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最後一天,駱河和喬雨見了一次麵。太陽的最後一抹光染紅了半邊天,萬道霞光。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總能找到一個人,與其傾訴相思之苦,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喬雨告訴駱河,本來她要帶高一新生,結果又被調至帶高二,接任小侯的課,小侯高一當班主任去了。這樣一來她將要和駱河共處一個辦公室。駱河又高興,又擔憂,兩個人相處在一起,難免會尷尬,甚至會出問題,也許他擔心的對。


    駱河說:“要不我到別的辦公室去辦公。”


    喬雨不同意,認為因為她的到來而迴避,正好被人們聯想到什麽,還是原來咋樣就咋樣,不要動。


    喬雨叮嚀駱河:“辦公室裏,你要和我自自然然相處,就像正常的同事一樣,不要過分的言辭。原來你怎麽的表現,繼續那樣,不要因為我在而改變,就當做我不存在。”


    駱河老老實實的答應著,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並表示一定做到。可是他真的覺得不好辦啊!畢竟喬雨是自己心目中非常喜歡的人,她的一切自己都非常在意,她的一切也將影響著自己。


    此夜星空浩蕩,銀河諾大的一個圓,萬裏光年。駱河在想,此情此景,不知永遠。沙漠裏盛開著小紅花,此刻在微風徐徐中搖擺。蒼茫的天涯,蒼茫的雲海,蒼茫的大地。久別的人重逢,格外激烈。溫馨過後,夜漸深,喬雨催促趕快迴去。駱河卻總是不舍,依依戀戀。每一個相逢總是那麽短暫,每一個夜晚卻不能共枕長眠!此恨綿綿無絕期!想說的話還有那麽多,拉著的手遲遲不能鬆開!夜就像一塊偌大的紗,車燈永遠撕不開一個缺口。夜也像是柏拉圖的思想,龐大得像無垠的蓋。


    第二天,喬雨搬來了一個辦公桌,放在進門的靠牆邊。又將所有的書本資料讓學生從圓夢樓搬來。上午剛剛收拾好了,下午她又將桌子搬到了隔壁辦公室,和她的同學鞠萍霞坐了對桌。搬的過程中,駱河進去看了看。小雷看見駱河進來了,打趣道:“依依不舍嗎?”


    駱河笑說:“是啊!依依不舍!”其實駱河倒是說了一句心裏真實的感受。


    喬雨在隔壁辦公了,總算安頓好了。雖然不在一個辦公室,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安排,免得倆人天天見麵,滋生禍端。大約平靜的過了一周,教導處卻按照學科組重新安排辦公室,又將喬雨調過來到駱河的這個辦公室了。喬雨的辦公桌安放在靠窗和小童相對,背靠著文老師。文老師又在身後安放了一個小桌子,幾乎挨著喬雨,在喬雨身後隻有一個小口子留著他和喬雨進出,這個舉動讓駱河非常反感,駱河覺得他好像圖謀不軌似的。


    第二天早上,駱河進了辦公室。喬雨正在座位上,駱河沒有打招唿,還有別人在。早自習下課鈴響,喬雨笑著對大家說:“誰去吃早餐?我和誰去吃早餐?”


    文老師夾著書,笑吟吟地看著喬雨:“我特別想去的啊!”


    喬雨得到了唿應,立馬笑容滿麵,盯著文說:“走,我和你兩個人一起走。”


    文盯著喬雨笑:“特別想,就是我有課哩!”


    文對麵的郎老師好像醋容滿臉,酸酸的對著文說:“你們兩個人一起吃去,我替你上課去。”上學期文和郎因為対桌,一直默契,交談很多,關係密切。這學期喬雨來了,她好像要豔壓群芳,一定要讓這些男人們都喜歡自己似的,自己要成為這個辦公室裏男人們的中心。


    喬雨哈哈再笑,眼神對著文放電,極為曖昧的表情。


    文說:“要不你給我提上些早餐吧?”


    喬雨爽朗的答應著,快快樂樂的走了。


    這一切順間就在駱河的眼前發生了,他覺得來不及思索,來不及考慮,一會兒他們的表演就結束了。駱河感覺有些傻眼。覺得有點不認識喬雨了,昨晚上還和自己濃得化不開,今天她卻完全沒有當做自己存在,自己好像就是空氣一樣!他突然有些憤怒,同時也有醋意大發!


    半小時後,喬雨興高采烈地提著一個塑料袋,精心放在文的桌子上。裏麵是兩顆雞蛋,兩個花卷。


    文下課了,看見塑料袋,滿臉笑容的對著喬雨的背影說:“這服務態度還不錯。謝謝啊!”然後他悠然自得地大嚼起來。


    這一天,駱河就覺得吃了蒼蠅,老覺得要吐。晚上也沒有聯係過喬雨。


    第二天早上,駱河來的早一些。辦公室並無別人。他備了一陣課。後來喬雨進來了,一臉快樂的笑容,榮光滿麵。手裏提著一個塑料袋,精心的放到文老師的桌子上。看樣子是她又為文提的早餐,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駱河一言不發,喬雨也似乎房子裏都是空氣一樣。


    文老師哼著歌進來了,看見桌子上的塑料袋。滿意的看了看喬雨的背影。然後取出饅頭大嚼起來,很享受的樣子。喬雨知道文已經開始吃了,好像想起什麽似的,還有話說,就轉過來熱情而嫵媚的笑著,眼裏大放光芒,湊上前去近距離靠近文,對著文說:“文老師,這裏麵的半個花卷是我掰開的,不是我吃剩的,你不嫌棄的話,你就吃了。”這句話其實極具曖昧的味道。


    文趕緊堆上熱情,應答道:“你吃過的也行哩!”兩個人已經是熱情高漲,湊在跟前,語言挑逗曖昧,幾乎算是打情罵俏了,眼對著眼熱烈地笑著。這時候,文對麵的郎老師也坐不住了,醋罐子打翻似的,也看著他們兩個隨聲附和:“就是的,小喬吃過的肯定更加香啊!”


    喬和文熱情似火的笑著,距離靠的很近。這一刻坐在不遠處的駱河全看在眼裏,他怒火中燒,醋意大發,臉色陡變。手裏拿著一個厚重的水杯,忽的站了起來。他離開座位,端著水杯,向前走了幾步,準備狠狠砸在文老師的臉上!


    心中想:他媽的!欺負老子啊?


    郎老師好像看見駱河臉色突變,她死死地盯著駱河,戰戰兢兢的生怕那可怕的一幕發生。就在此時,駱河忽然覺得不妥。此事一旦發生,他和喬雨的事便公之於眾了。理智漸漸占據了上風。他放下杯子,快速離開。走出大門,委屈的淚止不住地留下來。他為自己的愛情流淚,自己醞釀了幾十年的心血,想要好好愛一個值得愛的人,也想得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愛。如果有真正的愛情,他願付出生死。但是……他也為自己流淚,自己一生之中很難碰到一個喜歡的人,自己輕易根本不可能喜歡上一個人,如今碰見了,但是……


    連續兩天,喬雨都為文老師精心提供早餐,好像非常討好他似的。她怎麽會是這樣呢?難道自己又錯了,這份癡情付諸流水了嗎?她居然在自己麵前和別人如此秀曖昧!而且言語動作如此嫻熟!難道她久慣於此?


    他發了個信息給喬雨:“你什麽意思?在欺負我嗎?”喬雨一臉懵逼,裝作不知道,顧左右而言他。


    晚上,駱河約喬雨談。兩個人到沙漠裏,駱河涕泗汪洋的,就是哭不出聲來,他感到無限憋屈。自己一片癡情的人,準備要付出生死的人,卻如此隨便就和別人開這樣的玩笑!幾乎和別人打情罵俏了!駱河非常震動,甚至震驚!覺得傷心難過到絕望!


    喬雨盡其全力安慰,她摟著駱河,並熱情撒嬌:“我要你!”她心裏覺得雖然駱河非常魯莽激烈,但是足見他對自己一腔癡情,他心裏容不下一點點沙子,喬雨內心其實非常高興。


    纏綿過後,駱河略有放鬆。喬雨安慰:“以後我盡量少說話,不開玩笑。我覺得隨便這麽個玩笑,你就當真了!隔壁雷老師在我對麵的桌子上練字,對我說他要坐在我對麵,我就說‘相看兩不厭’,他無言以對,逃走了。運動會期間,魏老師給我微信發了個我女兒衝刺的照片,我還給別人說,我給魏老師發個擁抱的表情,他都關注了我女兒。我沒有想招惹別人,也沒有想勾引別人,隻不過此情此景下隨便開玩笑的,你就受不了!”聽了喬雨說的這麽多,駱河感到更加震驚!覺得幹脆不認識她了,吃驚,疑惑,覺得她和男人相處好像非常隨便,擁抱的那個表情就隨便發啊?纏綿過後,喬雨一改態度,忽又變得尖酸刻薄,厲聲問:“你覺得我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了?”


    駱河啞然:“什麽意思?我不知道。”


    喬雨一再追問:“就是我除了你,你認為我還有沒有別人?”


    駱河無言以對:“我哪知道你還有沒有別人?”


    喬雨老練世故的說:“告訴你,除了你我還有人。”


    駱河不以為然的問:“誰?在哪裏呢?”


    喬雨故作玄虛:“在金城。你信不信?”


    駱河不悅:“不好說。”


    喬雨嚴肅的說:“我明白現在你也知道了我還有別人的事。”


    駱河更加不悅:“哦。”


    喬雨又故作鎮靜:“你卑鄙不卑鄙?你把我當什麽人了?”說著打駱河:“你怎麽不說‘我相信你再沒有別人!’?”


    駱河沒有多說,本來她和馬尚偉的事都是她自己告訴的,根據那種所作所為,駱河心裏非常肯定他們不清不楚,現在她自己又欲擒故縱。


    駱河純純的對喬雨的愛情,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開始懷疑人生,“人怎麽會這樣呢?前天晚上還和自己纏綿悱惻呢。她到底把自己當做什麽人了?”聯想她和她高中同學馬尚偉的不清不白的關係,駱河開始覺得喬雨不靠譜,說話隨便輕佻。為此他感到特別痛苦,因為他已經深愛著喬雨,可她的這些言行真的是駱河所萬萬不能容忍的。況且她還自報還有別人,暗示她和馬尚偉關係不一般。甚至是一種炫耀,她也似乎讓駱河明白不要太認真,大家玩玩而已。不論怎樣,駱河心裏有了陰影,這個陰影嚴重影響了他的感情,也迫使他更加關注喬雨,去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以前都是兩個人私下裏約會,互相都不了解對方跟別人是怎樣相處的。所以駱河的心裏是多麽的單純!如今看到她和別人打成火熱的一片,甚至是那種曖昧的氣氛。駱河好像突然不認識喬雨了,他覺得那麽陌生!他們在他麵前曖昧的時候,喬雨的表現就好像根本沒有駱河存在一樣。這讓駱河特別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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