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詩剛剛送出王旨,命令關羽領兵攻取樊城。關羽接受了命令,立即派傅士仁和糜芳兩人作為先鋒,率領一軍駐紮在荊州城外;同時,在城中設宴款待費詩。宴飲到深夜二更時,突然有報告說寨外起火了。關羽急忙穿上戰袍,上馬出城查看,發現是傅士仁和糜芳喝酒時,帳後的火炮不慎引起火災,整個營地都在搖動,軍器和糧草全部被燒毀。關羽帶領軍隊救火,直到四更才將火撲滅。


    關羽進入城中,召集傅士仁和糜芳責備他們說:“我命你們兩人作先鋒,還沒有出征,你們卻先燒毀了許多軍器和糧草,火炮也打死了本部的士兵。這樣的錯誤,你們兩人有何用?”他下令斬殺二人。費詩請求說:“他們還沒有出征,先斬大將,對軍隊不利。可以暫時免去他們的罪。”關羽怒氣未消,對二人說:“我不是看在費司馬的麵子上,必定斬殺你們兩人的首級!”然後召喚武士每人杖打四十下,奪下先鋒的印綬,罰糜芳守南郡,傅士仁守公安。還警告道:“如果我勝利迴來的那一天,稍有差池,你們兩個罪責都會受到懲罰!”二人滿麵羞愧,恭恭敬敬地告退。


    關羽又命廖化為先鋒,關平為副將,自己親自統領中軍,馬良和伊籍擔任參謀,一同向前征戰。此前,有胡華之子胡班投降關羽,關羽懷念起他們曾經互相救助的情誼,非常喜歡他;他命令胡班隨費詩迴川,見漢中王接受封爵。費詩辭別關羽,帶著胡班迴到蜀中。


    此時,關羽日間祭祀了帥字大旗後,假裝在帳篷裏睡覺。突然,他看見一隻豬,巨大如牛,全身黑色,衝進帳篷,直接咬住關羽的腳。關羽大怒,急忙拔劍砍殺,聲音如同撕裂綢緞般。他突然驚醒,原來隻是一個夢。他感覺到自己的左腳陰陰地疼痛,心中產生了疑慮。他叫來關平,告訴他這個夢。關平迴答說:“豬也有龍象之意。龍附於腳,象征升騰,不必擔心。”關羽召集眾官到帳下,告訴他們這個夢的征兆。有人說是吉祥的,有人說是不祥的,眾人意見不一。關羽說:“我是一個大丈夫,年近六旬,即使死去也沒有遺憾!”正說著,蜀國使者到來,傳達了漢中王的旨意,任命關羽為前將軍,授予節鉞,擔任荊襄九郡的都督。關羽接受了命令,眾官紛紛祝賀說:“這正是豬龍的吉祥之兆。”於是關羽毫不懷疑,立即起兵,沿著襄陽大路前進。


    曹仁正在城中,突然聽到消息說關羽率軍前來。曹仁大為驚慌,想要堅守不出。副將翟元說:“如今魏王命令將軍與東吳約會奪取荊州,現在關羽自己來了,這是送死啊,為什麽要躲避呢!”參謀滿寵勸說說:“我早就知道關羽勇猛而有謀略,不能輕敵。不如堅守城池,這才是上策。”勇將夏侯存說:“這隻是書生的話而已。難道沒有聽說過‘水來土掩,將至兵迎’嗎?我們的軍隊以守待勞,自然能取得勝利。”曹仁采納了夏侯存的意見,命令滿寵守衛樊城,自己親自率軍前去迎擊關羽。


    關羽得知曹軍來襲後,召集關平和廖化兩位將領,商議對策。他們與曹軍對峙,廖化出馬搦戰,被翟元迎戰。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戰,廖化假裝失敗,撥馬逃走,翟元從後追擊,荊州軍退卻了二十裏。第二天,曹仁再次來挑戰。夏侯存和翟元一起迎戰,荊州軍再次敗退,又被追殺了二十餘裏。


    突然,背後傳來喊聲震天,鼓角齊鳴。曹仁急命前軍迅速迴援,不料關平和廖化殺了過來,曹軍大亂。曹仁明白自己中了計策,先率一部分軍隊飛奔襄陽,離城數裏時,前麵繡旗飄揚,關羽勒馬持刀,攔住了去路。曹仁膽戰心驚,不敢與關羽交戰,轉身朝襄陽斜路逃去。關羽沒有追趕。


    片刻後,夏侯存的軍隊趕到,見到關羽後大怒,與關羽交手,隻經過一合之間,夏侯存被關羽砍死。翟元轉身逃跑,被關平追上,一刀斬殺。趁勢追殺,曹軍大部分都死在襄江中。曹仁退守樊城。


    關羽得到襄陽後,獎賞軍隊,慰勞百姓。隨軍司馬王甫說:“將軍一舉攻下襄陽,曹軍雖然喪膽,但我愚見:如今東吳的呂蒙駐兵陸口,常有吞並荊州的意圖;如果我們率軍直接攻取荊州,該如何應對?”關羽說:“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你可以調度此事:沿江上下,每二十裏或三十裏,選擇高處建立烽火台,每座烽火台由五十人守衛;如果吳軍渡江,夜晚點燃明火,白天舉起煙火作為信號。我將親自前去擊敗他們。”


    王甫說:“糜芳、傅士仁守著兩個隘口,恐怕不能盡力;必須再找一個人來總督荊州。”關羽說:“我已經派遣治中潘濬來擔任,有何顧慮?”甫說:“潘濬生性多疑而貪利,不可信任。可以派遣軍前都督糧料官趙累代替他。趙累為人忠誠正直,如果使用他,萬無一失。”關羽說:“我對潘浚的性格很了解。既然已經派定,不必更改。趙累現在負責糧草,也是重要的職務。你不必多疑,隻是和我一起建立烽火台。”王甫悶悶不樂地告辭離去。關羽命令關平準備船隻過襄江,攻打樊城。


    曹仁失去了兩位將領,退守樊城,對滿寵說:“不聽你的勸言,兵敗將亡,失去了襄陽,我們該怎麽辦?”滿寵說:“關羽是一位智勇雙全的虎將,不能輕敵,我們隻能堅守。”就在他們討論之際,有人報告說關羽渡江來攻打樊城。曹仁大驚,寵說:“我們隻能堅守。”部將呂常振奮地說:“請給我幾千兵,我願在襄江內迎戰敵軍。”滿寵勸告說:“不可。”呂常憤怒地說:“你們這些文官隻知道堅守,怎麽能退敵呢?難道沒有聽說過兵法中的一句話嗎:軍隊半渡就可以發動攻擊。現在關羽軍隊半渡襄江,為什麽不出擊呢?如果敵軍臨近城下、即將來到壕溝邊,我們將很難抵擋。”


    曹仁立即派出兩千士兵,命令呂常離開樊城迎戰。呂常來到江口,隻見前麵繡旗飄揚,關羽橫刀出馬。呂常本想前去迎戰,但後麵的士兵見到關羽威勢凜凜,未戰先退,呂常無法阻止。關羽殺了過來,曹軍大敗,騎兵和步兵損失了大半,殘兵敗將逃入樊城。曹仁急派人求援,使者日夜趕到長安,將書呈給曹操,報告說:“關羽攻破了襄陽,現在圍困樊城非常緊急。請派大將前來救援。”曹操指著班部中的一個人說:“你去解救樊城的圍困。”那人應聲而出,眾人看去,原來是於禁。於禁說:“我請求一名將領作為先鋒,帶兵一同前往。”曹操又問眾人:“誰敢作先鋒?”一個人振奮地走出來說:“我願意付出千方百計,生擒關某,獻給您。”曹操看到他非常高興。正是:我們還沒有看到東吳來襲,北魏又添了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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