裴清海到角落商議,裴清海其實也覺得這裏不宜久留。可他瞧著陸修離似乎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既然大家一起來的這裏,要走最好還是一起走。


    “不如去問問順安王的意思,要走大家一起走,有他們在我們也多一層保障不是?至少目前大家都不是敵人,反而是要麵對同樣的敵人,能合作自然是最好的。”


    裴清海感覺自己真是越來越清醒了,梁王雖然有些不願承認陸修離手下的兵的確厲害,但免費的打手誰不想要?


    兩人找到了陸修離,此時他還在追查著下毒的兇手。


    “順安王可差到了什麽線索?”


    陸修離指了指後山:“之前我懷疑過我們隊伍裏出了對方的細作,可現在山裏殘留的印記都指向在我們進村之前就有人藏在了這山裏。”


    雖然雨水衝刷走了腳印,可山裏卻殘留著腳下打滑摔跟頭的痕跡,這痕跡過大雨水並沒有完全銷毀。


    葉攸寧又拿出了一塊碎布,很小一塊是被樹枝勾住留下的。


    “你們也看看,能看出什麽名堂嗎?”布塊遞到裴清海手裏,他皺著眉頭對於查案這種需要細心的活他是真的不擅長。


    粗略地看了一下,他將布塊遞給了梁王。


    本以為梁王更不可能看出什麽名堂,結果卻聽他開口道:“這是……千織錦。這可是貢品並不在民間流傳,因這種織錦做出來材質比較厚實,是錦緞種最耐磨的一種,所以專用於禁軍統一製服使用。”


    陸修離都忍不住高看梁王一眼了,難道梁王才是那個大智若愚?


    梁王有點受不了兩人那種驚訝又質疑的目光,輕咳一聲:“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真當本王是什麽酒囊飯袋不成?”


    兩人笑笑沒有接他這話,收起布塊陸修離又道:“井裏下的藥叫三日醉,這是以前南境邊陲一個小部落的毒藥。後來那小部落被朝廷剿滅,三日醉的毒藥也被帶迴了朝廷。這毒藥沒有解藥傳於世間,傳聞那小部落被滅時毀掉了所有解藥以及解藥的方子。”


    梁王冷哼一聲:“人證物證都有了,是小皇帝跑不了了。真是本文的好侄兒,上來就是無解的毒藥,真怕本王死不了。不過話有說迴來了,無解的毒藥,你家夫人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配出解藥的?”


    梁王是一臉懷疑,就差沒把‘我懷疑你們賊喊捉賊’寫在臉上了。


    陸修離白了他一眼,雖然梁王的年紀都跟他爹差不多了,可陸修離對他是真的生不出半點對長輩的尊敬,誰讓梁王看著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你對我夫人的本事一無所知。”拋下這麽一句,他傲嬌地昂首闊步走在前頭。


    梁王磨牙,迴頭對裴清海惡狠狠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是炫耀嗎?是炫耀吧?”


    裴清海笑笑:“我們對玄門的術法神奇的確是一無所知。”


    兩人都走了,剩下梁王還在原地生氣:“喂!人在山上不抓嗎?”


    這次陸修離沒有迴頭裴清海也沒有迴頭,不過他還是對他擺了擺手。梁王一臉問號,這兩人是什麽意思?


    “怎麽突然就感覺本王的腦子有點不夠用是怎麽迴事?”


    這話手下可不敢接,生怕王爺聽了一個不高興他們一頓板子可就逃不了了。


    快步追上兩人:“這會雨也停了,我們是不是該趕緊趕路了?”


    陸修離仰頭看了一眼依舊黑沉沉的天,這會雨是暫時停了,可看著天色另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了。


    陸修離也想過趕緊趁著這會還沒下離開,可他放了兩隻小紙人出去發現官道上的洪水還沒退去,這會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


    “馬上就要下雨了,現在走山道下山有遇到滑坡坍塌的危險並不安全。”陸修離並沒有直接告訴他們官道還在被水淹著,畢竟人還在山上卻隻道山下的情況多少有點匪夷所思。


    會玄術這種本事是要留到最後做保命的底牌的。裴清海雖然已經察覺到陸修離也會玄術,但玄術的水平如何根本猜不到。


    梁王一臉惆悵,糧食可真不多了,要是再被困一天他該為口糧發愁了。


    村長見幾人迴來忙上前詢問:“投毒的兇手可是抓到了?”


    陸修離搖頭:“有可能還在山裏,也有可能已經離開了。”


    村長對於他這模棱兩可的答案十分不滿:“那我們該怎麽辦?萬一那人今晚又來下毒呢?”


    陸修離十分篤定道:“放心,若是那人今晚還敢來,我們一定抓他個現行。”


    村長是欲言又止,想說隻要他們離開了那下毒的人應該也會離開,那村子可就安全了。可村長也知道現在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要是不肯走他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糾結了一下村長一臉嚴肅地看著陸修離:“這可是你們說的,危險是引來的,你們就有義務保證村民的安全。”


    梁王嘴角抽抽,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叫他負責?還是義務?嗬嗬,一群螻蟻而已死就死了。


    陸修離十分耐心地點點頭:“村長放心,這筆賬我們也得跟下毒的人清算。”就算不為了保護村民,他們也得為自己報仇不是?


    村長知道自己若是再說些什麽話逼得太緊,對方隻怕是要翻臉了。


    “行,若是有什麽需要村民配合的可以來找我。”


    陸修離看著村長走遠,感慨一聲這村長已經是難得的有責任感的村長了,難怪這村子的村民都很聽他的話。


    祠堂裏,葉攸寧端著剛從井裏打出來的井水聞了聞又嚐了一口:“可以,這井水還挺甘甜的。通知下去,井水可以正常使用了。”


    葉攸寧放下葫蘆瓢,忽然就感覺到了一股視線在打量自己。她原本並不想理會,可這視線定格在她身上實在是太久了。說不上有惡意,但似乎也不是什麽善意。


    她猛地迴頭望去,直接鎖定了目光來源。


    一道身影迅速閃躲開,隻剩下窗戶縫隙透出的黑。


    那是……梁王女兒嘉和郡主吧?


    這位主也是真驕矜,一路同行了幾日愣是沒見到她下馬車過。昨晚入住祠堂時已經天黑了,所以她也沒有見到她。


    梁王妃說她有病,但昨晚聽著也沒覺得這位郡主有疾啊?她打量她做什麽?隻要不出手對付她不搞事,葉攸寧是懶得跟小姑娘計較的。


    “夫人,我們今天還走嗎?”阿森負責保護葉攸寧,幾乎是葉攸寧去哪他跟到哪,這都引得青雁、碧遊兩丫頭十分不滿了。


    當然這兩丫頭的不滿不僅僅是針對阿森,還有一個就是陸修離。伺候葉攸寧的活都快讓陸修離給包圓了,現在隨身保護的活又被阿森給搶了,這就顯得兩人有點多餘了。


    葉攸寧原本是想把這兩丫頭和黛嵐都留在府裏的,畢竟她是真沒習慣身邊帶丫環,獨來獨往習慣了行動也方便。可陸修離就是不同意,她也隻能逼自己多適應古代上層階級的生活。


    碧遊剛才也發現了葉攸寧往嘉和郡主投來的視線,壓低聲音問葉攸寧:“夫人可需要派人監視嘉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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