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故作昏迷,任由神使把他帶到了牆後的房間。


    這個房間他已經悄悄來過很多次了,因此隻憑感受,他都知道自己是被放在了躺椅上。


    軟軟的獸皮帶著芳草的沁香,神使看著昏迷的小雌性,歎了一下:“可惜了……”


    還是個沒成年的小雌性,長的這麽好看,以後肯定是很多雄性追求的對象,他會有很好的生活。


    隻可惜……鳧水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


    神使把他放好後,出了房間。


    牆外的房間裏,大祭司看著躺在床上的炎納,眼裏流露出渴望。


    “多喂他一點麻草,不要讓人半途醒了。”大祭司冷冷道。


    心髒當然是要活著的時候剖最好。


    神使沉默的點點頭,又喂了一碗麻草汁進去。


    麻草汁的味道苦苦的,炎納強忍著才沒有皺起眉。


    他閉著眼,但是能感受到大祭司慢慢靠近,俯下身子凝視他。


    “終於……上天待我還是不薄的……”大祭司笑得瘮人。


    他摸著臉上的黑斑,感受到危險的黑斑急躁的蠕動著,一伸一縮,顯得大祭司的臉頰十分恐怖。


    “先放血,讓我試試有沒有用。”他迫不及待的道。


    雖然他吞噬過四顆神獸心,可實際上都不算真正的神獸心。


    兩顆古老的獸心已經失去了活力,神力幾乎消散,他吞下後並沒有特殊的感覺。


    另外兩顆,則是沒有完全進化成為神獸,臨門一腳失敗,裏麵的神力也少的可憐。


    之所以大祭司這麽瘋狂,也是因為他的天賦神通。


    他可以將吞噬下去的獸心轉化成自己的,把獸人的所有天賦和能力通通吸收,把自己變成另一個種族。


    原本這種逆天的種族已經滅絕了,偏偏在神土裏還殘存了一個,並且不被其他種族知道。


    要知道在遠古時代,許多種族遭遇他們一族的吞噬,死傷慘重。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一族才被聯合滅殺,不得已逃亡躲避。


    到現在,已經隻剩下大祭司一人了。


    哪怕其他四顆都是廢心又怎樣,隻要有炎納這顆鮮活跳動的神獸心,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把炎納完全吞噬。


    到時候,他會取代炎納,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頭神獸,借此修煉,成為新的神明。


    大祭司暢想未來,整個人激動不已。


    神使已經準備好了碗,用小刀割破炎納的手腕,鮮血慢慢流淌,直到小碗盛滿。


    “鳧水。”神使喚道,“喝下吧,看看這一碗血能不能拔出黑霧。”


    碗並不大,大祭司看著鮮紅的血液,又看看神使,“你倒心善,剖了心不照樣一具屍體。”


    神使無言,雖然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迴頭路,可他還是希望眼前的少年可以少受一點罪。


    大祭司端過鮮血,慢慢飲盡。


    濃稠的血腥味在他嘴裏蔓延,他早已習慣了,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臉上的黑霧卻是如臨大敵,更加瘋狂的亂竄,把大祭司的臉撐起一個又一個的鼓包。


    喝下的血液漸漸流動到麵部,黑斑仿佛被火燒了似的,隱約發出尖叫,瘋狂躲避。


    黑斑逐漸縮小,然後變成一個黑點,在大祭司的臉上瘋狂蠕動,最後沒辦法,被逼出了口外。


    大祭司欣喜,沒想到真正的神獸血這麽管用,才一碗而已就把困擾折磨了他那麽久的黑霧逼出來了。


    黑霧從口中飄出,隻有嬰兒拳頭那麽大,而且黑色逐漸變淡,七上八下地漂浮著。


    好像沒有力氣飄不起來似的。


    黑霧掙紮著想逃走,被神使用一個精美的盒子抓住,死死蓋上盒子,黑霧就此被收服。


    “成了。”神使鬆了一口氣,他看向大祭司的臉,已經恢複如初。


    大祭司連忙跑到鏡子前,看著恢複如初的臉頰,露出了笑容。


    隨後他憤恨的看著木盒,“再取一碗血澆上去,我要這團黑霧徹底消散。”


    盒子裏的黑霧聽到他的話,徹底瘋狂的亂竄,使勁兒在盒子裏跳動,可惜這個盒子就是用來關押它的,它根本沒法逃出去。


    要不是大祭司給了它可乘之機,它也不能引誘大祭司打開盒子放它出去。


    黑霧不甘心,它好不容易才凝聚出現在的霧氣,怎麽肯就此消散。


    於是在神使取血的時候,黑霧用盡全力侵入炎納的腦海。


    它要用盡全力把陷入昏迷的炎納喚醒,趁炎納意識模糊的時候影響他的意識,引誘炎納成為下一個吞噬目標。


    隻可惜在它鑽進的那一刻,它發現上當了!


    精神充沛飽滿,哪有昏迷的姿態?


    黑霧想迴去,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出不去了!


    炎納暗自得意,他是那麽好侵蝕的嗎?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把黑霧溢出的部分都禁錮起來,他感受到神使又取走了一碗血。


    他的麵色也越發蒼白,畢竟是兩碗血,不是兩碗水。


    看得一旁的虞淮幹著急,幹什麽呀臭小子,還不快反製?


    大祭司將血液倒在盒子上,滲透到盒子裏,黑霧發出慘叫。


    大祭司快意的吐了口氣,總算解了心頭之恨。


    “多美妙的聲音,你聽,是不是很悅耳。”他指著慘叫的黑霧笑道。


    神使悶悶的“嗯”了一聲。


    沒有得到想要的迴應,大祭司無趣的放下碗,“剖心吧。”


    就在神使拿了刀在炎納胸口比劃的時候,炎納睜開了雙眼。


    他的瞳孔從黑色變成了金色,比大祭司還要璀璨的金色。


    金色的瞳孔映入神使的腦海,整個人都被瞳孔左右。


    看著神使比劃半天還沒有動手,大祭司皺眉:“你在磨蹭什麽,還不快動手。”


    神使被操控著迴答:“馬上。”


    然後又說:“鳧水你過來看,這個少年的心髒好像不跳了。”


    大祭司臉色大變,推開神使向炎納看去,伸出手就要摸他的心跳。


    突然,一雙金色的瞳孔深深的攝住了他,大祭司恍惚想到,原來他的眼睛也是這般璀璨嗎……


    不,比他的還要璀璨……


    不,不對……


    大祭司掙紮著,他的眼睛也開始變換,淡淡的金色開始流露。


    隻是炎納一直壓製著他,讓大祭司無法掙脫。


    大祭司的瞳孔不斷顫抖著,最後淡淡的金色熄滅,變成了原本的黑色。


    終於,大祭司也被炎納控製了心神。


    “哥哥!”控製了兩人之後,炎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虞淮,雖然哥哥說他有辦法,可他還是擔心。


    炎納從床上爬起來,然後一個眩暈……


    頭昏昏的,腦袋脹脹的。


    炎納不知道怎麽形容,如果虞淮在的話,他就會告訴炎納,這是貧血了。


    被放了滿滿兩碗血,還是少年的炎納根本扛不住。


    他暈乎乎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意識到他貧血的虞淮立馬從牆後的房間出來,從懷裏掏出一顆棒棒糖。


    從來沒有吃過棒棒糖的炎納細細品味著:“哥哥,這是什麽?”


    “這是糖,吃了頭就不暈了。”這是他從狗蛋那裏坑來的,就在剛剛他和狗蛋一起在意識空間說話的時候,他發現了狗蛋私藏的小零食。


    挑挑揀揀,他拿了兩顆棒棒糖出來。


    被搶走棒棒糖的狗蛋哭唧唧,他都沒有嚐到是什麽味道呢!


    還是草莓味的!


    “哦。”炎納沒有問從哪兒來的,專心致誌的舔棒棒糖,糖果酸酸甜甜的,意外的好吃。


    虞淮笑著看他舔棒棒糖,隨後看了看旁邊被控製住的大祭司和神使。


    “大祭司和神使怎麽處理?”


    要殺了還是……


    炎納想了想:“聽哥哥的。”


    在他們的計劃中,因為不確定大祭司的瞳術有多高深,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隻能趁著大祭司不備的時候偷襲,所以在大祭司心急如焚的時候動手是最好的。


    這個時候的大祭司沒有過多防備,很輕易就能讓他們鑽空子。


    隻是控製住之後呢?


    毫無疑問大祭司是想要他的命,知情的哥哥或許也難逃毒手,一心隻有哥哥的炎納不允許對哥哥心懷惡意的大祭司存活。


    可是直白的說出來,恐怕哥哥對他的印象會有所改變,所以還是不說了,讓哥哥自己決定吧。


    虞淮想了想,“想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吧。”


    被炎納控製的兩人目光僵硬的轉動。


    “我問你們,盒子中的黑霧是什麽?”


    大祭司僵硬的迴答:“一種邪惡物質,早在神土掉落的時候就存在,大祭司就是為了淨化黑霧而存在。”


    沒想到一問就問出了驚天大秘密。


    虞淮和炎納都詫異了。


    大祭司的存在是為了淨化黑霧?而不是為了侍奉神明?


    “大祭司負責帶領獸人們祭祀,祭祀過後壁龕會有神水滴落,神水可以淨化黑霧。”


    原本黑霧已經很小很小了,再過幾十年就會消散。


    隻是大祭司給了黑霧可趁之機,有了喘息的機會,為了能夠掙脫壁龕,黑霧更是牢牢的粘著大祭司不放,給大祭司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黑霧是什麽東西?和白霧紅霧一樣嗎?”


    “不知道,”大祭司說,“曆任大祭司猜測黑霧是神明褪下的欲念和惡意,會引誘獸人成為邪惡的存在。”


    心裏有了大概的認知,虞淮又問第二個問題。


    “吞噬神獸心,就可以成為新的神明嗎?最初的神明是怎麽出現的?”


    “不知道。我從古籍中找到的方法,上麵說,隻要吞噬五顆神獸心,就可以成為新的神明,因此我想試一試。”


    “五顆?可是神獸不是隻有炎納一頭嗎?你從哪兒得到另外四顆神獸心呢?”


    “……”


    “……”


    他們一問一答,沒過多久就了解了全部內情。


    隻是他們最終還是不知道最初的神去了哪裏,尤其是最後大祭司的一句話讓兩個人都懵了。


    “曆任大祭司都有記憶傳承,因此知曉天下事,知道很多秘辛。”


    “記憶傳承?怎麽樣才能得到記憶傳承呢?”


    “每任大祭司在去世前都會把記憶抽出,隻要下一任大祭司吸收就可以了。”


    這份記憶囊括天文地理,因此一旦抽出,就會變成一無所知的傻子。


    所以隻有在下一任大祭司出現前,上一任才會抽出記憶進行傳承。


    “可是我們要怎麽成為下一任大祭司呢?”炎納糾結了。


    明明夢裏他就是下一任大祭司啊,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難不成他做的夢都是假的?


    大祭司並不是人為挑選的,而是天授的,現在老天爺沒反應,他也沒辦法強求。


    強求?


    強求!


    有了!


    炎納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哥哥,我有一個辦法,咱們不妨試一試。”


    “什麽辦法?”


    炎納麵不改色的劃了自己一刀,取了些許鮮血倒在壁龕上,被鮮血侵染的雕像變得詭異,仿佛吸收了血液。


    他們靜靜等待著,片刻後,沒有動靜。


    炎納垂下頭:“好吧沒用。”


    虞淮哭笑不得,剛想說些什麽,就見天上射下一束璀璨的光。


    部落裏的獸人們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直直的朝神光降落的地方看去。


    那是神殿的方向。


    獸人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那是神光。”


    “神光又出現了。”


    “那是隻有挑選大祭司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神光,難道上任大祭司他……”


    “不可能吧,大祭司前不久才帶領我們祭祀,看著身體很好的樣子。”


    “可是神光出現了,這說明下一任大祭司出現了。”


    “會是誰呢?第一次見神光落在神殿上,神殿裏除了大祭司和神使,不可能還有其他人吧?”


    聽到這話的格桑側目看去,“還真有……”


    “誰啊?”獸人們追問。


    “炎納和小淮,他們兩去了神山以後,一直沒有下山,也沒有迴來。”


    “難不成是炎納?可是炎納還小,難道是小淮?小淮看樣子快成年了……”


    “我們去看看吧,請示一下神使不就清楚了。”


    於是一群獸人向神山走去。


    神殿裏,炎納被神光籠罩著,感覺很奇妙。


    有種飄飄欲仙的陶醉感,他好像看到了瓊樓玉宇,看到了天河仙鶴。


    最後神光褪去,炎納的身影變得神秘莫測。


    “怎麽樣炎納?”虞淮問道。


    炎納感受了一下,說道:“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感覺腦袋清醒了很多,有個模糊的聲音說讓我上神山,到了這裏我會明白自己的使命。”


    現在他感覺自己神清氣爽,整個神殿都在他的腦海中,閉著眼睛都可以自由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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