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線人已然不重要,因為晚了,雖說葛燕隻是名網警,但職責所在不容有半分懈怠,徐晗的案子一日不破,不僅市公安局,連省公安廳都將麵臨社會輿論壓力,沒辦法,徐康年在川北太有影響力。


    北監,周政委和劉澤堪再次同時值班,早早站在行政樓門口,老遠瞧見兩人親手搓合的一對小兩口,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抽的,趕緊上前幫忙搬進辦公室,真可謂大豐收。


    這時的葛燕再也不是數月前那個靦腆的小姑娘,大大方方拉著王戩衝兩位媒人鞠了一躬,並邀請兩位領導參加年底的婚禮。


    作為過來人和長輩,劉澤堪自然要衝王戩教訓一番:“你小子上輩子積了大德,這麽好的媳婦打著燈籠也難找,好好過日子,以後要敢打老婆我抽死你!”


    “快拉倒吧你,她不打我就不錯了。”


    “噗~~~”葛燕捂嘴悶笑。


    “打你說明你做錯了事,該打;小葛,他要敢還手直接拉到北監,反正這他熟。”周政委附和道。


    “我還還手?她那健子肉比我還發達。”


    一句話引得哄堂大笑,羞得葛燕又在找地縫,恨不得掐死他,夫妻之間的事也往外說,看樣子昨晚上折騰得還不夠。


    “不過嘛……”王戩繼續作死道:“也沒什麽,這個月中旬軍訓,練不出八塊腹肌誓不還巢!”


    “要死啊你!”實在忍不了啦,葛燕不顧眾人爆笑,揪著王戩胳膊擰了一圈才解氣。


    “好啦好啦,你們小兩口的事迴家偷著樂吧,趕緊排號……呃對了。”周政委感覺聊得有點過頭,斷了話題:“小戩,葉教授暫時沒在。”


    “轉監獄啦?”


    “這個不方便告訴你,總之肯定能迴來,也許能趕上你倆的婚禮。”


    “那行,這迴師傅有口福了,全是他的。”


    以前探監都是王戩一個人,當方子明瞅見兩人,隔著玻璃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幸好即將出獄,年底的婚禮能送上祝福,也能彌補些人生遺憾。


    “師傅,您出獄那天我來不了,我讓燕子接您,您看行嗎?”王戩道。


    “行,把我送高鐵站就行,順便幫我買張去深圳的高鐵票。”方子明道:“小戩,中興集團已經給我發了邀請,出獄後我就去深圳工作了。”


    “那敢情好,憑師傅的能耐至少是個財務總監,哈哈~~”師傅有了著落,王戩那個高興啊,第一次感到人生逐漸走向正軌。


    “師傅。”葛燕接話道:“峰利集團的楊坤與您相熟相識,您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嗬嗬~~”方子明推了推眼鏡,笑道:“業務能力比我差點,但人情世故我遠不如他,口才也好,心思縝密,很適合混職場,當年我也是看不慣這種投機取巧的性格才有意疏遠。”


    “不是他擠兌您的?”王戩愣道。


    “他雖然比我高一屆,但很顧及校友名分,怎麽會擠兌我?”


    “我記得您是經濟罪進來的,具體情況您總不說,我還以為您替他背了鍋。”


    “專業用詞叫洗錢。”方子明無奈道:“你師姐,也就是我女兒初中畢業後想出國,他媽媽也支持,但以我的性格哪來那麽多錢,所以被迫走了捷徑,沒曾想錢到手後他媽媽知道錢不幹淨,怕受牽連,以此脅迫離了婚,帶著女兒一起出國了。”


    “艸!”王戩大罵。


    “為了女兒少受點委屈,我把弄來的錢都給了她們,小戩,師傅前半輩子是不是很窩囊?”


    生怕王戩炸毛,葛燕搶道:“師傅,您隻是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唯一的錯是用錯了方法,您無愧於自己的良心。”


    “對對,我也想這麽說來著。”


    “嗬嗬~~小戩,你找了個好女人,要珍惜。”


    出了北監,小兩口在公交站等車,王戩越想越憋得慌,尤其當問到那對母女叫什麽名字時,師傅還死命護短就是不張嘴,葛燕心裏跟明鏡似的,以自家夫君的特殊性,保不齊將來會撞見,無論誰輸誰贏,方子明都是輸家。


    乘公交到花苑小區,考慮到王戩即將迴川俞,下次見估計是進軍營的時候,之後至少半年見不著麵,加上在周政委麵前胡說八道,葛燕飯都沒做,剛進屋打著讓夫君先休息的愰子,趁其無備一起鑽了被窩。


    對葛燕來說,無論身體上還是工作上,今天收獲滿滿,哼著小曲炒了三個小菜,帶著滿臉幸福請夫君用餐。


    “等軍訓迴來看爺怎麽拾掇你。”王戩邊吃邊死鴨子嘴硬。


    “那我等著看夫君的八塊腹肌,哈哈哈~~”


    正吃著飯,草狗電話來了,這廝早到了近一個鍾頭,王戩匆匆扒了兩口飯穿好外套,兩人的工作性質和身份的特殊性,注定將來聚少離多,葛燕跟到門口極為不舍,蹦懷裏親了個夠本才放人。


    經過超市,陳叔一家三口正吃飯,打招唿的時候,王戩瞧見胖子偷偷衝自己比劃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悶在眼鑽了副駕駛。


    市人民醫院住院部外科vip病房,斯文流氓遭了老罪,趴在病床睡得挺安逸,從背上一直到大腿纏著繃帶,隱隱瞧見滲著紅色,親兒子啊!真tm舍得下死手!


    得見如此人間慘狀,二人連忙擱好禮品噓寒問暖,陪護的一位老太太非常客氣,衝草狗打過招唿後問道:“小曹,這位是?”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毛總的好朋友,王戩。”


    “王戩?川俞貼片車間的那個小王經理?”


    “喲,您認識我?”王戩受寵若驚。


    剛才還一臉和氣,老太太聞訊瞬間變了臉,怒目圓睜指著王戩噴道:“就是你慫恿我兒子把他五叔給害了!”


    “啊?”劇情反轉太快,王戩大懵:“這話怎麽說的?什麽叫是我慫恿?”


    “不是你是誰?要不是你偽造材料,文忠能惹這麽大禍?被他爹打成這樣?”


    “偽造?”


    “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越噴火越大,老太太不顧一切把人往外攆,草狗連忙橫在二人中間展開雙臂擋拆,王戩是條以理服人的忠厚漢子,邊退邊解釋:“您聽我說,您被那個毛什麽五叔的給騙了。”


    “滾!”


    “臥槽!”王戩火了。


    盡量小心扒開老太太往病房裏鑽找斯文流氓對質,好容易費勁八啦擠進去,哪想毛文忠早醒了正看熱鬧,剛好與王戩的目光對視,趕緊閉眼,扯著嗓門在那打唿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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